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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射精障碍
男性性功能障碍可分为性欲减退(decreased sexual desire)、勃起功能障碍(erectile dysfunction)、射精功能障碍(ejaculatory disorder)和性高潮障碍(orgasm failure),这些障碍可以单独发生,也可以合并发生。男性性功能障碍的发病率在成年男性中为20%~60%,并具有随年龄而增加的趋势。射精障碍可分为早泄(premature ejaculation)、射精迟缓(retarded ejaculation)、不射精症(anejaculation)、逆射精(retrograde ejaculation)和射精痛(painful ejaculation)。其中,早泄是射精障碍中最常见的疾病。
第一节 射精器官应用解剖
男性的生殖器官由生殖腺睾丸(testis)和输精管道包括附睾(epididymis)、输精管(vas deferens)、射精管(ejaculatory duct)、尿道(urethra)、尿道海绵体(corpus spongiosum)以及附性腺精囊(seminal vesical)、前列腺(prostate)、尿道球腺(bulbourethral gland)组成。尿道海绵体是位于2个阴茎海绵体中央腹侧凹陷区(median ventral groove)的细长圆柱形组织,中央有尿道贯通,尿道海绵体的结构与阴茎海绵体的结构相似,但外层包含少量平滑肌的薄层筋膜而无白膜,具有辅助排尿和射精功能。尿道海绵体的前端呈帽状特别膨大形成阴茎头(glans penis),覆盖在阴茎海绵体前端。后端也稍膨大形成尿道球(bulb),位于泌尿生殖膈下部两侧阴茎脚之间,被球海绵体肌(bulbocavernosus muscle)所覆盖,参与射精过程。阴茎头处尿道内膜由扁平上皮组成,而近位部则由变移上皮黏膜层组成,其黏膜下层富含有尿道腺(littre),开口于尿道,当性兴奋时黏液分泌增加而起滑润作用(图20-1~图20-3)。
图20-1 射精器官的解剖示意图
图20-2 射精器官的解剖示意图(后面观)
一、射精的周围神经调节
精液分泌(emission)或射精(ejaculation)是在自主神经[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sympathetic and parasympathetic)]调节下的生理反射,其中交感神经的兴奋性起着主导作用,与躯体神经包括感觉和运动神经(sensory and motor nerve)共同组成反射弧。这些神经分别起源于脊髓不同节段或周围神经干,以不同比例分布在阴茎的神经纤维之中。
图20-3 膀胱、前列腺、精囊(侧面观、正面观)
交感神经节前纤维起源于脊髓T11~L2的中间外侧灰质,止于交感神经节,在不同节段的交感神经节细胞进行突触连接,发出交感神经节后纤维形成盆神经(pelvic never)、阴茎海绵体神经(cavernous nerve of penis)和背神经(pudendal nerve)分布到尿生殖道。盆神经丛发出短的肾上腺素能神经纤维与分布在膀胱、前列腺、附睾、输精管、精囊上皮细胞上的α受体发生联系,支配该器官的活动。膀胱颈部的神经支配较精囊复杂,虽然这些神经纤维大多数作用于α-肾上腺素受体,参与调节膀胱颈部与前列腺收缩功能,但是有少数神经纤维可能止于节后神经元,与副交感神经纤维协同作用,参与调节膀胱颈的功能。交感神经纤维的绝大多数为有髓神经纤维,是调节射精过程的主要神经。
躯体神经主要是支配阴茎的感觉及球海绵体肌和坐骨海绵体肌收缩的神经。运动神经起源于骶髓S2~4节段前角的Onuf核,是阴茎躯体运动神经中枢。这些神经纤维由骶神经走行至阴部神经,支配球海绵体肌和坐骨海绵体肌,坐骨海绵体肌收缩压迫已经充血的阴茎海绵体,可使阴茎海绵体内压升高到远高于收缩压,形成阴茎坚硬勃起相;在性高潮时,球海绵体肌节律性收缩,促使精液排入尿道,引起射精。在前列腺和尿道手术时,应避免损伤这些神经,以防医源性射精功能障碍的发生。
感觉神经起源于是由骶髓后角(S2~4)Onuf核分出的阴部神经,分出阴茎海绵体、阴茎皮肤、阴茎头分支。阴部神经通过坐骨大孔(great sciatic foramen),经坐骨棘(ischial spine)通过小坐骨孔(lesser sciatic foramen)与阴部内动脉,沿坐骨直肠筋膜(ischiorectal fascia)侧面下行到尿生殖膈分出痔下神经(inferior hemorrhoidal nerve)、会阴神经(perineal nerve)、阴茎背神经(dorsal nerve),阴茎背神经穿出尿生殖膈,在阴茎深筋膜下形成血管神经束下行到阴茎头。
阴茎感觉通路起始于阴茎皮肤、阴茎头、尿道及阴茎海绵体内的感觉器,发出神经纤维融合形成阴茎背神经束,加入其他神经纤维成为阴部内神经,而后经S2~4神经的背根上升到脊髓。感受器激活后,通过阴茎背神经、阴部神经、脊髓、脊髓丘脑束,将痛、温、触觉信息传送至下丘脑和皮层进行感知。分布在阴茎龟头的感觉神经末梢的80%~90%为无髓鞘神经末梢,只有少数有髓鞘的神经末梢。这些神经纤维是C神经纤维或Aδ神经纤维。接触性刺激后阴茎皮肤和阴茎头的神经冲动通过阴茎背神经传入,始动和维持反射性阴茎勃起。老年化或糖尿病患者可能影响这些神经功能而引起勃起或射精功能障碍。
二、精液分泌和射精的中枢神经调节
图20-4所示射精器官的神经分布精液分泌和射精是在自主神经调节下的一种生理反射,其中交感神经的兴奋性起着主导作用。在性器官所感受的接触性冲动,通过传入神经传入到脊髓精液分泌中枢(T12~L2)和射精中枢(S2~4),再通过传出神经支配效应器射精器官而诱发精液分泌或射精。射精反射功能受大脑的控制。视听觉性性刺激直接通过大脑射精中枢[视上前核(anterior thelamic nuclei)、视上下核(preoptic hypothelamic nuclei)、中央前脑束(median forbrain bundles)]的调节,并再通过脊髓精液分泌中枢(T12~L2)和射精中枢(S2~4),经传出神经而支配射精器官以诱发射精。大脑射精中枢的兴奋性与多巴胺(dopamine)和5-羟色胺(serotonin)代谢有关(图20-4,图20-5)。
图20-4 支配射精功能的神经解剖
图20-5 射精的神经调节示意图
第二节 射精的生理学
一、精液分泌
在性兴奋期,随着阴茎勃起精液腺分泌精液,附睾和输精管在自主神经支配下有节律性蠕动,并将成熟的精子传送到输精管,再经输精管和射精管的节律性蠕动,将精液输入到前列腺内的后尿道,形成精液分泌(emission)。此时,尿道外括约肌紧张性收缩以防止精液流出,促使后尿道内压增高,并由于前列腺尿道压力室(pressure chamber)效应,而诱发射精急迫感。
二、射精
性反应周期由持续期转入性高潮期时,交感神经紧张性进一步增高,引起外尿道括约肌舒张,而尿道内括约肌仍保持紧张性收缩状态,以防止精液逆流入膀胱。此时,尿道前部平直,前列腺节律性收缩,球海绵体肌和坐骨海绵体肌的强力收缩,使精液团块经尿道外口射出30~60cm以外,即发生射精(ejaculation)。大多数健康人在性交时,从阴茎插入阴道到射精的时间即射精潜伏期(ejaculatory latency),为4~15分钟。
三、性高潮
性高潮(orgasm)是指性交过程中性高潮达到顶点时所发生强烈的欣快感,常与射精同时发生。性快感的生理学机制,迄今尚未完全明了,似乎与性兴奋转入性高潮而诱发精液分泌时,因后尿道内压增高产生的前列腺尿道压力室效应有关。
第三节 早泄
一、早泄的定义
