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十日之前深夜,齐王府突遭窃贼,而窃贼的目标明显是在于齐王府中的兵符。
当日,安瑾裕回府较晚,刚步入书阁便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而堂上的案桌明显是有人翻动过,安瑾裕心中已经猜出此人要找什么东西,佯装拾捡的样子,拿起一颗落在地上的白棋子,说时迟那时快,反手就朝向书架后的窃贼旋去,而一个飞镖飞驰而来,“砰”的一声,白棋子被瞬间击碎,安瑾裕一个躲闪,那飞镖便袭中了柱子。
如今身份也已经显露,窃贼也不再掩饰,朝着安瑾裕的方向推到了屹立的书架,便要门口逃出。
安瑾裕躲开书架的倾倒,快步向那窃贼追去,将窃贼的肩膀按下。在于窃贼交手时,安瑾裕就已经试探出此人的功夫不凡,窃贼蒙面,暂不知其模样,但发髻和身形并非如男子,反而像是一个女刺客。
但那窃贼几步轻功便逃出安瑾裕的视线,一路飞檐走壁,安瑾裕也紧随其后,追捕窃贼。
窃贼一路从城北逃到城南,最后竟逃到一处府邸,而这个府邸便是钦天监监正许府。许府家丁丫鬟不多,加起来不过二十人,平日里只当是节省开销。
安瑾裕亲眼看到刺客进了一间尚有烛光灯火的房间,可自己站在门外是却听不出房间里有什么声响。
屋内飘含奇香,安瑾裕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毒,便只能用自己的汗巾蒙面,以此防毒。只听屋内几声动静发出,唯恐那窃贼再次逃走的安瑾裕更是连思考几番也来不及,便推门而进。
但是,屋内哪里有什么窃贼,一览屋内,已经被推开一半的屏风,挂着三三两两的衣服,这一看便是女子的衣服,旁边的木桶还沾有不少水珠,而站在木桶正中间的便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刚刚出浴,发髻上也有些散落,连衣服还尚未及穿戴,直接露出了纤纤玉体,而这个女子便是许烟雨。
沉静,冷漠,寂寥……
如同爆炸一般,轰然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啊……”许烟雨一阵惊慌,连忙将屏风上的衣服抽了下来,将自己裹住,退后了几步,“你谁呀?”
安瑾裕也是一惊,手足无措,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像是连呼吸也忘记了一样,硬是在玉体面前愣了几秒钟,他也从未这般窘迫过。
“大色胚!!!”许烟雨又将衣襟有往上提了提,声音足足高到整个许府都能听得见。
安瑾裕急忙遮住自己的眼睛,透着那面巾,声音也显得有些模糊,“在下无意冒犯……”一个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几个丫鬟团团围住,容不得半分逃脱。
如此以来,安瑾裕也只好在几个丫鬟的挟持下被带到了许北岩面前……
众人走后,许烟雨这才从屏风后走出,穿戴好了衣服。
还未出浴房,许烟雨便发现脚底下的一块蓝色玉穗的玉佩,是上好的白玉,许府从未见过有哪位丫鬟如此富足,想来应该是适才那位色胚的。还未多加欣赏,许烟雨便感觉自己的肩脖处一痛,像是被谁从背后打了一下,已是晕厥了过去……
厅堂之上,安瑾裕虽是窘迫,但还是无奈扯下来自己的面罩,更露难色。许北岩这才认清了是蒙面人的真实身份——齐王殿下安瑾裕。
安瑾裕倒也坦诚,向许北岩说明了自己是追捕窃贼而来,误闯了浴房。
可关键是这许府上下哪来的窃贼?再说这窃贼有怎么进入一个女子家的浴房躲藏?在场的丫鬟们可都是亲眼看见安瑾裕在浴房之中出现,这等言辞饶是在场的每一位都听信不得。但安瑾裕毕竟也是名声在外,也无任何顽劣污迹之处,一时间双方多少有些争执不休。
这虽然是安瑾裕鲁莽在先,但毕竟许北岩品阶并不高,有怎么敢在一个王爷面前多加说辞,也好在安瑾裕几番解释赔礼,双方也不再争执不下,安瑾裕这才得以出府。
可谁曾想到,第二天此事便轰动整个京城,齐王殿下偷入女子浴房,误了人家的清白。一时间市井哗然一片,谣言四起,不到一天,城中竟然已经传出了安瑾裕就是采花贼的谣言。
随之而来的还有许烟雨的传言。坊街皆传出许家姑娘是因为齐王殿下伤了自身清誉而羞愧难当,寻死觅活,病入膏肓……而此时的许烟雨却是着凉发烧,卧床修养,哪里还听得见什么传言不传言的。
还没等安瑾裕去解决窃贼之事,齐王殿下误入女子浴房之事便传入了当今皇上安瑾怀的耳里。朝堂之上,不少大臣认为此事有害皇家声誉,此事毕竟毁了姑娘家的清誉。虽许北岩再三严明不强求加以计较,但安瑾裕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若是将此事作罢,难免有些仗势欺人,会落人口舌,毕竟坊街传闻还是有伤皇家脸面。
朝堂之上,安瑾裕也如是回答了自己误入浴房的缘故,却掩饰了兵符的事由,只说是因为追捕刺客,鲁莽之下不知缘由而进了浴房。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是损人清白,哪个女子还嫁的出去?再多补偿也是徒劳。
再看齐王殿下年已经二十三岁,如今守孝三年已过,但尚未娶妻,尚书大人叶礼便提议两者婚配,不少大臣随声依附。
刚下朝堂,安瑾怀便将安瑾裕召进了皇宫,商议婚事。
“请皇兄母后三思,”安瑾裕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宫女太监们目光的焦点,连太后黎氏也不觉停顿住了手中的茶盏,安瑾裕也察觉到了自己失礼之处,可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拒绝的说辞,便道:“瑾裕性格孤寂,又不善言辞,怕会冷落了许家姑娘。”
安瑾怀也并非不明白安瑾裕心中不想娶之心,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需要给许家一个交代,不能白白让一个姑娘家失了清誉,日后哪个男子愿意娶许家姑娘呢?
“何须三思?”太后黎氏浅浅一笑,“裕儿既然已到适婚的年龄,许家姑娘也是合适的婚配,天定良缘。”
此言一出,太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安瑾裕也知晓自己也是推脱不了了,“全凭母后皇兄定夺。”
在安瑾裕看来,这桩婚事自然是百般不愿意,自己与那女子也不过是一面而已,但皇命难违,娶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保全皇家清誉是其一,其二更是要查出许烟雨的底细,毕竟当日,安瑾裕看得是清清楚楚刺客是进了浴房,不能排除许烟雨就是刺客的可能性,就是不是,但也多少有些关系。
适时安瑾怀便下令赐婚,全权交由钦天监去选定婚期。
次日皇上下旨赐婚,钦天监上交的婚期就定在七日之后,许北岩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为皇室核定婚事,选定时日竟然定到了自己的女儿许烟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