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州会齐聚蓟城 孤竹人惊艳燕国
蓟城会馆内,会尊子仪脸色凝重,各国使神情严肃,这是九州会成立以来最悲哀的时刻。九州会尊子仪还是开腔了,他从武王伐纣讲起,讲到太公封齐、周公封鲁、召公封燕、桐叶封唐,再讲到武庚之乱,继续讲到成康之治,接着讲到犬戎入丰镐,最后讲到周郑交质、子狐创立九州会。
子仪讲话极具感染力,丰富的表情,跌宕的故事,顿挫的声调,深深地吸引着九州会众。他讲到武王伐纣时,似乎他就是武王,九州会众就是仁义之师,他们一起在牧野创造了新时代;他讲到太公封齐、周公封鲁、召公封燕、桐叶封唐时,仿佛他就是天子,各国使就是诸侯方国的第一任国君;他讲到武庚之乱时,他的名字又变成了周公,九州会众再次成为仁义之师,消灭了武庚和三监;他讲到成康之治时,成王、康王就是子仪,子仪带领九州会众成就一段盛世……
“犬戎入丰镐的屈辱与周郑互质的窝囊并没有打垮王室,平王太子狐立志振兴王室,以禹分九州为基础,以天下人才为纽带,创立九州会。王室中兴,各国使就是新的诸侯国,各邑司就是新的大夫,各乡卒就是新的士!父王最疼爱我,把九州会交给我,如今姬佗嫉妒我的才华,杀我九州会副会尊周公黑肩,灭我豫州总会……”子仪满脸泪痕,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众国使听后义愤填膺,拳头紧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更有从成周跟随会尊一起跑回来的近侍放声痛哭起来。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杀回成周,会尊即位!”有人便跟着喊了起来,喊声越来越大,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跟着都喊了起来,这口号终于从稀稀拉拉的几声到整齐划一的异口同声。这口号热血沸腾,这口号让人将悲愤化为力量,这口号展现了九州会的上下齐心。
响亮、有力的口号震彻了整个会馆,会尊子仪看到这个场景很是满意。子仪扶了扶冠帽,从地上站起来,望着群情激愤的会众,他双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会众静下来。然而,会众情绪高涨,声音一浪压过一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子仪继续摆手势,康黑臀等几个国使见了又对本部会众做手势,这才渐渐地收住了气势。
九州会尊不是盖的,刷子还是有几把的。虽然在与天子姬佗的争权斗争中失败了,九州会豫州势力也基本被清除了,但是九州会整体还在,会尊子仪需要重组九州会,更新重要的国使,从过去的重视豫州到现在的重视大国所在的青州、徐州、冀州。
子仪朗声道:“过去的事犹如秋风扫落叶,一去不复还;未来的事充满未知,尚可期待。今日难得兄弟们聚在一起,我们必须好好庆祝下,今天晚上不醉不休!另外,本会尊决定,三日后举行九州会比武大赛,以遴选优秀人才,比武大赛胜出者担任国使。”
台下会众闻此,一片欢呼,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一下子忘却了九州会刚刚经历的悲痛。
当夜,空地上堆起了篝火,几排案席依次摆开,会尊、国使、邑司按照等级入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熏熏醉醉,精神为之亢奋,心情为之舒畅。有技痒者想一试身手,但碍于会尊的威严,也不敢造次。
子仪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便佯醉让左右扶回房间休息。众人刚送走会尊,就有一大汉跳将出来:“诸位会友,在下曹仲,是跟随会尊从洛邑来的。曹仲不才,想担任宋国使一职,诸位要是没有什么意见,三日之后可以不必比武,在下直接上任。”
“你是何等级?敢上任国使,还是爵位是公爵的宋国使!就算你确实有些本事,也只能是出任副国使,怎么敢妄称出任国使!”人群中一位不高的会友说道。
“上任宋国使罹难,在下当得上副国使,不就直接是宋国使了嘛!”曹仲昂头道。
“那就让荆州楚国使来领教领教吧!”说罢,个头不高的会友扬起铁鞭直奔曹仲。铁鞭挥舞在空中,像一条长蛇一般,直指曹仲头部。曹仲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大刀,擎向前方,两兵器相遇,“哐当”一声,铁鞭折为两段。
“哈哈哈,铁疙瘩一个,妄想做楚国使!我九州会乃华夏九州,楚乃蛮夷,不设国使。尔等莫非是假会众吧?”曹仲笑道。
“我乃楚人,常行走于中原之地,四夷之人入华夏即是华夏人,中原人入四夷即是异族。九州之大,岂容不下一个楚国使!”楚人怀中又掏出一对匕首,奔曹仲而去。楚人矮小,匕首短小,与曹仲交战在一起犹如大人跟孩子在玩耍。
“既想当国使,报上名来,我曹仲不与无名之辈争斗。”曹仲退后数丈说道。
“吾乃楚雄,以国为姓,看招!”楚雄说罢,以匕首斜刺曹仲,被曹仲刀面阻挡;楚雄再用匕首直劈曹仲头顶,又被他以刀柄弹回;楚雄接着横砍曹仲腰间,却被其刀刃击回;最后楚雄以匕首投掷下盘,再被曹仲用刀尖一一挑回。如此反复,两人竟不觉斗了半个时辰。夏季本就闷热,这几百回合的你来我往,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两人均汩汩冒汗、气喘不止。
“楚雄,看看你的匕首再与我争斗也不迟。”曹仲施展轻功,跃后数丈,大刀插入泥土数寸,站立在高处说。
楚雄听后,方觉蹊跷,向来好用的匕首这次用起来越来越不顺手,遂赶紧手持匕首靠近火堆一看:每个匕首竟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缺口!这匕首可是用上等镔铁打造而成,在曹仲大刀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的宝刀可是没有丝毫的损伤!”曹仲指了指插在地上的大刀说道,“我怕再斗下去,不但你楚雄的匕首不保,就是连你的项上人头也得搬家!”
