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的逻辑:中国对外开放的理论与实践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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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开放的形势与任务

十八大后中央强调,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步,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上。面对国际金融危机后内外环境总体趋紧的新形势,我国下一步如何看待对外开放,如何深入推进开放,更好地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促创新,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重大问题。

一、我国发展的国内外环境面临新的挑战,扩大开放的任务更加紧迫

当前世情、国情都在发生深刻变化,国际国内矛盾增多,形势复杂、严峻多变,我国经济发展已经到一个新的十字路口,对开放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从国际看,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深远,我国发展的外部环境呈越来越紧的趋势

一是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复苏曲折漫长给我国开放型经济带来新的困难。金融危机爆发后为避免雪崩,主要发达经济体印钞票、发国债,以债务危机置换金融危机,当前后遗症显现,欧债危机与QE退出的冲击明显,经济增长依赖政策驱动,后续增长乏力;新技术尚不成熟,难以形成内生动力与增长引擎;世界性人口红利减弱,制造大国人口进入刘易斯拐点,发达经济体人口老化,这些因素叠加,世界经济将出现较长的缓慢复苏期,形势依然严峻复杂。特别是各国经济的交互影响加深,全球经济缺乏有效治理,一国的生产与消费失衡演变为全球性失衡,加剧了全球经济的周期性波动。在全球不景气的情况下,为自保就业与增长,各国利益争夺更加激烈,保护声浪提高。从金融危机爆发至今,二十国集团成员出台的贸易限制措施80%还在实施,影响了世界进口额的3.6%。发达国家对内面临高失业、高债务、产业空心化等问题,对外面临发展中大国崛起的压力,反全球化声音增强,并更加重视实体经济,推动制造业回归与再工业化,并向高端制造、服务业、新兴产业迈进。趋紧的国际环境对我国的拖累显著增大,外贸连续出现个位数增长,今后出现正负波动也很正常。去年年实际利用外资减少3.7%。

二是国际经济格局面临调整发达国家对我防范之心上升提出了更多新的要求。危机以后整个世界格局呈“南升北降”之势,2007—2012年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占世界经济的份额由28.4%提高到约40%。10年来,我国经济总量从第六位升至第二位,外贸由第七位升至第二位,综合国力此消彼长,与发达国家利益竞争增多,西方对我国的防范、扼制之心增加。美国等大国战略重点转移,因制度、文化差异而引起的政治不信任和不安定感上升,非经济因素影响到经济制衡,对我国进行经济战略挤压。如美国在大国格局调整中心态失衡,高调重返亚洲,除在多边和区域努力扼制我国外,还制造新的经贸摩擦。尽管我国贸易顺差连年大幅下降,但中美贸易摩擦有愈演愈烈之势。2011年底以来,美国总统奥巴马多次指责中国“不守规则”美国政商界指责我国实行国家资本主义,国有企业获得税收、金融等不公平竞争优势。美国还设立了“跨部门贸易执法中心”以监督和消除它国违反贸易规则的做法,明显针对我国;美国国会去年3月还授权商务部,对来自非市场经济国家的进口产品征收反补贴税,并可追溯到2006年。美国军民两用品项下限制对中国出口的产品涉及两千多个税种,美国务院所管的军品更是限制对中国出口。可以预见,在增长乏力、失业较多、大选角逐的背景下,美对华贸易保护主义会有增无减。美国对中国投资的限制也在增加,其多次以国家安全为由,阻挠中资企业并购,近年就有华为、鞍钢、中海油等7起案例。其他发达国家也追随美国,从反倾销走向了反补贴,歪曲地针对我国土地价格、贷款利息等进行反补贴,明显针对中国的体制问题。

三是我国具有发展中国家新兴大国的双重身份在国际博弈中处于两难境地与发展中国家关系面临新的挑战。我国对外利益关系的两面性突出,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有利益交汇点,也都有利益冲突,面临的国际经贸关系更加复杂、更困难、更严峻。发达国家对我国合作与遏制、发展中国家对我国期许与疑惧、周边国家对我倚重与防范、多边场合对我国追捧与孤立并存。这些对立面处理得好则左右逢源,处理不好则腹背受敌。发达国家在人民币升值、全球经济失衡、气候变化等领域把矛头直指我国,要求我国承担更多国际责任。很多发展中国家经济与我国同质同构,在很多产业上矛盾增加,加之贸易逆差、失业加剧等压力,与我国利益冲突呈上升之势,相互关系面临新的考验。比如在二十国集团“参考性指南”议题上,我国是“1暶19”,事实上处于孤立状态。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也出现了新情况,比如发达国家加强对发展中国家的争夺,官方发展援助明显增加,占其GDP的比重从2004年的0.26%提高到2010年的0.31%,是我国的8倍;受援国政治生态发生重大变化,新生代政治精英深受西方影响,或对我国援外诉求提高,或认为我国搞“新殖民主义”对与我国传统友好关系的认同感下降。我国40%的对外投资、80%的对外工程承包,70%的石油与铁矿石进口与发展中国家有关,需要与他们保持良好关系。我国境外企业资产超过1.5万亿美元,在外劳务人员与侨民达数百万,防范风险、保障安全的任务加重,需要创造一个更加友好互动、更加利益交融、更加宽松广阔的外部发展环境。

