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地重寻
又是一年六月底，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我们，准备开始填写文理分科志愿。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往常一样眺望着天空。
自从赵雨欣不在我身边之后，我与周围人的交集，也变得越来越少了。高中过去快一年了，我在班上的朋友，只有李爱琉一个人。
夏日里午后的天空，本应晴空万里，但现在却十分阴沉，像暴雨马上来临一样。
前方的同学传过来了分科志愿单，我从中抽出了一张，并且把剩余的往后传。
“十分钟的时间，抓紧填，还有不知道自己学籍号的吗？抓紧上来跟我要。”
我开始填报分科志愿，我要选理科，这是已经跟母亲商量好的。
我的物理成绩不如化学生物好，但是这三科的成绩都要比政治历史地理要高。
我在上面填好自己的身份证号和学籍号，再填上自己的志愿，检查再三无误后，便放下了笔。
我看向自己右前方的李爱琉，发现她也刚好填完，不知道她是学文还是学理呢？
班主任扶了一下眼镜，看到大家大概都写完了，便让每排最后一个同学收起来。
收完，班主任清点完后，便开始开班会了，是有关于暑假的班会。暑假终于要来了啊，在这个假期里，我有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要做呢。
“好了，我就讲这些，最后一条，路上注意安全，放学吧！”
说完，同学们便欢呼地站了起来，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还好我提前把一部分书带回了家，现在需要我带的书不多了。
我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走到了教学楼正门，在饮水机旁边等待着李爱琉。
也许是刚放学的缘故，教学楼里嘈杂得很，人群也很密。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爱琉还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久等了！”
李爱琉一蹦一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说，差一点撞在我的身上。
上学的时候，李爱琉总是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全身，比起放假时穿露肩装的她来说，显得更加少女一些。反之，放假的时候，比起上学的时候来说，显得更加成熟一些。
“好了，咱们走吧。”
我和李爱琉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快一年了，但是两人之间可说的话还是很有限。
两人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那个......苏云，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不如我们像上学期那样，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此时，绿灯亮起。
“好啊，先过马路吧，当心着点。”
我们两个人穿过了马路，紧接着又聊了起来。
“还是在东方时代广场的那家餐厅里吗？”
我看向身边的李爱琉。
“嗯，一周后，也就是下个星期六的中午，那时候分班情况也出来了，咱们看完分班情况后再去。”
“好的。”
答应完之后，我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
突然间，有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眼睛里，天空，哭了。这滴雨水从我的眼睛里流出，就像是我也哭了一样。
“下雨了啊，苏云，你带伞了吗？”
“哈哈哈，早就料到会下雨，我带着伞呢。”
我从书包里掏出折叠伞，并且撑开了它。
李爱琉见状立刻钻到了我的伞底下。
从发现下雨，到我掏出雨伞，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细雨便变成了暴雨。
“李爱琉，这雨挺大的，咱就一把伞，不如咱们找个屋檐避一避雨吧。”
李爱琉丝毫没有同意的意思，摇了摇头。
“在屋檐下避雨有什么意思，咱们两个人打一把伞多么有意境啊！”
“嗯？”
“好啦，别多说了，咱们继续走吧。”
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要乱想了。我这么胖，虽然比以前瘦了点，但仍然不苗条。所以说，不会有女孩子喜欢胖胖的人吧？不会吧不会吧？
好了好了，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要乱想了，继续走吧。
“话说，我刚想起来，你选的什么科呀？”
“理科，我的物化生成绩一直比你高，你没注意到吗？”
“没有哎......”
