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灭刘
平阳城五大势力。
官府、逍遥堂、王家、孙家、刘家。
以往谁也不敢轻易动谁,因为各自鼎立,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今因为时逸的出现,借着刘云天是噬天蝎干儿子这个由头,将余下四家绑在了一起。
也由不得逍遥堂、王家、孙家不与官府合作,毕竟刘家产业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至于刘家灭了以后该如何。
平阳城还是那个平阳城,只是城里的势力从以前的五家,变成了而今的四家。
各有所得,继续鼎立对峙,井水不犯河水,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一切刘狂剑都不知道。
他正与张平阳一起,策马飞奔在平阳城的宽广街道上。
方到九街,便见行人、商户俱往巡捕房的方向狂奔。
刘狂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喝住一个寡衣少年,问道:“那小子,你们跑去巡捕房做什么?”
那少年并不认识刘狂剑,面色不善地道:“还能干什么,去看巡捕房杀人啊。”
“杀谁?”刘狂剑大惊。
“还能有谁?勾结太平山匪盗,认了匪首噬天蝎做干娘的振武镖局刘大少啊。”
少年说罢,转身跑进了人群。
刘狂剑愣住了。
随即霍然醒转,忙一抖马缰,疾朝巡捕房奔去。
九街很长,横贯平阳城,自动到西,不下百里距离。
等到刘狂剑策马奔到巡捕房附近时,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地陈手起刀落,斩下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一个胖脸小眼,一个面目全非。
正是刘云天与冯封二人。
“噗……”
丧子之痛急袭心头,刘狂剑一时心肺激荡,闷血忍不住夺口狂喷。
“时逸,老子杀了你……”
怒吼一声,飞身跳下马来,抬脚便往巡捕房奔去。
却才奔出两步,忽见人影晃动,四五十条大汉,呼呼自街道两旁跳了出来。
里外三层,将刘狂剑与张平阳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刘狂剑虎目圆瞪,环视一眼后,喝道:“逍遥堂、王家、孙家,你们要干什么?”
逍遥堂新任九街执事邱平,踏前一步,冷笑道:“刘当家,你以为我们要干什么?”
“老爷……”
张平阳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准备说些什么。
话犹未出,便被刘狂剑摆手打断。
他瞳孔骤缩,眼瞳深处,荡漾着浓浓的冷冽与悲怆。
“铮……”
长刀出鞘,喊杀声起。
……
巡捕房门前,时逸眼望战场,曲唇冷笑。
“张主簿,陈捕头公干在外,本捕便暂代其职,统御其他八街的巡捕、衙役,去抄了刘家,这不算越权吧?”
县衙主簿张裕闻听此言,扭头看向时逸,笑道:“谁办的案子,谁便有抄家之权。九街巡捕房人手不足,调用其他八街的兄弟来帮忙,理所应当,自然不算越权。”
时逸“恩”了一声,甩手打了个响指。
天、地、风、云四兄弟闻声而出,恭立于后。
“走,去刘家。”
黑马阿三昂首在前,四匹红鬃凉州马跟随在后。
五人五骑,朝着刘家振武镖局的方向,远走越远。
而巡捕房外,张裕正眼望远去的五骑,目露精光。
“才刚上任一个对时,便连根拔去了刘家。这个时逸……不简单。”
双眸之中的精光敛去,张裕捋了捋颌下短须。
却见血杀场中,刘狂剑正浑身浴血,挥刀狂砍。
他的脚下,横竖躺着不下十具残尸。
有逍遥堂的喽啰,也有王家与孙家的护卫。
“哼!淬体九层,振武狂刀。好个刘狂剑,功夫确真不弱,且叫老夫来会会你的振武玄罡到底了得到何种地步。”
张裕冷言轻吐,老迈的身躯一闪,便化作一道残影,掠进了血杀场中。
……
五马狂奔,经过了八街,有近百骑汇入。
来到了七街,又有五十余骑加入进来。
转眼来到六街,振武镖局门外。
眼望高广门厅,冬阳映照下,‘振武’二字熠熠生辉。
时逸长声一叹,“时也,命也!”