四是多哈谈判深陷僵局区域争夺更加激烈多双边都需要谋求新的出路。多哈回合谈判中,发达成员心态失衡,对发展中成员特别是新兴经济体提出过高要求,实际上是对中国等新兴大国的发展中国家身份不认同,想推翻原来的共识,提出新要价,片面强调为其创造更多市场准入机会。美国态度多变,先是以化工、电子、机械零关税向我国施压,没如愿后试图叫停多哈回合,并向我国转嫁失败责任。后又另起炉灶偏离多边,试图通过“服务挚友”诸边谈判方式,将服务议题独立出来,扰乱和阻碍多哈谈判进程。在多边受阻的形势下,区域自然成为各国的新选择。我国已签署10多个自贸协定,有5个正在商谈,涉及五大洲28个国家与地区。从已实施的情况来看,已产生了良好效应,我国与东盟的双边贸易2011年比2009年增长70.3%,与新西兰等15个自贸伙伴出口增长高于全国平均9个百分点。但是,我国自贸区建设面临更激烈的大国博弈与挤压,尤其是美国全力推进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极力拉拢我国周边国家加入,设置准入前国民待遇、国有企业、劳工和环保等苛刻标准把我国排除在外,架空我国在“10+3”的主渠道作用,扼制我国自贸区战略,削弱我国在亚太的影响。美国还希望我国尽快加入《政府采购协定》。欧盟除禁止军售等以外,现在正在制定对国营贸易、政府采购的限制,这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欧盟同时加快向亚洲渗透,积极与日、韩、印、东盟发展自贸关系。在此大趋势下,很多国家复制美欧的做法。韩国、日本不断以知识产权保护为名,不断说我们强制其技术转让,以各种理由指责我国不守规则。日本提出“10+6”设想,加紧东亚经济一体化主导权的争夺;韩国很快完成了美韩自贸区谈判;在中亚与南亚,俄罗斯、印度对我国提议的上合组织与中印自贸谈判,或态度消极或明确拒绝,同时加快与其他国家的自贸谈判。同时,在全球经济治理格局中,发达国家主导的局面没有根本改变,比如美国在IMF拥有唯一的否决权,发达国家把持了国际经贸议题设置权,焦点议题主要体现了发达国家利益,发展中国家往往是被动应对,我国的话语权有限。在这种围堵中我国如何破局、冲出重围,需要更高水平的战略应对能力。

经济全球化时代,各国经济相互依存,利益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国际互动显著增强。我国与外部也是动态博弈过程相互影响更大是走向争斗不止还是妥协互让是恶性循环还是良性互动既取决于世界各国特别是大国的选择也取决于我国的选甚至我们的态度越来越重要。面对趋紧的外部环境,如果我们应对得当,更加积极主动地趋利避害、扩大开放,就能获得更大的发展机遇;如果应对不当,相互恶性竞争,就会压缩我国的外部发展空间,影响我国的全面小康和现代化进程。

(二)从国内看,我国的竞争优势正在削弱,上一轮开放的边际效应递减,迫切需要新的开放动力

一是传统竞争优势减弱新的竞争优势亟须培育。随着国际经济地位变化,我国“入世”初作为新成员和发展中成员的优势的边际效应开始递减,生产成本提高的速度与人口红利衰减的速度都超过了预期,劳动、土地、能源等要素低成本优势正在逐步失去,比如“十一五”农民工工资年均增长14.1%,预计“十二五”增长13%以上,一些外资企业也随之迁走,比如越南2010年取代中国成为耐克公司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环境、资源的硬约束不断强化,营销、技术、品牌、管理、跨国经营等新优势尚未成型,国际竞争力迫切需要新的提升。这样容易出现全球产业链低端流失到他国,高端自己又上不去、发达国家不给我国,导致发展徘徊不前,面临未富先老、未富先衰的危险。

二是经济增速回落及转型艰难需要新的发展动力。我国经济经过30多年10%左右的高增长,今后一段时期速度很可能回落2~3个百分点,从高速增长期步入中速增长期。转变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的任务艰巨,投资强、消费弱的增长格局短期内难以改变,服务业比重偏低,科技创新能力不强,新兴产业发展不快,体制机制的制约明显增多。在内部动力不足的情况下,迫切需要开放的倒逼机制,让老“幼稚产业”早日“毕业”提高企业竞争力和创新能力,并促进国内的结构调整与发展方式转变,提高市场配置资源的水平,促进市场经济体系更加完善,从而提升综合国力。

