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四年16

柳找到燕子暂时可以把焦燥的心稍稍平复一些，前途是前途的焦燥茫然，和燕子在一起时秒回到校园时光，把社会隔绝在外，这时的菁菁校园与社会就业无关，只是关乎爱与不爱，柳一下就安稳下来。柳借机把找工作的事和燕子说了个大概，反正总体情况不好。听说国家分配的话是去云南农垦局报到，而后由农垦总局把报到毕业生分配到下属农垦系统的单位，也就是各大国营农场，YN省的各大国营农场大多地处偏远，交通不利，生活艰苦。燕子听着柳不停的报怨社会对园林设计不公的偏见甚至是蔑视但还是默不作声，心里是越听越烦闷，越听越寒凉了。只是看着柳义愤的喋喋不休，心情必是气愤而激荡的，所以只是一味的听柳唠叨着自己一言不发沉默着。果然，柳只是要找一个人发泄发泄心里的不满而己，完全没有留意到燕子的表情，满脸写着的哀伤被熟视无睹。还好夜色浓重，把人的情绪淡化在黑夜里。夜已深，情意浓，愁绪各两重，君不深重，妾深重。月影重，深情涌，暗恨意万种，子无留意，侬自痛。燕子啊硬是没有忍住流下的眼泪，柳还是自顾自的大放厥词，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说着就业可能去的地方。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国家新出台的教育改革毕业生“双向选择”贬的一文不值，报怨来招人的单位都不知名，单位小人员少，全是民营企业，工资不高待遇不好，都指望招到合适的人去立马改变企业面貌。这种“双向选择”完全是双向猜忌双向鄙视双向怀疑。在柳的絮絮叨叨中燕子慢慢的把情绪拉转回来，不确定是否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柳这样的说词给燕子的是彻底心寒，刹那间发现自己最无保留的全情付出，眼前身旁的这个人根本不懂根本不在意，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残忍残酷真实的存在，刀刀扎心不见血，痛只有自己知道，勉强自己勉为其难的收拾了眼泪和心绪，还不是得好好安慰着这个长不大任性自负自爱的男孩子柳。燕子是学院里长大的燕子，从来不失文雅。

大四下学期没有任何课程，就只有上学期末时林琦老师布置过的自选设计项目。这个学期就把选定的自选的设计项目按自己的想法做出来算是毕业设计作品，把作品的各项设计参数要点说明设计点等等编纂为论文，最后参加毕业论文答辩，答辩过关后就算毕业过关。毕业论文和毕业作品设计柳和刘云上学期就商量定的，两人到刘云老乡的兰花基地为学院的兰花基地做个规划设计，刘云老乡有了上报学院规划兰花基地的方案，刘云和柳有了毕业作品和论文，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只是这几天刘云老乡过年还没有回学院，刘云和柳只好先在宿舍消磨时间。柳进入了毕业前都会有的二楞子状态，完全不学好，搞小破坏，故意藏同学打双抠的牌，把别人牙膏挤完后恢复到看不出来并小心的放在同样的位置，藏黄小胖借的书，让小胖骂天骂地骂畜牲后不期然拿出说“是不是？这本”，把305宿舍的水桶全部拿到304宿舍，又把304刘德军的口杯放在杨星的被子里，当然会把老窦心心念念的饭勺丟进覃老大的口杯里，反正柳爱上了各种逗的叫骂和打逗，各种“反目成仇”各种当下和解。反正那段时间宿舍老丢东西，都没人愿意买牙膏香皂和卫生纸，都到那抓到那，随便去个宿舍挤上点牙膏漱口，找处找纸拉便便。有一天柳熄灯后回到宿舍，太晚不敢有动静打开被子就睡，满脸被一个刺乎乎的东西碰了一脸，小心一摸知道是个菠萝蜜，气嚷嚷着大骂谁干的？现在要立马干他。宿舍众逗比都没忍住都笑的岔了气，听着众逗开心的笑声，柳也开心的笑着，真的是“逗比的逗，只有豆懂”。这个深夜有笑声，也只有毕业老大哥会这样干，这样有着最逗的意趣和快乐也只有在园林系90级302宿舍里。

在园林系90级宿舍区正要被玩坏的时候，向荣漏气仔说找到个事做，约几个兄弟去干活，到那大某模型公司去做建筑模型。柳一听高兴的不行，自认自小心灵手巧，又热爱专业当仁不让的要跟向荣去。向荣叫了覃老大、刘艺兵、杨曾选、老窦。

第二天六个人就去了那家模型公司。这家公司在正街，门面只一间，上两楼有整整二层楼是做模型的地方，面积很大，放着很多做了一半或快完成的建筑、规划模型。柳他们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是把做好的建筑模型的道路绿化做出来完善模型的最后一道工序。

工作程序也就把各种颜色的贴纸贴在底板上，道路，路道线、斑马线，人行道、行道树、行人、小汽车等等，有设计的照设计图，没有设计图的模型漏气仔和众逗商量自己决定方案做室外模型。老板看着这几个学生还真懂，问了知道是学院的毕业生，老板还感慨了一下，怎么热作学院有了学建筑的学生，心下甚是高兴，就问有没有毕业愿意来自己公司的，一定会给高工资。众逗一阵忽悠着飘过老板的话头继续工作，这样早出晚归干了一个多星期，向荣把钱分给了个人，众逗人人欢喜个个欢呼争着请吃夜宵。柳心里想去这个单位听着钱还满多的，就是干手工活这让自己憋屈，工作环境也不太好，想想也就算了，吹着啤酒和众逗在夜宵摊嗨的很。

这时柳才意识到那天燕子的表情怪怪的，当时自己太投入的批评着不尽人意的制度，把燕子忽略了，这时想起才发现是啊，怎么毕业的事就自顾自的说了定了，从未考虑到燕子，从未想过和燕子的未来。柳想想都后怕，惊出一身汗，在众逗的“干杯”声中用啤酒猛灌起自己来。其实柳心下早早的了然，自己注定不会留在海南，留在海岛的任何城市，留在学院，不会留在燕子身边，不为什么，因为自己想一个人离开学院，离开燕子。从上学的第一天起柳就想有朝一日做个昆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