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心中的痛苦
小腹处不断的传来剧痛，但对于羽来说疼痛远不如此刻眼前的这一幕来得更让人在意。鲜红的鲜血缓缓顺着少女的手掌划落，原本洁白的手指和手掌上的露指手套也被鲜血污染。
此刻的众人其实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幕太过让人震惊了。但对于焰来说，此刻的她看着布满鲜血的双手不知所措，这是羽的血。
“咔”
细微的声音传来，但对于羽来说这道声音极为清晰，因为这道声音正是从他身体之中传来的，准确来说是从自己的伤口中。
知道没有时间留给自己犹豫，羽猛地侧身将手掌伸向焰的肩膀，触碰的一瞬便将其转移到了和自己有着几米距离的梅勒芙身旁。就在将焰转移的下一秒...
“咔咔咔！”
结晶相撞的声音传来，同时掺杂着刺穿肉体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原本插在羽小腹的圣杯之剑如同绽放的结晶之花一般，暗紫色的类水晶物体在羽的体内刺穿了内脏甚至隐约可以看到从胸口刺出的结晶。
“噗...”
“滴滴滴”
鲜血涌上咽喉，一口鲜血被羽吐了出来，然后羽缓缓抬起头。此刻的羽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的衣物全部被自己的鲜血所污染，但羽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冷静稳重。
这种伤哪怕是身为精灵的羽想都不用想肯定会死，但羽还有权能，用权能强制控制自己的精神不会因为身体状况而受到影响，顺带用权能给自己的身体止住了血。
虽然羽平时都是称自己为人类，但你认真了就真成为小丑了。
微微侧过身看向自己的身后，此刻梅勒芙正蹲下身看着已然失神的焰满脸的复杂之色，而尼娅正满脸着急想来到羽的身旁，但被羽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抬起的脚步僵在原地，尼娅此刻反应了过来，现在的自己没有那样的力量，没有力量保护羽，甚至在自己最擅长的治疗上，此刻的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
羽此刻的伤势很明显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但如果是自己的那份力量的一定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的！
自身身为食人种的以太在身体中再次蓬勃的流动起来，身旁的白虎看着自家大小姐周身开始出现的以太，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
对于自己食人种的身份和力量对于尼娅来说已然成为了心中的心结，但此刻的她已经可以为了心中重要的人而将这个身份公之于众，同时并使用这份力量。
‘大小姐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吗’
“那是...尼娅那丫头竟然会为了这家伙使用那份力量吗”
灭满脸的感兴趣，毕竟对于尼娅食人种状态下的力量他可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另一边的真则只是静静的看了看尼娅后收回了目光。
“尼娅，这种程度的痛苦还不能让我停下步伐”
羽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尼娅身体中原本汇聚起来的以太不知为何被什么压制了下去导致自己无法变为异刃。
“焰，这其实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看了看眼中几乎要失去高光的焰，羽露出丝丝微笑安慰，扭过头直视站在对面的崇神。从刚才开始崇神就站在那动都没动。
至于上去偷袭？你行你上，恐怕崇神还没走到一半天凌羽就从地上站起来给几刀了，至于重伤，或许是真的，但崇神是不会动的。
“咔咔咔！”
晶体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是羽强行控制身体导致身体内的晶体全部断裂的声音。
清楚的声音传入焰的耳中，每一道声音响起在焰的心中便如同白日的惊雷一般。直至最后羽完全站起来屹立在地面上。
淡然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羽抬起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崇神，眼神很是平淡似乎身上的伤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一般。
“嗯，倒是超乎了我的预料，我还以为暴起打过来呢”
崇神摊了摊手，反正他的目的确实此刻已经大抵是达到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天之圣杯，原本对于抢这种事情崇神本来就无感，要是当初他想完全可以趁羽还遇到尼娅的时候就完全用崇神权能控制她。但事实是尼娅自己遇到了羽，还让自己发现了他。
他对于焰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说特意的去针对焰而是专门逮着最强的羽打，主要是抢了焰的话相当于把头伸到羽面前让他砍，实在是没必要。
“天凌羽，很疼吧，毕竟那些结晶的碎片在身体之中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啊，但终究只不过是身体上的痛苦而已，比起对未来的迷茫对自身的怀疑，这种痛苦算得上什么”
身体上的痛苦终究只不过是身体上的，有人因为对自身的怀疑而好迷茫而不知去问何方，不知道哪里是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尼娅心中的空虚比自己的身体更加痛苦。
背负如此多的罪，却依然要前行，哪怕是心中早已迷茫但少女依然在前行着，焰和光的空虚难道还不如自己此刻承受的痛苦吗。
“羽...”