三是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需要在开放中缩小差距。尽管我国的发展成就巨大,但是应该清醒:我国的发展水平仍然不高,在创新能力与技术实力、发展阶段与经济结构、管理经验与法制体系、文化创新和软实力等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差距不小。特别是在原始创新与技术实力上,西方在相当长时期仍将是世界的领跑者,我们紧紧追赶才更有利。最近兴起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如3D打印、社群式制造业,需要我们学习跟踪。所以只有通过进一步开放,才能开阔视野、发现差距,并取长补短、缩小差距。开放还可以缩小两岸四地的经济发展与体制机制差距,促进祖国和平统一。

四是开放的共识降低对继续开放的认识不足。“入世”以来,我国开放有所扩大,在自贸区建设、双边经贸关系上有进展。但是总的来看,与“入世”前的20多年相比,开放的动力显著下降。有观点认为“入世”后我国开放任务已完成了,对进一步扩大开放的紧迫性以及开放的潜力与空间认识不足,甚至由于对开放型经济质量、内外需关系、外汇储备等的理解不同,反对开放的声音也在增大。特别是受极左思维与“文革”遗风的影响,以爱国和民族等面貌出现的“你死我活”斗争观念、“独立自主”的发展观念有所升温,与经济全球化的要求相悖。这就需要我们解放思想、与时俱进,深入理解中央所强调的———当今世界是开放的世界,中国的发展是开放的发展。

(三)从历史看,强国盛世都是开放的,中华民族复兴必将是开放式复兴

今后半个乃至一个世纪,将是中华民族的复兴过程。复兴之路是追赶之路、开放之路、强盛之路。

一是强国大国都走开放道路全球化时代尤其如此。历史长河昭示,强国盛世都是当时最开放的国度,如古罗马帝国、阿拉伯帝国、我国的汉唐帝国等,近现代强盛的国家如荷兰、英国,以及当今的美国,经济主要是开放的。赶超成功的日韩,更是以“贸易立国”走的都是开放式发展道路。有关理论也表明开放增加活力、封闭导致衰败,市场经济天然是开放的,要求商品、服务和资本、劳动、技术等要素跨国界自由流动。被称为自然界最高定律的“熵定律”揭示,开放系统才有活力,封闭系统将会消亡。全球化是开放的市场经济系统,顺之开放则可能发达,逆之封闭则会被边缘化。

二是中国现代化进程表明开放则兴盛封闭则衰弱。我们应该深入思考,为什么自鸦片战争后170多年了,我国的现代化还在中途、民族复兴还在途中?其中的经验教训究竟是什么?今后如何减少曲折?其中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不断扩大开放,吸收人类文明一切优秀成果,学习、借鉴国际主流的先进文明,我国的现代化进程才会加快。明清的闭关锁国扩大了与西方的差距,甚至有开放远见的郭嵩焘等还被时人骂为“勾通洋人”“有贰心”以至于后来推动“入世”的谈判者也被认为是“卖国贼”“洋奴”。然而历史滑稽地证明,由于激情有余而理性不足,“爱国往往成为爱国贼祸国者”,卖国贼其实是爱国者”,被传为历史笑谈。改革开放30多年,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十多年来,我们坚定不移地扩大对外开放,抓住战略机遇期,赢得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取得的成就举世钦羡。

三是世界上中等收入陷阱的教训值得吸取。“中等收入陷阱”指一些国家进入中等国家行列后,出现经济增长放慢、内生发展动力不足、结构转型艰难、贫富分化加大、社会矛盾凸显等问题,而难以进入发达国家行列。60年代全球100多个中等收入国家或地区中,成功跨越陷阱的仅10多个。一些拉美国家的“中等收入陷阱”可以说是自己挖的,比如阿根廷几次到一定程度就不开放了,开始管制外汇,把外企强行国有化,开放出现了三次倒退。我国2012年人均GDP已超过6000美元,属于中上水平,“中等收入陷阱”所列的诸多问题,我国都有不同程度存在,要实现这一跨越、步入高收入国家行列,还须迈过很多道坎。所以跨越这一陷阱的过程将是我国至关重要的历史关口。这一时期既需要强化国内的改革创新,增强内部发展动力,也需要为继续开放注入外部压力,拓展新的外部空间。如果我们应对得力、转型得当、开放得好,就会前景光明。

四是扩大开放将是民族复兴的必由之路。从长远看,民族复兴需要强大的开放经济支撑,这不仅仅指发展狭义上的“三外”组成的开放型经济,更是广义地指国民经济本身就是开放的经济体系,今后建立开放经济的任务越来越紧迫。可见,我国的开放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当前不是对外开放的终点而是深化开放扩大开放提高开放水平的新起点。正如小平同志所说:“对外经济开放是个长期政最少五十年到七十年不会变……即使是变也只能变得更加开放。”

