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确认了安全防护中心的洗手间显示无人后，她又瞄了眼那位陌生的老太太，心里大概有了数。
“别听他废话了，快把他绑起来，等警报解除后就送交警官局吧。”
“对，免得他再偷东西。”
几个家长说着就取了绳子将小李捆绑了起来。
“请等一下。”
叶陈故意放大了声音，引得众人侧目看她。
“怎么了？”
“小偷不是这位李先生，而是另有其人。”叶陈面不改色地道。
“另有其人？是谁？”
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向叶陈看了过来。
“她。”叶陈抬手指向一人，众人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小姑娘，你……说的是我吗？”
被众人注视着的老奶奶一脸不可置信地伸出枯枝般褶皱的食指指向自己。
“是的，就是你。”
叶陈斩钉截铁回答。
“怎么可能，这么年迈的老人怎么去偷书啊？”
有人不屑地质疑，只当叶陈胡说八道。
“就是，监控里都显示了这位陆奶奶把书给了那个小伙子，其他人在那之后可没人碰过那本书。”昨天被叶陈气走的那个奶茶色卷发女人笑了一声，悠哉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我看你是侦探片看多了，想要改行做侦探吧。”
叶陈扫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借机奚落，虽不想搭理她，却仍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监控上李先生确实是接触书本的最后一人，只是你们却没看完昨晚所有的监控录像。”
叶陈说着让姚老师帮忙将监控调到了一个时间点，并播放。
画面中，灯光昏暗，大家都在熟睡之中，一切都很平常。
“什么呀，这有什么特别的？”
“别说话。”叶陈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
又过了五秒钟，画面突然一片漆黑，过了大约10秒才恢复亮光。
“这就是偷盗之人作案的时间段，有人特地断电让灯光故障了一会儿，但因为时间不长，所以很难引起注意。”
昨晚她本以为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灯光开关，现在看来，断电期间正是这男人的偷盗时间。
叶陈看向那个老太太。
“可是画面里并没有我啊。”老太太一脸无辜。
“是啊，这画面里并没有出现这位奶奶啊。”
大家还是不相信叶陈的说辞。
叶陈不慌不忙让姚老师依据着昨晚听到声响的将监控再往前调了一会儿，随即看了一会便定住了一个画面。
“请帮我放大。”
“啊，好。”
姚老师将画面放大，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黑色西装裤和皮鞋的男人正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由于穿的一身黑，加上灯光昏暗，所以在监控录像中并不打眼。
“大家可以看看，在场之人有没有这位先生。”
大家遵循着叶陈的话，互相看了看，一个接着一个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去了洗手间？”有人问。
“我去看看。”一人说着去了男厕确认了下，回来摇了摇头，“没有，每一间我都看过了，没人。”
“那会不会是出去了？”刚才问的人又提出了假设。
“现在安全防护中心是封锁状态，未经特殊许可不得随意进出。”叶陈将视线移至发问的人，“而且我刚才委托姚老师问过昨晚值班的保安，并没有人在出入口逗留。”
“是的。”姚老师确认了叶陈的话。
众人讶异。
“那这跟这位奶奶有什么关系？”女人一脸你跑偏题了的表情。
“是啊，小姑娘，这和我可没关系哪。”深棕色风衣的老奶奶双手叠放在拐杖上，话语中也有些委屈。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昨天我没见过，今天又凭空出现的人。”叶陈淡然回答。
女人听到叶陈这么说，简直啼笑皆非，抬高了音量，“拜托，这里可是有将近1000人呢，你能把所有人都记住吗？”
“是啊，这么多人呢，这不是瞎说吗。”有几人也小声嘀咕。
叶陈猜到大家应该会对此有疑问，她请来了保安队长进行人脸识别查询。
“所有人员在进入这个防护中心都有进行过人脸登记，不信的话，只要对照一下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好。”保安队长正要给老太太拍照，却被她抬手示意而打断。
“不用了。”老奶奶用拐杖重重叩击一声地面，看上去有些生气，“我昨天确实没有做过人脸登记，但是昨天人那么多，情况这么紧急，漏掉一个两个的很正常吧。你们这群人因为这个原因就冤枉东西是我这个老太婆偷的，未免太欺负人了。”
老奶奶转过头看向保安队长，目光灼灼，“你敢保证你昨天一个人都没漏掉吗？”
“这……”，被老奶奶这么一问，保安队长也有些迟疑。
昨天一下子涌入许多四面八方而来的社会人士，尽管他可以保证大部分都被录入人员系统，却不敢保证没有遗漏。
老太太见状转身拄着拐杖，慢慢走向陆奶奶，又将自己的脸凑近陆奶奶，“老姐姐，你看看我这张脸，你昨天有见过我碰过你的书吗？”
陆奶奶仔细看了眼她的面容，朝着叶陈摇了摇头，“孩子，她说得没错，你估计弄错了，不可能是她。”
看来这个偷盗者显然极为擅长利用人心为自己辩解，而且心理素质很强大，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表情都伪装控制得很好，丝毫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应该是个惯犯了。
叶陈弯了弯唇角，也不着急，再次发问。
“那为什么昨天的监控里没有拍到你？”
“咳咳。”老奶奶咳嗽几声，两头深陷而又苍老的眼有着显而易见的红血丝，皱褶的皮肤苍白无力，“那是因为昨天我肠胃不适，上吐下泻，进来以后我就一直就待在洗手间里，摄像头当然拍不到。”
“待在里面直到半夜？”
“是啊，不可以吗？”老奶奶听出叶陈的质疑，更是不高兴了，“你不信可以问朱医生，我昨天半夜出来后就去找朱医生拿了止泻药。”
“嗯，确实是这样。”被点名的朱医生摸着下巴想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监控里后来也显示了这位老奶奶后来进入大厅叫醒朱医生的画面。
“那是我误会您了？”叶陈似笑非笑。
“是啊，小姑娘，我心脏不好，可受不起惊吓。”老奶奶也不看叶陈，捂住心口，又重重咳嗽了几声，看上去甚是可怜，再次博得了他人的同情。
女人又趁机叫嚣，“哼，还说我欺负她孩子，我看明明是她欺负老人，真是目无尊长。”
叶陈没理会那叽叽喳喳的女人，只暗叹这人不只演技精湛，思路也很清晰，现在居然还装可怜博同情明里暗里要挟她。
她唇角逸出一抹笑意。
看来不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就没办法逼这个盗贼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