策马长驱直入,有守门的护卫前来阻拦。
不待时逸发话,天陈已率先跳下马来,一剑将那两个中年护卫砍翻在地。
鲜血涓涓而流,时逸冷冷地瞥了一眼,而后提气发声,高喝:“刘狂剑勾结太平山匪盗,烧杀抢掠,祸乱平阳,无恶不作,按罪当诛。本捕奉陆大人之命,前来抄没其家产贼赃。振武镖局上下人等,不得妄动。凡有抗命擅动者,按同犯贼党处理,就地击毙……哦不,就地格杀。”
六街沸腾了,振武镖局也沸腾了。
“大夫人,不好啦,官府来人抄家啦……”
院内,镖师奔逃,丫鬟尖叫,乱糟糟一片。
时逸看得心烦,冷声一喝:“天陈何在?”
“卑职在。”
“领三百骑围府,若有逃离者,无需上报,就地格杀。”
“是!”
三百骑衙役在天陈的率领下,凶神恶煞地离队去了。
时逸深吸一口气,再道:“地陈何在?”
“卑职在。”
“领六百骑分散于城内,将刘府旗下所有产业查封。不得本捕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出擅入。”
“是!”
又有六百骑离队。
平阳城共计衙役千余,而今还剩不到百人,跟随在时逸的身后。
随着他一起,翻身下马,冲入院中。
官府的威慑力,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足以击溃人心的。
为何长久以来,平阳城都被一堂三家霸权,官府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只因历任县令胆怯懦弱,不敢直面冲撞一堂三家。
时逸可不管那些,反正背后有闾无恙那么个开国上将的三公子做后盾。
真要出了事情,有闾无恙扛着。
当然,区区一个小县城的事情,对于闾无恙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至于刘家会否有人暴起突袭,拼死反抗。
时逸也不惧。
他身后的黑暗中,还潜藏着一位名叫苍耳的绝顶高手。
有她在,安全无虞。
面对忽然硬气起来的众衙役,刘家人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他们束手在旁,战战兢兢,全无一点儿武者的血煞勇气。
时逸环视一眼,冲一个身着灰色武者劲装的中年镖师招了招手。
后者见状,忙颤抖着双腿,迈步走出。
“大……大人。”
时逸挑眉笑问:“认识刘阿权吗?”
“草……草民就是刘阿权。”
灰衣武者抬起头来,首先映入眼眸的并不是时逸的温和笑脸,而是他身后的众衙役。
个个凶神恶煞,个个威风凛凛,个个气血翻腾,个个杀气沉凝。
“咕咚……”
刘阿权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更觉心胆俱寒,差点儿没扑倒在地,叩首磕头。
时逸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从刘云天的供词上来看,你所率领的一队镖师与三队护卫都很正直,从未与太平山匪盗有过来往。刘家能有你这样的良善之人,本捕很是欣慰。所以……本捕决定特赦你等。”
“草民多谢大人,草民万谢大人。”
刘阿权转忧为喜,作揖不止。
时逸摆了摆手,道:“谢个什么,好人该当有好报。”
当下再看刘家众镖师、护卫、奴仆、丫鬟,淡淡地道:“一队镖师,三队护卫都站出来吧。”
众镖师护卫眼见有了活路,不管是不是一队三队,都纷纷踏步而出,躬身作揖,连声道谢。
时逸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多?”
扭头看向刘阿权,道:“你去给一一指出来。”
刘阿权满怀兴奋,也不再颤抖惊惧了,转身将一队镖师,三队护卫点了出来。
时逸放眼望去,加上刘阿权,不多不少,整好二十人。
“来人呐,将刘阿权等二十人捕了,连同刘家家眷一起,押回九街巡捕房地牢,余者驱出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