总的来看,中国的发展需要好的外部环境,我们必须坚持开放,要解决国内发展道路中遇到的困难挑战,也只有坚持开放。当前我国不开放是没有出路的如果仅仅停留在原来的开放基础上而不继续往前走再进行更深入更广领域更大程度的开放也是没有出路的。这就需要我们进行深入的理性探讨,增强开放的主动性,形成新的开放共识。

二、多种开放形式并举,赢得更大的发展空间与更多的发展机遇

今后5~10年,我国仍处于必须紧紧抓住且大有可为的战略机遇期,世界和平、发展、合作仍是主题,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没有根本改变,国际经济格局调整的趋势不会改变,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不会根本改变,经济社会发展长期向好的态势就不会根本改变。我们要用好甚至延长这一战略机遇期,需要深化全球化时代发展中国的认识,主动参与国际分工,主动加入国际产业链条并向高端延伸,主动开始入世后的新一轮扩大对外开放。初步设想是: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始终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实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立足自身发展需要和世界共同利益深度参与经济全球化自主地选择开放对等地扩大开放以开放换取开放延长我国战略机遇期,创造一个更加有利、和谐宽松的国际发展环境。对内以开放促发展促改革促创新建设内需为主内外互补互利共赢的开放经济体系,以开放推动全面小康、现代化建设与中华民族复兴。对外以开放促开放促共赢促和推动形成开放包容合作共赢均衡和谐的国际经济体系,以开放促进我国与世界共同发展,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扩大开放的实现路径是“加强沟通理解—经常谈判商议—注重彼此关切—相互退让交换—促成良性互动—扩大共同利益—实现互利共赢”可包括以下内涵:

(一)自主开放

自主开放就是根据自身发展需要,以主动进取、开放包容的心态,主动地选择对外开放,就是以开放的气度和胸襟,理性平和地看待与处理国际经济事务,展现一种真正的民族自信。70年代末我国竞争力那么弱,都敢于扩大开放,今天我们的综合国力与谈判能力强多了,产业竞争力也比“入世”前强多了,更有信心主动地开放。有时自己主动开放而并非要对方的对等开放也可能对国家是有利的。不少学者认为,如果当年服务业及金融业开放力度大一点,有可能现在竞争力更强、与国际差距更小。当前自主开放,一是顺应发展转型的要求。当前国内发展的主题主线,都需要开放这一动力机制,来倒逼发展方式转变,倒逼国内改革。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开放的要求往往与改革发展的要求是一致的,如金融向民营开放、垄断行业改革、政府采购协议、准入前国民待遇、人民币自由兑换、利率汇率市场化、国有企业改革与发展民营经济等等,开放后总体上利大于弊,是我们自身也应该推动的。二是顺应民族复兴的要求。从长远看,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将是全面的开放式复兴需要发展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开放型经济完善法制民主保障人权的开放型政治建设传承创新多元包容的开放型文化形成海纳百川活力四射的开放型社会,其中经济开放是全面开放的先导与核心。三是顺应全球化的要求。全球化时代的民族国家界限仍是基础,我们首先应做一个爱国公民,同时由于国际共同事务大量增加,也需要我们增强世界公民意识,与国际社会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共同分享发展机遇。所以我们的开放不是外力下的被动之举而是发展的内在要求

(二)对等开放

交换本身体现了平等与利益互换。我们要以更大的开放换来更大的利益,换来更好的发展环境,换得更好的发展机遇。在开放领域的选择上,首先应区分核心利益、重大利益和一般利益,算好总账大账有取有舍代价合理核心利益不让步重大利益可互让一般利益可取舍。我们应以几个领域的更加开放,换取他们的开放,赢得双方的战略互信。要以市场换市场以资本换资本与技术,换得更大的国际市场空间、更好的国际投资环境、更强的国际竞争力、更多的先进技术引进,更优的国民经济结构、更强的国民经济活力,创造更加宽松的外部发展环境。当前推行对等开放策略,主要有以下原因:

一是有谈判的实力与底气。国内市场有强大的“吸引力”预计“十二五”进口有10万亿美元,几年后将成为世界第一进口大国,国内市场也在坐二望一,成为超过日本的第一大奢侈品消费国,这是巨大的磁石,是扩大相互开放的坚实基础;我国为日韩等10多个国家与地区的第一大市场,欧、美的第二、三大市场,近两万家中国企业在国外投资合作,近30万家外资企业包括500强的480家在华投资兴业,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交融格局;我们有3万多亿外汇储备,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是欧洲应对债务危机的重要求助对象。我国在多哈回合逐步进入原来由发达国家主导的谈判核心层,有利于参与规则的制定。我国硬实力与影响力的提升,有利于我国平衡利益格局、增加反制手段,带来更大的战略回旋余地。

