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过金融创新促进东北经济发展

2015年10月17日，笔者在“经济新常态下的东北振兴论坛”上发表了题目为“通过金融创新促进东北经济加快发展”的演讲，内容和观点如下。

经济新常态下的创新驱动，通常是指技术创新，但也不能忽视金融创新。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美国金融创新过头了，虚拟经济的过度膨胀导致了金融危机。但是，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金融业不发达，金融创新实际上还是非常滞后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金融是第一推动力，没有第一推动力，就不会有第一生产力。把几句话结合起来理解就完整了。

第一，要充分发挥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对经济结构调整、新兴产业培育的积极推动作用。在这方面，东北地区过去三十多年应该说是滞后的，无论是上市公司数量，还是资产证券化水平，总体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资本市场可以推动新技术应用和创新，满足企业融资需求。同时，更重要的是它还能够促进现代企业制度建立。东北地区国有企业比重过高，公司治理水平偏低，企业创新动力和能力都比较低，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充分利用资本市场。我经常跟一些民营企业家讲，你的创业目标应该是培育上市公司，要把培育上市公司作为你的终身追求。为什么呢？因为上市公司代表了先进生产力，代表了行业龙头地位和正确的发展方向。上市公司作为现代企业的典型形式，其公司治理水平是最高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利用资本市场提升公司治理水平。

资本市场除了能够促进董事会建设以外，其兼并收购、再融资活动等也有利于传统行业结构调整。东北地区产业结构特点是，重工业过重，轻工业过轻，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发展缓慢。美国硅谷的企业创新是有口皆碑的，但是，如果没有纳斯达克资本市场，我想也就不会有硅谷的奇迹发生。因此，振兴东北必须充分利用现有上市公司，将其作为资本运作平台，开展并购重组活动，同时培育一批成长型企业，推动企业上市。

利用资本市场推动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包括建立员工持股、期权激励等中长期激励机制，这是很重要的。国企改革顶层设计的重大突破，就是在加强党的领导的同时，培育一批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队伍，他们是企业创新的灵魂，也是核心竞争力之所在。现在资产证券化的浪潮风起云涌，通过证券化手段，盘活现有存量资产和资源。资本市场能够发挥杠杆作用，推动制度创新，同时也能够满足对传统行业改造的资金需求和新兴产业发展的资金需要。

第二，发起设立民营银行，发展一批中小金融机构，服务于创新创业活动。东北地区大企业很多，但缺乏竞争力，中小企业很少，从产业组织结构看也是不合理的。东北地区融资租赁不发达，融资租赁这一金融服务形式，对于大型装备制造业发展是非常有利的。另外，融资担保对小微企业发展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经济下行过程中，传统金融机构通常是顺周期的，这时候就需要政府发挥作用。在这方面，台湾地区经验值得借鉴。过去几十年，台湾中小企业信用保证基金运作非常成功，它采取分担风险的做法，政府承担一部分风险，银行承担一部分风险，另外，企业也承担一部分风险。建立一个合理的融资担保体系，有利于企业进行风险管理和降低融资成本。另外，东北地区缺少PE、VC机构。通过培育PE、VC这种能够承担较高风险的机构投资者，捕捉具有发展潜力的新兴产业发展机会，培育上市公司，这对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是非常有益的。

第三，发挥政策性金融机构和开发性金融机构对经济发展促进作用。过去，我们对政策性金融机构认知是有缺陷的，曾经将国家开发银行定位为商业银行，现在国务院作出了调整，把国家开发银行回归定位为开发性金融机构。最近几年，在棚户区改造、基础设施建设，乃至在高科技领域的创新等方面，国家开发银行在弥补商业性金融和财政政策不足方面，应该说是功不可没的。除了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以外，还有一些新兴金融机构，比如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上海合作组织银行、金砖国家新发展银行、丝路基金等新型金融机构，都要充分发挥作用。在引导社会资本合理流动，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链重构方面，这些金融机构都应该发挥积极作用。

第四，积极推进普惠金融，尤其是互联网金融，释放居民消费潜力。P2P、众筹融资、移动支付等金融业务运用互联网思维模式，并通过互联网平台，拉近了投融资双方距离，降低了成本，尤其对低收入群体来说，是一个很有效的服务方式。特别在中国，消费金融一直是严重滞后的。消费对经济的拉动力、贡献力正在增加。但是，我国居民杠杆率是非常低的。居民储蓄存款有50多万亿元，而以按揭贷款为主要形式的居民负债只有10几万亿元，还有很大的潜力。如果把这些低收入群体，甚至把农村消费潜力释放出来，对于经济发展将是非常有益的。

第五，利用金融开放和人民币国际化机遇，促进对外经贸活动发展。8月11日以来，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形成机制改革又向市场化方向迈进了一步。过去几年积累贬值压力得到一次性释放，现在外汇市场基本恢复平稳运行。过去十年，我们曾经允许外资金融机构和企业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熊猫债券”，这其实是通过资本账户逆差向海外输出人民币的有效形式。但是此项业务发展十分缓慢，原因有二：一是人民币升值趋势，这对境外融资者是不利的，因为将来要多偿还美元；二是人民币利率高于美元利率。但是，这两个条件都正在发生变化，现在人民币对美元出现贬值趋势，而且我们在降息，而美联储在加息，中美息差缩小，终于迎来了发行“熊猫债券”的良好时机。开发性金融机构，包括商业性金融机构和工商企业都迎来了发行人民币债券的良好时机。在周边国家，形成一个相当规模的离岸人民币资金池，这将非常有利于人民币国际化。因此，企业对外经贸活动的融资成本、汇率风险都将大大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