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让何思思很明确的知道，我的过去，和禾一禾一的过去，和念念的过去，和C市的过去。
所以我并没有急着对她急切的眼神表示安慰和理解，而是淡然，沉寂。
在和二老寒暄过后，我便准备去看看，小念念，禾一禾一妈说她去做饭，让我们等会吃了饭后带念念出去玩，我笑着点头说好。我心里明白，这两年来，我无论是欠念念，还是二位老人的东西，都太多太多了，现在是时候开始还了。
禾一禾一妈去厨房做饭，何思思起身说要去帮忙，禾一禾一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随即朝他一笑，她便随她去了。
而禾一禾一爸站起来说：“丫头，你去楼上看看念念吧！她很想你。。。。。”
我说：“好，爸爸，我这就去。”
“其实。。。。丫头，你可以不用称呼我们，因为你和禾一禾一已经~~~”
“爸爸，你是禾一的爸爸，从我和禾一交往的那天开始，您、妈妈还有念念，就是我和禾一共同的亲人，家人，是我和禾一共同爱的人。这件事，不过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不可抗力的事情，这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而且，如果禾一知道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所以，爸爸，以后别这样子说了，好吗？”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看禾一禾一爸爸，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无奈和轻松，说道：“可是~~这会让你压力很大的，况且，你也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后，你结婚后，也会有公公婆婆要尽的责任，所以！”
“爸爸，以后我不会结婚的，就算以后有要尽的责任，那我也会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的，而且，您和妈妈也是我要尽到为人子女，为人媳的责任。”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禾一禾一爸旁边的位置，坐下后，我伸手抓着他的双手，叠在一起，轻拍了两下说：“爸，您知道吗？我从跟禾一相遇的那一刻，我心就开始乱了，她的出现让我心乱，她停留在我旁边的脚步让我的心平稳了，开始有条不紊的跳动，但是也只有因为她才能打破规律。她的出现让我幸福感爆棚，她的离开让我觉得幸福开始与我背道而驰了，爸爸，你不知道，与禾一有关的一切才是我的幸福，距离的远近，决定我幸福的程度，与她越近，我越是幸福！所以，爸爸，你希望我过的不幸福吗？”
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禾一禾一爸，抽出手，替我擦着脸上的泪水，他也满眼晶莹，说：“不，不，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那一刻，我觉得这两年来从未如此过的轻松！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眼里满含泪水，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四月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照耀我和面前这个半百的老人，阳光、泪水、笑容、以及窗台上的红花儿，如，禾一的笑靥，朵朵生动。
待老爷子情绪稳定后，我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楼上看念念的时候，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的上头，那个角度，那个神情，让我的心不自觉的打乱原本的节奏感。
我站在沙发前，看着我那姑娘，小小的个头，单手扶着楼梯，另外一只手不知道提着什么，一个小盒子，看着不是很重，否则她也提不起，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我想去抱她下来，我刚走了两步，那小姑娘就站在那说：“妈妈，你别动，我自己能行。”
然后又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等她小身子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她高大了起来，不再是蜷缩在我和禾一的怀里撒娇的小小姑娘了，我内心的震撼不言而喻，我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脱了我的拖鞋，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小箱子，一打开结果，有几根棉签，一小瓶消毒水，还有几张可爱型创可贴，我看着她坐在地毯上，然后用棉签沾了水慢慢的轻轻的给我擦拭着那个被小铁丝划破的伤口，认认真真的模样，让我感动，我用手轻捂着嘴，不让自己喜极而泣的眼泪，微颤抖的身体出声。
在贴上创可贴之后，念念给我穿上拖鞋，收拾了一下，走过来抱着我的腰说：“妈妈，你别丢掉我，好不好？”她静静的依偎在我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表情惹我怜惜，我禁不住的弯身，将她一把抱坐在我腿上，双手托着她的脸，让她注视我的眼睛说：“念念，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不会舍得丢掉你的。”
