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存款的人

（第二卷）

时间：3536年三月十一日。

地点：帝京城五道口的一个十字路口附近。

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北面有一所著名的学校，老BJ人都叫它圆明圆职业技术学院。可是它的真实身份却是BJ大学。而在路西有一座政府机关大楼，用高墙严严实实地封住，外面的人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对外面的情况也无所知。

在路南，还有一家很行，是一个小小的门门脸房，挂着“工商银行“的金字招牌，窗户和都装着银灰色的拉合式铁栅栏。

此时，正是中午吃饭时间，那铁栅栏门给合上了，房门却还在打开着，意在告诉人们:我们现在正吃饭呢，一会儿就重新开张。

在小小的营业厅里，此时只有一个穿着黑制服的保安人员，手持警棍，随随便便站在一个把角之处，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最后干脆坐到了那张给顾客准备的用来写存单的椅子上。

就在那保安趴在桌上正要睡着的时候，忽听有人在敲门。“你们要干啥?”

保安站起，隔着铁栅栏门朝外-看，只见有三个西服革履的年人站在门口，都带着商人才有的那种半真半假的微笑。

“我们是万科集团的，要办存款。”

其中的一个商人柔声道，并把自己手中的提包朝上举了举，显出很沉的样子。他身后的那两个商人也用同样的动作，朝着保安示意了手中的提包。

一看那高级的皮包，一看那鼓鼓囊囊的架势，颇有经验的保安便心中有数了:每个皮包里的款子至少都在十万以上。

“可是，我们现在是吃午饭的....

保安说到这里又把嘴闭上了。因为这时他的经理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先是朝他瞪了一眼，然后又满脸赔笑地走到了铁栅栏门前。

“请问几位是哪个单位的?是不是要存款啊?”

没等那几个商人点头，经理已经打开了铁栅栏门，把他们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

这个银行本是工商总行建立的一个产物，基本目的，是为了解决下岗职工的生活问题，因而，成立的时间不长，营业的情况也不理想。经理为了扩大顾客网，增加存款额，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都不管用，这几天正在着急无法向总行交代，巧好听到了保安和那几个大款的对话，不由得喜出望外，简直像是迎财神爷那样点头哈腰地把几位让到了柜台前。

“请问几位，是公司存款，还是个人存款呢?”

“当然是公司存款。”

“那么，请问，可有公司的手续?”

“有。”

为首的那位轻声说着，为首的那位轻声说着，麻利地打开了提包。

经理看到了一支汤姆式冲锋枪时，还眨了一眨眼睛。因为代纯商业的大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想象不出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保安反应倒快，刚跳起来要朝这边反击，就有另个拎书包的人快步上前，以奇妙的手法夺下了警棍，顺手一抽，便把那保安的整个下巴给抽碎了。

保安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柜台后面还有两个女营业员，见此情景，吓得心胆俱裂，一个劲在地那里打哆嗦。

“不准乱动，不准报警，把钱都装进这口袋里!

为首的那人发出指令，流利得惊人，清楚得可怕。

经理接过那个口袋，再不敢多说一句，更不敢稍有怠慢，手忙脚乱地到每个营业台跟前，让营业员把抽屉里的款子都捞出来，一股脑儿塞到了口袋里。

有一个女营业员，本来是在后屋里吃饭的，听到了什么动静便探头来看。一见此景，她吓得叫了一声，刚要缩头回去，哪里还来得及?

第三个汉子本来已经站在了柜台内，正监督着经理的动作，这时便挥起手中的半截把的冲锋枪，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圈，狠狠地砸在了那女人的头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女人的头盖骨就破裂了。哼都没哼，她就软软地、慢慢地、几乎是哼都没哼，她就软软地、慢慢地、几乎是优雅地堆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

经理和其余的营业员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再起别的念头?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子里的钱(甚至都想把自己钱包里的钱包括在内了)装进了那只大口袋，又看着那三人抓过口袋，看都不看，便扬长而去。

站在那里，足有三分钟，他们缓不过气来。

三分钟以后，才想到了报警。

接到警报的，正是当天值班的本区的刑警队长。他率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同时还叫去了救护车救起了那个仍然昏迷保安，处理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女营业员，照了相，采了鞋印，听取经理和那个女人对劫匪的描述。

刑警队长陷入了难受的思考之中。

这样的银行打劫案，到目前为止已经接到了不下五起，而且和是同一伙人干的。他们的手法几乎模样，而且都是在同入时辰出现，抢劫的对象都是这样的银行，所劫的金额也超过了百万元以上，而且他们的手段却是异常凶恶，异常残忍，已经杀死了十二个稍有反抗的营业员，还重伤了十五个人。

三个劫匪都身怀武功，下手之快、之狠，超出了刑警队长以碰到过的任何凶徒。

他们是一伙什么人?

为什么一直在本区内作案?

为什么要弄得如此血腥?如此恐怖?