“哈哈哈，没有就对了，我的总成绩一直在你下边，就是因为我的历史和英语太差了，所以说我的总分考不过你。话说，你一般只关注总成绩比你高的人，是不是？”
“哈哈哈哈，是啊，毕竟‘人往高处走’嘛！”
我和李爱琉撑着同一把伞，慢悠悠地走回了家。先是经过的她家，送下她后，我便自己一人走回去。
无数的雨滴倾泻而下，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未停息。短时间内降雨这么大，空气中应该增加了不少水分吧。潮湿的大街上升起一层层氤氲，笼罩着我的眼前与远方。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是老人，在屋檐下避着雨。
雨声有规律地传入我的耳中，伴随着一阵风，雨滴打在了我的身上。
居然在淋雨之后，才让我想到心中的那个她。
“每当下雨天，都会想起你，雨欣。”
我深呼吸了一口，满怀清香的空气。
“不如，在这个假期里，我回去见你一次吧。”
对，不如我回去见见她吧。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说不用提前告诉她了吧。
我想着想着，便走回了家，在楼梯口，收好自己的伞，之后向楼上走去。
“妈，我回来了。”
我换上拖鞋，母亲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没淋到吧......你不是带伞了吗，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哈哈哈，风大，风大！”
“好吧，赶快换身衣服，之后你把自己的这身衣服洗一洗。”
“行。”
我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
话说，回去找赵雨欣，什么时候去好呢？
明天就去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去的话，应该要乘坐客车吧。额，这一点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去城南汽车站买票坐车。早上坐车去，下午回来，在文程市期间，好好跟赵雨欣相处。
好，就这么定了。
我穿上新的上衣，把湿了的衣服带到卫生间，准备开洗。
“算了，我来洗吧，你刚考完试，歇息歇息吧！”
“好的！”
母亲接过来我的衣服。
“对了，妈，我明天想回文程市一趟。”
“怎么了，回去见赵雨欣吗？”
“对对对，我想回去见她一面，快一年没见了，都有点想她了。”
“行，会买票，会找车号吗？”
“会！”
“行，等一会儿我给你拿钱，你去的时候，顺便买上些水果。”
“好的，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去！”
“哈哈，这么迫不及待呀，也是，你们两个好朋友很久没见了呀。”
我和母亲说好了这件事后，便兴奋地期待着明天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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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的客车穿过幽暗狭长的穿山隧道，来到了山的另一端，文程市的地境。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眺望着距我不远的文程市。
昨天虽然是下着暴风雨，但今天却已经是晴空万里。
“前方到站，青峰山汽车总站。”
随着温馨的提示音，我到达了文程市的郊区——青峰山附近。
时隔一年多，我再次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地方。
下车以后，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青峰山所吸引。这座山，依旧矗立在这个地方，仿佛是一座灯塔，指引着我归来的方向。
几年前，我曾和赵雨欣一起爬过青峰山，那是几年级的时候来着？
我记不清了，但我依旧可以记得那天，我们在青峰山所度过的快乐时光。
客车总站外，便是公交车站，我走到公交牌下，默默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那天......赵雨欣好像晕倒了.......没记错的话。”
真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怎样了呢，自从上次她住院之后，就与她分别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一面。
公交车停靠在我的面前，排气的声音响起，前门被打开，我乘了上去。
等一会儿在元春小区附近下车后，买些水果再去找她。
我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行人与街景，这座城市的变化不太大，毕竟才过了一年嘛。
视线扫视着街景，突然间，一所书店闯入了我的视线。
“这个书店一直没有变呢。”
“是啊，咱们都长大了，它却丝毫没有变化。”
我和赵雨欣曾经的对话，突然浮现了出来。公交车经过了新华书店，这家书店的样子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自从小学开始，我就和赵雨欣一起在这所书店里看书。直到中考结束，我们两个人考入了两地的两所学校后，才不在这里看书了。
这座城市，这家书店，承载着我和赵雨欣以前的美好时光呢。
我微闭眼睛，回忆着，夕阳西下，我和赵雨欣谈论着书的内容，一步一步走回了家。还有，快中考的时候，我们两人总是聚在一起学习，看书的时间被挤占了不少，但我们依旧还是很开心的。还有还有，张老师、王硕、杨辉和徐子涵他们的那些事，初中的事还真是数不胜数呢。还有，中考时，如果不是徐子涵的那番话，我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呢......
往事太多太多，短时间内也回忆不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公交车恰好快到元春小区了。
“司机师傅，前方到站下车。”
司机把公交车停靠在站牌前，我走下了车，面向元春小区。由于公交车遮挡视线，我无法看到小区正门。
公交车发动了起来，离我远去，这个过程，如同渐渐打开的帷幕，将舞台上的一切，呈现在我这个观众的面前。
元春小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又回来了。
过一条马路后，就可以进入小区里了。但我不能这么做，看望别人，总不能空着手吧。
我扭头看向身后的便利店，里面的货物好像很齐全。
“OK，就这家店了。”
我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袋苹果和一袋香蕉走了出来。
“好了，现在去找她吧。”
我顺顺利利地走过了马路，走进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元春小区。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号楼，我曾住在这栋楼上，而现在，曾经我家所住的房间，早已换上了新的住户。
继续向前走，来到了赵雨欣家的楼下，感觉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可以找到她家。虽然是来拜访自己的发小，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我走进楼里，一阶一阶地上着台阶，终于来到了赵雨欣家门口。
按照惯例，先冷静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语言。
“叮咚！”
我按下了门铃。
“来了！”
房间里传出来了一道女性的声音，但我感觉这并不是赵雨欣的。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开门声，门被打开了。
果然，开门的人不是赵雨欣，是她的母亲。
“阿姨好！”
“苏云，这不是苏云吗！抓紧进来吧！”
我走进了赵雨欣家里。
“阿姨，这是我买的一些水果。”
“哎呀！小孩子来玩，买什么东西啊，这些东西我可不要！”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就收下吧......”
