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永乙华
分不分得清楚，也不只是君的错。
县官娓娓道来，还颇有感慨。
县官：也不是故意去花里喝酒的。
厨子：不是故意，你又啥感慨了？
县官：你知道的。
厨子：仕途？
县官：还有。
厨子：红颜知己？
县官：懂我者唯君也。
厨子：瞎子也看得出来啊。
县官：这么明显吗？
厨子：你不会是在花里喝醉了酒，梦到什么了吧。
县官：你怎么知道？
厨子：我也就是瞎猜。
真的是瞎猜？我想，这画中女不止勾引过县官一个人吧。想必这厨子也吃过亏。
县官：那女子，说我弃了她，我就想到了自己。
厨子：想到你是孤儿这件事？
县官：是啊，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了吧。
厨子：然后，那女子就和你云雨了？完事后，你还流连忘返？
县官纳闷，问：你怎么知道？
厨子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就说：瞎猜，瞎猜。
县官：你是不是也梦到过她？
厨子：也只是传说，没想到你就遇到了。
县官：什么传说？
厨子：就是，画中女靠自身博得男子怜悯，还有那花也是帮凶。她们靠着梦中云雨吸男子精气。我看你脸色煞白，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县官：怎么可能？花还成了帮凶，画中女是妖精？她们吸精气？什么？厨子，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想独吞画中女？你那里是不是也有那副画！
厨子：我的话，你听不听得进去，都好。不过，为了及时制止你，我要把那幅画给撕了。那画呢？
县官急了，站起来，说：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红颜知己，你要怎样，你这是要把我往哪里逼？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寻，你却要毁了她！
厨子：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你会死的。没了精气，你一男子就只是一副躯壳，一副等着死的躯壳。
县官摔了碗，扔下话，说：厨子，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就算我会死，也不想死在这堂里。这里，没有人看的上我，我本来以为，还有你知道我，现在，你也……
厨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拦他。尽管，县官又去了花里，又拿着酒去的。
厨子：传说，君果然不信传说。
这句话颇有深意。
县官在花里醉，在花里吟，在花里唱，在花里舞。又沉沉睡去，毕竟，应该没有人抵挡住这么浓的花香。县官知道这花香有毒，就想沉醉于这花香中，想醉了见到画中女。
县官：姑娘，你知道吗？厨子说你会害我。
画中女：我会害你，你还来吗？
县官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说：这一世，我不会负你了，不会弃你了，不去当什么和尚了！
画中女感动，云雨自然是少不了的。县官为了什么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也只有画中女愿意给他了，画中女对他自然是……
云雨，云雨都忘了梦境里樱花开得很美，甚至还有薰衣草。
梦里嘛，想什么花开，什么花就会开。还有雪花，雪花也开了，天也不算冷。
梦里有好大一棵合欢树，他俩就在合欢树下云雨。这里没有别的人，梦里只有他俩。
画中女：我想出去，公子，你能带我出去吗？
县官：要怎么你才能从画里走出来？
画中女：需要你，需要你的心，你的全部。
县官：全部？
画中女：也包括你的仕途。
县官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说：给你，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画中女：嗯，就算传说是真的，你也愿意给我吗？
县官：我不信什么传说，我只信你。
画中女：是啊，我要出去，你就得死。可是，现在，我不要出去了，我不要你死了。
县官：为什么？你是嫌我的全部不够多吗？
画中女：不是的，因为那么多人都信的传说，都说我会害死你，你还是这样信我。我真真的告诉你，传说是真的，你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会死的。我真的是靠吸食男子精气来维持画中美貌的。
县官：那又怎样？
画中女：就算，你只是我这么多男子里的其中一个也不要紧吗？
县官：可是，你却是我的唯一一个啊。我对得起你就好，不企求你能对得起我。
画中女：就算我与那厨子也有染呢？
县官还是没有迟钝，说：我只要你的一颗心，一颗不想要我死的心。
画中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子，这样傻的男子。傻到画中女都不愿意再吸食他的精气了。
县官：你是不是觉得我蠢笨到了一定的地步？
画中女：有些。
县官：可能与我是孤儿有关。我是被父母扔掉的，我很小很小，就自己一个人讨饭吃，有人要我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就不再奢求什么了。本来，我以为中了状元，当了官，会有改善的，可是，丝毫没有，我始终都是那个“弃儿”。
画中女也频频的表示对他理解，就说：有人要你？
县官冲着画中女笑：别人都希望我赶紧死了别碍他们的眼，只有你不想要我死。你这不是要我了吗？
画中女：外面太冷了，别回去了，和我在这画里待着吧。这里没有生死，就算我不吸食精气了，也可以靠画里的灵气活着。保持着美貌。
县官：我愿意留在这里，不过，我不要你一直美貌下去，我希望我能和你一起老去，一起死去，变成这画里的一丝一毫的灵气。让世人真正的知道我，知道我为了情断了尘俗，断了仕途，断了所有，只为你……
画中女点头，微笑，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县官也随着画中女笑，说：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画中女笑着说，笑容动人：我是夭华，是你的画中女子。
县官：夭华姑娘。
夭华：那公子叫什么呢？
县官：我叫苏乙墨，望能与夭华相濡以沫。
夭华笑，笑容动人。
樱花，薰衣草，雪花，这时候玫瑰都开了，玫瑰开得也真是时候。毕竟花是帮凶嘛。
画里的确美好，现实里的乙墨可是死了的。
厨子亲手葬的他，在盖棺前，厨子说了一句话，让其他的人，其他送乙墨走的人，都琢磨不透。
厨子：墨，你真真活在了传说里。
传说。厨子都告诉乙墨，他会死的，乙墨还是不改爱夭华的心。传说算个啥。
那副画，厨子没有把它挂在家里，而是在集市卖给了一对刚刚新婚不久的夫妻。厨子看新夫妇挺恩爱的，就卖给了他们。
新妇：这幅画里的樱花开得美。
新夫：我觉得还是玫瑰好看。
这幅画里的女子没了，夭华不再吸食精气就变成了画里的灵气，变成了樱花的灵气，而，乙墨就变成了玫瑰的灵气。
这幅画里樱花树只有一棵，樱花树下长满了玫瑰，玫瑰围着樱花树。玫瑰花丛里还有星星点点的薰衣草，一点点紫色的点缀，很明显的点缀。雪花还开着，一直开着……
新夫妇问厨子：这幅画没有提名，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呢？
厨子带了笔墨，就是为了此刻，给他的好哥们乙墨来上最后的一笔。
厨子挥墨，提下“永乙华”这三个大字。
意味乙墨和夭华的永远传说。
其实，这幅画的名字还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