早泄(premature ejaculation)是射精障碍中最常见的疾病,发病率占成人男性的35%~50%,尽管早泄的定义尚有争议,通常涉及3个要素,即射精潜伏期短、射精控制力低、性满足程度低。国际性医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Sexual Medicine,ISSM)从循证医学的角度指出,早泄的定义应包括以下3点:①射精总是或者几乎总是发生在阴茎插入阴道1分钟以内;②不能在全部或几乎全部进入阴道后延迟射精;③消极的个人精神心理因素,比如苦恼、忧虑、挫折感和/或逃避性生活等。由于女性的性反应模式与男性有所不同,男性在性刺激下很快从兴奋期达到平台期,相继到达性高潮而射精后迅速进入不应期,而大多数女性从兴奋期到达性高潮的时间较男性缓慢,性高潮出现的时间也较男性慢,但是可以反复出现性高潮,进入不应期的速度较缓慢,所以在性交时如果男性的射精潜伏期过短,通常直接影响女性的性高潮频度。而且男性的射精潜伏期受禁欲时间长短的影响,女性性高潮的发生频度受身体状态、情感变化、周围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可以说这种定义尚有待于进一步完善。
二、早泄的分类
临床上,早泄通常根据发病时间可分为原发性早泄(primary premature ejaculation)和继发性早泄(secendary premature ejaculation)。原发性早泄是指自从首次性生活开始即有早泄;而继发性早泄是指过去曾有过一段时间正常射精功能的男性,以后逐渐出现早泄,常继发于勃起功能障碍或生殖道感染等疾病。早泄还按照合并勃起功能障碍与否可分为单纯性早泄(true premature ejaculation)和复合性早泄(combined premature ejaculation),后者常合并不同程度的勃起功能障碍。
三、早泄的流行病学和病因
评估早泄的发病率的主要难点在于缺乏国际通用且确信的诊断标准。美国国家健康和社会生活调查(national health and social life survey,NHSLS)发现,18~59岁男性早泄发病率是31%。不同年龄组发病率分别为:18~29岁30%,30~39岁32%,40~49岁28%,50~59岁55%。然而男性因早泄而就诊的比例却相对低,只有20%~30%。
传统的观点认为早泄的原因大都是心理性原因,如由于对小时候不正当的性意识或性行为所受到的性心理性创伤,便产生自罪感、不安感,缺乏对性生活的自信感等。最近,对原发性早泄患者和正常对照人群,利用Symptom checklist 90 revision(SCL-90-R)进行精神心理性个性分析的结果表明,早泄患者9种综合征的T值中,强迫症、敌对心、抑郁、不安、精神症等综合征的T值比正常人群有所增高,却都在标准T值70以内。而且,两组的T值超过标准T值70以上的异常结果,两组并无显著性差异( P<0.01)。这种精神心理性个性分析结果表明,早泄患者和正常人群在精神心理性异常结果方面并无显著差异( P>0.05),只在抑郁(depression)、不安(anxiety)、精神症(psychotics)、身体化(somatization)方面有一定异常趋势(表20-1)。
表20-1 早泄患者和正常对照人群,精神心理性各性分析异常结果
注:SOM:somatization(身体化);DEP:depression(抑郁);HOS:hostility(敌对);ANX:anxiety(不安);PSY:psychotics(精神症);PE:premature ejaculation(早泄)。各综合征的T值正常值为30~70,超过70或低于30时判定为异常
这种研究结果说明原发性早泄患者存在心理性异常趋势,但这种变化并非早泄的主要发病原因,可能还存在其他器质性原因,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利用阴茎生物感觉阈值测定法(penile biothesiometry),对原发性早泄患者(n=120)和正常对照人群(n=66)比较研究结果表明,早泄患者的阴茎生物感觉阈值(penile vibration threshold)比正常人明显降低,在正常人群阴茎生物感觉阈值随年龄增加而增高,但早泄患者则不然。这种研究结果表明,早泄患者的阴茎感觉特别是阴茎头的感觉比正常人更为灵敏,以致在性交时对刺激的感受性过高,而诱发早泄(表20-2)。
表20-2 早泄患者和正常对照人群,阴茎生物感觉阈值变化测定结果(μV)
图20-6 原发性早泄患者和正常人群阴茎生物感觉阈值(μV)的年龄变化
正常人群阴茎生物感觉阈值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高,但是原发性早泄患者的阴茎生物感觉阈值不随年龄增加而变化,并较正常人群显著降低( P<0.001)。利用阴茎背神经感觉诱发电位测定(dosal nerve sensory evoked potential,DNSEP)和阴茎头感觉诱发电位(glans penis sensory evoked potential,GPSEP),对原发性早泄患者(n=34)和正常对照人群(n=30)比较研究结果表明,早泄患者的阴茎头感觉诱发电位潜伏期(latency of GPSEP)比正常人明显缩短,而阴茎头感觉诱发电位振幅(amplitude of GPSEP)比正常人明显增高。该研究结果表明,早泄患者的阴茎背神经兴奋性特别是阴茎头的感觉神经兴奋性比正常人增高,以致在性交时射精反射易化,而诱发早泄(表20-3)。
表20-3 早泄患者和正常对照人群,阴茎生物感觉阈值变化测定结果(μV)
总之,早泄原因不仅存在部分精神心理性异常趋势,如抑郁、不安、精神症、身体化和敌对心等因素,而且存在神经病理性器质性病变,即阴茎感觉过敏性或阴茎感觉神经兴奋性增高,以致射精功能调节障碍而引起早泄,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此外,外生殖器及前尿道疾病如包皮炎、龟头炎、前列腺炎、精囊炎和尿道炎等其他器质性病变也会影响射精功能。
四、早泄的临床检查与诊断
早泄可以通过询问病史诊断。通过了解其发病原因,对治疗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经过面谈和性生活的调查,充分了解病情,评估射精潜伏期即阴茎插入阴道到射精的时间以及配偶性生活满足度,对早泄的诊断很重要。可利用精神心理个性检测法(minnesota multiphasic personality inventory,MMPI)等进行精神心理学分析,有助于了解患者的精神心理状况,以便对症治疗。利用阴茎生物感觉阈值测定法(penile biothesiometry)来测定阴茎感觉度阈值变化,此法操作简单易行而无侵袭性,有助于了解阴茎感觉度和感觉神经的功能。进行泌尿科常规检查和必要的实验室检查来判定有无包皮炎、龟头炎、前列腺炎、精囊炎、尿道炎等其他诱发原因,以便对症治疗。检查方法如下:
(一)精神心理学个性分析法
过去常用精神心理学分析法(minnesota multiphasic personality inventory,MMPI)来分析心理性性功能障碍,但此法专业性很强,需要精神科专业医师来分析其结果。近来推出简易精神心理学分析法,普通泌尿科医师也易于使用。简易精神心理学分析法包括身体化、强迫症、敌对心、抑郁、不安、恐怖不安、对人疑心、偏激症、精神症等9个精神心理方面的综合征(symptom dimension)的90个问询项目,各项目代表一个精神心理症状。被检查者根据自己前一周的性生活经验,依次在问询表上标记没有(0)、有一点(1)、有(2)、较严重(3)、很严重(4)的5个评价点。结果分析时,将9个综合征的各个评价点作统计学分析,得出症状评点数(T值)并制成图表,按照标准评价方法进行分析。如果某个综合征的症状评点数,超过标准值70时,即可判断为异常。某个综合征的症状评点系数大于全体评点系数时,则可判断为异常趋势。