二是有相互交换的空间。我们可以稳步有序地扩大货物、服务、投资领域的市场开放,换取我们需要的技术、市场、资本、人才、品牌、管理、机制与活力,主要是以我国13亿人口高速增长的巨大市场换取世界57亿人口温和增长的大市场。我方可以扩大开放的领域包括:货物贸易更深的开放,更大的进口,服务贸易更多领域、更深程度的开放,更完善的知识产权保护,更多的投资领域与更好的投资环境。争取外方开放的领域包括:更多的高技术出口、更少的投资限制特别是对国有企业的限制、更稳定的资源供应、更少的国际战略打压,以及更和谐的外部环境。最后究竟以什么换什么将是双方反复博弈的结果

三是有对等交换的动力。当前中外双方都有交换意愿。发达国家经济不景气,并不愿意保护主义恶性循环、减少其复苏希望,有扩大开放的需求。西方在我国“入世”时的限制条款边际效应快为零了,比如2013年要取消特保条款、2016年非市场经济地位到期,反倾销中引用第三国做替代国的做法也得取消。西方手中的砝码快没有了,要压我国扩大开放,也只能走交换道路,相互讨价还价和妥协让步。我国扩大开放后,即使个别开放领域受到冲击,还可以运用规则来合理缓冲与保护。

(三)良性互动的开放

开放增加了各方接触的机会、各种观点交锋的机会,有利于相互补充完善,避免偏颇,至道中庸。

一是开放与发展改革创新的良性互动。这四者紧密关联,发展是目的、是主题,开放与改革、创新是发展的三大动力;发展增强了开放的实力与能力,开放又进一步提高了发展水平;某些关键领域的开放需要以深化改革、加快创新为前提,而这些领域的改革创新迫切需要开放的外部压力与动力,形成倒逼机制。以开放促发展、促改革、促创新,是我国30多年来的成功经验,特别是“入世”以来,三大动力中开放的作用尤其突出,可以是发展的主动力。当前随着某些利益的固化、某些体制的复回,改革创新的内部动力有所减弱,开放这一外部动力显得更加重要、更加不可或缺。

二是对内开放与对外开放的良性互动。对内开放是对外开放的前提,对外开放是对内开放的助力。当前中西部、民间资本的开放愿望强烈,已经向外资开放的领域,必须向内资开放;即将向外资开放的领域,首先对内资开放;凡是法律没有明令禁止的领域,首先对民间资本开放。促进对外投资与向中西部投资的均衡、开拓省外市场与国际市场的均衡、对外援助与支援中西部的均衡,推动区域间开放的均衡。对于开放时有顾虑的领域如金融与部分服务领域,为不影响部分人所担忧的产业安全与宏观大局,可率先在西部进行开放试点,并可能缓解区域发展失衡问题。

三是内需与外需的良性互动。扩大开放并不影响内需为主的发展战略,内需与外需关系密切、相互影响。内需扩大既可以增强产业国际竞争力,从而扩大出口,也可以增加进口,平衡国际收支。外需扩大既可以拉动国内投资,也因为增加就业与收入从而扩大消费。改革以来,我国只提出过发展外向型经济、开放型经济、建设开放型经济体系、投资消费出口协调拉动等观点,从未提过“出口导向”战略。事实上我国实施的是进口替代与出口导向互补的混合外贸政策。即使是实行了“出口导向”的“四小龙”与“贸易立国”的日本,也是世界成功的典范,被他国所仿效。2001年以来我国外贸依存度提高,从20%提高到2006年36%的最高点,去年已回落到22%。今后,随着我国经济规模扩大、经济结构转型和汇率的波动,外贸依存度将会趋于下降,内需必然会更加重要,但这并不能否定要继续扩大对外贸易与双向投资。过去10年我国投资年均增长25%以上,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年均增长15%以上,是世界上内需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且统计局公布的内、外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之比大于9暶1,即使折中后也大于3暶1,这说明我国经济不全是出口导向的,而是事实上的内需主导战略。出口零税率是国际惯例,虽然我国去年出口退税9800亿元,但进口税收16000多亿,外贸直接“净税收”6000多亿,加上间接带动的税收将增大几倍。世界上主动收缩国际市场的例子极少,主要是两类,一是受外力压制而被动收缩,如80年代的日本;一类是主动排斥开放,如南美的部分国家,但最后都成了失败者。金融危机后,世界各国都极力扩大国际市场,最发达的美国也提出了“出口倍增”计划。国际市场份额此消彼长、来之不易,我们应善加珍视并积极利用,促进内外需协调发展。

