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阳县主
“快看!是安阳王的马车!”
“安阳王?他不是在幽都么?”
“害,这不马上就要中秋围猎了嘛。”
“啊,原来如此。”
安阳王的马车排着长队悠哉入城。街上人头攒动,窃窃私议着。
“好生气派啊!那马上的是安阳县主?!”
“正是!”
只见那女子身骑枣红色骏马,一身鹅黄色衣裙压制不住她张扬不羁,若是细看,能见她腰间别了一银柄软剑,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男子般高高束起,只有些许短短的鬓发留在耳旁。眉如远山含黛,瑞凤眼藏傲气,鼻子小而挺,朱唇粉面。
今日在宫门迎接的正是付泽清,早就瞧见了不可一世的付纯鸢,眼中闪过狡黠。
翻身下马,作揖行礼:“见过安阳王,见过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必多礼,我们清儿身子骨又健壮了不少嘛。”说话的人拍了拍付泽清的肩膀,正是安阳王。
很难看出眉宇之间如此英气逼人的却是高人逸士。
“都是父皇疼爱。”付泽清笑道。
“哼,还不是瘦秧子一个?”付纯鸢轻哼一声。
“无理!”王妃听见轻轻斥,“还不见过四殿下。”
又对付泽清说:“小女被我宠坏了,殿下莫怪。”
“无事的,王妃不必介怀。”付泽清心口不一:“我与鸢儿从小闹惯了。”
做了一个请,道:“父皇已设宴,就等王爷了。”
说完又上马,带着人进了宫。
付纯鸢不爱晚宴上的虚与委蛇,向皇帝和诸位大臣见了礼,就溜了出去。
在御花园里无所事事瞎溜达,于池塘边寻了一处坐着,双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是不是向塘里扔进一个石头。
“你可别砸死我父皇的爱鱼,可名贵着呢。”
付泽清提了一壶酒,端了一盘点心,带了俩酒杯,也在旁边坐下。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不信邪似的又扔进一颗石头。
“好好好,我不说了。”付泽清将酒壶递给她,“喝吗?”
“你会突然好心?”虽然问,还是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你还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吗?抱着酒壶就喝。”
“你第一天认识我?!”说着又猛喝了一口。
付泽清没言语,心想,就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才能让你毫无顾忌的喝,两个杯子就打消了你的戒心。
然后拿了快点心,一点一点揪着丢进河里喂鱼。
“多浪费啊你,御供的点心。”付纯鸢劈手夺过来,一口口吃掉了。
付泽清目的达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啊,就是看你晚上没吃什么,特地给你送的,现在也送到了,我就回去了,不然父皇又该教训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天夜里,付纯鸢拉肚子拉到虚脱,连太医都惊动了,诊断说郡主只是吃坏了肚子,又舟车劳顿刚到皇城,怕是水土不服,才看着严重了些。
付纯鸢心里门儿清,恨恨想着:“付泽清,我跟你没完!”
付泽清此时却在承泽殿里与皇兄下棋。
“想必是得手了。”付泽生落定一颗黑棋。
“哎,本来我看她喝下酒,已经心软,不想再让她吃糕了,准备喂鱼,”付泽清犹豫一会儿落定白棋,接着说:“哪晓得她自己一样都不放过。”
“不过撷南阁的药还真不错,太医都查不出来。”付泽清有些得意。
“撷南阁?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付泽生又落一棋:“苏阁主没把你轰出来?”
“哪能啊,我去找的苏云苓。说起这苏云苓,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矜不伐的。”
付泽生接着他的话道:“正合你意!”
“皇兄胡言些什么。”付泽清闻言棋也不下了,说了句“我困了”就冲出殿外。
付泽生收着棋盘想,他瞧着他这弟弟,怕是动了心而不自知。
明明没有见过几面,就当真可以动心吗,这世间真有这种感情吗。
脑海突然浮现一张脸来,又被他晃晃头,烟消云散。
付纯鸢到底是练过武的底子,第二日已是精神百倍。
觉得皇宫百无聊奈,正要溜出宫去,付泽清迎面走来。
付纯鸢手指捏的咔嚓响:“你还敢来?”