(二)阴茎生物感觉阈值测定法
阴茎生物感觉阈值测定法(penile biothesiometry)可以评价阴茎背神经向心性传导功能和脑神经中枢的兴奋性。这种检查方法操作简单、价格低廉,是一种非侵袭性检查手段,使用方便。
检查方法:通常使用阴茎生物感觉阈值测定器(penile biothesiometer)。首先,检查者用触觉器(tractor)轻柔地接触被检查者的示指腹侧(index finger),并逐渐增加振动强度,让被检查者报告第一次体会到的振动感,此时记录仪表显示的阈值。这一过程要反复进行,并逐渐增加强度或减少强度,直到被检查者充分理解。几次检查得出的生物感觉阈值(vibration threshold)结果相等时,需做记录。然后,使用同样的方法依次测定阴茎体部两侧(penile shaft)、阴茎头(glans penis)、阴囊(scrotum),记录其测得的生物感觉阈值。
(三)阴茎背神经体性感觉诱发电位测定法
阴茎背神经体性感觉诱发电位测定法(dorsal nerve of penis somatosensory evoked potential,DNSEP),是用电刺激阴茎背神经末梢,并在头皮记录脑电波变化,以评价阴茎背神经向心性传导功能和脑神经中枢之兴奋性的检查方法。
检查方法:此项检查通常使用电生理分析仪(electrophysiogragh)检查。被检查者取仰卧位,将刺激电极阴极放置在阴茎近端,阳极放置在阴茎远端,接地极放置在耻骨联合上部。利用脑电波记录针形电极,并将活性电极放置在国际脑电波记录位点10~20的中间点(Cz)后方2cm处,基准记录电极则放置在距离鼻根点到喉头点的30%处的Fz位点。刺激时间为0.05秒,频度为3次/s。刺激强度从零逐渐增加,直到被检查者不感觉到疼痛为止。此时记录脑电波波型,分析体性感觉诱发电位潜伏期(latency)和振幅(amplitude)。
(四)球海绵体反射潜伏期测定法
球海绵体反射潜伏期测定法(bulbocavernosus evoked potential,BCRSEP),是用电刺激阴茎表皮,并在球海绵体肌利用肌电图做记录,以评价体神经反射弓的检查方法。
检查方法:被检查者取膀胱截石位,在阴茎近端放置刺激电极的阴极,阳极放置在阴茎远端,利用集中电极针(concentric needle electrode),插入左、右球海绵体肌内,测定肌电图变化。这项检查有助于神经性勃起功能障碍的分析,但因特异性较差,对早泄的分析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五、早泄的治疗
多数早泄患者为了延长射精潜伏期,在性交期间把思维转向其他方面如饮食、账单等企图延缓射精潜伏期,或使用避孕套、饮酒等方法。但这些方法效果均不佳,却常导致性欲减退、性快感障碍,甚至可引起勃起功能障碍,根本上妨碍性感觉分辨能力,促使病情加重。所以,早泄的治疗应首先分析其发病原因,并根据其发病原因选择适当的治疗方法。具体治疗方法介绍如下。
(一)性感集中训练法
性感集中训练法(sensate focus exercise)是以逐步增加对阴茎感觉的分辨能力为前提的治疗手段,适用于因自罪感、不安感、丧失性生活的自信心等精神心理性原因引起的早泄。早在1955年,美国泌尿科医师Semans介绍了“停止-开始”法(stop-start)。此法长期以来被人们忽视,后来经Masters和Johnson加以改善,创立了性感集中训练(sensate focus exercise)的基本治疗方法。这种方法通过拥抱、抚摸、按摩等触觉刺激的手段来体验和享受性的快感,克服对性行为的恐惧心理,建立和恢复性的自然反应,应用于治疗心理性勃起功能障碍和早泄。
治疗期间的注意事项为只准许享受触觉带来的性快感而不准性交,通过增加配偶的快感来取得自身快乐。具体操作可分为非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和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两个阶段。
1.非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
夫妻双方可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在密闭的环境中裸体进行非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要集中精力,不谈一切与性治疗无关的事情,专心进行爱抚和体验,轮流爱抚对方的性感带以外的其他任何部位,重点体验爱抚身体所带来的快感以消除对性行为的恐惧、不安和压抑感,使夫妻双方树立信心和亲密感,自然而然地达到性唤起。这一过程需要1~2周,其间不得性交。
2.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
夫妻双方可以将爱抚的范围扩大到双方的性感带,如女性乳房或男性的外生殖器,但不准性交。当女方达到性唤起时,可用手触摸阴蒂或用手指轻柔地伸入阴道内,女方可触摸阴囊或阴茎,如果愿意也可进行口交。这一过程需1~2周,待效果巩固之后,即可试图性交。
(二)阴茎挤捏疗法
早泄的发病原因主要是阴茎感觉过敏,此法即可以提高阴茎的感觉阈值,以提高阴茎对刺激的耐受能力和延缓及控制射精的能力来治疗早泄。
操作方法:性感集中训练法中生殖器性感集中训练阶段,通过女方对男性阴茎的刺激,提高阴茎的感觉阈值。男方取仰卧位,把注意力集中到体验由女方刺激阴茎的感觉上。女方坐在男方旁边或两腿之间,轻柔地抚摸阴茎,使阴茎勃起,当男方感到高度兴奋、将要射精时,可示意女方停止刺激,并用双手大拇指放置于阴茎头的腹侧冠状沟,其余四指放在阴茎背侧面,用力捏紧15~20秒。这种捏挤效果是抑制射精反射,有时可引起阴茎疲软。此法反复3次,第四次刺激时即可射精。这种挤捏技术也可用于性交中,开始采用刺激较弱的女方上位性交姿势,当男方感到高度兴奋、将要射精时,可示意女方迅速脱离男方,并采用挤捏技术,待男方射精感缓解后再次反复进行。
美国性医学家Kaplan在1989年报道性感集中训练法对早泄治疗有90%成功率,但目前对这种疗效仍有争论,有报道其成功率低于35%,而且由于此法需要女方长期密切合作,不少患者因为难于遵循训练规则而常常失败。
(三)口服药物治疗
有人发现,给精神科患者投用抗抑郁药氯米帕明过程中,偶然发现引起射精障碍,遂被人们所注目。此后,利用药物治疗早泄的研究日益活跃。有实验报道,大脑皮层射精中枢的兴奋性被多巴胺性刺激所增高,却被5-羟色胺刺激所抑制。最近,抗抑郁制剂和5-羟色胺再吸收抑制剂氟西汀、舍曲林、帕罗西汀和α受体阻滞剂等,在临床上被试用于治疗早泄。
氯米帕明治疗早泄的效果:Sagraves等报道了对20名早泄患者利用氯米帕明和安慰剂对照的临床试验,结果示氯米帕明较安慰剂显著延长了射精潜伏期,其中有几例患者发生轻度的一过性疲劳感和消化道刺激症状。Sefrel等报道了氯米帕明(25mg,50mg)对15名夫妻临床效果与Sagraves的结果类似。服用氯米帕明25mg或50mg治疗的患者中,治疗前有配偶从来未达到过性高潮,治疗后有6例时常能达到性高潮。不良反应有口干、便秘、感觉障碍、恶心、睡眠障碍、疲劳和颜面潮红等。在7个月观察远期效果的结果随访丢失率为48%,停药后复发率较高。Montorsi报道,给早泄患者临睡前服氯米帕明50mg共8周,结果发现对早泄治疗有效率达58%,3个月后有效率为52%。
舍曲林治疗早泄的效果:Medels和Swartz报道了口服舍曲林(25mg/d或50mg/d)对早泄的治疗效果较安慰剂显著增高,不良反应为食欲缺乏和头痛。