四是我国与世界的良性互动。任何大国的崛起,都会对现存世界秩序产生影响,不可避免地与大国发生关系调适。我国的发展与复兴,已向世人昭示了共同发展、和平发展的道路,并要推动建设和谐世界,所以绝不会再走殖民大国的武力掠夺、以“斗”为主的老路,那样路子只会越走越窄。因而我们只能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和策略,来创造一个和平宽松、有利于我们的发展环境。主动进行协商谈判、开展利益互换,以我们的开放带动世界的更加开放,将会大大拓展我们的发展空间。

(四)合作共赢的开放

我国实行自主开放和以开放换开放,绝不是主动出卖国家利益,而是尽可能以小代价换取大利益,增加各国共同利益,扩大各方利益汇合点,最终达到在开放中共赢。

一是展现我国开放自信的大国形象。我国和平发展、共同发展形象已得到国际认同,我们继续扩大开放如能换来对等的开放,对我国发展十分有益;即使换不来我们就不开放,也会占据国际舆论高地,在国际上赢得主动,西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这样,我国对外开放的良好形象将会更加巩固:我们要坚定不移做全球化的推动者全球贸易投资自由化的践行者全球规则的参与者全球新秩序的建议者全球挑战的共同应对者全球责任的分担者全球共同利益的维护者和谐世界的建设者

二是遵循国际通行的商业规则。全球化时代,不是商品走出国界,就是士兵走出国界。近代以来的国际舞台上,西方国家主要争夺的还是商业利益与经济利益,这就有“和、商”的可能。第一、二次鸦片战争确实是帝国主义的霸道与侵略,同时也存在清朝封闭太久而不理解英方的商业诉求、双方误解、自己不争气等内因。“二战”后,经济利益争夺主要是通过谈判协商、利益交换来解决的,其过程是:相互要价—讨价还价—互作让步—达成一致—互利共赢。如果有一方觉得利益受损,是“卖国条约”是不可能达成协议的。我国15年漫长的“入世”谈判,就是这一过程的典型。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我们的开放策略仍然应该是谈判协商与合作共赢。

三是接受正和博弈理念。国家经贸关系是一种动态博弈,博弈可分为封闭状态下的零和博弈、开放状态下的合作博弈或正和博弈。现代国际经贸交往中,主要不是“你死我活、有你无我”的斗争式的零和博弈,而是谈判协商、妥协互让的正和博弈,即“利己”不一定要“损人”最终实现双赢或共赢。达到共赢首先需要摆脱零和博弈的思维定势,市场交换或利益交换就是一种正和博弈。

四是培养现代文明意识。开放可以使我们增强规则意识、契约意识、权利意识、责任意识、合作意识、共赢意识等,这些都是现代文明的公认观念,也是中华传统文明中相对缺乏的观念,是我国建设市民社会、推行法制民主的要件。特别是平等谈判、让步妥协、互利共赢等观念,更是我们适应和平时代要求、转变战争年代“斗”的思维的必需观念。

总之,我国主动扩大开放,采取开放博弈、合作博弈的策略,就可能实现互利共赢,推动世界走向良性循环,改善我国的外部发展环境。

三、今后5~10年扩大开放的思考

客观地看,我国产业竞争力和经济实力比改革开放初及“入世”时强多了,进一步扩大开放的条件更为成熟。到2020年前后,我国在总体上应该有更大的开放,有顶层设计的一揽子开放。扩大开放总会有利有弊,只要整体上利明显大于弊,就值得开放。下一步可以交换的开放领域与值得注意的开放问题,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扩大贸易领域的开放

我们要高举自由贸易旗帜,反对各种形式的保护主义,推动建立公平、合理、非歧视的国际贸易体系,扩大市场准入、优化关税结构,促进进出口均衡。我们最大的吸引力是市场,要继续通过开放市场、引进先进技术,提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

一是用好进口筹码增强交换能力。2015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将超过5万亿美元,国内市场规模将位居世界前列,今后每年约2万亿美元的进口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与吸铁石,能够吸引对方使其妥协让步,换取对方减少或取消对我国的高技术出口限制,扩大对我国的国有企业包括主权财富基金公司的开放。推动进口自由化与便利化,提高汇率市场化水平,提升进口综合效应,促进贸易平衡,增强进口大宗商品的国际定价权。与时俱进调整奢侈品进口税率,扩大消费品进口。大力发展技术贸易,促进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落实中美贸易投资一揽子合作计划,继续敦促美国放宽对华高技术产品出口。继续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既促进国内创新,也扩大技术引进。对于机械、化工、电子领域的关税减让,要在综合评估的基础上,争取让这些行业逐步“脱稚”。主张保护幼稚产业的李斯特,也提出了一定要尽早“毕业”;从现实看,保护过度而不“毕业”的拉美国家,正是长期长不大、无竞争力的国家。即使这些产业开放初期有冲击,我们还可以用世贸规则来保护,出不了大问题。所以,我们既要合理保护,也要让这些产业早日参与国际自由竞争。

