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话

高二认识了几个新同学，和一个男生同桌及一个女生关系比较近

一天早上一起吃饭被问

那时还是2019年。

下半年。程悦上高二。

体育课上沈璃和其他几个女生的娱乐活动对程悦来说没那么吸引人，她选择在自由活动时间四处散步，晒晒太阳，然后在下课前几分钟回班。

就这样认识了任曼曼，和熟悉了几个之前没什么交集的女同学。

“我发现男生每次剪完头发都会变丑点！洛鸣恪就是，还有你同桌林旭，是不是？！”任曼曼边走边吐槽。洛鸣恪是任曼曼的男朋友。

程悦想了想还真是，“确实”，看着曼曼肯定地说。

走到体育馆的拐角，这边靠近校外马路，很少有人在这里活动。

任曼曼忽然停住脚，转身看着程悦，表情带了一点点严肃。

“我想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太生气。”会是什么事要让她生气？

“什么事啊，你说呗。”程悦觉得有点好笑，想不到有什么事会和她有关，她信奉的是默默无闻这一套，已经做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先问问你另外一件事，你喜不喜欢林旭？”任曼曼想了想才开口。

有些突然，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是有些猝不及防的。程悦不曾刻意掩饰自己对林旭的好感，作为同桌整日相伴，交流自然密切频繁，可更多地也仅限于作为同桌的时刻了，不然就似乎无话可说了。

“他特别有意思，很喜欢玩，跟个小孩一样，话也多”，停顿了下，程悦继续说，“我挺喜欢跟他一块儿玩的，做同桌也很开心。”

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是还是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程悦觉得，有的话不是可以轻易定义和说出口的。

听了这番话，任曼曼并没有揪着问。

“上英语课讨论题目的时候，我们全组都在讨论你和林旭的事情。”

平静的语调却在程悦的心里搅起了翻天大浪，想表达的太多反而一时间哑口无言，她只得压抑着继续听。

“他们都在说你肯定喜欢林旭，b和我没说，他们四个讨论得热火朝天，我俩也插不进去。”

程悦咬着下唇不说话。

“我还听到好像昨天晚上沈璃她们宿舍都在说你，沈璃跟她们说你喜欢林旭。我感觉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别说是我说的。”任曼曼又说。她和沈璃一个小组，沈璃坐在任曼曼的左后方。

想象着他们小组的六个人在英语课上凑在一起，几个人笑着一言一语八卦自己的画面，程悦还是有点懵懵的。

她其实早有预感的。前两天早上去小食堂买早饭的路上，沈璃随口问她在班里玩得比较好的男生是谁。程悦当时脑子里就警惕了下。

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其实很明显啊，没必要问。不仅沈璃，大家只要是有点关注的，都看得出来的吧。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也许当时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吧。或者其实又是合情合理的意料，毕竟没那么契合没到心挨心的份上。

“我跟好几个男生都聊得比较多吧。我感觉跟他们关系应该都算不错。”

“如果排个序呢？”沈璃追问。

“嗯，吴少衡，林旭，王何慕吧。都经常聊天。”王何慕是沈璃的左同桌，跟林旭关系很好，两人基本上都是一起吃饭，跟她和沈璃差不多，也算经常来第一排找林旭聊天。

“哈哈哈好。你知不知道王何慕那个人，一个男生，居然比我都精致！天天拿湿巾擦他的白鞋，不仅在宿舍用洗面奶，还涂护手霜，我真是服了！”

他们两个其实也算才闹过矛盾，不过过了一个晚上就和好了，程悦想起前几天沈璃的抱怨“你都不知道王何慕多过分！我们俩本来在闹着玩，然后我不是有时候会开玩笑打他一下，结果他突然特别重地拍我背，气死我了！真的很用力！”气呼呼地好像还撅着嘴，“然后就是我也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跟我说话了。我跟b换了换位置，不和他做同桌了！”

第二天上午程悦转身进行小组讨论的时候，注意到沈璃位置已经换回去了。问了沈璃，她只说不想说原因。

思绪还未收回，又听到任曼曼开口：

“其实我感觉林旭有可能也喜欢你，不过谁也不知道其实。但是我想说，”任曼曼有些郑重地看着程悦。

“你说。”

“你不要先开口跟林旭说喜欢，等他跟你说。其实恋爱也没那么好，有时候我还挺后悔和洛鸣恪在一起的，我俩老是吵架，还挺累的！”任曼曼说着，撇了撇嘴。

其实也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吧，形容得有些不够合适，程悦也清楚，有时候谈恋爱吐槽起来就只想起对方的不好，往往是真正分开了才回味的都是曾经的甜蜜。曼曼当然也是享受恋爱的快乐时光的。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林旭也不是需要恋爱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他现在没有这样的感受，像个小孩一样，经常说起他妈妈，我能感受到。”程悦知道自己的感情可能比同桌情谊要深和独特一点，她没有打算说出来，“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之前从来没见过，所以很喜欢和他一起玩，如果说能一直这样，可以像朋友一样旁观和部分地参与他的人生和成长，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程悦的希望。她希望能这样最好。

到了第二次换位置，程悦这次考得不错，她坐了最后一排的中间。

高一时就坐过挺长时间的最后一排，她记得自己那时还没有近视，在最后一排看黑板也很清楚。一次是和初三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两个人守后门，一次是和明意做前后桌，还认识了另外一个有趣的女生，是她的左同桌，常常下课时和班里一个上学期同班的一个男生跑来跑去的打闹。

她还记得上次坐到第一排，林旭听到她的话后惊讶的样子，后来还怪自己有点夸张了，明明最后一排她也能做的很舒服，不同的位置各有各的自在。

换位前的一周，班主任终于同意林旭坐到靠后的一个空位置，程悦知道林旭不喜欢坐在第一排，但没想到坐的难受到这个份上。确实但也只是有些难受，也算是班主任教的第二年，坐的不舒服，林旭又不是能忍着的，有什么说什么就去提了几次，班主任也就同意了。

程悦倒是知道他要坐后面真的难受了很久，林旭经过走道，她想说些什么又感到无甚可说的。

“坐这儿，林旭。”前排的女孩子看到林旭走过来，拍了拍左边的凳子。

一直盯着门口的程悦自然也看到了林旭，看着林旭走来，她和林旭对视了一眼，听到这话，终于还是没能张开嘴。

林旭走到女生指的位置，坐下。

是程悦前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