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曹丕乘乱纳甄氏 郭嘉遗计定辽东

曹丕见那两名女子啼哭，本想斩杀二人，却突然停下，问这两名女子：“你们是什么人？”这二人，一个是袁绍的妻子刘氏，另一个是袁绍的儿子袁熙的妻子甄氏。曹丕把甄氏拉过来一看，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还是十分貌美，于是对刘氏说：“我是曹丞相的儿子，你们不要害怕。”

曹操来到袁绍门前，问道：“有谁进去过吗？”看门的将领说：“世子进去了。”曹操将曹丕叫出来责备他不听命令，刘氏出来对曹丕保护她们表示感谢，并愿意将甄氏嫁给曹丕。

曹操平定冀州后，亲自前往袁绍墓前设祭，哭得十分哀痛。曹操将金帛粮米赏赐给袁绍的妻子刘夫人，并免除河北百姓当年的赋税。同时上表朝廷，自己担任冀州牧。

许攸献计帮助曹操攻进冀州后，十分自大。一天，许攸在许褚面前自夸，被许褚杀死。曹操命人厚葬许攸，并听当地百姓推举将崔琰收入麾下。

曹操平定冀州后，派人打探袁谭的消息。当时袁尚战败后，投奔袁熙，袁谭收复袁尚的残军，想要收复冀州。曹操派人召见袁谭，袁谭并没有来，曹操一怒之下亲率大军征讨袁谭。袁谭见势不妙，便向刘表求援。刘表和刘备商议后决定不去帮助袁谭，并派人送书信告知袁谭。袁谭看到刘表并不愿出兵帮助他，而自己又不能战胜曹操，于是放弃平原，退保南皮。

曹操却不想放过袁谭，一直追到南皮。当时正值隆冬，河水冻结，运粮船无法前进。曹操便命当地百姓将冰面敲开，拽船前进，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走。

袁谭率军迎战曹操。袁谭将领彭安不敌曹操将领徐晃，被斩于马下。袁谭指挥大军退入南皮，曹军将南皮团团围住。袁谭见势不妙，想要投降曹操，于是派辛评去往曹营。没想到曹操并不接受袁谭的投降，于是袁谭接受郭图的建议，要和曹操一决死战。

第二天，袁谭便驱赶南皮百姓出城，士兵跟在百姓后面，杀向曹营。两军交战，一直到午时，也没有分出胜负。曹操见己方没有获胜，便亲自督战，曹军奋勇作战，袁军大败。曹洪在阵中左右厮杀，正好遇上袁谭，举起刀向袁谭砍去，袁谭就这样被曹洪杀死。郭图见形势不利于己方，便急忙朝城中退去，被乐进看到，一箭射中。

曹操率军进入南皮，安抚百姓。突然听说袁熙部将焦触、张南杀来，曹操亲自迎战，没想到这二人却是来投降的。于是曹操将二人封为列侯。黑山山贼张燕也率领十万部众来投降曹操，被封为平北将军。

曹操下令砍下袁谭的脑袋，要是有哭袁谭的人，一律斩首。曹操将袁谭的脑袋挂在北门外面，有一个人却对着袁谭的脑袋痛哭，被人捉来去见曹操。这个人是青州别驾王修，当初因为劝谏袁谭而被驱逐。如今听说了袁谭的死讯，特地过来祭拜。曹操被王修的忠义所感动，非但没有杀死王修，反而将袁谭安葬，并任命王修为司金中郎将。

曹操向王修询问攻破袁尚、袁熙的计策，王修并不回答。曹操十分赞赏王修的忠贞，于是转问郭嘉，郭嘉提议让焦触、张南等前去攻打。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派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率领各自麾下将士，兵分三路攻打幽州；一边派李典、乐进与张燕合兵，攻打并州。袁尚、袁熙知道自己不敌曹军，于是弃城而走，投靠乌桓去了。

幽州刺史乌桓触将幽州众官聚集起来，歃血为盟，打算投降曹操。众人一一遵从，只有别驾韩珩宁死不屈，被乌桓触赶走。乌桓触投降曹操后，被封为镇北将军。

曹操接到军报称：“乐进、李典、张燕攻打并州，高干守住壶关口，无法攻克。”于是曹操亲自前往，与众将商议如何将高干打败。荀攸献上诈降计，被曹操采纳。于是曹操派吕旷、吕翔前去诈降。吕旷、吕翔假意让高干晚上偷袭曹营，二人作为接应。高干依计而行，却被乐进、李典攻占壶关城。

高干想要投靠单于，却遭到拒绝。高干走投无路，只好去投奔刘表，却在途中被都尉王琰杀害，王琰被曹操封为列侯。

并州平定后，曹操打算攻打乌桓。曹洪等人却说：“袁熙、袁尚刚刚战败，大势已去，才逃到乌桓。要是我们此时西征，被刘备、刘表趁虚偷袭许都的话，不能及时救援，实在是弊大于利，还是先回师才是上策。”郭嘉却说：“各位的话说的不对。乌桓人自恃自己身在边远之地，一定不设防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能够大获全胜。何况袁绍和乌桓交情很好，务必要将袁尚和袁熙斩草除根。刘表并非将才，知道自己不能驱使刘备，如果对刘备委以重任的话，怕自己不能控制他；要是不委以重任的话，则刘备不能有所用。所以，以此远征沙漠，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曹操率领三军直奔乌桓。