依靠着梅勒芙的搀扶焰站起身来，她看着手中的鲜血，这是羽的鲜血，这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的鲜血，哪怕是现在的他也依然在为了自己而承受着痛苦。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因为自己想要去乐园所以羽为了保护自己而去战斗，因为和自己签订了约定而站在自己身前承受着痛苦，甚至为了迷茫的自己不断伸出援手。
“但你这么做单纯是为了博取那边那位少女的欢心吧，明明你既知道神的身份，也知道这个世界的起源，哦，说起来你好像两千多年前出现在那里过吧”
“什么？！这家伙见过那个老头？”
原本以来自己只是来看戏的灭突然镇定不住了，毕竟崇神的话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的确很震惊，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灭一样，或许只是他们对于这句话没有灭那样清晰的认知。
真只是眼神变化了一会之后便回归了原状，至于齐格和梅勒芙等人，他们只是看了看羽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不会怀疑羽，毕竟那人此刻正满身是血的站在他们身前保护着他们。
“你明明知道的吧，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什么乐园了，至于那少女心中的疑问和迷茫你其实一清二楚吧，但你却隐瞒了这一点。刻意的接近了她，并装作一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很下贱吗？天凌羽”
手指微动敲了敲身上漆黑的铠甲，但羽眼神却丝毫没有因为崇神的话语而变化。他说的是事实，羽隐瞒了这一点刻意的接近了焰，甚至和她关系亲密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啊，很下贱，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焰，很喜欢光。我可以说，哪怕站在这里的我是虚假的，但这份心情并不虚假”
说完这句话羽缓缓扭过头看向了焰。
“抱歉了，当众告白了，不过可以的话还请不要拒绝我的告白”
脸上浮现的是似乎带着歉意的笑容，羽虽然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奇怪。毕竟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好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来着。
“......”
崇神静静的看了看羽之后只是淡然的转过身向着洞口走去，就这样吧。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继续呆在这干嘛，让羽当着自己的面刷好感度？
身旁的伊拉等人互相看了看，真和灭两人都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之后便同样的准备离开。佐田彦看了看真的背影，转过头看了看对面众人之中的焰和尼娅，不由的露出一个黑人问号之后离开了。
剩下的义经和弁庆两人虽然看上去都是高冷类型但其实意外的暴躁，他们两个此时已经绷不住了见就剩下自自己两人，暴脾气还是拿出武器准备战斗。
“义经、弁庆，走了”
灭微微侧身出声命令两人离开，这两个人或许不会听崇神的命令但灭和真两个人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没办法只能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虽然伊拉的人走了但洞内还有几十个机械异刃在呢，齐格和梅勒芙对视一眼，现在羽受伤了这些家伙还是交给自己几个来解决吧。
“那么！一口气解决了，彩歌！”
拔出身后的巨剑，以太灌注其中，狂暴的雷电在巨大的剑刃之上流转着，没有过多的言语，齐格如同奔袭的雷光一般冲进了机械异刃之中。
虽然齐格性格上有些脱线但力量上毋庸置疑的，只不过他平常遇到的都是一些不是他可以应对的角色。
“焰，尼娅，你们去照看一下羽吧，至于这些家伙就交给我、虎和齐格三个吧”
双手握住腰间的军刀，冰蓝色的火焰在军刀上跃动着。一旁的虎也是一改平时的乐观的样子，虽然羽不让虎叫自己大哥，但对于虎来说羽一直都是如同大哥一般存在。
“花！切换，JK模式!”