二是扩大服务业开放发展服务贸易。稳步推进金融、电信、教育、医疗、体育、文化等服务业及社会事业开放,特别是要率先对国内开放,推动垄断部门加快改革。扩大重点领域服务出口,增加专有技术、专业服务进口,大力承接离岸服务外包。正确区分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笼统地把一、二产业看成实体经济、把服务业当作虚拟经济是不准确的。服务业中只有金融深化及地产、博彩等易生泡沫的一部分才是虚拟经济。即使是虚拟经济,只要不过度发展,对经济发展也是有益的。而大部分服务业其实是“实”的,如生产性服务业的物流与金融,提高了经济效率;产品前端的研发设计与后端的营销创牌,是一种高智商的创造;生活性服务业改善了居民生活,服务业同样创造了价值和增进了人民幸福。

三是保持出口稳定转变外贸发展方式。正确认识我国外贸的地位,外贸是经济增长发动机的作用没有根本改变,要继续稳定传统市场、扩大新兴市场出口。加快培育出口竞争新优势,注重培育核心竞争力和自主品牌,既要注重前端的研发设计,也要注重后端的国际营销网络与售后服务体系建设,改变当前国际营销渠道受制于人、销售很不稳定的状况。同时还要加快转变外贸发展方式,向全球产业链高端延伸,提高国际分工地位。

(二)扩大投资领域的开放

以投资协定谈判为契机,加大投资开放力度,推动双向投资便利化、自由化,将是我国下一步开放的重点。当前推动国际投资自由化十分必要:我国多年发展真正形成的一个新优势,是我国的制造能力、装备能力与大型工程承包能力,可以广泛参与国际基础设施建设;钢铁、水泥、建材等许多行业产能过剩,过去简单依靠审批限产甚至“关小”毁掉的行政方法,多年来证明难以有效地调节产能过剩,我们只有更加地开放,既让外资进来,也让自己走出去开辟新路,更多地用市场办法来解决过剩;我国要保障境外资源供应,逐步掌握研发、营销与品牌,都需要参与国际投资;要消化3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减少美元贬值而造成的损失,也需要通过对外投资把货币变成实物。我国“入世”后仅仅过了10年,国际投资协定就攻守易势,这需要我们增强前瞻性,积极推动国际投资自由化。

一是积极推动多边与双边投资协定。多年来我国和美欧的投资谈判没有实质性进展,目前国际投资协定中主要采用的是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我们要积极研究,推动制定多边国际投资规则。针对美国出台的“选择美国”促进对美投资倡议,敦促其解决对我投资安全审查、国有企业投资等的歧视性做法,并为我国购买的美国国债等金融产品提供法律保障,创造公平、稳定的投资环境。积极准备《中美投资协定》谈判,针对其中的劳工规则、国有企业、业绩要求、环境条款等不利条款,要善于交换,争取早日完成谈判,减少长久谈判的代价,也利于与其他发达国家签署投资协定,推动西方打开玻璃门。积极推动投资体制、审批制度改革与有关法规的修改,推动投资审批向登记备案制转变,为国际投资便利化、自由化做好准备。

二是积极研究资本项目开放与人民币自由兑换问题。这是一个重大问题,是投资便利化的重要内容。我国经常账户自由兑换已实施多年,在我国外汇储备过多的情况下,推动资本账户开放的条件渐趋成熟。人民币自由兑换可能有利有弊,但对我国的投资贸易便利化、自由化、完善市场机制、缓解内部与外部失衡的好处是明显的。资本项目开放、人民币自由兑换与国际化进程,也需要以开放的思维,研究一个时间表,并有目标、有步骤、有对策地稳妥推进。

三是积极合理有效利用外资。我国不缺资金,但仍缺资本及相关的人才、管理、技术、服务,以及市场。我们不断提高引资水平,利用外资要与调结构、转方式相结合,与促进国际国内竞争力相结合,与换取国际市场更加开放相结合,充分发挥技术外溢效应和综合带动效应。引资时要清醒地看到,我国虽然在生产、加工与制造能力逐步占有优势,但在相当长时期与西方的科学技术还会有差距。紧跟第三次工业革命步伐,关注信息技术与新能源新材料结合的新趋势,关注制造业数字化带来的从流水线、大批量生产到个性化、灵活化的新变化,以及可能出现的产业回归问题。引进外资的意义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还要充分发挥每年六七百万大学毕业生、学科体系健全的人才优势,引资与引智结合,在一些更高更新的领域吸引国外的研发团队,鼓励跨国公司在华设立地区总部与研发中心,利用全球科技智力资源推动国内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和体制创新。

