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札记(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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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月

——读《诗经》有感创作剧本《长安月》

文/吴佳芮

似雾濛花,如云漏月。行云径拥,一脉暗香袭人。倚湖山梦晓,烟雨沉沉,疏影洄洄,几卷荷风,青葙宜人。遥忆当年长安月,月下自是有情痴。

——题记

第一幕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时间:天祐十三年初夏。

地点:秦国渡口。

天祐末年,诸侯纷争,天下局势,风云莫测。其中,齐魏两国因逐鹿中原,相互攻伐,以致民不聊生。天祐十三年,齐魏钟山一战两败俱伤,一时间势均力敌,陷入僵局。百姓中传言:天下泰安,凤出丹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最初的最初,不过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若是青葙知晓,她与他应是早已相识。那日苇香脉脉,风中夹杂着秦地的歌谣。

她从初夏带着微微湿意的晨雾中踱步而出,似是穿了件青色的衣服,在雾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接到要与秦国定盟的密令,初入秦国的魏国使臣陵游便似瞧见了混沌之时起于天际的嘒彼小星,只单单一眼,却早已叫人移不开眼。

那时的陵游并没有太多感慨,只是觉得,渡口上站着的她神骨清秀。明明隔了晨起的浓雾,却觉得她一定眸若星子。

(青葙脚步轻快,天真烂漫,带有些许慌张)

青葙:“碧儿,你可快点赶上来,前面那么热闹,定是有什么新奇的事儿。你再慢,我可不等你了啊!”

(侍女碧儿气喘吁吁)

碧儿:“公主(后音渐小)⋯⋯(青葙慌忙摆手)小姐,您走那么急干什么,我们还是看看就回去吧。君⋯⋯老爷可不知我们偷偷溜出来,一会儿英招找到可就不妙了!小姐,小姐!(碧儿带有哭腔,十分着急,话语被青葙打断)”

青葙:“好好好,我的好碧儿,(调皮中带有恳求)趁着父亲要去秦国商议要事,我这才以途经魏国可察民情为由,加上父亲早已有心让我了解魏国,这才将我带出,不然,哪里来的好机会可纵游秦魏二国。好碧儿,你就迁就一下我嘛!”

碧儿:“(捂嘴偷笑)小姐可要说话算话,碧儿跟您到前面的渡口瞧瞧,然后就赶快回去吧。”

青葙:“好⋯⋯(带有迟疑)依你还不成!(皱眉后微笑,而后陷入短暂的沉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向往感)碧儿,我们到夏阳渡啦!嗯⋯⋯老伯,老伯!您老人家稍等一下,前面的渡口可是有什么事儿?”

(老伯上,碧儿紧跟青葙其后)

老伯:“丫头呀,(耳背的样子)你⋯⋯不是秦国人吧(青葙狡黠地抿嘴偷笑),今日是夏阳渡开渡口的好日子,远近的商旅都会在今日集聚于此。前面闹哄哄的,应是秦国的说书人吧。讲些大伙想听的故事,也解解乏闷。这不,齐魏刚打完一仗,眼下正在讲当今局势呢。”

青葙:“那我可要挤进去听听,碧儿,你可别落下了啊。老伯,谢谢您啦!(青葙急忙说完,老伯笑着扬了扬手以示告别)”

(群演及说书人,场面嘈杂)

说书人:“列位看官,说到如今天下局势,大伙都道是礼崩乐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名将辈出,大才如云,英主迭起。现下,大伙可知今时今日之局势?”

市井客:“这不废话嘛,齐魏两国不是才打完一仗!听说呀,(神秘)当日战场,分明是春日却一夜间草木枯黄,流血漂橹⋯⋯啧啧啧,当真惨不忍睹啊。(人群议论纷纷,骚动起来)”

说书人:“(抚尺一拍,群响毕绝)咱们今日就谈谈这齐魏二国!这位看官说的是,两军交战,苦的都是黎民。试问:哪次战役后不是饿殍遍野?那些冠冕堂皇者,说着什么‘统一天下,马放南山’以求跻身于帝都,可有谁为百姓想过?若真有什么犯我山河之事,以我为先,自会鏖战沙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瞧瞧,天下本可太平,这几次征战,又有几个有真正的理由,最后是家不成家,国也不成国!各位说说,是不是此理?!”

(人群骚动,叫好声不绝)

青葙:“(不满地)可是征战也是为了让百姓有好日子呀,国君本意当然不想出战,都是为了使天下和乐才出兵的啊!”