随着核心模式的切换身后的花变为了穿着如同女仆装一般服饰的外表，虎身后的盾牌也因为花形态的改变变为了两只钢铁拳套。
随着三人的战斗开始场上的机械异刃也逐渐开始减少，毕竟齐格和梅勒芙两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而虎和花也早就已经成长很多，所以也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羽，没事吧？”
尼娅快步跑到羽的身旁，其实尼娅这个问题完全没必要。尼娅缓缓为羽脱下最外边已经变成血红色的风衣，风衣之下是已经被不少突出晶体刺穿的衬衣，颜色自然也是完全被鲜血染红的血红色。
“尼娅，不用慌张”
羽轻声道，没办法尼娅的手都已经逐渐颤抖起来了，虽然羽不是很需要尼娅的治疗，但这里还是乖乖站着吧。
尼娅伸手轻轻扯了扯衬衣，果然因为鲜血的原因和羽的皮肤黏在了一起，这样的话就只能用剪刀之类的直接剪掉了。尼娅很快就开始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把清洁好的剪切衣服的剪刀。
虽然尼娅平时治疗都是通过白虎的技能，但像这样的外科技能也是会不少了，毕竟如果只是伤口还好，像羽目前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直接用技能了。
“什...”
裁剪衣服的手微微僵住，尼娅看着羽右小腹上那团巨大的漆黑结晶体，不用多想是毫无疑问的贯穿伤。也就是说羽此刻的右小腹位置除了这块完全覆盖了他右小腹的结晶之外被完全贯穿了。
“笨蛋，为什么当时不赶快治疗，这样的话你根本就...”
双眼逐渐变得湿润起来，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终于没过多久终于将衬衣取下，但还是有不少的表皮被衬衣黏在一起带了下来。但羽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尼娅。
“好，白虎！”
“好的，大小姐”
白虎将自己身上两侧的环刃扔给尼娅，而尼娅则是驱动以太。
“水波纹”
如同水滴滴入湖面溅起涟漪一般，如同水流一般的以太从尼娅周身荡漾开来。原本羽健硕的身体上满是鲜血和大大小小的伤口，随着波纹流过，血液如同被清洗一般消散，伤口也恢复了不少。
羽的躯体展现在尼娅和不远处的焰眼中，皮肤上突起着不规则大大小小的漆黑结晶，右小腹上那块巨大的结晶更是引人注目。
“好了，谢谢你，尼娅，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
和尼娅的精细处理不一样，羽的手法或多或少就有些残暴了。左手虚握，始愿便出现在了手中，羽身上这些结晶都是崇神造物，崇神的权能造物还得是用权能来对抗。
“咔！”
在尼娅和焰震惊的眼光之中，羽双手反握始愿径直的将剑刃刺入了小腹上那块结晶上，然后下一秒便是金色的波纹从始愿的剑刃传遍全身。
金色的波纹传导而过身上的结晶便猛地碎裂然后被权能吞噬，不过和表面看上去的，羽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感受，因为权能他此刻保护着极致的理智和清醒。
至于痛觉，这种程度在羽看来也就是亲手捏断自己的手臂差不多吧，毕竟羽以前可以感受过那种可以把人疼到瘫痪的痛苦。
手中的始愿化为金色的光点消散在了半空之中，羽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刚站起一半但突然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向后倒去。
离羽几米远的尼娅下意识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羽，但很明显是来不及的。
温暖的触感从背部传来，羽微微抬头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人，焰抿着嘴唇眼中是复杂的神色。
“抱歉，焰，看样子我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