大军进入乌桓，只见漫天黄沙，狂风四起；道路崎岖，车马难行。曹操便有了退军的想法，便去征求郭嘉的意见。当时郭嘉因为水土不服，在车上卧病不起。曹操见了，哭着对郭嘉说：“都是因为我要平定乌桓，才让你经受长途跋涉的辛苦，以至于生病，我实在不安心呀！我看这里的道路崎岖，想要撤军，你看怎么样？”郭嘉说：“兵贵神速。如今我们千里袭敌，辎重太多，行动不便。不如挑选轻骑兵加紧赶路，攻其不备，只是必须要有认识路的人做向导才行。”

于是曹操将郭嘉留在易州养病，寻找向导引路。有人推荐袁绍的旧将田畴，于是曹操封田畴为靖北将军，兼任向导，作为前锋，张辽紧随其后。曹操自己殿后，日夜兼程，加紧赶路。

大军来到白狼山下的时候，正好遇到袁熙、袁尚会合蹋顿等人率领几万名骑兵迎战。曹操亲自登高眺望，看到蹋顿的士兵军阵不整，于是下令张辽立即出击。张辽、许褚、于禁、徐晃兵分四路冲下山去，奋力冲杀，蹋顿士兵大乱。蹋顿也被张辽斩于马下。乌桓士兵失去了主将，于是下马投降。袁熙、袁尚见势不妙，率领几千骑兵逃往辽东。

曹操率军进入柳城，将田畴封为柳亭侯，镇守柳城。曹操进城后，安抚单于人等，等到上万匹骏马，即日回军。当时天气寒冷，气候干旱，方圆两百里没有水源。大军又缺少粮草，只能杀马充饥。往往掘地三四十丈深，才能出水。曹操回到易州后，先重重奖赏了之前反对出征的人，并说道：“我这一次冒险出征，侥幸获得成功。虽然获胜了，这也是上天庇佑，不可以效法。各位的劝谏，才是万全之计，所以才奖赏各位。希望各位今后能够继续直言相劝。”

曹操回到易州的时候，郭嘉已经因病去世，灵柩还停在公廨没有安葬。曹操亲自前往祭奠，大哭着说：“郭嘉死了，这是上天要亡我呀！”接着又回头对众人说：“各位的年龄都和我差不多，只有郭嘉最年轻，我本打算将后事托付给他。没想到他却壮年早逝，我实在是痛心！”郭嘉的侍从将郭嘉的遗书交给曹操。曹操看了，只是点头叹息。

第二天，夏侯惇等人向曹操汇报：“辽东太守公孙康，一直不肯归服。如今袁熙、袁尚又去投奔他，留着他必是后患。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辽东唾手可得。”曹操却笑着说：“用不了多久，公孙康就会亲自将袁熙、袁尚的脑袋送过来。”众人自然不信。

公孙康在得知袁熙、袁尚前往辽东投奔自己后，便与属官商量。公孙恭说：“袁绍一直有吞并辽东的想法，如今袁尚战败，无路可走，所以才来投靠我们，恐怕有不轨之心。要是收留他们的话，必有后患。不如骗他们进城杀了，将他们的脑袋送给曹操，曹操一定会厚待我们。”公孙康还希望能留下袁尚、袁熙，帮助自己攻打曹操。可是派人打听后，才发现袁熙、袁尚想要鸠占鹊巢，除掉公孙康，占领辽东。于是公孙康便杀掉袁熙、袁尚，将二人的脑袋献给曹操。

当时曹操在易州按兵不动。夏侯惇、张辽对曹操进谏说：“要是不攻打辽东，不如返回许都，以免刘表趁虚而入。”曹操说：“等袁熙、袁尚的脑袋到了，我们就回军。”众人还是不相信。突然报称辽东公孙康派人将袁熙、袁尚的脑袋送来了，众人都十分吃惊。使者呈上书信。曹操大笑道：“果然被郭嘉料中了！”于是重赏来使，封公孙康为襄平侯、左将军。众官纷纷问道：“怎么被郭嘉料中了？”曹操于是取出郭嘉的遗书给大家看。遗书的大意是：“听说袁熙、袁尚投奔辽东，您千万不要出兵攻打。公孙康一直惧怕被袁氏吞并，袁熙、袁尚投奔他，他必定起疑心。一旦出兵攻打，他们一定合力迎敌，难以获胜；要是按兵不动，公孙康、袁熙、袁尚一定自相残杀。”众人纷纷称奇。曹操又引领众官在郭嘉灵前祭奠，曹操率军回到冀州，派人先将郭嘉灵柩安葬在许都。

程昱等对曹操说：“北方已经平定，现在回到许都，可以尽快准备南攻之策。”曹操笑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各位所说的，正是我所想。”当天晚上在冀州城东角楼上休息，凭栏仰观天空。荀攸陪在一旁，曹操指着天空说：“南方旺气灿然，恐怕不能攻打。”荀攸说：“凭借丞相天威，有谁不服！”正看间，突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荀攸说道：“这里的地下一定有宝物。”曹操便命人按照金光出来的位置挖掘。

不知所得何物，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