“好刀!这是什么刀?让我们大家伙长长见识。”楚雄走到曹仲面前,拱手道。
“诸位会友,可曾听说过‘轩辕夏禹剑’?”曹仲神秘地说。
“当然听过!我们这些人,行走江湖,以兵器为生,怎么会没听过!”众人不屑一顾。
“我这把刀就是‘轩辕夏禹剑’铸造时,用剩下的首山之铜铸造的,所以削铁如泥,无往不胜!”曹仲得意洋洋地说道。
“刀是好刀,但是还得看你当不当得上宋国使吧!”楚雄一个箭步上前,踢开了曹仲的宝刀,又施展掌力,击出一波内力扑向曹仲。曹仲赶紧躲避,已经来不及,被掌力击退了几个踉跄。曹仲赶紧站定,以气定身,化掌为刀,迎击楚雄。两人你来我往,拼内力、比掌风,打了五十个回合仍不分上下。
突然,楚雄蹲下身来,马步撑稳,集中内力对付曹仲的下三路。曹仲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楚雄的这招,也就并未做太多的防备,向后倒退了几步才稳住了下盘。楚雄不依不饶,利用自己灵活的优势,继续攻击其下三路,而且掌法越来越快。
曹仲渐渐支撑不住,失去了进攻的态势,只能做防守。楚雄集中力量,冲击曹仲臊根之处。曹仲急忙双手护住,楚雄双手转变方向掌心向下,一股苍劲有力的掌风把楚雄架了起来。楚雄头往后仰,双脚向上,一招“马踏飞燕”将曹仲击倒在地。曹仲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竟不能动弹。
众人见状,纷纷叫好。楚雄赢了曹仲,春风得意,享受着这高光时刻。人群中跑出来两个人,一人扶了曹仲,一人扛着宝刀,一前一后送到后堂去休息。
“不好了,有人被阉掉了!赶紧去看看吧!”楚雄正打量着会众,准备再与人较量一番的时候,突然被喊声打断。
众人循着喊声的方向跑去,远远望见,在会堂监门口有一人双手捂住裆部在地上打滚,嘴里急促地喊着“哎呦~哎呦~”。
片刻时间,众人就到了跟前,火把一照,地上打滚者不是别人,正是蓟城邑司车辕。
大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会尊子仪来了,他看了看车辕,又望了望会堂监,大概明白了情况。会尊子仪命蓟城会众立刻送车辕去医治,又令康黑臀堵住会堂监后门,其他人赶往会堂监内。子仪等人未及进门就听到里面有打斗声,越往里走声音越大。
众人快步往前,终于看清了会堂监内的光景:那名白衣山戎衣衫凌乱,手持长绳,正与两名乡卒对峙,地上还有三名躺着的乡卒,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毙命了。见来了一大群人,白衣山戎急速后撤,脚下不小心触到了一个机关,竟启动了一扇石门,直通外面。
原来是后门,还是个暗门,白衣山戎喜不自禁,飞跃而出。
众人见状,很无奈:距离白衣山戎实在太远,饶是再好的轻功也追不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
会尊子仪却微笑着说:“放心,他跑不了!”。
话音未落,白衣山戎竟真的退了回来!众人只见康黑臀走了进来,原来是他堵住了后门。
白衣山戎见后路被切断,唯有一战,遂摆好架势,抡起了打圈的长绳。
楚雄刚赢了曹仲,正在风头上,怎肯放过如此好的表现机会,于是手持匕首就上。楚雄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耳边嗡嗡作响,又感到脖子一紧,原来是被白衣山戎套住脑袋,接着便被拽倒在地。
“不好!赶紧制服那个狄人,否则这未来的楚国使就命丧今日了!”青州谭国使韩泄见过山戎的套马之术,赶紧提醒道。
“嗖嗖”两声,康黑臀已经出手,一针击在了白衣山戎的手臂上,一针击在了白衣山戎的脖子上。很明显,康黑臀下了死手,要将白衣山戎置于死地。
白衣山戎中了毒针,便松了绳子。楚雄感觉绳子松了下来,赶紧拽下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衣山戎知道康黑臀的毒针之厉害,不久前数名山戎就是葬命于此。然而,白衣山戎却不甘这样死去:他扔掉长绳,就地打坐,封住虎口穴、人迎穴,使出“天癸内功”。须臾之间,两枚毒针带着毒血自伤口处弹了出来,身上的衣物和发簪、首饰也纷纷破碎弹开!
