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败类神官
“瓦鲁斯在半年后被依旧被判处了死刑，我甚至没有勇气去刑场见他最后一面，我不敢看到他人头落地的样子。神官找到我，他说他尽力了，我能怎么办？他说他会替瓦鲁斯照顾我们母女。”
“这个败类叫什么名字？！”夏云天弈一拳砸在桌子上。
莫伊狠狠的瞪了夏云天弈一眼，夏云天弈又恢复了安静。
“我同意了。”凯蒂丝惨淡的笑了笑。
“为什么？”夏云天弈脱口而出，“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吗？”
“到最后我当然看出来了，可是我能怎么办？等待瓦鲁斯审判的这半年，我身无分文，我们母女全靠他的资助才能活下去。瓦鲁斯的叔叔霸占了我们的房子，把我们赶回了我父母家，也就是现在这里，整个村子的人都敌视我们。你告诉我，我拒绝了他我们母女怎么活下去？这附近又没有任何适合耕种的土地（注：海城临海一带都是盐碱地），靠我一个女人也无法独自出海打鱼，我能怎么办？”
“你们可以离开这...”夏云天弈没有说完，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跟‘何不食肉糜’很像。
“离开，我们母女两人，身无分文，如何离开？又要去哪里？”凯蒂丝目光暗淡，摇了摇头，“罢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好好的把安妮养大，我反正已经是个贱人了，但是她的人生还长。”
“对了，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为什么村里那些女人到现在还在敌视我吧，她们怀疑我勾引他们的男人，勾引他们的男人。”凯蒂丝突然开始大笑，笑的有几分癫狂，笑出了泪花。
寡妇门前本来是非就多，何况是一个貌美如花的杀人犯的遗孀，而且她没有改嫁也不曾劳动却没有缺过钱，不明真相的村民们敌视她也是很正常的。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凯蒂丝，开门，我们来接安妮回家。”
“什么人？”莫伊轻声问道。
“凯蒂丝，我不知道你究竟还在坚持什么！你一个万人丨骑的婊子，安妮跟着你会有好日子吗？还是说你想把安妮也变成跟你一样？”敲门的人丝毫不客气的咒骂了起来。
“别管他们，瓦鲁斯的叔叔他们那家人，以前靠着瓦鲁斯过惯了好日子，现在回归渔民生活不适应，盘算着抢走的我小安妮卖给村长家做童养媳。”凯蒂丝目光发冷，显然女儿是她的逆鳞，“不过叔叔他们知道我和那位神官的关系，他们不敢强抢，只能每天来骚扰一下。”
“凯蒂丝！”大门被狠狠的踹了两下，“你这样让安妮跟着你在这种猪圈里生活，你的心就不会痛吗？你这样对得起瓦鲁斯吗？贱女人！”
渐渐的敲门声停了下来，没过一会，门外的咒骂声也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木屋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被突然打断了这一下，凯蒂丝也不打算继续讲下去了，也或许她本来已经讲完。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这一个卡兰托我可就收下了。”凯蒂丝伸手将桌上的金币拿走，放进口袋里。
莫伊没有阻止她。
如果凯蒂丝所言不假，瓦鲁斯就只是一个被雇佣去做伪证的普通猎人，他甚至根本没有去过月汐岛。瓦鲁斯是这样，那另外两个证人呢？瓦鲁斯又究竟是不是被以这种方式灭口了？如果瓦鲁斯是被刻意灭口，那线索就不算断掉，只要找到凯蒂丝口中的那个神官，这条线就能继续查下去。
“你知道那个神官的名字吗？”莫伊继续问道。
“你们问他的名字干嘛？”凯蒂丝摇摇头，“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我也并不恨他，毕竟是我丈夫杀了人，他救不了也是正常的。至于他和我的事情，这何尝不是各取所需呢？他要的我身体，我要了他的钱，这不过是一桩肮脏的交易罢了。”
“你不恨他？从我们刚来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不只是自己来过吧？”
“是，他还带其他秩序神官来过，而且还被安妮撞见过。”凯蒂丝神色黯淡，语气里带着疲惫，“我讨厌他们，但是没资格恨他们，相反，我可能还得感谢他，若不是他，或许我早就饿死了，而我的安妮也早就被瓦鲁斯的叔叔他们抢走，变成村长家那个变态儿子的玩物了。”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凯蒂丝咬着嘴唇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瓦鲁斯可能没有杀人呢？”莫伊觉得有必要纠正她的想法。
“嗯？”凯蒂丝没有听懂莫伊的意思。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那个神官为了得到你而做的局呢？”莫伊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这种事也能办到吗？”凯蒂丝瞬间瞪大了眼睛，莫伊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着头喃喃自语，“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想想，他第一次送瓦鲁斯回家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对了，只是当时的我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在意，”凯蒂丝有些失魂落魄，随即又难以置信的问道，“诬陷一个人杀人这种事，真的可以做到吗？”
莫伊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她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莫伊依然点了点头，尽管她倾尽半生都在追求公正，但是她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秩序神官陷害一个普通人这种事，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哦。”凯蒂丝比莫伊想象中的要平静的多，没有崩溃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莫伊。
或许是这两年的悲惨生活已经把她的情绪都磨平了吧，莫伊心想。
“想想还真是可笑，他睡了我两年，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凯蒂丝歉意的说道，“抱歉帮不了你们。”
“他一般多久来你这里一次。”莫伊又问道。
“不会超过一个月。”凯蒂丝说道，随即又补充，“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来过了。”
莫伊和夏云天弈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在这里等他。”
夏云天弈又拿出一枚金卡兰托，“打扰了。”
“房子里有一间空屋，我去帮你们收拾一下，条件有些简陋，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不会。”夏云天弈摆摆手。
凯蒂丝点点头，往里面的空屋走去。
“你觉得瓦鲁斯是因为做伪证被灭口的吗？”夏云天弈用唇语问道。
“不知道，不过那个神官究竟知道多少内幕，能不能通过他揪出背后的指使者就难说了。”莫伊同样用唇语回应，“我们先抓住他再说，海城分部的神官应该不会太强，范临深也才只是一个七品法师，以你的实力，在整个海城，只要不遇上陈家的人，应该是没有意外的。”
夏云天弈也点点头，“说实话我之前虽然推测范临深他们报告的案情结论是伪造的，但是我还真没想过他们居然连证人都是找人冒充的。”
“所以我们这一趟是收获很大不是吗？他们作的假越多，留下的漏洞就会越多，我们也就更有希望找出真相来。”
这时候，收拾好床铺的凯蒂丝走了出来，在与她互道晚安之后，夏云天弈和莫伊一起，回到了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