队长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决定要设立一个专案组侦此案。负责这个专案的，正是云凌。

亚洲黑客联盟（下面简称黑盟）盟主夕玖邪，23岁，夕玖邪在整个亚洲地区名声极响，是个不羁的双马尾妹子，夕玖邪毕业于清华大学信息学，她能巧无声息的盗走你帐户里的每一分钱。因为无意黑入美军机密文件被通缉，现己被公安部录用，成了一名信息专家。

下一个是墨陌，35岁，心理学，微表情，微动作分析大师，莫鹤介绍到，有一个妹妹，父母之间矛盾严重，妹妹和哥哥略有隔阂，但是珍视彼此。

接到破案的任务之后，云夜凌便和夕玖邪及另外墨陌知白夜貘一道，把整个的案情整理了一遍。

案情看上去很清楚

有三个商人打扮的人，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先后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用同样的存款的手法枪劫了五家银行。

都是在中午吃饭的时间进行的。被枪银行都是市中心相交的那个地段的。劫得的款子巨大，为了几百万块钱，他们不惜伤人，杀人，而且是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人!

最主要的是，他们可能还要继续干。

“可是，他们这是为什么?”

墨陌想着这个问题，不由得长时间地出神。

“墨老师，本地区的概图已经做好了，请看这里。”夕玖邪以她所特有的严谨和专注，在墨陌的面前铺开了一张大图纸。那是她根据现成的市区交通图，又加上刑警队已经掌握的新资料编绘出身的。“本图所跨区域包括了市中心的东南地带西南面，总共有十五平方公里。在这个区城内，总共有大小银行三十六家，除四十家因为太小没有基本的保安力量外，其余九十六家都不仅具有成套的安保系统，而且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保安队伍，一般都有三班保安值班，每一个班次都配有两个人，并且配有电棍及喷雾式催泪枪。遭到抢劫的那五家工商银行，就在那四十个不具备完备保安力量的工商银行之内。因此，可以建议所有这四家工商银行马上配备足够的保安力量，装备更先进的电子警报系统，同时要加强在中午十一点至一点半之间的保安防范。同时，刑警队也要派出专门人员，以这四十家小工商银行为重点，在午休时间和晚上五点钟以后进行蹲坑监视，以期达到根据犯罪类型而采取针对性措施，从而对案情有所突破之目的。”

夕玖邪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钟头。一边讲，一边在图上画勾，打叉叉，活像一个指挥现代化军事行动的参谋长。

墨陌边点头，一边微笑着看着夕玖邪清秀的脸。“墨老师情况就是这样。”夕玖邪结束道。

“不错不错。”墨陌赞扬。

“那我就去找云夜凌汇报，看他是否同意照此执行了。”夕玖邪兴奋得说道，拔脚就要走。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时，一个银发男子走了进来，微笑的看着夕玖邪，他就是云夜凌

“怎么了云老大？”夕玖邪好奇问道。

“你要老白派人去那四十家工商银行蹲坑，对吧?”云夜凌笑道

“是的老大。”

“那么，即使每个工商银行只派一个人，也得四十人呀，上面领导对咱们极不看好，咱们能用的人加上传达室老凌头儿，总共才二十九个脑袋呀，剩下的人你上哪儿去偷啊?，”云夜凌无奈的说道

“这个....

“再说，按规矩，蹲坑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而且照你的方案，还要两班倒着来进行，那人手就不是几十个，而是上百个的问题了。”

“那怎么办啊?”夕玖邪的脸变得一阵红阵白了。

“问题就在这里。”云夜凌看着窗外，陷人了沉思。

“你是说……

但是，云夜凌什么也没说。他静静的走到窗边，在想着那个劫匪的奇怪的举动。是的，太奇怪了，简直不可理解。

他们为了钱才造出如此血腥的罪章。然而现在看这些案好像他们对钱本身并不太在乎。他们只是要是干，而且好像故引起轰动。

特别是他们要引起警方的轰动。

云夜凌又看着夕玖邪备好的那张图，目光更加神秘了。盯着那一个个的小圈圈，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面对着一只只诡异的眼睛。

是的，这些眼睛也在看着他，在对着他眨动，似乎要向他传达着什么信息。

一种阴险的、恐怖的信息。

只是，那是什么，他一时还破译不出。

他又眨了一会儿眼睛，顿时，就像是看入了一幅立体画，他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来。啊，他进入了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在那里，一切的符号忽然都有了意义。

一种不可解的意义。

他的全身猛地哆嗦。

好像是那些个圈圈都联了起来，形成了一张网，又变成了一个图案，最后组成了一幅恐怖至极的魔鬼的面容!

就在那鬼脸的深处，他的灵感忽地溅出了火花。

“啊，我明白了!”

云夜凌大叫一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夕玖邪把和墨陌与白夜貘吓得跳了起来。

他们一齐朝围了过来，瞪大眼睛，要听他的高见。云夜凌看着他们，就像是傻了一样，好半天不再吱声了。“怎么了，云夜凌?

