前清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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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房中杀人

第二日午时,达尔滚召集安费扬古与洛科于中厅,是为铁岭贡市售卖山货一事面授机宜。

二人领了物资,挑选三十名得力古出,迤逦北上,晓行夜住,于第三日黄昏来至镇北关马市。

另一边的达尔滚坐镇觉罗寨,时刻关注宫殿建设进展,三天五次前去视察,看着未来梦幻般雕梁画栋的执政场所,打心底里舒适,遂传令下去,犒赏合寨诸申白肉。

嘉穆瑚战俘也同在奖赏行列。

故大家都铆劲干活,希望赚到下一次的奖赏。

监工金仇赤见了罕贝勒大驾光临,哈着腰上去堆笑道:“爷,不出仨月,这座女真满住殿准建成!什么宁古塔贝勒的赫图阿拉,什么阿太的古勒寨,还有二爷的图伦城,均不可与您的大殿可比拟,我们这位苏州设计,那是天下无双的!”

“少扯幺蛾子,我且问你,你所管辖的区域内,有没有叫龚正陆的囚犯?”达尔滚郑重其事地问。

金仇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珠子瞪得溜圆,反问道:“最近怎么都在找这个人?我这边都是干活的粗人,您也瞧见了,一介书生能够夹杂在这批建设战俘中,不出三日,不活活累死,也得扒层皮下来,能吃得了这苦?其实我听洛科那小子说了,姓龚的没那么出奇,都是谣言罢了!危言耸听!”

“你不知其中原委,他女儿在我们手中,一旦能够赚到此人用来参赞军务那是再好不过,我们这需要这种文人。”

金仇赤有些不耐烦,劝道:“贝勒,前些日弄来一个安费扬古吃白饭,到如今半分力也没出,怎地,又嫌我们寨的人不够使?”

“你懂什么!”

“我!……”

“你跟我来!”达尔滚将他引至一颗歪脖柳树下,瞧得左右无人,低声问道:“你那迷魂香的还有无?再与我些来使使。”

金仇赤眯着眼,嬉笑道:“贝勒爷怎好这口?我这祖传药剂,可令全天下的娘们儿为之倾倒!”说着,握住他的手,往里塞了一片纸包,并嘱咐道:“只要轻轻地嗅上一嗅,嘿嘿……比陈抟睡得都香!汝南鸡都叫不醒!不过药力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贝勒爷可要把控好呦!”

达尔滚心满意足地紧握在手中,欣慰地抚着他的肩膀道:“你武功一般,不然早与洛科同席,不过你放心,只要肯用心做事,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的!”

金仇赤听了此话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只要罕贝勒用得上,属下甘愿极力效劳,死又何惧呢!”

“不错,就是这话!”

达尔滚回到房中,吩咐摆好了酒肉,三巡之后,已是微醺不已,就着窗边月色,吟哦了几句,终于将天色挨了下去,夜已沉,他趁着朦胧光色,来到三栅的井旁,只闻砧声阵阵,原是几个妇女在就着月色捣衣。

他不好意思贸然过去,只好藏在就近的丛中等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无有了声色。

举首看时,井边只剩下一人独自捣衣。

可那轮月突然黑了,一股邪风卷着枯叶掠脸而过,不一时,一声巨雷轰下,骤雨狂注。

达尔滚顶着雨,蹲得双腿发麻,终于按耐不住,欲往龚穆贞的房下冲,可刚站起身来,忙不迭地缩了回去,动作如此之快!

“奶奶个雄!险被发觉!”达尔滚扭闪了腰,一屁股蹲在了草团上,抹了一把脸,仔细瞅瞅——原来井边捣衣女正是龚穆贞!

只见她拾掇衣物,端起木盆,正急匆匆地回房。

达尔滚则曲身暗跟了上去。

到得檐下,心跳突然加速起来,但又夹杂一丝狂喜之情。

他捅破窗纸,窥得她正解带,自觉时机最好,则摸出纸包来,却发现已经被雨水浸湿,坨成了面饼。

达尔滚叹息不已,口中喋喋不休,大体是咒骂天公不作美,专坏人美事之类!