市井客:“丫头,你没见过真正的战场吧?国君在上,下令自然容易,一声令下,万人相从!可整日靠天靠地的百姓呢,活着本已是难事,现下还要提防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流箭夺走上一刻还在身边的活生生的亲人!这叫人如何受得了!更何况,就拿此次钟山之役来说,齐国又以何名义出兵?邻国犯境?哼,笑话!这中间可还有卫国呢!(冷笑)如若不是魏国使臣从中周旋,此次大战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青葙恍恍惚惚出)

青葙:“(带有迷惘地,喃喃自语地)碧儿,父君是不是做错了,怎么百姓都说他出兵是错误的,还有人说他穷兵黩武?英招说,父君此次来秦,像是要连秦伐魏!”

碧儿:“小姐,碧儿不知,您也别问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君上一会儿再派人就不好了!”

青葙:“(惆怅中带有疑惑)碧儿,要是有一天,百姓之家人人和乐,大道行于天下,是不是那传言中黑文白首、赤喙虎爪的大鹗也不会自钟山而出?见则有大兵?(不解)见则有大兵!(恐慌)不可以!我定要阻止父王发兵!”

彼时,青葙不知,那日她身着由银丝绣成的云纹绉纱青色曳地裙立于夏阳渡口的一举一动,早已尽数落入陵游眼中。

再后来,初春三月,草色微浅,一切已是欣欣然的样子。他凝望着远处的淡青色菖蒲,心头上偶然掠过一片青色的衣袂。一阵微风吹来,水青色的薇草将他的思绪也染成了青色。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第二幕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时间:从秦国回到齐国后。

地点:齐国丹穴山。

青葙与他初遇的那天,月亮像极了长安的明月,月色溶溶,有碎光流影。有匪君子,独坐幽篁中,明月来相照。

故事的开始,他焚香抚琴,她侧耳倾听。微亮的星空下,洒落了一地的静谧,映出了一个分外静好的夏夜。

还好,还好,君生我已生,我生君未老。还好,还好,再次邂逅,适我愿兮。

等到后来青葙再次忆起与陵游初遇的情景,纵使时过境迁,也不过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青葙:“(自言自语地)回来时听人道齐国风物具备之处,非丹穴山莫属,如此瞧来,确是灵气聚集之处。有清泉凝辉,有杏花微雨,如若再加上横笛二三声,瑶琴相合,那就更好了。”

青葙:“似有人在弹琴?难道此处竹林深处竟还有人家?嗯⋯⋯去看看总可以吧,赶在天色微暗之时回去就好,不会有人发现的。(暗自窃喜)”

陵游:“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陵游停顿一会,缓缓说道)姑娘可是来寻凤皇(即凤凰)的?(打趣道)”

青葙:“这里真的有凤皇吗?(惊讶)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你弹得真好听,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不好意思地)”

陵游:“此曲名为《越人歌》,乃越国民歌,轻婉南音,柔柔楚乐⋯⋯在齐国确实是不常见的。至于凤皇,(轻笑)姑娘可听过坊间传言‘天下泰安,凤出丹穴’?”

青葙:“曾经去秦国时听到过。”

陵游:“(淡淡的语调中略带疑惑)哦?姑娘竟去过秦国。(挑眉)”

青葙:“嗯⋯⋯不久前曾去游玩过。(迟疑)”

陵游:“原来如此,那姑娘可曾听过书中所言:‘丹穴之上,有鸟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青葙:“真的会有这种鸟存在吗?那它如果现于天下,岂不是大好之事!”

陵游:“(爽朗大笑)哈哈哈⋯⋯天下之事,自当由天下之人处置,怎由得怪力乱神之说⋯⋯不过,如若真有此神鸟存在,陵游身死又何妨?魂魄归来还当为鬼雄!”

青葙:“那我也是!”

陵游:“(再次大笑)好好好,如有凤皇讯息,我一定设法告知姑娘,如何?(挑眉)”

青葙:“你可定要说话算话,你记好了,我是齐国女子,名为青葙,家住⋯⋯你若是找我,只需到齐国都城临淄,然后找到青木川旁最壮丽的建筑便可,把这个素雪紫薇花样的帕子给守门人即可。”

陵游:“既有此说,那陵游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向青葙行礼)”

青葙:“你能再弹一曲吗?天色已晚,我恐怕很快就要离开了,在此之前,可否再抚琴一曲?”

陵游:“有何不可!为你弹一曲便是!”

