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消息
章南先将装着寒瓜的麻袋解开，手掌贴在绿色的瓜皮上，微微吸气，以《太玄经》运功口诀带动“刀锋”真气。
对章南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尝试。
与在罐子里粉碎黄豆有所不同，寒瓜内部被红色的瓜瓤填充得满满当当，留给“刀锋”真气成型的空间非常小，所以章南此时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避免疏忽之下，用真气将瓜皮撕破。
就如同观想自身那样，他用精神去感知外界。
只不过与观想内身不同，他对外界的感知存在一定的距离限定。物体如果超过他肉身一尺，他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雾霭，其他的什么也无法探查到。
所以，章南此时必须将手掌贴在瓜皮上，让掌心充当自己的前哨，拓宽精神世界的视野。
此时在他“眼”中，他所看到的那部分世界已经不是肉眼看到的那么色彩斑斓、线条分明，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被煮糊的菜品，界限模糊，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他花费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在精神世界里找到了寒瓜的瓤与皮的分界线。
“这仅仅只是死物的分界，就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果换成修炼有成的修行者，我花费如此长时间才找到对方的内脏，那么在这段时间内我可能都死了八次了。”章南微微呼气，调整了呼吸节奏，心中暗自警戒。
找到分界线后，他按照上午的修炼心得，开始运转“刀锋”真气。
最开始，“刀锋真气”只是犹如一朵娇俏的小樱花，在寒瓜内部旋转。但随着他不断提高真气的旋转速度，随着瓜瓤不断从固态变成液态，“刀锋”真气的大小也从樱花成长为牡丹。
“刀锋”真气旋转一盏茶的时间后，寒瓜内部的瓜瓤已经全部变成汁水，顺着章南预先开好的口子，流到提前准备的木桶里。
“呃，怎么看着像是黑作坊出品的东西。”
看着木桶里鲜红的果汁，再看看周围有些凌乱的加工地点，章南忍不住手扶额头。
木桶是他专门找李茵茵要来的，房间也是他特意腾出一间杂物间来充当的工作坊，只不过时间紧促，即便经过整理，也无法像地球上的无尘工厂那般干净整洁。
不过一想到这个时代的普遍卫生状况，他觉得自己能够专门找一个房间来加工果汁，应该都能被评为卫生模范带头人。
毕竟纯真气加工，无接触，无污染……貌似果皮发酵之后，还能充当肥料，这简直是绿色环保可回收啊！
章南内心暗笑，然后将果皮装入早已备好的麻袋，继续开始工作。
这个夜晚，章南一直沉浸在“榨汁”大业中。
他体内被堵住的经络，伴随着“刀锋真气”一次次的运用，松动的程度越来越大。除此外，当他不断用精神感知物体，他对于各种物体在精神世界的界限越发熟悉，同时对“刀锋”真气的掌控也愈发得心应手。
此时的“刀锋真气”在他的手中就像是温顺的绵羊，随着他的意念指哪打哪。
在子时前，当许记的父子三人来到他后院，看着摆在坊中按照果汁类别不同摆放整齐的一只只木桶时，震惊地合不拢嘴。
“你怎么做到的？”许老伯一脸茫然地问道，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这是茵茵家祖传的秘术，我也不知道。”章南微微一笑，将责任都推到李茵茵身上。
许老伯将带着感激又带着渴求的目光看向李茵茵。但少女牢记章南中午的吩咐，板着自己小小的脸颊，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从家父的遗物中翻找出来的方法，上面写着‘不可外传’的字样，我知道许伯伯的难处，但是家父的遗嘱不敢擅自违背。”
此话一出，许老伯眼中尽是失望，最后只能无奈地让自己的小儿子称量果汁的重量。
“寒瓜汁两桶，重八百四十两，合计五十二斤八两，计价一百余五文。”
“林檎汁两桶，重八百三十二两，合计五十二斤，计价一百余四文。”
……
随着许记的黝黑小儿子清脆的声音，章南嘴角的笑容慢慢洋溢开，而李茵茵的双眼则快化成星星。
“所有果汁加起来共重两百余八斤，计价四百余十六文。这是四百文的银票，请您收好。”
许老伯将一张三百文和一张一百文银票交到李茵茵手中，然后正准备在身上找十六枚铜板交付剩下的钱款，章南便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许伯，剩下的就当明日的午饭钱。”
“好好。”许老伯连声说道，然后跟自己的两个儿子抬着盛着果汁的木桶，沿着小巷返回许记店铺。
在许记父子彻底搬走木桶后，李茵茵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章南，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夫君，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一个晚上竟然可以赚到四百文钱。”
