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一早，列波雷洛向唐璜讲述了昨天晚上所有事情的经过。唐璜纳闷地问道：“她兄弟？唐娜·艾薇拉还有兄弟吗？”

列波雷洛一边帮唐璜更衣，一边向他解释说：“唐娜·艾薇拉有两个兄弟，他们带了十个剑客随从，一共是十二个人。要对付的人实在太多了。显然您有两个选择，要么赶紧逃走，要么留下来迎战这帮嗜血之徒。”

唐璜在穿上靴子的同时回答道：“我想我还是选择前者吧。”

列波雷洛说：“这是个完美的选择，我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马，就在门外。”

他们像火箭一样飞快地逃走了，当然，那时候还没有火箭，这么说只是为了表明他们的速度。他们计划离开那座城市，先去其他的乡镇或者农村躲一阵子。在他们经过一个教堂的时候，唐璜看到从那里走出一支送葬的队伍，他很好奇地停了下来。列波雷洛催促他赶紧走，不要浪费时间，但他还是停在那里看，像是在寻找什么。很快他找到了，他下了马，拴住了缰绳，对列波雷洛说：

“等我一会儿，我得去跟一个人告别一下。”

“我的主人！您觉得现在这会儿您去参加葬礼合适吗？”

“这不是个普通的葬礼，这个死者我们都认识。”

“真的吗？”

“你好好看着。”唐璜说着向教堂走去。

列波雷洛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还不如没有看见。

他颤抖而又恐惧地说：“是骑士长。”接着，他几乎惊叫起来：“这是骑士长的葬礼！主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求您了！”

但是唐璜已经走得很远了，听不到列波雷洛的惊叫。唐璜来到教堂前，穿过人群走到了唐·安娜的面前。唐·安娜站在那里，挽着唐·奥塔维奥的胳膊，她依旧皮肤白皙、嘴唇红润，身穿一袭黑衣，面纱遮住了她的双眼。人们轮流走到她的面前，向骑士长告别，她一一回礼，悲伤中仍不失端庄。现在轮到唐璜了，他首先来到唐·奥塔维奥面前，向他躬身致意，之后他又转向唐·安娜说：

“我能理解您今天的心情，但请您相信，您父亲的仇迟早能报。”

唐·安娜礼貌地点头回礼，并伸出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唐璜非常有礼貌、严肃地躬下身，亲吻了她的手背。他起身时，用眼睛注视着唐·安娜，低声叹息道：“美丽的唐·安娜小姐，记住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说完他就离开了，像闪电一样消失在人群中。当时的形势对唐璜来说，赶紧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他刚走不久，唐·安娜就问唐·奥塔维奥那人是谁。

“他是唐璜伯爵，我记得他是刚刚到我们城里来的。”

唐·安娜听罢浑身发抖，紧紧地挽着唐·奥塔维奥并且跟他说：“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的父亲！我认得他！”

“可唐璜非常绅士，不可能是他啊。”唐·奥塔维奥回答说。

“真的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

“他看我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嘴唇，就是他！”

“他的嘴唇？”唐·奥塔维奥一头雾水地问道，“你是怎么从他的嘴唇判断是他的？”

唐·安娜看着他的眼睛问：

“你真想知道吗？”

唐·奥塔维奥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甚至有点过于老实了，他说：“我不确定。”

唐·安娜冲他一笑，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她转过脸看着广场的方向，看到远处唐璜已经穿过一条小巷逃之夭夭了。

唐·安娜问唐·奥塔维奥说：“现在你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吧？你会帮我报仇吗？”

“我发誓一定帮你报仇，宝贝儿！”

“好，为什么你现在不去追他？”唐·安娜问。

唐·奥塔维奥是一个老实人，一个老实得有点过头的人。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想我们现在赶紧去警察局报案吧。”

唐·安娜看着他，就像看见一只袜子掉进了一碗美味的汤里。

“你要节哀顺变，别哭坏了身子。”唐·奥塔维奥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