四是把走出去放在更加重要的战略地位。积极、有效、安全地开展对外投资合作,引导有实力的企业到海外延伸与整合产业链,提高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推动我国从引资大国到对外投资大国。加强战略规划、全球布局,明确重点,推动合作区方式与集群式走出去。国际工程承包既是高技术产业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是我们的优势所在,要积极承揽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项目。海外投资基础设施1元能拉动六七角的产品与设备出口,这有利于缓解产能过剩。抓住欧债危机、流动性短缺的时机,推动企业并购或参股方式获取品牌、技术和营销网络,参与欧洲基础设施建设。

(三)加强对外开放的软硬件建设

加强开放的顶层设计,观念转变与制度建设并重,推动国际开放与促进国内开放并重,完善开放的体制保障,创造更加开放的软硬环境。

一是培养开放心态与全球思维。全球化的世界产生了全球利益,需要有全球化的思维与全球化的战略,用开放的心胸来观察世界与中国。如果我们的世界观还停留在比较封闭的思维里,沉浸在某些狭隘民族主义与非理性爱国主义里,情绪很强烈,最终不但维护不了国家与民族的利益,更可能害国害民。在开放中把爱国落到实处,维护国家利益与增进世界共同利益并行,是全球化时代需要的国民素质。要学会理性爱国,引导媒体与民众更加理性、成熟地看待对外开放,注意防止极端思维特别是极左思维,清理“文革”遗风。要加强开放的顶层设计与总体布局,充分认识到各领域开放的关联性,特别是认真总结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让世界理解中国,理解与中国的文化差异、发展差异与制度差异,增强与世界各国政治上的战略互信,为经济开放做好铺垫。

二是完善开放的国际战略布局。全面发展国际友好经贸关系,均衡开展经济外交,争取谈而求和、争而不破。积极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坚持其主渠道作用,大力推动国际贸易投资自由化,坚决反对保护主义,促使贸易体制更加开放自由。推动多哈回合谈判早日结束,如果半途而废,谈判失败再等新一回合,我国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大得多,这类教训在“入世”谈判时已屡屡重现。坚持区域是多边的有益补充,加快开放的区域与次区域合作,在自贸区战略上更有作为,争取5~10年形成“覆盖周边、辐射全球”的自贸区网络。在亚太加快推动中韩、中日韩、中加、中澳自贸区谈判,消除TPP的负面影响,尽早结束与澳大利亚、海合会等的自贸区谈判。积极推进“大图们倡议”合作、大湄公河合作,加强次区域的产业对接与市场融合。完善对外经贸关系布局,建设全面互利的中美经济伙伴关系,促进中美贸易平衡发展,扩大双向投资水平,扩大利益共同点;深化与欧盟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扩大相互战略利益,支持欧洲应对主权债务危机。全面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加强节能环保合作,探讨“稀土换技术”扩大高新技术贸易,支持日本灾后重建。深度拓展与新兴经济体、发展中国家及周边国家合作,提高援外效果,推进我国市场的多元化,维护海外资产安全。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坚持二十国集团的主要平台作用,参加金砖国家峰会、亚太经合组织、亚欧会议等机制,增强全球经贸议题设置能力,积极为全球提供公共产品,提升我国在国际规则中的主动权与话语权。推动国际经济制度建设,维护开放、自由、公正的全球贸易和投资体系,建立公平公正、包容有序的国际金融体系;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合理化,建立币值稳定、供应有序、总量可调的国际储备货币体系;建设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推动经济全球化朝均衡、普惠、共赢方向发展。

三是强化开放的国内制度保障。建设开放型经济体制,完善开放的制度保障。更加重视以开放促改革,坚定不移地推进审批体制、投资体制、金融外汇体制、国有企业等改革,增强创新活力,提高国际竞争力。整合部门职能,推动加入《政府采购协定》,培养开放的经济安全观,注重风险的事前防范,把握开放的力度与节奏,增加过渡期、例外条款或缓冲空间,有效维护国家经济安全。优化开放的区域格局,形成东部开放水平高、中部开放步伐快、西部开放有特色的新格局。实施沿边开放战略,实施特殊政策,打造沿边开放平台。强化国内外政策的统筹协调,开展官方与民间的多层次开放,发挥地方在开放中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加强开放型人才培养,重视150万留学生、5000万海外华侨的开放桥梁作用,让他们成为我国解放思想、更大开放的和平使者。加强软实力建设,推动中华优秀文化传播,让世界更多了解、更深理解中国,树立自信开放的国际形象。

历史的洪流奔腾不息,开放的车轮滚滚向前。在经济全球化时代,提升国力、改善民生的开放事业不可阻挡。那些以爱国、民族之名不愿开放的做法,终将成为历史笑谈。中国在历史新起点上的新一轮开放,将在民族复兴史上写下新的一页。

(写于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