他们迷惑地看着云夜凌，一时不敢大声说话了，好像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使他们的头儿陷入走火人魔之境，无法自拔了。不“他们这是声东击西啊，云夜凌喃喃自语道，不像是对手下的人说话，而像是自言自语，“是调虎离山啊

他们更加迷惑地看着云夜凌，不知他在说什么，更不知他任想什么。

“你马上把本地区最大的几家银行列出来，”云夜凌对夕玖邪说道，“特别是要把它们的保安情况弄清楚。”“你们两个，”他又掉头对墨陌与白夜貘吩咐，“立刻回局里跟局长汇报情况，要对那四十家小银行加强警卫。同时跟队长说，我需要二十个人，保卫本地区最大的几家银行。”

“最大的银行?”他们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对，最大的银行。”云夜凌坚定地点头，“据我的估计，那几个劫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别的目标。”

“别的目标?”

“是的。”云夜凌沉思道，“他们不是要抢小银行，而是要抢大银行”

“抢大银行?!”

“肯定是这样。”云夜凌的声音稍稍提高，马上又低了下去，“先前，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几个家伙为什么单找小银行下手，而目抢劫的手法也不可思议，看上去不像是在抢钱，像是在表演给谁看。

“表演?

“是的，他们是演给我们看。”

“给我们?可是为什么?”

“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啊。是夕玖邪的一通分析，突然打开了我的心窍。很显然地，他们是要我们得出结论:本地区的那四十家没有保安力量的小银行都很危险，都需要保护。如果我们把所有的警力都派出去，到那些小银行去蹲坑，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

“你是说...

“他们便可以放手去抢大银行，而在大银行的报警系统响起来时，我们的警力已经分散下去，无法出动去救援了!”

“我的天啊....”

夕玖邪与白夜貘和墨陌惊叹一声。他们二话没说，当即出发，着云夜凌的安排去行动了。

云夜凌坐在办公桌后面，还在深思不已。

这屋子正是那家“工商银行”的小银行的经理办公室，为办案方便，经理自己搬到了别的屋子，把这间腾给了雪隐组。

屋子就位于工商银行的后头，只有八平方米大小，放了两张子、四把椅子之后，便显得挤不开身了。

云夜凌不停地打电话，不停地接受指示，又布置任务。

一切都安排停当，云夜凌把身子朝后靠，坐在那里长时间地发着愣。小银行都加强保安，五家大银行也都紧急动员，内外都有警察，看上去万无一失了，按说，到这时应该放心，云夜凌至少应该松口气了。然而他没有。

他的心不知为什么反而提得越来越高。

一种神秘的、无以名状的不安心情，不安地悬在云夜凌的胸口之内，令他呼吸不畅，思想不顺，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会不会是他估计错了?

会不会那些劫匪要抢的就是那几家小银行?

云夜凌平盼着自己是错了，几乎是盼着那几个劫匪去抢某家小银行了。哪怕是自己判断错了，受到批评，丢了脸面，也比在这种心情里干等要好。

是什么心情?

他在等什么?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云夜凌的预感好像在告诉他:不是什么小银行，也不是你说的什么银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错了，全都错了！

上帝啊，到底是错在哪里了?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云夜凌的额头在冒虚汗，身子在暗暗地打着抖。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把他吓成这样?

最后，云夜凌又把那个经理叫了进来。经理以为还要了解情况，便把已经说过几十遍的细节又说了一遍，什么为首的那个劫匪长得最胖，鼻子又红又肿，像是一个红球。第二个行凶的家伙有一双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而且，那眼珠子从来不动。第三个的面目没有看清，只是觉得他的块头最壮，身上散发出一股野兽般的臭味。

“我不问这些，”云夜凌轻轻摇头，“只是想跟你随便聊聊。”“好好好，聊.聊....经理更加紧张地坐直了，样子像是一个接受审判的偷马贼。

“你们这个工商银行，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云夜凌有搭无一塔地问，只是为了提起个话头。

哎，人家工商是个大家呀，要说哪年成立的咱可不知道，反正是有年头了。我们这个小小的银行，不过是借了人家的一个名罢了。去年我们这银行才开张.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扑腾起来呢。”

“你们借人家的名，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办公司就讲挂靠单位吗?我们就是桂靠到了工商呀。

“那么，只要挂靠上工商，就得打工商的牌子吗?

“那可不一定。你像咱们这个区的那几家工商吧，都挂靠着工商，可有的叫胜友，有的叫兴建，还有的叫中龙呢。”

“什么?!“云夜凌一听，眼睛立了起来，“你是....你是说那几家遭抢的小银行，挂靠的都是.....都是工商?”

夕玖邪手里有一份名单，列着那五家被枪劫的银行的名号，竟跟经理所说的一模一样。

“啊，是啊是啊，真是这样呢。”经理也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住地点头。

“工商银行!”云夜凌轻轻地叫道，“是工商银行。”

“是啊，是啊....经理不明白为什么云夜凌会有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情。

“一定是这样!”云夜凌突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老天爷，我怎么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