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崖底捡了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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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要,我便伸出手去给他取。

我翻着那本书,看到其中的一页,上面的植物让我觉得有些眼熟。

我捧着书放在师傅的面前,指着书上的图案问道:“师傅,这个是什么植物?”

师傅瞅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手上继续忙活着制他的毒。然后不在意地跟我说:“千叶瓣莲,药中圣品。服此一株,延寿十年。大补。”

千叶瓣莲,很多个花瓣的白色花。原来我那日在山间吃掉的白色花,竟是千叶瓣莲。怪不得,我能熬过那一次必死无疑的毒。

师傅见我盯着这个图案久久不语,他不在意地瞧了我一眼,“怎么,你见过?”

我心下一紧,不自觉的捏紧了书籍,然后平静的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好看。”

师傅嗤笑一声,颇有些看不上:“就你这样的丑丫头,还能分辨这世间美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样的话我已听了千万遍,我不做任何反应,就静静的抱着书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师傅自然会觉得无趣,便不理我了。

果然,不一会儿,师傅见我毫无所动,自觉有些无趣便端着自己的毒药出门到药田去了。

那天晚上,我又得到了一瓶毒药。这一次,比往常还要痛。手指在破旧的床板上留下一道道细细的血迹,颜色由红变褐,直至我昏迷过去。

夜里下了场暴风雨,又打雷又闪电。我第二天醒来时,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十分庆幸我昏迷过去了。我是怕的,我一直怕这轰隆的雷声和划破黑夜的闪电,之前每回打雷闪电我都会缩在柴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直捱到第二天天亮才敢放心睡去。

日子又一日一日的过,时光荏苒,师傅送我的小瓷瓶已经攒到了第十四个,我今年,十八岁了。

按照世间的说法,我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前几日在黑市,还有几个主顾想把自家的子侄介绍给我做夫君,我不懂夫君是什么,只能一脸疑惑的看着师傅。

师傅对那几个主顾大手一挥,扇他们出去十米远。一脸冷漠的说:“这样的丑丫头你们也看得上?瞎了你们的狗眼!莫不是瞧上了她这一身的本领想诓这丑丫头为你们卖命不成?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去!”

话音刚落,那几位主顾便屁滚尿流的跑了。之前他们刚付了银子还没来的及拿药就被师傅一掌扇了出去,现在连药都不敢上前拿就跑了,好似后面有恶鬼在追一样。周围其他摊位的摊主眼观鼻鼻观心,都默认的选择置身事外,漠不关心。

我攥了攥衣角,凑到师傅跟前,刚想开口问道:“师傅,这......”夫君是何意思......

还未问出口就被师傅出声打断,他狭长的眼尾上挑,好看的俊眉微微蹙着,脸上带了几分怒气:“丑丫头,若你今日不想被我丢入浴桶里,就乖乖的不要问我夫君是何意思。”

我立马噤声,识时务的不再开口。这个月的试毒我已经尝过痛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问题再去痛一次。

回程途中,我觉得今日的师傅特别反常,他先是采购了足够半年吃的食物,还大发善心为我裁制了好几身衣裳,还在酒庐打了好几斤的烈酒。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一次师傅采购了三个月的食物还是因为他要闭关,这次连着采购半年......

我心中的不安被放大了。

回到崖底的木屋时,师傅把我赶下马车,将为我定做的那几身衣服的包袱砸在我的脸上,将我撵回了柴房,并勒令我今晚无论如何都不准出柴房一步。

我抱着包袱都一一照做了。

其实,我的耳力很好。

夜里我听见不远处房间传来师傅的低低的笑声,隔了一阵又听见他低低的哭声,最后是他仰头灌酒的吞咽声,来回交错,最后声音渐渐消失,直至天明。

天空泛出了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我立马拉开柴房的门,飞快的奔跑到师傅的房门前。

我敲了敲门,师傅没有回应我。就连早上起床生气的怒骂也没有,我更不安了。

我干脆狠了狠心,拉开了师傅的房门。只见师傅安静的躺在他的塌上,面上没有他平时的冷漠和怒气,只有平和。

我上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师傅好似刚睡醒般,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收回了手,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我动作太慢了,师傅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心想,我大概是要完了。今日我闯了师傅的房间,动了他的肩膀,还吵醒他睡觉;只怕不是一次试毒,几瓶毒药就能解决的了了。

鉴于我的手臂被他抓着,我只能僵硬的转过身来。学着世间做错事的那些小孩一般,讪讪的对师傅笑着。

师傅忽的笑了。如冬雪初融,百花齐放。这是他第二次对我笑的这边好看,上一次还是我十岁时,他说我“竟还没死”的时候。

而我还是那么没出息,还是如同十岁时那般静静站在那里,看他看得痴了。

师傅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

我以为,他是要我自己去拿几瓶毒药灌下去。

这种想法刚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只见师傅的嘴巴张了张,竟然一口一口的呕出鲜血来。

我每次见到的师傅都是一副天人之姿的样子,哪里见过他如今这般。我怕极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我跪坐在旁笨拙的撩起裙摆替他擦着嘴边的血迹,可刚擦完又接着呕出血来......

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用手捂住了他呕血的嘴巴,另一只手伸去探他的脉,毒效已经进入心脉,药石无医了......

我的不安成真了。

师傅眉眼带着笑意和满足,他拂开我捂着他嘴巴的手,咽下满嘴的鲜血。然后手抚上我的脸庞,对我说:“丑丫头......谁给你的......胆......敢入我......的房......”

我急得掉下了眼泪,我蹭了蹭师傅的手,满眼祈求的看着他:“师傅,你告诉我。解药在哪?我去拿来给你服下好不好?”

“师傅,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