氟西汀或帕罗西汀治疗早泄的效果:给早泄患者口服氟西汀20mg/d,逐渐增加到60mg/d,共2周的临床效果,结果发现对早泄患者有延长射精潜伏期的效果。Kara观察了17名患者第一周投用氟西汀20mg/d,第二周投用40mg/d,也观察到对治疗早泄有效。不良反应为恶心、头痛和失眠等。
酚苄明(phenoxybenzamine)治疗早泄的效果:Moon利用α受体阻滞剂酚苄明(20~30mg/d)治疗早泄,发现66%患者有射精潜伏期延长效果,但合并干射精症(dried ejaculation)达50%。
盐酸达泊西汀是一种短效SSRI,其药代动力学特点适宜于按需治疗早泄。目前涉及达泊西汀的研究已有6081项。在欧洲已被批准用于早泄的按需治疗,除美国外其他地区目前也已批准上市。在随机双盲试验中证实性交前1~2小时服用30mg或60mg达泊西汀,能有效延长射精潜伏期IELT,提升射精控制感,减少抑郁情绪,提高满意程度。达泊西汀对原发和继发性早泄都有一定疗效。
各种药物治疗早泄,目前正在临床试用阶段,其有效率趋于50%,而伴随而来的不良反应据报道有50%左右,故在临床使用中一定要分清利弊关系,合理选用(表20-4)。
表20-4 常用口服药物治疗早泄的使用方法与不良反应
(四)阴茎海绵体药物注射疗法
有实验报道,在阴茎海绵体内注射血管扩张剂罂粟碱(papaverine)、酚妥拉明(phentolamine)、前列腺素E1(prostaglandine E1)等,企图治疗早泄,虽然早泄依然存在,但是射精后阴茎勃起可以维持一定的时间,对提高配偶的性生活满足度有所帮助。此法对勃起功能正常的年轻人有诱发阴茎异常勃起(prapism)的危险性,应予慎用。
(五)阴茎起勃器植入术
在阴茎勃起功能障碍伴有早泄的患者中,施行阴茎起勃器植入术者据报道有50%早泄好转,其他50%患者早泄依然存在,但是射精后也可以维持阴茎勃起,对提高配偶的性生活满足度有所帮助。但是,阴茎起勃器植入术价格昂贵,可根据经济情况酌情选择。
(六)阴茎背神经切断术
最近,在一些国家试用阴茎背神经切断术治疗早泄,其治疗效果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被认定,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仍有待于研究。
在阴茎背部冠状沟皮肤上做横切1~2cm,剥离筋膜暴露放射状分布的阴茎背神经,除中心部神经以外,将逐个切除3~5cm长度,缝合切口。
(七)局部表皮涂药治疗早泄
有几种制剂如喷雾剂和软膏剂用于治疗早泄,这些制剂的主成分为局部麻醉药(9.6%利多卡因气雾剂、复方利多卡因乳膏等),性交前涂在阴茎头,通过局部麻醉作用来延长射精潜伏期。但是,这些制剂缺乏正规的临床试验结果,而且由于药物含量过高、引起局部麻醉效应过强,常导致性快感障碍或阴茎勃起功能障碍;也由于药物作用时间过短而常趋于失败。
SS霜(SS-cream)是利用生药提取的有效成分,按照严格的制剂规范制成的治疗早泄的新药。动物实验证明,几乎没有毒性(LD50>9.0g/kg),长期使用后未发现局部组织病理学变化。该药可以提高阴茎感觉阈值,降低感觉神经兴奋性,并能增加阴茎血流量而有助于勃起。对53名原发性早泄患者进行安慰剂对照、随机用药、二重双盲、多剂量SS霜安全性有效性的临床试验,结果示半数有效剂量(ED50)为SS霜0.10g/次,临床有效剂量为SS霜0.20g/次,而且对早泄合并轻度勃起功能障碍的患者也有效,临床有效率达84%,平均射精潜伏期延长到11.4分钟。此药是利用生药成分制成,药理作用平稳持久而安全有效。除轻度局部灼热感外,无性感障碍或勃起功能障碍等全身性不良反应。使用方法是SS霜0.20g在性交前30~60分钟涂在阴茎头,临性交前洗去。此药药效持久达1~2小时,常不受性交时间的限制。
第四节 射精迟缓和不射精症
一、射精迟缓和不射精症的定义
射精迟缓(retarded ejaculation)是指患者保持正常性欲和勃起功能,但是由于射精困难而造成性交时间过度延长,以致难以到达性高潮,甚至根本没有性高潮。射精迟缓可分为原发性射精迟缓(primary retarded ejaculation)和继发性射精迟缓(secondary retarded ejaculation),后者是指曾经有过正常的射精功能,后来才逐渐出现射精迟缓症状。射精迟缓是较少见的射精障碍,约占射精障碍患者的4%。
不射精症的定义是患者也可保持正常的性欲和勃起功能,但是由于不能射精而造成性交时间过度延长,以致难以达到性高潮,甚至没有性高潮,常导致男性不育症。不射精症多数是由于器质性原因引起,如有脊髓疾患或脊柱损伤、交感神经节损伤、睾丸肿瘤患者广范围后腹膜淋巴结切除术(RLND)、糖尿病及其他神经性疾病、慢性酒精中毒或服用过量镇静安定药物或α-肾上腺素阻滞剂等,均可抑制射精功能。
二、射精迟缓和不射精症的原因
(一)解剖学异常
1.输精管先天性缺损
男性不育症患者中,一侧或双侧输精管缺损者占1%左右。输精管缺损多为先天性异常,也常伴有一侧肾脏发育不全。这种畸形常与未被发现的囊性纤维症(cystic fibrosis)并存,因而在附睾取精人工授精之前进行遗传学分析,十分重要。
2.射精管梗阻或精囊发育不良
射精管梗阻或精囊发育不良引起的射精障碍患者,临床上常以精液量过少(<1.0ml)为主诉。此类患者的睾丸和内分泌系统虽无异常,诱发射精后尿检却无精子。精管不完全闭锁者,可出现精液量过少或少精子症(oligospermia)。这种病变也可继发于先天性囊性前列腺(prostate utricle)或后天性前列腺炎以及前列腺尿道机械性损伤。经直肠超声波检查、精管造影术可有助于诊断。
3.尿道异常
先天性或后天性尿道异常均可引起射精障碍。如严重的尿道下裂、尿道上裂、膀胱外翻,可引起射精管畸形或逆行射精;或伴发Y-U尿道成形术,经尿道内镜前列腺或膀胱肿瘤切除术,可造成逆行射精或尿道损伤及狭窄,并引起射精障碍或射精痛。
(二)神经系统性原因
1.外科手术损伤
神经睾丸肿瘤广范围后腹膜腔淋巴结切除术(RLND)或恶性肿瘤直肠切除术,均可损伤下腹腔神经,造成射精障碍。近来由于改善手术方法,腹膜腔淋巴结切除术患者的80%均可保存性功能。
2.脊髓损伤
脊髓损伤虽然根据损伤部位有差异,其中80%~97%的患者失去勃起功能和射精能力。不完全性脊髓损伤的患者中,保持性功能者约占50%。
3.糖尿病及其他神经系统疾病
糖尿病性神经病包括体神经、末梢神经和自主神经病变。在糖尿病患者中,勃起功能障碍的发生率为50%,泌精或射精障碍发生率为32%。逆射精的发生频度也很高。帕金森病、多发性硬化症等全身性神经病变也可引起射精障碍,并经常伴发勃起功能障碍。
4.服用药物
在调节泌精和射精的自主神经中,交感神经的兴奋性起着主导作用,所以对交感神经节有影响的药物如神经节阻滞剂、肾上腺素能神经α受体阻滞剂可引起射精障碍。许多抗抑郁药物(三环类药物,MAO拮抗剂)、抗高血压药物(神经节阻滞剂、肾上腺素能神经α受体阻滞剂)、抗精神病药物(苯二氮 类)也可引起射精障碍。
5.特发性
原因不明的完全性射精障碍和逆射精较为罕见,而常规治疗方法却能有所效果。
6.心理性障碍
由心理性障碍引起的射精迟缓,其原因主要是由于精神心理性自罪感和不安感以及过去不正当的性意识或性行为,缺乏对性生活的自信感或产生恐惧感。
三、射精迟缓和不射精症的诊断
射精障碍的原因大体有因解剖学异常、神经系统性损伤、糖尿病等引起的神经疾病、药物服用,以及精神心理性原因。所以,了解其发病原因,对治疗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1.根据其主诉,通过面谈或利用性功能评价表全面了解病史和既往史,进行物理检查了解其解剖学与神经学变化,调查射精器官的各种病变,进行必要的特殊检查。具体检查方法如下:
(1)主诉。
(2)病史:可利用面谈或性功能评价询问表分析。
(3)物理检查:进行系统性物理检查和泌尿科特殊检查,分析其发病原因。
