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雷与赫尔墨斯秘学(“经典与解释”第4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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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伯雷与赫尔墨斯秘学

马斯特尔斯(G. Mallary Masters)著

孔许友 译

拉伯雷无须调和自然与理念,与佛罗伦萨的柏拉图主义者一样,对他来说,亚里士多德的经验论和柏拉图的直觉论是辩证对立面的互补两极。[1]调和一切对立事物的上帝,既在理念中也在自然中呈现自身。他超越这两者,同时又普遍存在于两者之中。而且,人类也参与了神圣造物的这两个方面。人具有神的形象,因而部分地分享了天使般的直觉。人作为一种造物,通过感官感知获取知识是最自然的手段。这样,虽然人类对知识的掌握有限度,但经验事实的世界是其对话体验的一个非常必要的组成部分。[2]

虽然拉伯雷将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奉为古希腊最负盛名的哲学家(《巨人传》第一卷第8章、第三卷前言),但在他看来,亚里士多德首先仍然是一个自然主义者。在谈及数学和逻辑学时,拉伯雷会引述亚里士多德。[3]但这位博学的哲学家在拉伯雷作品中更经常地是以诙谐或直截了当的方式出现,在涉及医学和通常的世界本质及其造物的时候。[4]正如在丝绸国(Pays de Satin)讽喻中所言,亚里士多德提着灯笼为自然主义者照路(第五卷第31章)。但是,在这个“道听途说”的国土上(land of Ouy-dire),“道听途说”和他的效仿者们为拉伯雷的航海者们提供的食物不够(第五卷第31章)。[5]于是,他们前往灯笼国,继续寻找神瓶的形而上学真理。他们发现,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哲学是柏拉图式辩证性真理的必要补充;但就其自身而言,它并不完善。尽管他们可以在归于亚里士多德名下的第一哲学著作(livres de prime philosophic)中找到对赫尔墨斯秘学诸学科的本质表述,但他们会同等地强调那些学科的沉思和经验的方方面面。[6]

赫尔墨斯秘籍(Hermeticus)[7]中的占星术、炼金术、魔法以及喀巴拉神秘主义(Cabala) ,[8]比拉伯雷文学作品中所反映的文艺复兴时期任何其他思想特征都更关涉柏拉图一赫尔墨斯秘学传统中经验与理念一体的倾向。在古希腊晚期和基督教时代发展起来的学科,都有亚里士多德派和新柏拉图派的渊源。[9]事实上,这些渊源并不可分,因为文艺复兴不仅根据沉思传统阐释亚里士多德文集,而且认为其中包含神秘科学的可靠文献。拉伯雷肯定意识到这种关联模式。这些模式应该产生于意识中,产生于对赫尔墨斯秘学学说的辩证思考中,产生于对自然的观察过程中,正如玄秘的迷信学科、经验的法则以及形而上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