如此爽朗清举之人,青葙确实是第一次遇见。他的笑仿佛有种直达内心的力量,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青葙卷入其中。青葙16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缥缈的向往,终于第一次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他身后的所有光色,在那刻,幻化为虚无⋯⋯

第三幕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时间:丹穴初见数月之后。

地点:齐国境内。

青葙:“(心理活动)从那之后,历经数月,无论我怎么寻找,就好像世间不曾有过这个人一般,他在我的生命里仿佛焰火般只出现了一瞬,随即黯淡消散。我本想就此忘怀,可却怎样都放不下!我曾经求过英招——我童年的玩伴,齐国行完冠礼便被封为上将军的人,本以为如果英招肯帮忙,从他那里也许能听到些许风声。可在英招找了没有多久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不要找了,这个人已出齐国。

“那时我想,我等了16年才遇到他,他怎么能不多待一会儿再离去。至少,他应该告诉我他的名字,家住何处,或者,可以的话,告诉我他喜欢些什么,芙蓉糕和马蹄糕他又偏好哪一个⋯⋯至少,他还知道我的名字,可以来找我。而我呢,只知晓那天他弹的是楚乐——《越人歌》,还有他微挑眉梢,缓缓道:哦?姑娘竟去过秦国?”

后来,青葙听闻上元节时青木川要放河灯,拗不过碧儿的请求,便去了青木川。时值上元佳节,青木川畔流光溢彩,华灯璀璨。

青葙:“碧儿,你去前面看看吧,我在茶馆等着你就行。”

碧儿:“那怎么可以!我就是看您整日闷闷不乐,这才想方设法将您带出来。今日,您必须听碧儿的,我和您一起去看河灯!(恳求地,殷切地)”

青葙:“好,依你还不成。(微笑又无奈,停顿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我去前面瞧瞧那些面具!”

碧儿:“您小心点,别走太远了!(在青葙身后喊道,碧儿下)”

(面具摊前)

青葙:“店家,您这面具怎么卖?”

(陵游自青葙身后戴面具出)

陵游:“姑娘,好久不见。”

青葙:“(心理活动)那一刻,我终于又见到了他,这一切曾经是那么艰难,而这一刻来得又是那么容易。我望着他半遮在面具下的面容,心早已醉了。这意味着什么?是梦醒了,还是刚刚开始,我不知道。”

青葙与陵游有太多相似之处,既已相遇,自当倾心相付。青葙带着陵游体会齐国的风土人情,看遍万千美景。上元灯节,共赏流光珠影,琉璃般若;中秋月夜,共同候月吟诗,临风酾酒;青木川岸,一起听角徵清商,互诉衷肠⋯⋯陵游知晓青葙向往长安月下温酒煮茶的生活,而青葙明白陵游志在江湖风云,两人便相约有朝一日,他带她闯荡江湖,她予他温宜静好。

陵游:“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坚定地)”

青葙:“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含情望向陵游)”

午后,流云浮光似也浸在蝉声里。青葙静静地站在陵游身后,听陵游站在青石上吹箫,箫声清绝,如桃花影落,碧海潮生。陵游转过身来,看见了他此生无法忘怀的一幕:似是穿着初遇时的青衣,青葙在风中缓缓起舞,嗔笑皆情,摇曳的裙裾间荡漾着楚风⋯⋯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是风中空灵的环佩轻响,是南山初春的薇草轻拽,是天边醉人的酡红晕开⋯⋯世间万物从此都会带上她的影子,玉珏是她,薇草是她,夕阳亦是她⋯⋯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青葙:“陵游啊,我只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陵游:“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幸好,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第四幕 未见君子,对月流珠

时间:天祐十四年。

地点:齐国境内。

陵游最后一次见青葙时,望见青葙立在街角,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句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隔着重重人群,陵游几乎望不见青葙了,只能听见人群中有人道齐君要将公主嫁给魏国国君,不日迎亲队伍便到⋯⋯陵游想,真烦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了呢⋯⋯隔着人群的青葙望着对面的陵游,嗫嚅着什么,然后人群拥挤起来,几个身着宫衣的人走至青葙面前,待陵游可以看清时,对面再无踪影。

遥想齐国初建时,本是一派安好之象。只是后来几位齐国公穷兵黩武,致使齐国流血漂橹,国力不增反退。到青葙父君任齐公时,纵使齐公减少征战,但整个齐国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如今魏公以联姻为由,欲与齐国交好,齐公当然乐见其成。青葙以国为任,没有说些什么,在寝宫独自待了几天后,出来应了亲事。只是要魏国与齐国订立盟约,立誓永不侵犯。后来,齐史记载,公主在魏国使者欲起身告退之时,问了一句:“可使魏宫无青衣?”使者言:“诺。”

陵游在等着青葙。

一日宫里来人,给了陵游一条青色的鲛帕。陵游看后,沉默半晌,对宫人道:“青绫既在,何以分离?”

