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赏赐
时光易逝,初秋至,阳光依旧妩媚。
苏子苓的伤已经大好。
隅中之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李公公李鸿奉旨带着人浩浩荡荡朝撷南阁去了。
“杂家奉皇上旨,庶民苏墨辞接旨。”李鸿看着跪了满堂的人尖细嗓着子念着。
“草民接旨。”
“由太子殿下亲鉴,撷南阁经营有道,亲邻爱舍,布德施恩,更是救皇子于危难之中,皇上仁德,特赐紫檀楠木牌匾,赐黄金千两,赐金绿猫眼一对。接旨吧。”
“草民接旨,谢吾皇隆恩。”苏墨辞接旨起身,众人随后。
“得了,今日杂家任务也是完成了,这牌匾啊,是陛下亲字提笔,苏阁主可得用心啊。”李鸿喝了婢子奉的茶,道。
“是,草民定不负皇恩浩荡。”说着向秦安使了眼色。
秦安立马端着紫黑盒子呈上。
“今天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着打开盒子,赫然装着千两白银。
李鸿顿时眉开眼笑,接过盒子,:“苏阁主客气,既是如此,我也不能辜负阁主心意。”说完起身,“杂家还得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
“送公公。”
李鸿带着人匆匆走了。
正行在路上,忽然有青纱蒙面的女子跟上前来行了一礼,笑着道:“公公请留步,小女子是苏墨辞之女,我得幸与太子殿下相识,这里有封信,还请公公代为转交给太子殿下。”
说完将一只翡翠镯子连同信一起递给李鸿。
李鸿见状,心想不愧是苏墨辞的女儿,这份聪慧随了他爹,还有那双眸子,异常美丽,却清澈磊落,不似有攀龙附凤之意。
李鸿接过东西放进怀里,:“放心,既是姑娘所托,我一定亲自送到太子跟前。”
“多谢公公。”苏子苓翩然离去。
承泽殿
“是苏家女儿的信?”付泽生将信打开。
“正是。”
“行。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杂家告退。”
付泽生看着信,不禁莞尔。
字体秀雅,话却傲娇的不行。
“太子殿下安好,想必殿下也是恩义分明之人,我既替你解了毒,你就要回报与我。
霜商六日,是我阿姐及笄之日,我们苏家虽然门客众多。可我既然已经结识你,定是要物尽其用,还请太子殿下能来,为我阿姐撑足场面。
啊,对了,若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四殿下能来,也是最好不过了。
苏子苓笔”
付泽生看完,心中冷笑。
物尽其用?!
眉清目秀的四殿下?!
付泽清走进殿去,看见他皇兄正冷冷的看着他,莫名其妙。
看见他手里的信,问道:“信?谁给你的?给我瞧瞧。”说完就要抽走。
付泽生却不给他看的机会,放入一盒子里,慵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
“哦!”付泽清绝的他哥有事儿瞒他,但他没有证据。
付泽清想到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付泽生头也不抬,看着文书。
“秋围就要来了!”
“有何不妥?”
“安阳县主就要来了。”付泽清一副苦不堪言之相。
秋围定于仲商十日,将在倚松山设围。
由于皇室丁零,二皇子又于幼时夭折,所以参围的不仅有皇子,还有亲王,大臣以及大臣之子。
安阳县主是安阳王付苍流与贺卿然之女付纯鸢,安阳王与他的王妃情投意合,未再纳妾。
安阳王不喜朝堂,自愿请旨去西边幽都镇守,做了闲散王爷。只有在皇宫重宴才会回皇城。
安阳县主随她爹,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耍的一手好剑法,总以一身男装劫富济贫,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自觉。
还未随她父母去幽都时,付泽清深受其害。
付泽清那时体弱,身架也为长开,面色日日苍白,柔柔弱弱如同女孩儿。
付纯鸢要么偷了她母亲的胭脂水粉,强迫着给付泽清画眉描唇,还威胁着不许他告诉父皇母后。
要么买了玉糕斋的糕点,再付泽清面前大快朵颐,一副美味的不得了的样子,可算是苦了不能吃甜食的付泽清。
要么跑到付泽清面前,突然张开双手,竟是小指头粗的蚯蚓,恶心的付泽清差点没背过气去。
总之各种罪行,劣迹斑斑。在付泽清心里留下极大的阴影。
“不行!”付泽清大喝一声,“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定要讨回来。否则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
“何必与姑娘家计较。”
“姑娘,她是姑娘吗,我看她比真汉子还汉子。”付泽清嘲笑道。
“我得去想计策去了。”说完扭头走了。
付泽生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无语摇头。
付泽清在街上闲逛,想着战术。
要不找几个人假装悍匪,绑她个措手不及,吓唬吓唬她?
不行。我看是她吓唬悍匪。
想着又路过几个卖蛇的商贩。
“公子,想养蛇?我这蛇啊无毒无害,且性子温顺,公子考虑考虑?”那商贩问着,还打开笼子一角。
付泽清看着那靑褐色的蛇在笼子里缓缓蠕动,不时吐着猩红的信子,头皮发麻,头也不回的跑了。
跑着跑着路过苏府,突然计上心来。
苏云苓正在院子里修花剪叶,忽然听见轻巧的落地声。
惊疑不定的问:“谁啊。谁在那儿?!”
付泽清立马嬉笑着现身:“苏姑娘,是我。”
“哦,原是黄清公子。”苏云苓放下心来,继续修剪。“不过今日怎么有兴,做翻墙入院的这等不雅事。”
付泽清面色略显尴尬:“苏姑娘,莫要取笑我。我是来求药的。”
“求药?!你去撷南阁,明码标价,来我这院子里怕是不妥吧。”
“这不因为你妹妹献血之事,我怕苏阁主还未消气,不想惹他心烦。”
“你倒是清明的很。”
苏云苓放下剪刀,正色道“我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想做的事,想方设法也要做到。何况你皇兄贵为太子,于我妹妹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该如此。我爹不过是心疼她罢了。”
说完郑重其事的行礼:“见过四殿下。”
付泽清忙将人扶住:“不必不必。”
“殿下所求何药?”
“泻药,痒痒粉,还有那种能让人四肢无力的都要。”
苏云苓听完神色微异,转身进了内室。
付泽清看着她缓缓离开背影,心中一动。
从他进院开始,苏云苓表现的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有进有退,甚至当他要这些奇奇怪怪的药时,眼里虽有疑惑,却不曾过问,分寸拿捏的当真是极好。
好一个大家闺秀。
不大一会儿,苏云苓拿了药出来递给付泽清。
付泽清接过药,行了一礼,作势就要翻墙而出。
苏云苓将其拦下,挑眉道:“买药的银子呢?难不成四殿下是要赖账?”
付泽清哪里是给钱的主?走到哪儿不都是下人交钱。
付泽清顿时涨红了脸,也不问多少,匆匆从怀里掏出一沓银子塞给苏云苓,跑了。
苏云苓看他仓皇失措的背影,又想起他买的药,浅笑摇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