(4)实验室检查:血液与尿液常规实验室检查及血糖分析,有助于分析发病原因。
(5)精神心理学个性分析。
(6)阴茎感觉神经功能检查:发病原因有心理性因素,如对性生活紧张、焦虑、恐惧或由于担心失败、害怕女方妊娠等因素,可抑制射精功能。器质性原因有脊髓疾患或脊柱损伤、交感神经节损伤[睾丸肿瘤患者广范围后腹膜淋巴结切除术(RLND)]、糖尿病及其他神经性疾病、饮酒或服用镇静安定药物或α-肾上腺素阻滞剂等,均可抑制射精功能。
2.检查 不射精症患者多数是由于神经系统病变所引起,除了解病史和服用药物历史,还要进行阴茎振动感感觉度测定或阴茎背神经体性感觉诱发电位测定,来了解神经系统的功能变化,有助于确定治疗方针。
射精迟缓患者除通过精神心理学分析了解其病史和服用药物历史外,还要进行阴茎振动感感觉度测定或阴茎背神经体性感觉诱发电位测定来了解神经系统的功能变化,有助于确定治疗方针。
3.射精迟缓的治疗 对有心理性因素者需要进行精神科心理治疗,可获得较满意的效果。对脊髓疾患或脊柱损伤、交感神经节损伤、糖尿病、饮酒或服用镇静安定药物等器质性原因者,进行对原发病的治疗,也可利用性感集中训练法或利用阴茎振动器(penile vibrator)振动刺激诱导射精来辅助治疗。对由于严重射精迟缓导致不孕者,可用振动刺激诱导射精来取得精子,用于人工授精。
4.不射精症的治疗 除了对脊髓疾患或脊柱损伤、交感神经节损伤、糖尿病、饮酒或服用镇静安定药物等,进行对原发病的治疗或利用阴茎振动器振动刺激诱导射精。对严重射精障碍而造成不孕的患者,可用电刺激诱导射精来取得精液,进行人工授精。
四、振动刺激诱导射精
振动刺激诱导射精(vibration induced ejaculation)和手淫刺激的原理相同,通过反射作用诱导射精。50%射精延迟患者可通过振动刺激来诱导射精。通常使用的阴茎振动器刺激强度为30~60Hz。因阴茎对振动刺激的感觉阈值随年龄增加而增加,故对老年患者需要适当增加刺激强度。振动刺激诱导射精虽为非侵袭性检查手段,但是可升高血压,所以注意观察血压变化,必要时检查前15~20分钟舌下服用硝苯地平10~60mg以防血压突然升高。
五、电刺激诱导射精
电刺激诱导射精(electroejaculation)的原理是用电刺激前列腺、精囊、输精管膨大部位的神经,从而诱导泌精或射精来收集精液,以便用来人工授精,并非生理性射精。
1.电刺激诱导射精期间由于自主神经反射失调而诱导高血压,所以注意观察血压,必要时检查前15~20分钟舌下服用硝苯地平10~60mg以防血压突然升高。而且,术前投用适量抗生素,限制水分摄取量,碱化尿液,禁烟、酒,禁咖啡、浓茶等含咖啡因的饮料。
2.电刺激诱导射精通常用电刺激诱导射精器。操作方法为使患者取侧卧位,直肠指诊确认直肠黏膜无损伤。选择适当的直肠探子涂滑润剂,插入直肠到前列腺与精囊邻近处。电刺激强度为0~30V、0~750mA;逐渐增加刺激强度,密切观察精液射出,每次手术时平均刺激强度为15.6V、315mA。通常开始15回的刺激强度为5~15V,后期15回的刺激强度为5~20V。术中注意观察直肠温度变化,如高于40℃应停止手术。还要观察血压变化,如血压高于190/120mmHg应停止手术。术后进行直肠指诊确认直肠黏膜无损伤。采取的精液立即送做人工授精或放入液氮瓶中超低温保存。
(袁亦铭 方冬)
第五节 逆行射精
逆行射精(retrograde ejaculation)的患者在性生活时随着性高潮而射精,但精液未射出尿道口外,却逆射入膀胱。
1.糖尿病、膀胱尿道炎症、膀胱颈部肌肉功能异常、局部神经支配失调、膀胱及前列腺手术损伤神经等均可造成逆射精,特别是经尿道前列腺切除术造成逆射精的频度高达90%。逆射精是男性不育症原因之一。
2.检查 逆射精的诊断主要依靠人工诱导射精后取尿液检查精子来诊断。
3.治疗 口服交感神经兴奋药物治疗,如假麻黄碱(pseudoephedrine)60mg,每日4次,共服2周,据报道40%有效;也可用麻黄碱,严重者需要手术重建膀胱颈部。
第六节 射精痛
射精痛(post ejaculation pain)指在性交达到性高潮而射精时发生性器官部位的疼痛,是较常见的一种性功能障碍。
发病原因有精囊炎、前列腺炎、附睾炎、前列腺或精囊结石症,前列腺、附睾、精囊、尿道肿瘤,尿道狭窄,严重包茎,阴茎结石症。
治疗以追查原因,对原发病对症治疗。
(张志超 郑卫 彭靖 李猛 袁亦铭 方冬 宋卫东 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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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女性性功能障碍
一、定义
女性性功能障碍(female sexual dysfunction,FSD)是指发生在女性性反应周期中,一个或几个环节的障碍(性欲减退障碍、性唤起障碍、性高潮障碍)以及性交疼痛障碍。随着中国的对外开放和经济快速发展,人们日益重视整体生活质量,也包括性生活质量。泌尿外科门诊中,有越来越多的女性患者在主诉泌尿科疾病的同时主诉性功能方面的问题,这对泌尿外科医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扩展知识面,跟进目前国际上性医学的发展,对患者给予更多有效的医疗帮助。性功能障碍在女性中发病率较高,有研究报道女性性功能障碍的发病率高于男性性功能障碍。然而在科学实验和临床研究中,女性性医学领域常常被忽略。女性性医学发展滞后及FSD的诊断标准不明确,往往导致FSD发病率的准确性降低。近20年来,FSD的内容和形式逐渐被泌尿外科、妇产科医师和性学专家所认识。
(一)性欲障碍(sexual desire disorders)
性欲障碍分为性欲低下(hypoactive sexual desire disorder,HSDD)和性厌恶(sexual aversion)。性欲低下是指持续或反复地性幻想/想法和/或性交欲望缺少(或缺乏),引起显著的痛苦或人际关系方面的困难。判断是否缺少(或缺乏)的标准由临床医师做出,同时需考虑影响性功能的因素,如年龄和个人生活的内容。性厌恶指持续或反复极度厌恶和回避所有(或几乎所有)与性伴侣之间的性器官接触,引起显著的痛苦或人际关系方面的困难。性欲障碍也与患者欲与性交对象的感情融洽与否、场所是否合适、有无疾病等身体不适等因素有关。
(二)性唤起障碍(female sexual arousal disorder,FSAD)
性唤起障碍指持续或反复不能达到或维持充分的性兴奋,引起显著的痛苦或人际关系方面的困难。根据主观上缺乏性兴奋、性愉悦,客观上缺乏外阴肿胀及润滑或其他躯体反应等的临床表现,分为主观性唤起障碍、生殖器性唤起障碍、混合型性唤起障碍和持续性性唤起障碍。主观性唤起几乎与血管充血无相关性,主诉缺乏主观性唤起的妇女仍有明显的生殖器充血,因此应将性唤起障碍分成这4种亚型。FSAD与本身对性刺激的反应有关,也与性伴侣的前戏质量有关;同时,还与患者体内性激素水平的低下有关。
(三)性高潮障碍(female orgasmic disorder,FOD)
性高潮障碍指在充分的性刺激和性唤起之后,持续或反复高潮延迟或缺失,引起显著的痛苦或人际关系方面的困难。FOD或许与患者早先所受到的性文化教育有关,认为女性的性高潮出现是不雅的行为,女性应该是被动的、依附男性的,而不应该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所以,有许多女性在性交时压抑自己的感受,终身未出现性高潮。
(四)性交疼痛障碍(sexual pain disorders)