说到这里，她便开始自己算起来了，口中自言自语道：
“一天四百文，一个月就是一万两千文钱，也就是十二贯，约十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两。如果再加上我平日里卖豆腐的收入，一年快两百两银子。”
一想到两百两银子，少女的双眼都快化作银锭的样子。
无怪她这样，在这个时代，一名脚夫或码头的苦工一天收入才六十文左右，两百两银子要这样的底层苦工不吃不喝工作九年才能赚到。
这可是曾经的蜀国国师、一品高手亲手压榨的果汁，能不昂贵吗？章南心里默默地想着。
其实以章南三品的武学修为，如果真的需要银钱的话，找一家偏僻的富户打家劫舍自然是来钱最快的方式，或者加入如漕帮这样的江湖帮派，成为永乐侯府或者其他权贵人家的打手，一年也能获得至少千金的收入。
但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章南原先接受的教育，都不会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夫君，你的这种方法我可以学习吗？”望着手中的四百文银票发呆好长时间后，李茵茵抬头看着章南，贝齿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后问道。
果然是一个小财迷……章南哑然失笑，随即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跟着我修习玄功，练就一身真气，再配合我传授的敲门，就能做到。可是，我可是记得某人曾说过，不修炼武功的。”
“我学，我这就学……”李茵茵连忙说道。
“哈哈，现在已经到了子时，用不着现在就学，等明天你空闲下来，我就传授你心法口诀。”章南笑着说道。
两人又说笑了片刻，各自洗漱，然后分榻而眠。
夜色渐深，章南听着耳畔传来少女微弱的呼吸声，丝毫没有睡意。他将手掌放在胸前的黑色方碑上，沉下心来，让自己的精神进入到那片神秘的星空之中。
刹那后，璀璨而耀眼的群星在章南的头顶升起，他犹如蝌蚪般游荡在星空之下，用最短暂的时间找到了自己留言的那根光柱，并在上面看到了“四姑娘”最新的留言：
“既然你答应了，那么就将这根光柱封锁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看到里面的内容，避免文章泄露出去。”
仅指定对象可见？果然是修行者论坛，连阅读权限都能制定！章南看完这句话后，心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念头。
不过当他准备封锁自己这根光柱的阅读权限时，一下子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
向这位四姑娘询问？章南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样会暴露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还是另寻他法为好。
不配备新手引导，对我这样的新人简直不友好……章南一边腹诽，一边游荡在星空之下，寻找新进入这里的修行者留言的光柱，看是否有人跟自己面临同样的问题。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很快就在某个光柱的回复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用精神汇聚在光柱中，观想‘封锁’几个字即可，这么简单吗？”章南看到那条回复时，差点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看走行了，再次返回重新浏览，再三观察后，确认就是如此简单。
更准确地说，除了在光柱上写字和封锁光柱不让旁人看到其中内容外，这些光柱就没其他可操作的地方。
这简直比我见过最简陋的网站还要简陋……章南内心叹道，不过这对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可以避免他因为某些举动暴露自己对“神秘星空”知之甚少的事实。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章南立刻返回“四姑娘”留言的光柱旁，心中观想“封锁”等字样。
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根光柱周围，多出了一层薄薄的柔态物质。它们环绕在光柱周围，阻挡别人窥探的意念。
“已经封锁光柱，别人已无法看到光柱里的信息。”章南做完一切工作后，在光柱上留言。
“四姑娘”今天格外活跃，章南刚刚留言，她就回复道：“这是自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真神与真仙，谁也不可能突破光柱上的屏障看到里面的内容，即使下达屏蔽指令的只是一名刚刚踏上修真之路的修行者。”
“四姑娘”并不知道她这句无心之语给章南带来多大的震撼。
他原先以为突破光柱的屏障是每一位修行者都能做到的事情，修为的高低决定着突破所花费时间的长短，但此时看来，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