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心动之迁星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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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二)

二十年前,许北岩记录南方节气和修改历法而游历江南,结识了许烟雨的母亲千栀——千容斋斋主之女,两人倾心,许北岩便在江南娶妻生子,居住十年之久。

后许老太爷致仕,许北岩回京任职,而千栀却在京城不幸病逝,留下了一儿一女,这一儿便是在江南广陵久居,少有入京的许灿,这一女便是许烟雨,

面对现如今的许烟雨被赐婚的情况,许北岩本也是坚持不以应允,皇家是非多,况且,自从皇帝登基四年以来,疑心渐有,安瑾裕毕竟手握一半的兵权,自古王爷娶亲哪有低于三品以下官阶家的姑娘?这能娶一个六品钦天监的女儿,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

许北岩作为两朝的钦天监,声誉还算是有一些,但对于圣意,却是毫无还击之力。

往来同僚皆称许北岩不识好歹,自命清高。

齐王殿下是谁?整个皇室之中唯一一个未成亲的一字号的亲王,样貌俱佳,品行俱佳,俸禄俱佳……更何况其手握一半的兵权,权势更是不容小觑,这京城女子哪个不愿嫁他,也唯有许北岩这个倔脾气不愿,可要嫁的是他的女儿许烟雨又不是他许北岩。

再者说,如今许烟雨的清誉已被市井之徒传得谣言四起,就算许北岩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许烟雨考虑一番,如今名声已不如三日之前,尽是传闻中的偏颇之言不在少数。

如此现状,许北岩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先答应了下来。

市井之言也是愈演愈烈,婚期也是宜早不宜迟,钦天监上下最终选定了七日之后,也正是符合两人的生辰八字的祥瑞。

当日圣旨便下来了,而与圣旨陪同的更是安瑾裕的聘礼。

看着齐王府的聘礼,许烟雨一阵扶额,从未想过成家的她最终要被那条条款款束缚,光想想就浑身不自在。当日深夜在浴房沐浴也是在洗凉水澡来逃脱第二天与城北孙家少爷的相亲,如今却能巧成拙,从相亲变成了成亲。

听说在皇家的规矩中就数齐王府的规矩最多、最严,许烟雨都问清楚了:起床、朝饭、女工、午饭都有各自的时辰管控……甚至门禁还不准超过酉时,酉时?连太阳还没落山呢。这日子要如何才能过得下去?

可自许烟雨母亲在其十岁逝世后,这七年来,父亲却无再娶的心,多半是为了许烟雨和兄长两人着想。

许烟雨知道自己平日胡闹也就算了,可如今自己已经十七岁了,也该让父亲省心些了,这圣旨一下来。许烟雨虽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想嫁,可若是不嫁,这便是抗旨不遵,可是死罪,连累自己不要紧,可要是连累了许北岩……

事到如今,许烟雨也只能暂且认命,只能讲一切想法都往好处去想……可是许烟雨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任何更好的想法。

“臣女,谢主隆恩。”许烟雨双手略有颤巍地接下圣旨,随之,圣旨上便多了一处阴影,这一接旨便是认定了所有的事情。

看着那圣旨上拟定的婚期,许烟雨的心底暗沉了几分,“是在七日之后啊……”

传旨而来的公公也听见了许烟雨口中的喃喃自语,还以为许烟雨担心婚期的事宜,便将皇宫内的各部各司的筹备婚事的进程一并告诉了许烟雨。

许烟雨倒并不是因为担心皇宫在七日之内办不好婚事,而是担心,七天之内,兄长无法从广陵赶回京城,怕是难以见证自己出嫁了……

待那公公走后,许烟雨才得以松懈,手中的圣旨握得更是紧了些,嘴角之间,像是在有些勉强之笑。

冥冥之中,皇意难为……

不过,安瑾裕到底是皇室子弟,出手倒也真是阔绰,聘礼还真是不少,奇珍异宝,舶来之品,名贵字画,金银珠宝,各式各样,应有尽有,毫不含糊……

这可能是唯一能让许烟雨往好处想的事了,至少,夫家也是皇亲国戚,皇室子弟,手握重权,家底也是殷实有余,家财万贯,富饶有足。

七天之间,想让许烟雨学尽皇家规矩并不简单,齐王府专门让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这位准王妃。自然,这些嬷嬷多少有一两位也是安瑾裕这几日放在许烟雨身边的眼线,为的就是探出许烟雨的究竟。

当然皇室之中礼仪是必须要学的,各式礼仪也都要知其一二,行路、行礼、参拜、拜礼、坐礼、观礼、婚礼……也不知那瓷碗碎了多少才能保住那一个瓷碗,连许烟雨自己看着都心疼。

不仅如此,连忘记的女红也要重新补习,甚至每天都要到秀坊经历三个时辰的恶补,各式花纹、图案、布料、针法等也要一一学识。不知手指被扎了多少遍,紧赶慢赶这才这在婚期前学得差不多。

嬷嬷们也是每日都想许烟雨的情况一并告知安瑾裕,从嬷嬷的口中到是还可以听出许烟雨并无可疑之处,只不过要比寻常闺秀中的女子差了些温文尔雅、温静贤良、温婉贤淑、温柔可人等之处。

许北岩将自己数年来的积蓄悉数作为陪嫁,但这些也仅仅是六品官阶的家当,与齐王府的家世可不值得一提。在这众多的陪嫁之中,许北岩将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放在了最后一个嫁妆箱子里的最底层。

出嫁之日,许府门口早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站在许府门口的十个有九个都是那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官宦千金小姐和贵族女眷们,都是冲着今日迎亲是能够一睹齐王殿下的惊世之容。可这齐王府却像是有意看低许府门庭,新郎官在接亲时并未出现。见此,群人更是一顿讥笑,叫嚷之声早已穿透了花轿。但在许烟雨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毕竟许府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家府,就算安瑾裕不亲自迎亲,可论排场,这也丝毫不必任何一个亲王迎亲差,用得着如此嘲讽?

城街之上,即使坐在花轿之中,许烟雨还是能听得清那些姑娘口中的阴阳怪气,咬牙切齿,指桑骂槐,出口成脏,生怕没有将许烟雨生吞活剥,上下油锅,至今让许烟雨没齿难忘,要不是因为新婚之喜,许烟雨绝对会唇舌反击,好在齐王府的迎亲队还算是有些眼色,一路也将许烟雨保护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