“我是来道歉的,昨夜思前想后,觉得我不该那样,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就来了。”付泽清拍拍她的肩,满脸诚恳。
“我看你是害怕我报复你。”
“是是是,这不还请县主大人有大量啊。”
“哼,算你识相,姑且饶了你,别扰我今日逛街的兴致。”付纯鸢见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懒得再做计较,挥了挥手,走了。
并没有看见身后付泽清唇角勾起的坏笑。
付纯鸢看着街上琳琅满目,心情美妙。
只是走着走着,脖子处有些痒,挠了挠没细究。
苏家姐妹戴着帷帽,也在街上逛着。
“阿姐的及笄之日,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们今日去那福珠阁,得多挑几副头面收拾,再去彩云阁挑上好的布匹。”苏子苓嘟囔着:“到时候阿姐美若天仙,要让说媒的婆子踏破咱家门槛。”
苏云苓失笑:“瞧你说着说着就没了正行。等到那日还得一个月了,只有你急急的就要出来挑。”
“我先陪阿姐出来挑,过几日再让阿爹阿娘出来挑。”
“是何道理?”
“眼光不同嘛,他们爱看些老气横秋的服饰还不自知,我才不要嘞。”
“好啊你,小心我去跟爹娘告状。”
“阿姐才不会了,再说,我挑这些首饰为谁?!”
“好好好,不说。”
两姐妹正说着,迎面撞上一人,正是付纯鸢。
“姑娘可有不适?”
“痒,好痒。还请姑娘行行好,带我寻个医馆,我已许久未来此地,不熟悉了。”
苏云苓问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痒痒粉里的槐花香。以这症状和味道,能断定是她制的药粉,苏家只有她喜欢在痒痒粉里加槐花。
只是怎么会呢,她又看了看眼前女子,如传闻中的安阳郡主极为相似,在想起上次付泽清翻墙求药,一切就明朗。
苏云苓将付纯鸢带回撷南阁,给她服了解药。
付纯鸢喃喃自语:“好生奇怪,难道是过敏?”
苏云苓听着,想必付纯鸢还不知是中了毒。
虽说她心里为付泽清的行为不齿,但并未多言。
“多谢姑娘搭救,”付纯鸢大大咧咧的像男子似的拱了拱手,:“不知解药多少银两。”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银两更是不必。”
此时在撷南阁内,所以取了帷帽。
付纯鸢心中感慨,同为女子,这两位也太好看了吧。想着竟说出声来:“姑娘好容貌!难怪帷帽遮面。”
苏云苓和苏子苓相视后嫣然一笑。
付纯鸢见她们发丝未成髻,定是还未行及笄之礼。
又说:“我叫付纯鸢,已是碧玉年华,长你们几岁,若不介意,可唤我一声姐姐。”
苏云苓听她坦诚相待,行了一礼道:“小女子一介草民,不敢与安阳县主互称姐妹。”
一旁的苏子苓闻言一愣,也赶紧跟着行了一礼:“见过安阳县主。”
“你怎么知道的?”付纯鸢见自己的身份这么快暴露,不解。
“郡主与传言一般无二,皇城付姓的女子,怕也只有安阳县主了。”
“竟是如此。”付纯鸢更是欢喜了。
“妹妹真聪慧,不过我与二位妹妹投缘,愿意和你们交朋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苏云苓笑着叫了一声“付姐姐”。
苏子苓也甜甜的叫了一声。
苏子苓又想到什么说:“付姐姐,下月我姐姐就要行及笄之礼,还请付姐姐过来撑撑场面才是啊。”
付纯鸢道:“哦?!原来我们竟只相差一岁么,到了那天我定要来的。”
苏子苓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