没奈何。

憋了整整一宿。

次日一早便再寻金仇赤,共讨了五包药。

金仇赤目瞪口呆,惊叹罕贝勒体能脱俗,并殷勤嘱咐道:“药物虽好,可莫贪恋!”

“你管的着么?”达尔滚一把夺来迷药,一手塞给他银子,“须少不了你几个,像我白用你似的!”

金仇赤也没数银子,顺手揣进怀里,笑嘻嘻地应道:“喳!喳!”

当日,达尔滚烦躁益甚,竟茶不思、饭不想,数着日头,总算挨到了黄昏。

终日未进食,发觉倒有七八分饥饿,便叫了酒肉,以壮半分胆量。

待出得房门,那轮月已经顶在了树梢。

是夜无风,他小心翼翼地怀揣新药,心神不宁地溜到了那心怀久矣的瓦房下,就着漏口,贴眼上去——

昏暗的屋内,一灯如豆,光亮只覆盖着方寸大小的地方,余下皆是模模糊糊,梦寐以求的龚穆贞正铺好被褥解衫上榻。

达尔滚见时机来临,隔窗熏入迷香。

过了一刻,药味散尽,听里面了亦无声息,但还是不敢推门进去。

“这药之前在钮祜禄氏那试过了的,顶好用,应该不会出差头。”达尔滚心思稍稍镇定,揩了一把额头冷汗,这便要去推门,心想:“安费扬古这小子不会突然回来吧……”

每想到这里,便胆颤心惊。

“事已至此,如何收手?”达尔滚稍稍稳定心态,见左右无人,索性钻进门去。

进了屋后,就着月光来至床前,揭开帐幔,见她已经熟睡不醒,伸出指尖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很是匀称;又拨开她的眼皮,见瞳孔放大,犹如死鱼。

“昏死无疑了!嘿嘿……”达尔滚大喜,忙脱衣巾,就之共寝。

自此独房期间,恒无虚夕,而穆贞犹不知觉。

算得日子,安费扬古应快从铁岭易货而回,达尔滚担心日后无有这般野性快活,想行最后一次以解其日后思念。遂夜半时分,便如往常,又悄然来到龚穆贞的窗前。

但听得屋中有女子说话声音:

“也不知怎地,最近感到炙热的疼痛,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红,感谢姊姊为我涂抹了药膏,不然我家觉尔察老爷回来,见我这般,指不定往哪猜想,倒像我不守贞洁似的。”

“妹妹若早与我知道,我便早拿了这药,也不至于伤烂如此。等你家老爷回来,我和他分说。”

“不……你不要告诉他。”

“怕什么?我就说,这是女人常见的病状,上了些岁数各个都有的,要么怎教男人去找二房啊!”

达尔滚仔细分别声色,喃喃道:“这不是我的侧福晋洁妮么?她和龚穆贞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直等到门开,才见洁妮提着灯笼离开。

洞中窥得穆贞正入寝,便摄入迷药,一如往常。

进了屋中,窃其袍袴而亵。

玩弄一阵,宽衣同衾,自觉温暖无比。

——突然门开了!

——怕是安费扬古归来!

达尔滚猛地惊醒,吓得险些失声叫出!

原是洁妮今夜约定好与穆贞同枕,适才只不过回房取护垫,不消半刻便归。

达尔滚哪里想到会是她?

左右无法藏匿,只好用棉被蒙了头,屏住呼吸。

洁妮到得床边,熄灭了灯,脱了鞋袜便上床。

达尔滚被逼的无处可躲,慌乱之中,一把搂住他她的脖子。

洁妮要喊,又被扣住嘴。

达尔滚手里藏着匕首,在她苦力挣脱之下,一把将她抹了动脉。

“娘希匹!原来是你这胚子!”

达尔滚歇了口气,此时兴意全无,药力亦不能维持多久,只好收拾尸体,悻悻而去。

达尔滚出了门,见左右无人,将肩上扛着的尸体顺手塞进了井里。

“安费扬古明日便归,今夜未遂,日后不知何时!”达尔滚恨恨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