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九章

流年笑着揉了揉蓝湛的头发，逗他说：“湛儿，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矮呀，看来湛儿可以改名叫小矮子喽！”

蓝湛低头沉默不语。

蓝涣温和地笑着，从书架里选了两本书，递给蓝湛一本后，跪坐下来，细心品读自己的那一本。

蓝湛接过书，静静地看着，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我还小。”

流年温柔地笑了笑，看了一下旁边的蓝涣，轻轻捏了捏蓝湛的脸，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物出来。

流年先抽出蓝涣手中的书，将其中的一件衣服递给他，然后拿着量尺去量蓝涣的身高，腰围等等。

“来，让母亲看看涣儿，长大了多少。”

蓝涣配合她站起来，直起身板，然后低下头，温和地叮嘱道：“母亲，这些日子正逢雨季，湿气重，还望母亲少操劳，多休息。”

流年转头，余光里忽然瞥到了偷偷看着她的蓝湛。

流年忽然想起了刚刚她的咳嗽。于是她仰头温柔地看着蓝涣，然后轻轻抚着蓝湛的墨发。“母亲知道你们的心意，以后会好好休息的。”

蓝涣微微点头，放下心来，等流年量完尺寸后，拿起书再次看了起来。

流年心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充满诡异的声音。“你病了，就快死了，如果你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你想和你的夫君厮守一生，答应我的条件吧！我能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流年不理他，就那样，用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正在看书的两个人……

那声音忽然恼怒起来。“你为什么不理我！”

孩子们在认真地看书，流年就静静地一眼都不眨看着他们，她很珍惜这样美好的时光，虽然十分短暂。

窗外的细雨淅淅沥沥，带着一股清凉的寒意，可它却挡不住屋内的暖意。

——

透过窗户，流年静静地望着孩子们携手离去的背影。

刚被关禁闭的时候，她总是在想那个杀了师父的人是谁，那个人为什么要控制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师父嫁祸给她。是什么东西控制的了她，却察觉不出控制的痕迹。

那时候的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那时的自己疯了，傻了。

后来，在一次的眼泪流干，心痛非常之后，她的心里忽然传来了一个诡异的男孩声音。

“你想见蓝青蘅吗？只要你答应帮我吃掉其他阴铁，我就能帮你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流年突然福至心灵，紧张地问他：“是你杀了师父吗？”

他笑声明朗，过了一会儿，转而变为低沉阴森的笑声。

笑了很久之后，他单纯疑惑地问道：“就算是我，你又能如何杀我呢？”

流年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是的，他在她的心里，或者可以说，他就是她，她如何去杀了他呢？

自从那次他被暴露出来后，他就越发明目张胆了。

其实，她觉得他还挺好的，除了当初的那件事。

他也喜欢吃辣的，每次吃蓝家的清淡饭食时，他总要吐槽几句。他总是喜欢和她说说话，嘴上说着他很无聊，但她知道，是他担心自己太寂寞。

没了蓝青蘅的日子里，她总是记不住他，她总是记不住她的一双儿子。虽然她每次都画了画像，但是随着她的病情的加重，她越来越记不住人了。

是他帮她记住的，他总是提醒她，总是帮着她去描述那些回忆里的画面。

这让她原应无趣的生活里，有了几丝人烟。

“哎呀，别不理我嘛！快关上窗户，别让我吹冷了！”

流年叹息，看着空中渐渐漫上的夜色，缓缓关上窗户。

可是，伤害是不可能忘记的，尽管她能感觉到，他照顾她的时候，也存了一份真心。

她还是会杀了他，而她已经想到了杀他的万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