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花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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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十)

炎修清吩咐人将小桃带来。一个二十左右的丫头,面色苍白显然是给吓的不轻,从她哆哆嗦嗦的讲叙中得知,在五更过后她不放心荷儿,见五娘子还在熟睡便提了刚烧好的水进了荷儿屋子里,屋子里没有点灯有些黑,她借着点亮光将水倒入了桌上的茶壶里,想着等荷儿醒了喝,见床上没有什么动静,怕吵醒了她要挨她的骂,便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却觉得脚下黏糊糊的,她低头去看,只见地上黑乎乎的一团,像是什么液体,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那液体是从床上流过来的,慌忙跑了出去喊人。

宁羽问:“你进门时没发现异样?”

小桃垂着头道:“奴没有发现。”

宁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窗户。

:“这窗户是你打开的?”

小桃摇摇头,道:“原先屋子里就开着窗。”

小落问道:“你进屋时就没闻到什么味道?”

小桃仰起有些苍白的脸,道:“除非是味道特别的大,否则奴是闻不到的。”

小桃被带来了下去,小落问道:“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宁羽向她招招手,小落走过去,炎修清也跟着走到窗边。一枚清晰的鞋印印在窗台上。

炎修清道:“看样子像是男人的鞋印,是凶手的?”

宁羽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四哥报官了?”

:“已经命人去了,应快到了。”

宁羽点点头,小落又仔细的看了看现场,除了那枚鞋印凶手再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四王爷府中出了命案,而且还是极为凶残的命案,帝都应天府衙将此事上报给了司法门。很快司法门的督卫王铮带着十几个捕快赶到了王府,勘察现场,勘验尸体,同时向四王爷提出,府中任何人一律不得离开王府,王府的前后门派了捕快把手,没有王爷的特令谁也不能出入王府。

这个王铮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犯在他手上的案子除了破解不了的悬案,便是铁案,摸棱两可的证据在他那从不采用,所有他经手破获的案子必定证据确凿。司法门派他来想是对此案的重视。

王铮得出的结论与小落所推断的基本相同,凶手是在荷儿睡熟后潜入房中,悄无声息的一刀斩杀,而且手法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床铺上斩人首级此人必定刀法不凡。

王铮命令捕快们先将府中所有下人,侍卫一一做了询问,尤其是流芳院中昨夜当值的下人,极仔细的询问了几遍,均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那个发现尸体的小桃进过这间厢房,再也没有一人看到或是听到一点异常。

令王铮困惑的是凶手为何要将一个奴婢斩首,有何深仇大恨要对她下此毒手?受了惊吓的刘娘子一口咬定是厨房那个张婆子干的,昨夜二人起了口舌之争,她怀恨在心才起了杀心,而且人人都知道张婆子平时杀鸡宰羊的手法极是利落。王铮审了厨房的佣人,也果然如刘氏讲的二人昨日因一盆汤而起了争执,可张婆子收拾完厨房就和几个婆子一起睡下了,有人做证她从未离开过。这样折腾了一天却没有一点线索。

用了晚膳,王铮带着手下小鹏又一次来到了凶案现场,二人在屋子中反复查看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小鹏是一个二十几岁长的矮胖圆润的小子,他问道:“凶手从这间屋子里飞了不成?只留下一枚脚印,这如何寻找?大人您觉得凶手还会在府中吗?”

王铮将荷儿藏在衣柜夹层里的首饰盒重新盖好,道:“此人不为钱财,能排除盗贼入室作案。”

小鹏道:“荷儿平时仗着主子得宠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不过大多是一些下人,那些仆人多是在王府中做了多年的老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武功在身。至于情杀,属下也没听到有人讲她与何人交好,只是有人反映一个侍卫平时喜欢送一些小玩意给她,似乎对她有意。”

王铮边翻动着梳妆台上的一些水粉边问:“那侍卫呢?”

小鹏道:“昨日恰巧是他当值,与他一起当值的还有五人,王府内院里每六人一组,两组轮巡,按荷儿被杀的时辰看,当时他正与其他五人巡至王妃的院外。”

王铮将一盒胭脂拧开,看了看。

:“那就是说那人是趁着侍卫们去了别处时下的手,他对王府内侍卫的活动规律很清楚。”

:“是,王府内除了内院有侍卫巡夜,外院更是十人一组,两组同时往不同的方向巡逻,两个时辰一换岗。这个人悄无声息的行凶,当时避开了几组侍卫,而且没有侍卫发现有人离开王府。”

王铮目光沉沉地看向那扇窗户。

:“凶手胆大心细,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对王府里的事物极为熟悉,要么就是隐藏在府中的人,要么就是府中有人买凶杀人。”

小鹏看向他,问:“大人是讲,凶手有可能还在府中?”

王铮点点头,道:“昨日王府中做客的,除了七皇子二更过后被皇后派人接回宫中,剩下的只有镇国公的小公爷宁羽,天监司卓司院的次子卓一凡。不过这二位都是帝都里的名流,昨日到这不过是为了一起练习击球,不会和四王爷后院扯上什么关系,应不会是他们。你派人着重查一下各院的人,包括王妃。”

:“您怀疑——?”

王铮语气深沉的道:“自古女子后院之争犹如战场拼杀,你我也是见了不少了,一切皆有可能。”

待二人走后,院子里又陷入了沉寂。今夜的月色倒是比昨夜亮了许多,银色的光辉洒向这美丽的院落,平日里这个时辰灯火通明的院子,此时除了廊下几盏灯笼发出的光芒外,各个房间里一片黑寂。刘娘子已搬去了炎修清的竹苑去了,流芳院作为凶案现场被封了起来,两名当值的差役立于院门处正百般无聊的小声闲聊,全然不知院子里还有另外二人。

小落看向宁羽,问:“公子觉得他讲的可有道理?”

宁羽只持了火折附身在石板铺的地上寻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道:“有点道理。”

讲着起身,口中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果然什么也没留下。”

小落问道:“白天不是看过了,窗外没有任何足迹。”

宁羽抬眸,流芳院位于后院的最东侧,这个厢房的窗户外一丈开外便是王府高耸的围墙,围墙足有两丈高,如果单凭轻功是很难攀上去。宁羽走近围墙,将手中的火折举高上下看了看。

小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你觉得那人攀墙出去了?我看这么高的墙,他不借助工具不可能出去的。”

宁羽看向她,一双眸子在微弱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有道理。本公子发觉我的小随从越来越厉害了。”

这是在夸她吗?这厮嘴里可从没说出过什么好话来。刚想开口,只见宁羽抬头向墙头看去,一个人出现在上面,朝着他摇摇手。借着月光,小落看清那人好像是舒影,有些不解地问:“他怎么到上面去了?”

宁羽将火折收起扔给她,她接了,一双眼仍盯着他。

:“你让他到上面做什么?”

他便笑道:“可真不经夸,刚刚公子我才觉得你比以前变聪明了,这会的工夫又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