“那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把念念当宝贝了，就像禾一爹地一样，扔下念念不管，那念念该怎么办？”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念念，在思量她这句话里的禾一爹地，从出生开始，我们都在刻意引导念念，让她对短头发的叫叔叔，长头发叫阿姨，有好几次就闹了不少笑话，我有些心疼的说：“念念，乖乖啊！妈妈，这次来呢，就是来接你的啊，我们一起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呀！，”
“好啊！可是。”她刚刚的兴奋的语气，瞬间又低落了下来，说道：“那以后呢？”
“以后……”我准备的话被一道声音打断。我和念念几乎同时侧头看见声音的来源地，原来是禾一禾一妈从厨房端着一道菜，走出来，说着：“以后，念念就跟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
“可是……”念念低头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念念，你告诉妈妈。”
“可是我会想爷爷奶奶的，那个时候怎么办呢？”看着她跟禾一禾一一样的大眼珠子滴溜转。
“那就让爷爷奶奶就去念念生活的那个城市看我们的念念宝贝，好不好”
禾一禾一妈走过来伸手摸着念念的头顶，安抚的姿态。点头称是啊！
念念低头似思考了一下，“额……还是不要了。”我们都是一致眼神，待我准备问为什么的时候，那小姑娘又开口了“还是，我和妈妈来看爷爷奶奶吧！诶！毕竟是老人家，坐公交车还倡导给老人让座呢！”合着这姑娘是在说我不尊老爱幼呢吧！
我白了她一眼说：“嘿！你这拐着弯骂我呢吧？”
“妈妈，我很无辜的好不好，那你说，公交车上没有说过要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的吗？”
好吧！我艹，这才几分钟，刚刚还是哭哭啼啼的小妮子，一下子，变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属于治愈系的吧！我在仰天长啸的同时感叹心里苦，以后的日子好像不大太平了。
这个时候，何思思端着一盆汤从厨房走出来说：“哎呀妈呀，烫死我了，快快快，顾了然快点放个垫子，太烫了。”我的思路被她打断，我也就没有多想了，就抱着念念走向餐桌，等她们忙忙活活的摆好菜后就开始吃饭了。席间一片和谐融洽，欢声笑语。
那一晚，窗外的天空一阵急雨，遮了蓝天白云，抹了月影星光。
室内却是一片安定，我内心深处却是无知与彷徨
真想有那么一天，我们会静下心来，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对方，述说着自己的故事，然后笑着摇摇头。
那个周末，我们照了唯一一张没有禾一禾一的合影，在影棚里何思思一直给我们指挥着说：“阿姨，你头歪一点，哎呀，叔叔，太严肃了，又不是证件照，轻松一点嘛！哇塞，还是我们小念念漂亮，小美女，怎么样要不要留个电话，方便等会细聊啊！“边说边向念念靠近，同时还不忘抛着她的300瓦的电灯眼，。念念笑嘻嘻的说：“奶奶说了，不让我早恋。你得等我长大才行。“
我手里拿着的矿泉水和嘴里含着的水，没控制住，喷了面前的摄影师一身，这个时候，念念却跑过来问我说：“妈妈，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一脸的纯真无辜表情，搞得我像个傻子一样的摇摇头，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念念说：“没有，“
当然了，我能说什么吗？我能说'宝贝你是不是早熟了？'我在心里编排道。
谁知～
“妈妈，念念又不是果子，早熟什么啊？“念念抢过我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后说道。
我下意识的伸手捂嘴，鬼大爷才知道，我这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心里的编排，却也能说出口来，怕是也只有我一个人了吧！
禾一爸禾一妈以及何思思早已经在一旁笑的不可开交了，我冷眼朝何思思飞去，她似乎收到了我的指令，立即憋嘴止笑。我见她身体抖得有点厉害，生怕憋出了内伤，便指使她做这做那的，
既然我是尊老爱幼的优秀中国人，那么就让她一个人忙起来吧！嘿嘿
我可是很记仇的～除了老人和小孩，
事后我听见过她喃喃的低语声，我没说话，转身没理会，可是谁也没看见我微勾的唇角。
就在这个小插曲的陪伴下，气氛没有那么尴尬，表情也没有那么尴尬，的时候，我们就一上午的摄影行程就此结束。
结束后，念念就一直守着，那台电脑旁的打印机，还不停的问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照片还有多久才能出来。催个不停，之前那个小姑娘还比较有耐心的回答说，要过几天。后来念念的问题一多，又开始催促，便各自忙自己，我看着心生怜惜便想走过去的时候，何思思，比我快一步的走过去，蹲下身体，与念念平视着说：“念念，你为什么一直在催照片呢？刚刚那个阿姨已经说了啊，要过几天的！“
“才不是呢！我记得，以前禾一爹地带我拍照的时候，那些照片就一会儿就打出来了，所以，我想等一下。“
我听后，不由的想起，禾一禾一出差的前一个星期，就带我和念念去拍了大头贴的，那丫头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等会～这件事过了两年了，那个时候的念念不过只有两岁多一点点，怎么会记得。？在我回过神时，就听见何思思在解释说，那个东西是大头贴，他能在很快的时间出照片，但是这个不行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念念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摇着头说：“不知道！”
何思思伸手摸着念念的头发准备说话，却被人打断了话语权。
