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勇将助战事局变，暗棋施征伐事休

却说杨沛闻有大兵将至，于是拔剑高呼，欲为三军断后。

众人感激莫名，皆愿赴死相从。

片刻后，马蹄声止，来军已至近前；随后闪出一将，沛见之大喜，忙令三军止戈。

左右借光眺望，见来人正是韩朝。

且说此间细情，原是杨沛逼杀秦衡之后，世人皆哗然。

蜀王元恭更依宋开捷之言，陈兵边境，欲以问罪之名北图关中。

杨忠忧心如焚，忙令韩朝引一万劲卒回镇关中，并依王彪之策，厚馈蜀臣，使其众与杨雄同劝元恭。

因颇喜杨雄，加之雄已病重，恭由是甚怜其情，方与杨忠修好，止戈未进。

南境虽安，北境生患，幸而钟云飞早有防备，方才转危为安。

略意如下:

韩朝本为钟云飞副将，随其镇守榆安；闻其离去，狄人大喜，又生入侵之意。

未及半月，啸聚九原，共有五万之众。

狄首鲜虞弧亲率此众南下，至北地郡东胜城时，恰与秦军相遇。

当下厮杀，不过片刻，秦军便退。

弧得胜骄纵，于是紧追不放。

至东康山时，忽闻炮响，钟云飞率劲卒杀出；夹击之下，狄人大败，弧亦被乱军所杀。

云飞乘胜而进，尽取九原、北地二郡；狄人数年莫敢南下，转向东取地。

报至咸阳，杨忠大喜，差人嘉奖后，便使韩朝东出崤山，助杨沛抗齐。

大军行至潼关时，却闻渑池、谷州已为齐所据，朝只好绕道崤山南麓，将自三乡入洛。

今至熊耳山时，恰与杨沛相遇。

整军稍歇后，沛见士气复振，便再起征伐之意，遂以韩朝为前部，令其先取熊州攻伐洛阳。

韩朝奉命率部五千便出，黎明时分杀至城下。

守将未料秦军复归，一时乱了阵脚。

未及关闭城门，朝已率部突入城中，熊州顷刻易主。

稍作歇息后，韩朝径往洛阳；至洛水边时，与贺世雄部相遇。

时凌云尚未入城，闻杨沛弃城南逃，便令世雄增防熊州，主力仍于邙山留守。

朝与世雄对阵后，因见来军雄武，心中不知细情，于是暂未厮杀。

片刻后，世雄按耐不住，持枪跃马而出，大骂叫阵。

韩朝应声杀出，径取世雄。

五十合后，见胜负难分，朝便佯装不敌，拍马回阵，手中长刀故落。

世雄大笑道:“刀盔尽失，汝负弓弩，又有何用！”说罢，纵马紧追。

朝不答话，暗自握弓在手，待不过五十步时，忽回身一箭，直射世雄面门。

世雄早有防备，忙躲过后，正要嘲笑，未料又有两箭飞来，直将坐骑射杀，头盔射落。

世雄亦跌落下马，身负重伤。

韩朝乘胜猛攻，齐军大败溃逃，落水溺死者甚众，唯世雄与百余人逃出，遁往邙山。

朝遂复取洛阳。

云见世雄败回，不由吃惊，觉秦军甚是骁勇，便决意暂不进军，来日攻城。

次日天色微明，杨沛引军前来，与韩朝合兵后，径赴齐寨叫阵。

云见秦军士气正盛，于是高挂免战牌，坚守不出。

一连几日，沛始终奈何不得，便与众将计议。

韩朝出列请战道:“我自齐军俘虏处探得密信，知其以水路运粮。河洛镇乃水陆要道，朝愿往取之，以断其粮。”

沛闻言称是，便允朝议，使其率三千劲卒前往。

未几日，粮官报于凌云，言河洛为秦军所据，粮草难以维续。

云闻报震怒，便要调兵亲讨。

葛武忙出列请战，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且住，末将愿往破之。”