鲛绡透,平生不相思,便得相思,只害相思。

陵游:“我知道你便是众人口中的齐国公主,但你也是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青葙啊。”

青葙:“青葙身为公主,自当以国民社稷为重,国之意志便是青葙的全部。生为公主,既享了常人无法奢想之荣华,便要担常人无法担起之重任。”

陵游:“你曾经说过的,我都记得!”

但陵游不知道的是,青葙已从齐公那里得知陵游是魏国人氏。并且,青葙以和亲为条件,迫齐魏二公答应给身不由己的陵游以永世自由。

青葙:“陵游啊,若是我此生不能再与你相伴,你一定要走完你一个人的江湖⋯⋯”

命运纵使如那名贵无比的丝绸,也总透着丝丝缕缕的光,那是无法逃脱的遗憾。心海深处,那片幽蓝深静中,鲛人啊,你又为谁对月落泪成珠?

第五幕 与君有约,风雨不改

时间:青葙出嫁时。

地点:齐国国都。

陵游知道青葙为何如此选择,只是,青葙出嫁那天,他选择离开魏国。

河水洋洋,葭菼揭揭。从青葙披上嫁衣的那刻起,一切便化为她身后那条无法再踏上的路。十里红妆,却似血一般刺目。层层繁复的大红色烟纱散花裙衬着青葙身后如墨一般化开的黛青色山脉,肃穆得令人窒息。后来,有人说齐国公主出嫁时,仪式甚是壮观,举国欢庆,堪载史册永铭。

青葙:“(心理活动)那时的我暗自思量,他不在了,紫陌红尘于我,终是变得清怨了。”

出嫁那天,青葙听到了齐国的歌谣。只是,一地如雪清辉,耳畔箫声清绝。

魏庄公十六年,魏国王后青葙崩。

《魏庄公·十三年》记载:“王后初至魏国,魏公言:‘王后青葙,温婉淑德,恪娴内则,姝秀敏辩,夙成敏慧。’此后三年,魏公与青氏相敬如宾,齐魏合心,上下安好。”青氏终生无所出。魏庄公二十年,立媵人之子为公子,是谓桓公。只是后来宫中秘闻传言,皇后青葙实则于大婚时便暴疾而亡,魏公碍于两国交好,密而不发,三年后始将丧事昭告于天下。

齐国泰安元年,新君即位,选贤举能。大司马陵氏布新政,减税赋,休养生息。齐国上下,一派海晏河清之气。直至陵氏终老,未有妻室,宗祠里却立有“吾妻青氏之位”的牌位,至于青氏何人,众说纷纭。

一次陵氏大醉,随侍小童立于一旁断断续续听见陵氏好似叫着“青葙”二字,玄色大案,草书大写: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后有说书人道,那青氏乃是齐国公主,只是说书人离故事发生之时已不知过了几世,故事只余模糊的大概。待到陵氏所著《青陵集》传至后世,翻开诗集,序页言: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世间几度秋。

陵游:“失却了你,人生只余半夏,盛夏已逝。”

第六幕 式微式微,胡不归

青葙:“青葙今生最快乐之事,便是遇见温润如玉的陵游。双飞双叶又双枝,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若有朝一日,青葙不再贵为公主,青葙定当随陵游走遍江湖。梦入长安,行遍华市,只为离人遇。”

陵游:“陵游此生,本是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活。终生所愿,唯有可以只身行遍江湖,看遍大好河山,但偏偏来到了齐国,遇上了青葙。还好,还好,恰好正当时。关于江湖的梦,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只是遇上了青葙,我便偏偏不怎么能想起了⋯⋯

(坚定地)齐是青葙母国,若齐国有求,吾定当倾力相助,助其大兴。今日齐国已安,陵游今生唯愿来世去长安,只为路过青葙所处的院落⋯⋯

彼时,烟雨濡湿了青瓦,我与她于人海茫茫处相见,无须寻找,她便在灯火阑珊处。”

“长安月,浐水清。

何日初夏至?

长安月,渭水迢。

满塘清荷香⋯⋯”(陵游怀抱青葙灵位立于夏阳渡口,缓慢而沉重地走入水中)

泰安十年,适逢陵氏新政初见成效之时,大司马陵氏辞官远行,不知其踪。

长安月下煮清茶,一剪闲云一溪月。式微,式微,思念待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