“......”
在我和赵雨欣的母亲唇枪舌战了三百回合之后，她才肯收下我买的东西。
“话说，阿姨，赵雨欣她到哪里去了？”
“啊......她......她呀，雨欣在上她班主任办的辅导班呢。又因为最近教育局里查的严，所以中午不回来，得到......晚上才回来呢。”
“啊，没见到雨欣真的好可惜呢，本想着一年没见了，现在终于可以见一面来着......”
“要不，你在我们家吃晚饭吧，这样的话你们俩能见一面。还有，家里恰好有个空房间，你明天再走吧。”
“不了不了，谢谢阿姨，我跟我妈说好要今天下午回去的。”
“那好吧，等到雨欣回来后，我告诉她你来找她了，顺便让她给你写封回信。”
“那就麻烦阿姨了......”
我扫视了一下赵雨欣家的客厅，并且接着说：“既然雨欣不在家，那我就先走了，我约好了要跟几个初中同学碰面的。”
“好的，那就慢走啊。”
又是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我离开了赵雨欣的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在家，早知道就写封信询问询问她有没有空余时间了。
话说，以前赵雨欣家里可都是十分整洁的，但现在却十分的杂乱。这过了一年，是她和她母亲都变懒，不愿整理了吗。我没记错的话，赵雨欣的母亲应该是个全职妈妈，就是整天呆在家里的那种，可是现在却让家里如此杂乱。
额，也有可能是她母亲找新工作了，才回来不久吧，来不及收拾，我就来拜访了吧。嗯，总之别再多想了。
至于我说要和初中同学碰面，纯属是我想离开的借口。如果说不找这个借口就要走的话，就有可能又要和她母亲打嘴官司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电子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钟了。
“还不饿，要不然我先去晨曦公园玩一会儿，再去看一看文程市实验中学吧！”
我走出小区，便向晨曦公园的方向走去。
没记错的话，晨曦公园应该是那次郊游的起点。
我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天空。
“这是属于你我的天空，咱们两人曾在这片天空下，许下约定。”
过了一会儿后，我便走到了晨曦公园。
这个公园，比我家旁边的公园大多了呢，当然，这里的家，是我在莒城市的家。
想完了之后，我便在公园里闲逛了起来。
“当然要大了，毕竟晨曦公园是文程市的中心公园嘛。”
我走进一条林荫小道，发现道路一边的椅子上有一男一女在说笑。
“这俩人看着好眼熟......”
“王硕和徐子涵？！”
两个人闻声后，向我看来。
“这不是苏云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紧接着，我走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是想我了吗？”王硕率先问我道。
“啊，的确是想你了，但是我是回来找赵雨欣的。”
“那她人呢？”
“她上辅导班了，还没回来，要到晚上回来。”
“话说你们俩成了吗？”徐子涵问我道。
“额......我向她表白了，但是她说我太胖了，要等到我变瘦之后才跟我交往。”
“哦，那你得努力了。哟嚯，这不这一年瘦了也不少嘛！”
“哈哈，还需继续努力！”
我和他们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他们两个人这么亲热，我一个电灯泡在那里也不太合适。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又去文程市实验中学附近逛了逛，变化不怎么大，就是新开了一家面馆而已。我在这家新开的面馆里吃饱喝足后，便到车站，坐车离开了文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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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分班情况已经出来了，我和李爱琉正坐在餐厅里。
“我被分到了六班，李爱琉，你被分到了哪个班呀？”
“哦，我被分到了八班，咱们在一个楼层上呢。”
“是啊。”
我拿起勺子，将一勺汤送入嘴中。
“话说，我听别人说，你在文程市有女朋友，是吗？”
“咳！”
听到这话后，喝汤的我直接被呛了一下。
我赶紧拿起纸巾擦擦嘴，并且向李爱琉说：“你，你是在哪里听到这些的......”
李爱琉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描述的表情。
“我猜的！瞧你这样，不会是真有吧？”
“没有女朋友，只是有女同学而已。”
两人交谈完后，便继续吃着饭。
自从那天去文程市以来，已经过了六天了。在这六天里，我也收到了赵雨欣的回信。
她在这一封信里，先是感谢我来拜访她，又是吐槽班主任办的辅导班。
从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出，雨欣还是像以前那样活泼可爱。
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不知道，何时才能和你在一起呢？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望向自己一人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