云笑阻道:“汝有此意足矣。然中帐尚需留守。伊桥破杨沛后，秦军莫不闻汝名而丧胆，今世雄负伤未愈，正需汝权领军事，切莫推辞。”

武闻言亦不再争，拱手领命。

云点头称善，并叮嘱道:“近来敌军士气日盛，他等叫阵，汝莫要理会，且待我归来定夺。切记切记！”武闻言正色称是。

次日，云安排已定，便引葛文及数千兵士东往，征讨韩朝。

早有细作将事报至河洛，朝闻是凌云亲来，心中暗喜。

因欲擒凌云甚久，朝遂引亲兵尽出，迎战齐军。

两军于牛耳山下对阵，朝当先出马，喝骂叫阵。

云闻言甚恼，执剑杀出，直取韩朝。

厮杀数合后，云渐抵不住，拨马而走。

朝见状亦不驱赶，收枪搭弓，瞄准云心窝便射。

众人大惊，不及提醒；攸关之际，幸得葛文马快，方才上前拦住。

朝吃了一惊，持刀对上葛文。

战过五十合后，韩朝终是力怯不敌，忙调头归阵，率军猛攻。

劲卒悍勇非常，不过片刻，齐军尽数溃走；朝乘胜追击，至偃师县方还。

入城后，云颇为恼怒，决意趁夜袭营。

少华大惊，劝阻道:“粮草不足，今又新败，士气已然低迷，实不可再战。且我观秦卒军容严整，非夜袭可破也。将军当思他策。”

云不听，道:“此败非他过，只因劲弩未携。今夜我引弩手亲往，定可取胜。”说罢，便自顾布置。

少华无奈，拒不从战。

云闻言亦未相逼，便留葛文同其守城；云自引军出击。

是夜，齐军潜行至秦营百步开外。

见寨中灯火通明，似无防备；云自觉计成，便令三军齐射。

万箭过后，未听得寨内叫喊，云暗道不妙，忙起身召部众撤退。

众人不及反应时，忽见周边火把齐举，秦军尽数杀出。

韩朝率先出马，大笑道:“量汝小计，安能胜我！”说罢，直奔凌云杀来。

原是韩朝平日行军时，夜布哨兵为日间数倍，故于凌云出城时，便有斥候早报韩朝。

云因事败更无战意，拍马便走。

秦军登时杀来，云所率弩手尽不能敌，多被击杀。

若非凌云马快，恐亦被朝擒获。

狼狈回城后，云谓顾少华道:“未听先生所言，云之过也。今将奈何，烦请先生教我。”

少华道:“秦兵虽勇，但兵士不足；且其已胜两阵，必生骄纵之心。来日略施小计，定可破之。”

云闻言欣喜，忙问何计。

少华指图示道:如此如此。众人皆点头称善。

未几日，韩朝见齐军始终不来，心中颇为疑虑，恐凌云另有他图，便欲差人探查。

正吩咐时，忽有斥候来报，称凌云率部叫阵。

朝拍案起身，笑道:“我正要讨之，未料他竟自来。善也！今必生擒凌云。”说罢，即点齐兵马出战。

未几，两军于营外对阵。

韩朝未望见葛文，便知齐军有诈，但想来己方兵马强壮，遂又不以为意，只欲捉拿凌云。

照例问候毕，云便挺枪跃马而出，欲要同朝单斗。

朝大笑道:“汝非我敌手，可叫葛文来战。”

云道:“若非汝射箭偷袭，我安会败北？今日只比刀枪，汝敢否？”

