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起初,出版商邀请我参照拙作《恺撒王朝的悲剧》一书中“尤里安-克劳狄王朝”一章另写一本书,即《拿破仑·波拿巴与反法同盟战争》。我诚惶诚恐,不敢答应。首先,市面上已经有许多关于拿破仑·波拿巴的作品。珠玉在前,我没有必要重复。关于拿破仑·波拿巴的一生,其他作家都已尽述,因此,我也没有新的角度可以入手。其次,我知道要想写好《拿破仑·波拿巴与反法同盟战争》,需查询、参考海量资料方可无虞。
考虑再三后,我决定接下这一艰巨任务。我决意另辟蹊径,仅从拿破仑·波拿巴的性格特征和个人观点入手,加以研究,以区别现有作品。文中涉及拿破仑·波拿巴的军事功绩和政治地位的内容多与他的思想发展和内心活动相关。此外,许多资料现已解禁,对拿破仑·波拿巴性格的研究大有增益。
滑铁卢战役后,拿破仑·波拿巴知道自己的军事生涯已经不可能再现辉煌,因此,他将一捆绝密文稿装在牛皮袋中,盖上帝国封印后交给大主教约瑟夫·费什保管。约瑟夫·费什带着文稿前往罗马,但他从未拆开过文稿。1839年去世前,他将文稿交托领班神父利奥内保管。利奥内神父将文稿转交给了纪尧姆·利布里侯爵。贪心的纪尧姆·利布里侯爵私留下了一部分文稿,将剩下的大部分文稿卖给了阿什伯纳姆伯爵。文稿在阿什伯纳姆伯爵的手中沉寂,无人得见。直到阿什伯纳姆伯爵以三十万英镑的价格再次售出文稿后,世人方才知晓它的存在。1884年,文稿以六十七万五千法郎的价格售出,现陈列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劳伦廷图书馆。
路易·克劳德·弗雷德里克·马松
文稿中有关拿破仑·波拿巴在1786年到1793年的早年生活的卷宗对我们研究其思想的形成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后来,路易·克劳德·弗雷德里克·马松将这些文献整理编纂成《默默无闻时的拿破仑·波拿巴》一书,于1895年在巴黎出版。这些文献对本书的研究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综上所述,我将从一个独特的视角研究拿破仑·波拿巴,不再赘述其他传记中已经表述过的内容。我的角度是收集相关的描述和评论,对伟人的心理活动多做分析。由于青少年时期是人的性格形成期,因此,我对拿破仑·波拿巴的早年生活着墨颇多。
关于拿破仑·波拿巴早年生活的文献资料并不多。流传甚广的《朱诺夫人回忆录》和路易·安托万·福弗莱·德·布里昂所著《回忆拿破仑·波拿巴》中有不少关于拿破仑·波拿巴早年生活的叙述,但波拿巴家族的后人曾极力抨击这两部作品。《朱诺夫人回忆录》的叙述中细节多有不准,路易·安托万·福弗莱·德·布里昂的记叙裹挟着私人情感。但这两部作品总体上还是真实可信的,尤其是《朱诺夫人回忆录》中讲到拿破仑·波拿巴早年留给人们的印象,我们认为有一定的可信度。
新近出版的《巴拉斯子爵保罗·弗朗西斯·让·尼古拉回忆录》绝对有待商榷。看过巴拉斯子爵保罗·弗朗西斯·让·尼古拉的作品后你会发现,一直以来,人们对于巴拉斯子爵保罗·弗朗西斯·让·尼古拉人品的评价绝非空穴来风。
巴拉斯子爵保罗·弗朗西斯·让·尼古拉
凡是接触过拿破仑·波拿巴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威慑力。为他作传或读他传记的人也能感受到他的气场。但事实上,人们对他的崇拜和畏惧参半。拿破仑·波拿巴并不具备纯粹的贵族风度,也没有饱满的个人涵养。这些与他的家庭和教育有关,不单是他自身的问题。不信神的父母很难养育出做教士的儿子。波拿巴家族曾在文件上做过手脚并瞒天过海,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拿破仑·波拿巴。拿破仑·波拿巴早年亲历人世冷暖,体验过人性的冷漠,因此常常质疑理想,不信任他人。此外,在性格养成的关键时期,他意气用事,背离少年时代崇拜的英雄人物,结交了一些自己内心深处并不真正喜欢的朋友。这个阴影始终伴随着他。
本书中的同时代插图均来自阿曼德·达约特侯爵的收藏品。藏品于1895年在巴黎出版,名为《绘画作品中的拿破仑·波拿巴》。多幅插图的引用也为本书增色不少。
我一向以研究人性为己任。因此,我对拿破仑·波拿巴的性格研究怀有浓厚的兴趣,甚至超过了我研究的几位古罗马君主,以及膜拜古罗马君主的大理石雕像时的热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读者,本书的宗旨并非展现拿破仑·波拿巴时代的欧洲历史背景,也绝不着重刻画拿破仑·波拿巴的军事勋绩。本书的写作目的是通过分析拿破仑·波拿巴的心理活动,研究他的思想活动,尽可能地将他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最后,我要向我的堂弟乔治·扬致以衷心的感谢。如果没有他真诚的帮助和中肯的建议,我无法完成此书。此外,我还要感谢查令十字街圣玛丽教区的罗伯特·格温教士的校对工作。罗伯特·格温教士为人严谨,可以确保本书精良。
萨宾·巴林-古尔德
于卢特伦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