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红苔藓
挑灯苦读,也不知偷了谁家的光,这状元郎终于谋得了一官半职。
小小的县官,状元郎当的也是极为尽职的。
手下的侍卫:大人,出去走走吧,外面的花开了,待在这堂里也无事可干。不如出去走走,对,要不要小的带您去集市看看?
集市?挺新鲜的。
县官和他的手下就去了。
“菜,新鲜的菜!”
“客官,看看这脂粉吗?给家里的娘子买也好啊!”
“来,客官里面走!”
“爷,进来走走呗。”
卖菜的,买脂粉,开饭馆的,还有那,那青楼的。
手下看了一眼穿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县官则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偷偷的溜走了。
手下:大人,哪里去啊!
县官:哪里去!也比待在这里强!
县官害羞了。
县官爱摆弄字画,就去卖字画的那里去了。那手下大概是被青楼女子勾了去了,也忘了他的县官大人。
县官:这画,怎样?
他在问他的手下,他以为他的手下跟了上来。可是,没有,县官笑了笑,有点后悔当了这县官。
画中是一女子,女子身穿白衣坐在一块石头上。女子脸上挂着几滴泪滴,也不去擦拭,还是微仰着脸坐着。
那石头也是格外的惹人注意。石头上有片红色的苔藓,红色的苔藓,不常见。可,这不常见的苔藓又象征着什么呢?女子又为何会坐在红色苔藓的石头上呢?
女子在画中泣,县官在心里瞧。
画,县官买了画,又逛了逛集市,买了几颗菜,买了脂粉,还有在饭馆买了酒。他,看中了的画,都是如此,要自己做一顿饭,和自己看中的画喝上一壶。你说,是不是孤独的很。县官很闲啊,谁让这世道安乐了都不知多少年了呢?打仗?不存在的,集市上都没有打兵器的,有打铁的,打的都是菜刀锄头之类的。
县官,尤其的想去看看那花,想在那花里把酒言欢,与画中女。
菜被搁在了一边,天色也晚了,县官借着月光,也终于不再是“县官”了。
他变成了诗人,变成了以前的状元郎,不,是还未中状元的郎君。
县官闯入月光,言词:
闲月照花离,艳丽亦藏匿。
谁知才人来,现是酒诉何?
县官:现如今还不如未中那状元郎!就连手下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只顾和红尘女子缠绵。我,仕途如今,也没遇上半点的红颜知己,只能看着这画中女,来诉诉苦。“谁知才人来,现是酒诉何”啊!我,谁知我啊!
那画中女知啊!
县官醉倒在花里,一片各样的野花里。
半夜了,县官未归,没有人来寻。
花门,也在说着话。
蓝花灵:你们说这县官是不是挺惹人怜的?
紫花灵:有点。
白花灵:那,有什么办法呢?
蓝花灵:我们可是花灵啊,可是有办法让他不孤独的啊。忘了?
白花灵:啥,我们可不能成为人啊。修为不足。
蓝花灵:啥啊,是梦啊,可以让这画中女托县官入梦,然后,好一番云雨。他,就不孤独了。
紫花灵:好办法。
花灵也做了一回媒婆,也是好意,但是欠考虑。真的云雨了,就不止是孤不孤独的问题了。
画中女,丝丝白衣,缕缕幽情,召县官如梦。
画中女:状元郎,红色苔藓是这,可,白衣不是白的啊。
县官:白衣不是白的?为何?
画中女泣:是红衣,是嫁衣。奴家的夫君在洞房花烛夜那天出了家。说看破了红尘,说四大皆空了,还说忘记了我俩小时的情意。我独守那空房,直到天微微亮,我进了画。
县官:进了画?
画中女:奴家死了。那夫君,这从小的情愫断了,我也没了留头在这世上。死了,血流了一地,婆家人也是看到血透出了门缝,进去,才看到,我死在这凉地上。我穿着嫁衣死的,摔碎了酒杯,用酒杯瓷片割伤了手腕,死的。
县官:你还有青梅竹马,我,什么都没有……
画中女:有又怎样,还不是离去了?
县官:我俩都孤苦无依。不,你还可以进入这画里,我也只能坐在冷冷的堂上,没有人可以说。
画中女:状元郎,你还记得什么吗?
县官:记得什么?
画中女:记得,你为何就出了家?
县官:我没有娘子,不是你夫君啊!
画中女不顾他的话:你就如此狠心,抛下我一个。你,哪里来的“四大皆空”,你的情欲真的断了吗?
县官:我,姑娘,你搞错了!我不是啊!
画中女: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今,如今,晚了,你就歇在这里吧。
县官:这怎么可以呢?我得睡在堂里啊。
画中女:你还要再弃我一次吗?
县官也无话了。再弃我一次……
县官,没有父母,弃儿……
县官,看着画中女的白衣,似乎也明白了石头上的苔藓的红色。红色的苔藓,有是有,不过,石头上苔藓的红色是血染的,是嫁衣上的红色染的。红色的嫁衣连同血把本是绿色的苔藓染成了红色。白衣画中女的事,奴家心里的苦。
县官心里从,从这温热的云雨。
县官想:假若,我就是那画中女的夫君,四大皆空的由头,还不知心悦上了谁家的姑娘。竟,弃小时情意不要,也是负心人。可,我,这又是在干甚,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弃,丢弃,我又是怎样的被丢弃……
醒来,县官从花里醒来。
县官想:果然,没人找我。
县官被下体的湿润羞红了脸,立马想起了昨晚画中女的牵扯。我,我这是做了甚!
县官灰溜溜的回了堂里,沐了浴,换了衣。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堂里还没有人。
手下们有很多还在睡觉,也只有昨天那个刚从青楼来到堂里。
手下:大人,醒了?
县官:醒了。
堂里的厨子出来了,问:大人,来了?
县官:来了。
厨子又说:饿了?
县官:有点。
厨子:来?
县官:来。
县官也就和这堂里的厨子关系不错了。
县官做着昨天买的菜,厨子给他打下手。县官吃惯了自己做的菜,有时候还会嫌弃厨子做的菜不好吃。
好了,做好了,手下们也醒了。除了那刚回来的,他去睡了,他累了,一晚没睡。
县官:你说,我养他们干甚?
厨子:看着呗,看着生气。
县官:对,我还知道生气,就证明我还活着。
厨子:你昨晚没回,又去花里喝酒了?
县官:唉,难尽的言,吃了饭,我与你再讲吧。
画中花中,君分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