朝轻哼道:“有何不敢！”说罢，握刀杀出。

二人勇武非凡，厮杀百余合难分胜负。

酣斗之际，忽见葛文率部自斜后杀出，秦军未防此袭，尽皆溃散。

齐军趁势掩杀，韩朝大败，只得引残部退回洛阳。

云得胜回师，行至偃师城下时，忽报葛武早已率军来投。

方入府中，云忙问其何故至此。

武拜泣道:“末将未从君侯之言，致使邙山丢失，请君侯责罚。”众人闻言大惊，忙问细情。

原是自云走后，杨沛又来叫阵，因秦军言语粗鄙，加之葛武自持骁勇，遂应战于杨沛。

然大军方出寨门，未及布阵，沛便率军攻打。

秦兵如虎似狼，所向无前，齐军立时溃散。

葛武虽勇，但难挽颓势，只得突围而走，随其逃出者仅廖廖千余人。

云听罢拍案起身，怒喝一声后，只觉气血翻涌，不由栽倒于地。

众人大惊，忙上前相扶。

云按住少华手坐起，稳定心神后，哀叹道:“罚汝？我欲杀汝！然杀汝又有何用？杀汝我之将士亦不能复生。王上负我重任，未料将败于此。恨也！愧也！”说话间，捶胸顿足，不能自已。

众人见状，皆不敢言。

唯少华抚云背相劝，道:“君侯如此，我等奈何？当以大局为重，莫要过度悲戚！我已为君侯觅得退敌良策。”

云哽咽道:“莫不是劝我而诓言。”

少华正色道:“君侯何曾见我诳语。”

云拭泪允武起身后，转问少华道:“我知先生素有奇谋。然今我兵不过万，劲弩无所剩，安有战力抗秦？杨沛若兵出孟津，北取河内，则常明亦休矣。奈何为之？”

少华答道:“将军只道以武克敌，却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言乎？”

云疑道:“杨沛好面重义，先生欲使我借此胜敌？”

少华笑道:“然也！不敢欺瞒君侯，我在开封时寻得故人，借其引荐知我军中有杨沛旧友，便是昭信校尉卜守义。其虽为杨沛旧时挚友，然因琐事对沛生恨，此沛不知也。”

云问道:“先生欲行何事？”

少华起身道:如此如此。

众人闻言称是，云亦笑道:“善也。当依先生之策而行。”

且说韩朝败回洛阳，自觉必受惩处，却未料杨沛并未怪罪，反设宴接风。

朝不解其意，问后方知邙山胜事，心中大喜，遂问杨沛将欲何为。

沛反问韩朝有何计议。

朝道:“听闻河内空虚，不若挥兵取之，既断河东之敌退路，又可窥伺冀幽二州。”

华轩明附言称是，道:“前番将军纵兵劫掠，已失洛阳民心。今城中粮草将尽，若不寻得安稳后方，必有他患，可依韩将军之言而行。”

沛虽欲东进，但闻言亦觉稳妥，便依二人所说，先使韩朝率部攻打孟津，以期北图。

未几日，报至偃师。

闻秦军已克孟津，似有渡河之意，凌云立时大惊，恐河内丢失，徐常明再无退路，遂点齐兵马，径往拦截。

至城北翠云山下与秦军相遇。

时杨沛早得暗线禀报，于是分兵布置，以逸待劳。

待凌云率军接战后，秦将李松林率伏兵尽出，袭云侧翼。

齐军立时溃散，争相逃命，云在众将护佑下方才逃出。

回城后，云忙谓少华道:“依计故败，士气低落，今再不胜，恐有自乱之危。不知策可行否？”

见少华点头称是，云便唤来卜守义，使其按计而行后，自往军前布置。

且看韩朝一路，自得孟津后，便要北取河内。但因杨沛不允其擅为，朝无奈作罢，只是每日差人往河内探查。

这日忽有斥候来报，言达奚武正调军往河内驻守，前部不下五千。

朝闻讯大惊，忙差人回报杨沛，请其速来定夺。

报至杨沛帐下时，秦军方得翠云山之捷。

听闻此信，沛反生犹豫，思量道:“渡河受阻，我不如东破凌云，既挽回颜面，又可顺势攻取彭城，一战而定。”

念及于此，便令三军暂休，转师欲将东出。

华轩明闻信后不知其意，忙入帐前相问。

沛道:“我闻凌云据于偃师，其兵虽不过五千，然待我军北上时，仍有袭后之患。故我欲进兵讨之，若破其部，东入彭城再无阻也。不知汝觉何如？”