只听见旁边一个嗓音说：“小妹妹，那是大头贴，这是艺术照，这个比大头贴可高级多了，哎不过，你不懂吗？现在的小孩，都懂的啊？”他故作不可思议的问道，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正常，毕竟你还小嘛！”
我真是好看不惯，这一副尖酸刻薄像啊！我艹，我正准备开口时，只见有人已经比我更快一步的抱起念念，走到那个工作人员的面前，因为何思思身高本就不矮，即使她是一身休闲中性打扮，一双耐克气垫鞋，175的海拔还是够够的了，那身高想与她平视都是没办法啊，只见她似笑非笑的面容开口问道：
“请问这个工作人员，是什么身份允许你用这种语气跟我女儿说话的，我想你小的时候，恐怕大头贴是什么都不会知道吧？对吗？还有，我们是你们摄影棚的客人，你第一天上班吗？你知道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吗？好，就算是你不知道，那你觉得你跟一个小孩子，用这么尖酸的语气，可以吗？”
何思思的步步紧逼让那个工作人员往后退了一步。怀里的念念却是一脸崇拜的望着那个女人，我估计口水已经快破嘴而出了。
有些不安的反驳道：“我…我……我。”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渐渐拥了过来劝说道怒火冲天的何思思，让她别与一个小助理见识什么的，还有人让小助理给何思思道歉。
可是那个小助理确实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半天嘴里憋不出一个字，一比刚刚的尖酸刻薄，我顿时是觉得人善被人欺，专挑软柿子捏了吧！看着这幅场景，我顿时一展微皱的眉头，面带笑容的看着那个女人，没错，我说的是何思思，那个强悍的女人，在一群人中独独是她鹤立鸡群啊，即使是在有男人围绕的时候也是如此，想让人看不见都不行。特别是在何思思说出了那句‘我女儿’，我心里的诧异不亚于，刚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的二老了。禾一禾一爸爸到底是经历过大事的男人，好奇心再重也没有表现出来，倒是禾一禾一妈急着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安抚了她焦灼的心情，然后给她大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听后，真是更加着急上火了，生怕她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我跟禾一禾一爸拦着她，让她别着急，何思思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她才缓下来，然后我们三人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何思思在人群里冷脸数落那个对我女儿出言不逊的小助理。
有人还跑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劝劝她，说是给我们这次的拍片打七折，老太太一听，立即坐不住了，咻的一声站起来说：“老太太我像是差钱的人吗？今天你们这给个地方不给我说个幺二三幺五，我是不会走的。”说罢，便是自顾自的坐下，没有在理会那个店员的说辞了。
“还有，请你，把你们经理叫来。”我听见何思思望向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像是店长什么的。
“小姐，你好，我是这个店里的店长，你有……”店长话还未说完，便被何思思打断说：“我不介意亲自给她打电话。”
说罢，抱着念念的走向我们，在我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还安慰道念念说没事啊！念念象征性的摇头，然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仰头看着何思思，我看着那副色女样儿，心里腹诽道‘色女，养的女儿都成色女了，真是没出息。’
我拿出手机，没有在看他们一副‘母女和睦’的场景。膈应人。哼哼
没一会，传说中的经理气质高傲的从大门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说：“小姐，你好，我是拾花式的经理（就是摄影的店名）。请问是您，要找我吗？”经理的一副和蔼样子，让我比较受用，我倒是没有为难他，不过也没说话，只是用手势指了一下一旁与念念玩的正嗨的何思思，谁成想，经理一看到何思思，一派从容的面瘫表情，瞬间变化成了表情包。立刻转换成了恭恭敬敬的三十度鞠躬叫道：“何总！”
禾一禾一妈嘴的一口菊花茶，喷了一地，我也被这一声何总给吓到了，听见老太太让我给她拿纸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何思思并没有因为那一声恭恭敬敬的‘何总’而表态，也只是一直和念念聊着天，问一下无关紧要的问题，直到，念念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声：“何思思姨，这伯伯怎么老站在这？”
何思思看都没看的那个经理继续笑着说：“念念，何思思姨等会在陪你聊，你先去妈妈那里好不好？嗯？！”她微微弯着的嘴角，问着念念。
念念答道说好，便挣脱了何思思的怀抱，然后向我走过来。
朝我使了一个波光澜澜的媚眼，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低头笑了
就听见她说：“去办公室！”
“是，何总这边请！”说罢伸出手指引了一下方向，然后又朝店长耳语了几句，我就见店长找急忙慌的朝我们走了，而经理却是，匆匆忙忙的跑向已经跨上楼梯的何思思。我看她那副拽拽的样子，我就心痒痒的想骂她，‘作死呢！’
不过，我对何思思的身份是真真的好奇与吃惊。
不知是不是我本性轻浮，还是何思思原本严谨、认真，却是变得比我还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