性交疼痛障碍分为性交疼痛(dyspareunia)、阴道痉挛(vaginismus)和非性交性疼痛(non coital sexual pain disorder),性交疼痛指持续或反复地出现与性交相关的生殖器疼痛,阴道痉挛是持续或反复地阴道外1/3肌肉结构不自主的痉挛性收缩,非性交性疼痛指非插入性刺激下引起持续或反复地生殖器疼痛。性交疼痛障碍常与一些女性生殖道疾病相关,如性交疼痛常见于盆腔子宫内膜异位症、生殖道的各种炎症、盆腔淤血综合征及新婚者,阴道痉挛及非性交性疼痛也常见于一些先天生殖道发育异常女性及早年受过不良刺激者。
二、流行病学
Frank等研究发现,60岁以下的妇女中至少60%患有不同程度的性功能障碍。Nusbaum等调查1500例妇科就诊患者发现,98%的调查对象存在性功能方面的问题,其中87%有性欲低下,83%有高潮障碍,72%有性交疼痛障碍,5%有阴道润滑不足。Laumann等报道43%的美国女性患有性功能障碍,较男性(31%)更为常见,然而由于该研究未采用FSD诊断标准,而是人为地分为性欲缺乏、高潮困难、不能获得高潮、性交疼痛、性活动中不能获得性愉悦及性活动中感到焦虑等性功能障碍,故受到国际专家的质疑。我国相应研究也在近年陆续开展,2011年北京协和医院体检中心对152名正常女性进行的中文版女性性功能量表(Chinese version of female sexual function index,CVFSFI)的问卷调查显示,女性性功能障碍现患率为53.3%;其中92.8%存在性欲减退障碍,84.2%存在性唤起障碍,71.1%存在阴道湿润障碍,68.4%存在性高潮障碍,73.7%对性生活不满意,69.1%存在性交疼痛障碍。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年龄是性高潮障碍的独立危险因素(OR 1.11, P=0.021),高经济收入是女性性功能的独立保护因素(OR 0.351, P=0.045),高受教育水平是女性正常性唤起(OR 0.265, P=0.015)和阴道湿润的独立保护因素(OR 0.217, P=0.014),分娩方式不是性功能的影响因素。
三、病因学
许多妇科疾病都可以合并女性性功能障碍。Carmack和Taylor等随访了232例患卵巢上皮癌的患者,其中47%的患者报告称“没有或几乎没有”愿望进行性生活;对于接受过化疗的患者,这一比例则高达61%。而在那些近期有过性生活的患者中,80%有阴道干涩,62%有阴道的疼痛,75%难以达到性高潮。Liavaag等也对287例罹患卵巢上皮癌的女性进行了队列研究,结果发现相比于健康人群,卵巢癌患者由于雌激素水平降低,阴道湿润的程度更差,性交疼痛和不适的程度也更为显著,而这即使在采用激素替代治疗后仍无明显改善。
除了上述妇科肿瘤类疾病,还有巴西学者对58例患有普通外阴疾病的女性(其中11例为复发性外阴阴道假丝酵母菌病,18例为局限性诱发性阴道前庭痛,29例为对照组)应用女性性功能指数(female sexual function index,FSFI)问卷进行了为期1年的随访,结果表明两类患者的性功能指数得分分别为25.51分和21.17分,均已达到性功能障碍的标准(<26.55分);局限性诱发性阴道前庭痛的患者在性唤起、湿润程度、性高潮、性满意度、性交疼痛等子项的得分,以及复发性外阴阴道假丝酵母菌病的患者在性高潮、性满意度方面的得分,也均显著降低(各项 P<0.05)。意大利学者报道,在58例膀胱过度活动症的患者中,有33例(57%)通过FSFI问卷确诊为女性性功能障碍,其中70%的患者在接受了3个月的索利那新(用于治疗膀胱过度活动症)治疗后,性功能障碍较前明显好转。
四、FSD的分类
1966年,Masters等对694例志愿者进行了直接观察,在其《人类性反应周期》的著作中首次描述正常女性性反应周期,将女性性反应周期以线性方式分为4期,即性兴奋期(性唤起期)、平台期、性高潮期和性消退期。随后Kaplan和Lief在该4期模型中添加了“性欲”的概念,将性兴奋期进一步分为性欲期及性唤起期,并删除了平台期,形成了线性3期模型,即性欲期、性唤起期和性高潮期。4期和3期模型是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国际疾病和相关健康问题统计学分类-10(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s of Diseases-10,ICD-10)标准、1994年美国精神病学会(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APA)制定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学手册第4版(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Ⅳ,DSM-Ⅳ)标准、2000年修订的DSM-Ⅳ-TR和2013年发布的DSM-Ⅴ的命名标准。
(一)lCD-10
ICD-10在非器质性障碍或疾病引起的性功能障碍(F52)分类中,将性功能障碍定义为:个体不能参与他(她)所期望的性关系,包括兴趣缺乏、快感缺乏、不能产生为有效的性行为所必需的生理反应、不能控制或体验到高潮。FSD的ICD-10分类标准见表20-5,而ICD-11计划于2018年发布。
表20-5 lCD-10女性性功能障碍(FSD)分类
(二)DSM-Ⅳ~Ⅴ
DSM-Ⅳ更注重精神方面问题,将FSD定义为:影响性反应周期的性欲及其他相关精神躯体因素的疾病,可引起显著的痛苦或人际关系方面的困难。将FSD主要分为4大类,见表20-6。除以下4大分类外,还有全身疾病状态导致的性功能障碍及应用物质导致的性功能障碍等,前者包括全身疾病状态导致的女性性欲障碍(625.8)、全身疾病状态导致的女性性交疼痛(608.89)及其他全身疾病状态导致的女性性功能障碍(625.8)。与ICD-10相比,DSM-Ⅳ提出了“引起显著痛苦”和“人际关系困难”(the disturbance causes marked distress or interpersonal difficulty)的诊断标准,替代了ICD-10的“不能参与或不能达到其所预期的性关系”。该命名方法更加强调性反应是身心协调的过程,并在FSD的定义中加入主观痛苦的概念。
表20-6 DSM-ⅣFSD分类
DSM-Ⅴ在2013年5月18~22日召开的APA年会上发布。DSM-Ⅴ在DSM-Ⅳ与国际专家认可的女性性功能障碍分类(the Consensus-based Classification of Female Sexual Dysfunction,CCFSD)的基础上进行修改,每一个大分类均可分为终身性和获得性、完全性和境遇性。DSM-Ⅴ将DSM-Ⅳ“持续或反复”改为“症状至少持续6个月”。此外,在DSM-Ⅳ中,每个分类均有B诊断标准,即“引起显著痛苦或人际关系困难”存在争议,如何评价精神痛苦和人际关系困难,并无规定公认标准;而DSM-Ⅴ同样强调“引起临床上的显著精神痛苦”标准,此外还添加了精神痛苦严重程度分级,分为轻度、中度和重度。DSM-Ⅴ将性厌恶划分为焦虑症,将性欲障碍和性唤起障碍合并为性兴趣/唤起障碍,将性交疼痛障碍(包括性交疼痛和阴道痉挛)改为生殖器-盆腔疼痛/插入障碍(genito-pelvic pain/penetration disorder)。
DSM-Ⅴ的FSD分类主要分为:女性性高潮障碍302.73(F52.31)、女性性兴趣/性唤起障碍302.72(F52.22)、生殖器-盆腔疼痛或插入障碍302.76(F52.6)、物质或药物引起的性功能障碍(substance/medication-induced sexual dysfunction)、其他能够特别分类的性功能障碍(other specified sexual dysfunction)302.79(F52.8)和未特别分类的性功能障碍(unspecified sexual dysfunction)302.70(F52.9)。