轩明驳道:“此策看似可行，实则略有疏漏。一者将军尽失洛阳民心，待与齐军相持时，百姓谋乱，军心受困，彼时必胜负难料。二者韩将军未知将令，仍于孟津留守，将军若自往击敌，只恐兵力不济；若差人令其同往，却易错失良机，皆不可取。故应速取河内，同朱将军合兵一处，进取幽冀，退守并雍，方可立不败之地也。”

沛闻言迟疑不决，只道从长计议。

轩明急道:“兵事当速决，迟则生变。”

沛道:“容我三思，明日必予答复。”说罢，即令轩明出。

次日清晨，轩明急来问沛决意。

入帐后，正见沛与一人相谈。

轩明问沛何人。

沛起身引荐道:“此乃我之旧友卜守义也。他本在齐军任职，闻我为将，特来相投。前番翠云山之捷，便是因义弟来告，方使我军早备也！”

轩明拱手道:“既是君侯之友，我当迎之。”施礼后，又问沛决意如何。

沛答道:“闻义弟相告，今已尽知凌云虚实。我意发兵东进，先破凌云后取彭城，克灭齐国。”

轩明闻言不悦，道:“此法太过冒险，当三思而行。”

沛道:“我意既决，汝勿多言，只需遵行便是。”

轩明争道:“君侯不纳我言，恐大事休矣。”说罢，拂袖而去。

卜守义见状道:“沛兄为帅，他怎可如此放肆！”

沛道:“不过仗家族之威耳。待我得胜再议。”卜守义附言称是。

杨沛于是点齐三军，不及知会韩朝，便先督师东进，攻打凌云。

至偃师城下时，见城门大开，内无半点兵马。

杨沛心中起疑，不敢进军。

卜守义在旁笑道:“必是凌云知我投兄，自觉军机已泄，惧兄而自退也。当速往击之，切莫叫其走脱。”

沛闻言大喜，方消疑虑，分遣百余人入城后，便又率军东往。

齐军望风披靡，皆不能战。

唯巩县有葛文率部把守，但亦未挡秦军锋芒，败回虎牢。

沛追至关下时，见雄关险峻，恐强攻有失，心中迟疑不定。

卜守义见状进言道:“虎牢之险天下闻名，兄何必执意攻打。弟知有路可绕行东进，无须费时于此。”

沛大喜，忙问何处。

卜守义道:“大伾山也。由此东入可直取中原。”

沛答道:“我亦知此处。然此山险峻，恐有伏兵，故不敢进。”

卜守义笑道:“兄何如惊弓之鸟乎？齐军早已无兵，安有兵马据此？兵家之事，当在速决，疑恐生变。”

沛略微思量，点头道:“义弟所言甚是，我当从之。”于是引军续行。

至山谷时，沛见两侧陡峭，又不敢进。

卜守义心中暗道:正可脱身。于是拍马上前，请命道:“凌云用兵奸诈，恐复有疑，弟当为兄探路。”

沛闻声阻道:“犯险之地，兄安忍弟亲往，遣斥候即可。”说罢，即使一二轻骑出。

卜守义还欲相争，但见杨沛意决，只得作罢，欲寻它法脱走。

未几，来报称并未寻得齐军。

沛闻言安心，遂不再防备，直叫三军快行。

然方至谷中，众人便听得两声炮响，山侧喊声并起，齐伏军尽出。

沛闻声自知中计，心胆俱寒之下，斥问卜守义为何相害。

守义见事已泄，遂正色道:“宗亲皆在齐国，我岂敢投秦？此来已报赴死决心，汝欲杀便杀，何必多言。”

沛责道:“我与汝故交深厚，汝怎可违心！”

