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章了，不知道有木有人呐(●—●)
回归天泽的路上，一众人沉默着。
除了战泽西之外，貌似没有人知道那卜术灵器幻忆鼎中究竟讲了些什么。
此刻，那银袍少年周身的冷气交杂着杀意，几尽将身上纤尘不染的干净泯灭。
兰羡尔默默站在他身边，但是没有靠近。
看着那横着肃杀眉眼，她记起他也只是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可他身上的责任却比自己大得多，殷氏灭族之仇，父亲离奇死去之恨，天泽生存之任，都齐齐压在少年身上。
一众少年先来到了天泽边境，扶桑天河庞然在侧，不知源头，只知归处，生生不息。
红衣如炽火一般盘亘，绵延到视线所及之处，又有几名部下来支持夜玄玉，都想着趁此机会讨好一下未来的家主。
临时筑起的金殿倒也一应俱全，夜玄玉在战亦炔这里作战吃了不少哑巴亏，正趴在软榻上生闷气。
“少殿，负日大殿那派来人说，天泽首殿已经被擒，让您放出消息来，招降天泽众人。”
“什么！”
夜玄玉从软塌上跳起来，众人都以为他是高兴的，连声祝贺，喜笑颜开。
“祝个鬼祝！都给我滚！”
众人这才看清夜玄玉被气得发红的脸，吓得赶忙退出，一头雾水，这少殿下生哪门子的气？
见糟心的人都出去了，夜玄玉在软塌上猛踩了几下，又颓然坐倒。
“那群老头子，是明显不相信我的能力！还让我用这种方法招降，做你的梦去吧！”
将软枕扔出去，红衣小少年再次跳起来，不服气地走向外面。
乔氏边境的银帐中。
“将军！将军！少殿下回来了！”
战亦炔与一众天泽部下正商量着对策，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一众将领蓦地起身，大喜过望。
远远看见战泽西带着几人从远处走来，但是，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几个小屁孩？这可让他头疼死了。
“战将军！”
北翊轩眨着星星眼叫了一声，差点就没看到旁边的北夜垠，他猛地收声一缩，躲到了战泽西身后。
“翊廷，翊轩，你们若是自愿来的，那便不要躲，这次，便免了你们的罪责。”
北夜垠浅笑一声，大家也跟着哄笑起来。
战泽西与一众少年的回归让在座之人安心了不少，但想到什么，随即又沮丧了起来。
“少殿……首殿她……”
“我知道。”
战泽西从一进来，虽有稍微轻松的气氛带着，但依旧不苟言笑，这时，他只定定一声，墨灰色的双眸如敛住冰霜，寒气逼人。
虽然以前他都是清冷疏离的样子，但如今，他身上更多了一种叫做戾气的东西。
“母亲已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她去云荒的原因。”
“那少殿……我们接下来……”
战泽西沉吟片刻，扫视周遭。
众人齐齐被少年身上散发出那逼人的气魄慑住，一时间，静默无语，许久，少年轻启樱色薄唇，道：
“各位，你们曾为天泽在天界博得一席之地，在下不胜感激，只是，如今天泽危局在前，首殿有难，我身为人子，恕我无法顾及大局，放弃她的性命，如若各位有为难之处，或异议之处想要退出战氏主家阵营，在下也会尊重各位意见。”
他说的没错，天泽以战氏为主家，其他氏别为附从者，现在战氏有难，并不代表天泽集体有难，其他氏别大可以选择投靠别的主家，比如，云荒夜氏。
众人思量着战泽西话中之意。
他要去冒死救战阿沅，这就是背水之战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天泽的战力，要去救人的话，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了。
寂静之中，兰羡尔捏着一把汗，她不知道危局之下，是否会有人选择明哲保身，但若真的有人这么选择，那也是情理之中，没人可驳斥什么，毕竟殷氏灭族的消息已经远播。
若不想有重蹈覆辙的风险，退，降，是自古以来最好的办法。
“少殿下！对不起，柳氏一族不敢冒此风险！”
说话的是一个较老的男子，略有几丝白发，说着，直接跪倒在战泽西面前，灼热的眼泪烧红了眼眶。
战泽西轻闭眼睛，点点头，像是在允许他的离开，允许这一氏别的退降。
“少殿下！文氏本就人丁稀少，我们……”
“少殿下！请恕华氏之罪退避之罪……”
“少殿，对不住……”
“……”
满帐之中，一个又一个的人跪在战泽西面前，哭诉着自己的难处。
少年墨灰眸中眼波淡淡，清冷的长眉平平摊着，一次又一次地点头。
忽然，他感受到有一只细瘦的手覆上了他冰冷的手背。
他知道这是谁的手，仿佛在告诉他，不论谁离开，她都在身边，不曾离开，也不会离开，无论之后将会遇见什么。
渐渐地，银帐安静下来，寂然无声。
没有人再向前跪过来，银袍少年张开了眼睛，面前的人比之前空了不少，但还有少一半。
战泽西弯眉一笑，醉人的弧度绽开在脸上，温柔之中又透着那样决绝的傲然。
“如此，在下多谢各位相助。”
他微微颔首，留下的部将大多是昔日战之昭的部下，还有他自己培植的新秀。
“少殿下放心，不论怎样，哪怕是死，我们也跟着您！”
“对，少殿下，我就看不惯他们那些怂样！来的时候不肯来，走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说罢账内之人一阵哄笑，刚刚凝重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兰羡尔看见微微侧头的战泽西，这才想起把手抽回来，干笑两声。
“战将军，你当我师父好不好呀！”
北翊轩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身边，战亦炔第一次没有逃走，但还是嫌弃的绕到北夜垠旁边，让少年不敢接近。
自从第一次好容易闲下来一天，战亦炔却被北夜垠拜托照看这两个双胞胎弟弟时，忘了什么原因，他出去了一刻钟，回来再看，那两个小孩就把他的居室翻个底朝天，他正欲发作，双方都指着对方说是他干的，一来一去，这两个小孩偏偏又长得那么像，不由得晕头转向。
于是，这位赫赫有名的铁汉战将青着脸将双胞胎送了回去……
在场有人提起往事，又是几阵笑声，好容易将气氛拉回到天泽还在危局的状态下，一众人这才围起来商量正事。
大渊，古神像之前。
云轻轻轻地跪在地上，向神像行了个礼，望向幽幽的紫晶眼眸，她不由感叹。
当年沉苍的遗愿本是，众天家无须主宰者继位，毁了先知卜族之源，沧澜天，防止心怀不轨之人窥探命格。
没想到，卜尊因此与沉苍决裂了，沧澜天也因此存留下来。
然而，沉苍想象的和平在她神陨之后，变成了接连不断的天家伏杀，由此造成夜氏等四大天家独大的局面。
如今，天界虽无主宰者，但云荒开战，目的与争夺主宰之位也并无区别。
不过，她倒是对夜临的来历有所怀疑，她堂堂卜族上神，竟然都卜不到他的来历，从几百年前就是如此，现在更是这样。
究竟是有何人帮着他封住她的来历呢？
夜偃虽在卜尊手下学了几年，但在卜术之上，也不至于能够和自己比较。
所以，到底是谁？
放于地上的棋盘微微震动，黑子突然发着异样的光色，上面浮现了奇怪的图案，云轻看了看，嘴角却有些狠意。
“兰水华，警告过你，为何还是不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