然而,DSM-Ⅴ的分类受到国际上多数专家的质疑。很多研究者认为,在DSM-Ⅳ-TR中女性性欲低下和性唤起障碍具有明显不同的症状,不能将两个疾病合并在一起,绝大部分性欲低下的绝经后女性不能满足DSM-Ⅴ的女性性兴趣/性唤起障碍新标准。
(三)CCFSD
1998年美国泌尿系统疾病基金会性健康委员会(the Sexual Function Health Council of the American Foundation for Urologic Disease,AFUD)根据临床经验,在DSM-Ⅳ及ICD-10命名的基础上制定了国际专家认可的CCFSD。CCFSD在DSM-Ⅳ及ICD-10的基础上保留了性欲障碍、性唤起障碍、高潮障碍及性交疼痛障碍(包括性交疼痛与阴道痉挛)的4大主要分类,在性交疼痛障碍的分类中增加了非性交性疼痛,见表20-7。CCFSD中每个大分类都可进一步分为A终身性(原发性)和获得性(继发性),B完全性和境遇性,C器质性和功能性;这种亚分型是基于完整的病史、实验室检查和体格检查进行分类的。如诊断阴道痉挛时,患者往往有性交困难史,并在妇科检查时不能忍受插入窥器的疼痛,值得注意的是某些阴道痉挛的患者也可以忍受窥器的插入,需结合其他临床资料再进行诊断。
表20-7 1998年CCFSD分类
2003年,国际专家在一次非正式的会议中再次对DSM-Ⅳ和CCFSD分类系统进行商讨和校正,并被国际性医学共识和权威的性学杂志所认可。该分类将FSD分为5类,新增加了持续性性唤起障碍(persistent sexual arousal disorder),后者指自发侵入的不必要的生殖器唤起(包括麻刺、冲动、规律性波动),此种唤起不能被性高潮所缓解并可持续数小时甚至数天。
无论是ICD-10、DSM-Ⅳ-Ⅴ,还是CCFSD命名系统,都基于性反应的3期模型或4期模型,均存在一定缺陷。线性模型是建立在男性性反应的基础上的,并没有考虑女性性反应的特点,女性性反应较男性性反应更加复杂,并不是像男性一样表现为连续的线性特征。女性性活动的动机除了自身性欲的表现外,更多的还有其他因素。2001年,Basson等提出了性反应周期的非线性模型,该模型结合了女性身体和心理反应,将情感亲密度以及性刺激添加在性反应周期循环模型中,更好地解释了女性性反应现象和FSD的常见原因。
五、女性性功能障碍的治疗
基本治疗方法
1.心理治疗
(1)一般心理治疗:
绝大多数FSD患者合并精神心理因素,情绪及其相关的因素可以影响性冲动,如自尊心过重、与丈夫关系紧张、缺乏与丈夫在性活动中的默契等;心理失常患者如压抑、强迫观念、行为紊乱、应用抗抑郁药物等,对女性性能力的发挥具有不良影响,提示心理因素和认知具有重要作用,采取积极的心理干预措施是必然选择。多项荟萃分析证实心理治疗是有效的。应该邀请精神科医师配合治疗,对患者进行心理分析,解除疑虑,推进认知疗法、行为疗法、暗示疗法。此外,对于器质性性功能障碍患者,也不意味着心理问题可以被忽视,心理问题往往是其原始病因和恶化因素,心理治疗在解决FSD时有一定作用。
(2)性心理治疗:
对患者及其配偶进行必要的性知识的普及教育非常重要,可以改善夫妻间的情感交流并减少紧张关系,同时可以让患者感觉到其他有类似经历的患者的康复过程,建立自己康复的基本感觉和自信心。性心理治疗的主要方式是通过咨询来完成的,这种咨询最好在诊室内单独进行,杜绝其他患者围观或旁听等现象,尊重患者的隐私,当然最好患者及其配偶均在场,采取从容不迫的方式进行问诊,给患者充裕的陈述时间。性心理疗法中的认知行为治疗与夫妻性教育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Pereira等认为性心理调整在治疗外阴和盆底引发的性交疼痛的多学科协作中可能获得满意结果。在我国及欧美国家,性治疗也可以采取互联网的现代模式开展,并有研究机构认为与伴侣感情良好且保持情感亲密者特别适合于这种模式。
2.性行为疗法
性行为疗法例如性感集中训练,可以单独用来治疗FSD,也可以与其他的治疗方法联合使用,成为综合治疗方法的基础疗法。让患者熟悉自身和伴侣的性器官的解剖结构和基本功能及性生活的全部过程是大有帮助的。Pereira等分析了相关的临床研究结果认为,原发性的性高潮障碍往往需要接受必要的性治疗才能获得疗效,性治疗可能获得满意结果。
3.机械治疗
阴蒂治疗仪器是美国FDA批准的第一个非药物性治疗FSD的器械,依靠电池操作放在阴蒂上的手控制仪器,具有可调整的轻微负压吸引作用和低水平的振动感觉。使用Eros治疗可以增加阴蒂血流以及阴道和骨盆血流,改善性唤起障碍者的性唤起、高潮和全面的满意度,为那些不愿意使用药物或激素治疗的患者提供了新选择。负压真空装置可能使部分性高潮障碍患者获益。将计算机辅助治疗的虚拟技术引入到性治疗领域是一个突破,让患者戴上特定的头盔,穿上特定的布满传感器的治疗衣,在特定的治疗场所中按照计算机所设定的程序去体验各种性感受,部分患者的性问题将得到相应解决。
4.生活方式调整和体育锻炼
健康饮食、适度睡眠和体育锻炼可以促进整体健康和性健康,对抗或预防某些已知的危险因素,例如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吸烟、酗酒、滥用药物等,是治疗FSD的基础和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性活动比较活跃的女性,减肥可以改善她们的生活质量。Aversa等研究发现,多学科方法治疗女性肥胖似乎要优于传统的单纯减肥门诊的效果,并可以使肥胖女性的性功能在许多方面获得改善,其机制可能与持续地改善血管内皮功能和胰岛素抵抗有关。女性的性肌锻炼对老年人的治疗更为重要。所谓“性肌”是肛提肌群作用范围最广的肌肉群,性肌锻炼可以增强阴道功能,提高性生活质量,如经常作提肛运动、迪斯科、扭秧歌舞、健美操等,均能起一定预防、保健和治疗作用。Kim等采用瑜伽治疗41例FSD伴代谢综合征患者,经过12周治疗后获得了性功能的显著改善。
5.针灸
Khamba等采用针灸疗法治疗因抗抑郁药物诱发的FSD,显著改善患者的性欲望和阴道润滑程度,认为针灸在治疗氟西汀(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及5-羟色胺-去甲肾上腺素再摄取抑制剂(SNRI)类药物对性的不良影响方面具有潜在的作用,特别适合应用于整合医学、互补与替代医学领域。
6.药物
(1)激素类药物:
对于确实存在内分泌激素水平紊乱的患者,适当补充雌激素、雄激素等可能有益。
1)雌激素替代治疗:
雌激素替代治疗(estrogen replacement therapy,ERT)可以单独使用或与黄体酮联用,适用于绝经期女性,无论是自然绝经还是手术或药物绝经患者。ERT除了可缓解更年期综合征的症状外,还可增强阴蒂的敏感性,提高性欲,减轻或消除性交痛。局部使用ERT可恢复阴道的润滑作用,消除性交时尿频、尿急症状及局部灼热感。ERT可以对FSD具有轻、中度的改善作用,尤其适用于闭经患者的疼痛症状或者闭经后5年内的更年期早期患者,但是由于药物制剂质量的不确定性,还难以确定合成的类固醇激素、雌激素以及选择性的雌激素受体调节剂单独使用及联合使用在改善FSD方面的作用。可选择口服雌激素制剂,例如结合雌激素软膏0.685mg/d。雌激素霜可经皮涂抹,例如经皮吸收的含雌激素凝胶涂敷1.25~2.5g。雌二醇缓释贴片局部贴皮肤3~7天更换1次。阴道雌二醇环可在局部释放小剂量的雌二醇,尤其适用于乳腺癌患者或不能使用口服制剂、经皮途径给药者。其他性激素还有替勃龙颗粒,有效成分是7-甲异炔诺酮(2.5mg/片),含有雌激素、孕激素和微弱雄激素的3种激素活性,可作为全面的性激素替代药物,能够稳定任何原因引起的卵巢功能衰退所致的下丘脑-垂体系统功能障碍,每天服用2.5mg可改善血管舒缩症状如潮热、多汗等,抑制骨质丢失,刺激阴道黏膜,对抗组织凋亡与萎缩,并可增加阴蒂的敏感性和性欲,减轻性交痛,对性欲与情绪也有良好的作用。另外,还可以使用雌三醇乳膏2.5mg/d,涂于阴道内,可改善阴道干燥及性交困难。