见守义转头不答，沛盛怒之下，拔刀将守义劈杀；而后举刀高呼道:“此地死战，有死无生！”说罢，拍马迎向齐军。

众人见状，皆跟随赴战。

时凌云正立于山腰观战，见秦军未生慌乱，心中暗惊，忙舞将旗，使葛武率亲卫尽出，共击秦军。

劲卒虽勇，但终是不及防备；夹击之下，渐不能抵，纷纷溃走。

李松林、韦月等将皆死于乱军之中，沛亦身中两箭，力再难支，于亲军护卫下遁走。

云见得胜，忙率师追击，所过之处，秦兵死伤无数。

未几日，齐军至高龙镇时，有报自洛阳传来，言杨沛前日逃回，百姓闭门不纳，秦军不得入，只得连日遁往西去；韩朝自知不持，亦随军西逃，豫州、河内将有兵马来助。

凌云闻报大喜，忙令三军禁扰百姓后，便于城外休整。

未几日，援兵尽至，云合兵后共有三万将士。

见兵威甚盛，云便趁势西进，连克硖石、函谷等险关。

至建康八年三月，潼关以东皆附齐国；时关中震动，天下侧目。

中旬，云引军进抵潼关，差人劝降无果后，即督师强攻。

时关内谢道淼为将，麾下有兵八千，皆拼死抵抗。

战至四月末，齐军仍克城不下。

此间更有唐翼声舍身赴死，加之粮草不足，终使云不敢骄狂，无奈退军下寨，另做他图。

且说此间细情，杨沛败回关中后，行至华阴暂歇，夜间思量起近日诸事，不由悲愤交加，加之手刃故友，悔恨不已；心力交瘁下，沛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忠闻讯后忙往华阴看望，将关中诸事皆付王彪。

后唐翼声闻前线吃紧，王彪无将调用，便请命前往，为国效力。

彪问其缘由，翼声道:“为使脊梁重立也。”

原是自翼声被杨忠弃用后，民以其投敌所不齿，多不相容。

翼声难受屈辱，闻国有难，特来效命。

彪感其义，但因忠令不可任用，只好允翼声以白丁身份前往，未授官职。

翼声欣然领命后，散尽家财，募得五百死士相随。

待得诸事备齐，众人便往潼关而行。

经华山时，翼声见山峰峻秀，心中感慨万千，谓众人道:“护此家国山河，虽死无憾矣。”

未几日，进抵关下，道淼早奉彪意相迎。

入内稍歇后，便有报称凌云又来攻城。

翼声等人立关上眺望，见齐军四散叫阵，几无防备，于是请命出战，欲破敌立功。

道淼见其坚持，只好应允。

翼声由是率部尽出，大败云之前军。

见敌兵尽退，翼声立功心切，遂不顾道淼鸣金劝阻，执意引兵追击。

离城数里后，秦兵后部忽乱，竟是葛武自侧翼杀出。

翼声渐抵不住，且战且退，至关前上寨村时，仅剩数十人跟定。

道淼见其势危，忙高声劝其速回。

翼声见齐军将至，遂使人回告道淼，告道:“齐军马快，城门若开，其必先入关内，彼时皆难万全。我早欲为国赴死，只未料时竟速至。死无所惧，只悔屈节耳。”说罢，即率众阻截凌云，为信使争时。

半响后，道淼方才得信，听罢，悲叹道:“翼声忠勇，我当回报秦侯，使世人知其非势利之徒也。”

时唐翼声已被齐军围困，麾下亦尽数战死；凌云见其悍勇，心生爱才之意，高声劝降。

翼声怒道:“丈夫有死而已，何必多言！”言罢，跃马挺枪，往来冲杀不断。

云见状亦恼，便令弓弩齐发，将翼声射杀。

事毕，云又生悔意，叹道:“此我所杀又一忠勇之士矣。”

于是令左右将翼声尸首裹入棺木，送还秦军，并退数里下寨，暂不攻城。

未几日，见粮草不济，云便唤来众将，共商大计。

正商讨时，忽有亲卫来报，称河东有兵来投，并带战事细情。

云闻言忙召入内相问，听罢捶胸泣道:“痛失我一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