白衣山戎的命保住了,人也昏了过去。这些衣物碎片散落了一地,也有飘落到人群中的。在衣物碎片飘落的瞬间,很多人竟闻到了女人的体香。
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人惊叹于白衣山戎强大的内功,有人沉醉于空气中弥漫的的女人香,也有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没有回过神来。
“不是幻觉,她真的是女人,嘿嘿,这身材,啧啧啧……”有人低声说道。
“狄人女子果然别有一番风情!”有人眯眼顿首道。
“今夜我要与她行周公之礼,嘿嘿嘿……”酒醉者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会尊子仪闻言,定睛看去,原来这白衣山戎全身没了遮挡之物,整个胴体也就暴露在众人面前:只见她肤若凝脂,胸前之物挺立光滑,身材骨架瘦小,果然是女子无疑。再细看她柳眉纤细,眼窝较常人深陷,明眸皓齿,唇若樱桃面色红润。如此的美貌,即使阅美人无数的会尊子仪也被深深吸引。
“会尊!赶紧定夺如何处置这狄人,会众都等着呢。会尊……会尊……”青州谭国使韩泄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会尊子仪从韩泄的提醒声中回过神来,赶紧令青州齐国使康黑臀给狄人女子披了衣物,押往别处,待其醒来后再行问讯;其他人则随他去探望受伤的兖州燕国邑司车辕。
众人到了医馆,只见车辕躺在塌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汗水直流,口中喊疼,无力地翻来覆去。子仪呼唤了几声,也不见车辕答话;平日里跟车辕有旧的会众上前询问病情,同样没有回应。众人正在纷纷议论之际,车辕突然不动了。大夫上前,摸了摸脉搏,又探了探鼻息,说是昏死过去了。
众人虽说是来看车辕的,但心思却没在这:一来跟他不熟,只是碍于会尊的威严才来凑凑人数;二来见到了美貌的山戎女子难免心痒难耐,真没有心思再来顾虑被阉的这厮。
会尊子仪早就看出大家的心思,从车辕处回来后,他就暂时撤去了会馆各门守卫,让他们去放松一下,待四更后再上岗;又让其他会众各行其是,不必拘谨。
会尊子仪回到住处,夜不能寐,便召来会堂监乡卒询问当时的情况。几个乡卒把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会尊子仪听了后,又结合车辕的往日行径,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就理清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车辕的癖好又作怪起来,就亲自把她送到会堂监。外面会众开始喝酒时,车辕偷偷溜到会堂监,打开牢门,将白衣山戎双手吊在房顶。一旁的乡卒都习惯了车辕的所作所为,坐在牢门外边喝酒边看热闹。
车辕一把扯开白衣山戎的衣物……(此处省略356个字)
跟女人还是第一次。他们还想来第二场。狄人女子一看逃不过被糟蹋,就说山戎有一套独特的房中术,这群冲昏了头脑的男人们,根本没想到这是一个诈,急不可耐地给她松开了绳索。
这女人不慌不忙,简单穿了衣服,拿起地上的绳子,挽了一个圈,突然套住车辕的脑袋。车辕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直呼“饶命”。其他人见了,也不敢乱来。狄人女子也不理睬车辕的求救声,挟持着他往外走。刚到门口,狄人女子就听到远处人群中一阵叫好声,以为是被发现了,又赶紧往回走。
车辕可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使劲朝人群大呼“救命”。狄人女子见状慌了,猛然间看到了车辕腰间的匕首,心想就是再次被抓也要先报了今天自己被欺辱的仇,于是拔出他的匕首,朝车辕大腿根猛刺几下。车辕疼得哇哇大叫,黑色的血液顺着大腿流到了地上,几个离得近的会众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便大声呼喊起来。
狄人女子听到大喊声,丢了匕首,慌忙往会堂监里跑去。
剩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