由于女性性功能与雌激素水平下降有关,与E2<50pg/ml直接相关,因此补充雌激素可显著改善相关症状,在治疗绝大多数的更年期后的FSD患者时首先就应该使用ERT,即使是用于合并早期乳腺癌FSD患者的治疗,也获得了令人鼓舞的疗效,但研究结果表明,全身性的单纯补充雌激素并不足以治疗有临床症状的FSD,且可增加性激素结合球蛋白(SHBG)水平并降低生物可利用睾酮,容易加剧雄激素水平的缺乏。因此,性医学专家治疗态度发生了转变,不希望启动不必要的ERT。对于阴道萎缩(烧灼感、干燥、疼痛等)造成的性交困难,更倾向于使用全身吸收较少的阴道制剂(霜剂或片剂)。对性欲和性高潮减退的更年期女性,ERT可以在雄激素治疗之前先期使用或与雄激素联合使用。
2)雄激素:
雄激素在女性生理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年龄相关的卵巢与肾上腺雄激素产生量的减少可能影响到女性健康。雄激素的相对缺乏对于绝经前后的女性可以诱发性功能、性欲减退、焦虑、精力不足,并可以产生认知障碍。尽管雄激素缺乏是FSD的主要原因之一,一些研究也显示补充雄激素可能改善FSD,例如Davis等发现给更年期前、围更年期及更年期后的女性补充雄激素,可以改善她们的性生活,尤其是性欲;Lobo等对更年期后女性使用0.625mg的口服雌激素16周,治疗其性欲低下问题,部分患者合并使用1.25mg的甲基睾酮,合并使用者的治疗效果较好;Van Anders等采用100mg的环戊丙酸睾酮每月肌内注射(连续治疗3个月)对更年期前及更年期后的女性进行治疗,证明了即使是对于睾酮水平在正常范围的女性补充睾酮,仍然可以有效地改善性欲;也有研究者使用脱氢表雄酮(dehydroepiandrosterone,DHEA)来改善患者的性欲。但是,对女性进行的雄激素替代治疗仍然存在争议,FDA还没有批准对FSD的睾酮治疗。Papalia等认为,雄激素治疗的对象仅为临床和生化(性激素)分析结果都提示FSD是由雄激素缺乏所致者。由于低循环水平的DHEA与女性性欲低下及其他的性功能障碍有关,Saltzman等采用DHEA治疗女性雄激素不足的患者,结果对肾上腺功能低下患者的DHEA产生了良好的效果,但对肾上腺功能正常患者的治疗效果却不理想,认为采用DHEA治疗雄激素不足的FSD患者还需要探讨。Pluchina等也认为,无论是经阴道途径还是口服途径,额外补充DHEA的有效性仍然存在争议。替勃龙是一种合成的固醇类激素,含有雌激素、孕激素和雄激素,对女性的性功能具有积极作用,可能成为将来治疗FSD的选择药物,但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支持替勃龙在改善性功能方面的作用。
(2)作用于NO-cGMP通路的药物:
该类药物主要包括PDE-5抑制剂和左旋精氨酸。
1)西地那非:
为选择性磷酸二酯酶-5(PDE-5)抑制剂,能抑制cGMP的降解,而cGMP是NO介导的阴蒂和阴道平滑肌松弛反应的第二信使。研究证实,一氧化氮(NO)和血管活性肠肽参与维持阴道黏膜的完整性,并促进阴蒂及阴道壁的血管充血和平滑肌松弛,促进其润滑,提高性唤起。单独使用西地那非或与其他血管活性药物合用治疗FSD是有效的,可改善FSD患者的主观症状,有利于改善年轻女性的性唤起;可增加阴道润滑和阴蒂敏感性,对于绝经后期性欲低下女性可改善性唤起,相关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精神病学研究发现,使用西地那非还可消除由SSRⅠ类药物诱发的FSD。但Basson等完成的大样本、多中心双盲研究没有能够证明西地那非的治疗有效性,其远期疗效还有待长期临床观察。
2)他达拉非:
也是PDE-5抑制剂,Ashton等将他达拉非在性交前用于治疗因抗抑郁药物诱发的FSD患者3例,结果发现他达拉非可以逆转抗抑郁药物诱发的性功能障碍,疗效持续存在5~11个月且耐受性良好。
3)左旋精氨酸:
是合成NO的前体物质,在NOS的作用下分解为NO和左旋胍氨酸,而NO可介导血管和非血管平滑肌的松弛反应。
(3)α 1受体阻滞剂:
酚妥拉明为非特异性α 1肾上腺素能受体阻滞剂,能引起阴蒂海绵体和血管平滑肌舒张。对绝经期FSD的研究结果表明,酚妥拉明可增加阴道血流量,提高患者的性兴奋。其他α 1受体阻滞剂如哌唑嗪、特拉唑嗪、多沙唑嗪等同样具有舒张平滑肌和动脉管壁作用,可慎重地尝试用于治疗FSD。
(4)中枢神经递质调节剂:
由于性功能与多巴胺明显相关,研究发现多巴胺受体激动剂阿扑吗啡在治疗帕金森病时可改善患者的性欲与性唤起能力,该药物属于短效制剂,不良反应少,患者的耐受性良好,可与其他药物联合使用。Orri等采用选择性、高亲和性的阿片受体阻滞剂CP-866、087治疗绝经前的FSD,但需要女性的积极配合,同时能够积极参与性活动的患者更加容易创造出有益于症状改善的良好氛围。
(5)中草药:
Waynberg等使用含银杏树叶的草药合剂治疗202例性欲低下的女性患者,其中131例在服药后自述性欲、性交、性幻想及对性交的满意度均提高,初步显示中草药在治疗FSD中的重要作用。Kashani等研究证明,西红花对某些动物和人类具有一定的催欲作用,可以安全、有效地改善SSRⅠ类药物诱发的FSD,包括性唤起、润滑和性交痛。此外,商品化的制剂Avlimil及女性按摩油Zestra也具有一定的改善性欲望、性唤起和性高潮作用。
(6)局部用药:
主要成分为前列腺素E1(prostaglandin E1,PGE1)的前列地尔是局部使用的扩张血管药物,女性使用后可以改善主观和生理性唤起,不良反应包括阴道刺痒、灼热和疼痛。L-精氨酸等NO供体药物可增强阴道平滑肌松弛反应,用来治疗女性的性唤起障碍,性生活前外阴处局部使用左旋精氨酸已经广泛市场化。
(7)其他药物:
抗抑郁药物在治疗女性抑郁症患者时可以对性反应周期有一定的影响,并可以有效调控。在治疗FSD的许多临床研究中不难发现,安慰剂也具有一定的疗效,提醒临床医师在诊治工作中不能忽视患者的精神心理因素以及安慰剂的作用。
7.手术
Juang等对重度的性交困难患者进行腹腔镜子宫骶骨神经部分切除手术治疗。Fugl Meyer等还建立了标准的治疗女性性交痛的手术步骤。Tunuguntla等认为,尿失禁者进行的悬吊手术对全面的性功能状态没有明显的不良影响,某些患者甚至由于从无节制的尿失禁完全缓解中体验到了性功能状态的全面改善,认为缺陷性的特异性后壁阴道修补术(避免肛提肌折术)可以改善性功能。Neto等对比分析了单纯进行乳房切除手术治疗患者的性功能,并与乳房切除手术后进行了乳房重建患者进行比较,结果示乳腺切除术对患者的性功能具有显著的不良影响,后者性功能显著改善,其可能原因是作为一种形体美,重建手术恢复了患者的自尊。
8.基因治疗
由于性器官位于体表且血液循环也相对缓慢,所以FSD是适合于进行基因治疗的理想对象。与平滑肌舒张有关的神经递质或酶类等,都将可能成为基因治疗的对象,包括NOS、转染的媒介物或载体。
由于封建观念和宗教色彩的影响,FSD常被忽视,治疗就更无从谈起。许多医师并不知道FSD也是患者病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不能简单地将处理男性性功能障碍的诸多方法照搬来处理女性的性问题。因此,有必要建立FSD的诊断和治疗流程或指南来指导临床工作,在治疗FSD过程中需要性医学专家、心理医师和精神科医师等专业工作者的通力合作,同时还要配偶的积极参与和密切配合,全面改善FSD。
(刘继红 凌青 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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