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胁迫

“杨枫，我们昨天见过，你应该知道我们带你来这的原因。”另一审讯室内武月面对着依然保持着精致的女人说，“你想知道什么？”女人态度散漫，语气轻蔑，似乎即便是在这间昏暗的审讯室内，也是由她控制着整间屋子的气氛，“首先我没有参与姚伟或者其他人的任何违法犯罪的事，另外李君的死也和我无关。”杨枫的话直接将武月接下来的问题全都堵在了嘴里，“我希望你可以配合，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对于你也只有好处，你与姚伟的关系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如果你不配合，那么我们也会在掌握了足够的犯罪证据后对你和他们进行起诉！”审讯杨枫的工作是赵岩和李藤商量过之后来安排的，因为此时的俩人分别面对着姚伟和张皓，而且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杨枫有切身的参与进犯罪活动，根据赵李二人的推断，以杨枫的性格也断然不会对其他人进行包庇。“小姑娘，你以为如果我真的知道自己犯罪了或者和他们的事有什么关系，我还会在家里等着你们来找我吗？”“你和姚伟没有关系？！那你的车是谁的！”“谈恋爱犯法吗？”杨枫一笑问武月“你遇见一个愿意给你钱花，给你车开，还不要求你必须专一对他的傻X的时候你会拒绝吗？”武月没说话，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确定自己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感。“而且我没有出卖肉体，我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这个不犯法吧。”武月憋了很久，其实不是对面前的人的火气，而是觉得她所说的话让自己觉得一个女人竟然有这种想法而恼怒，没错，青春懵懂刚刚踏入工作与社会的人谁不向往着美好的爱情与生活。像是看出了武月的想法一样，杨枫开口对她说“小姑娘，要不你让你们那个秃头的警官来问我，他还挺可爱的。哈哈”“闭嘴！杨枫，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你明知道姚伟所作的事还对他进行包庇替他隐瞒，就算你没有参与犯罪，但你也是知情者！”“等等，我不知道他做的事，也没有隐瞒，更没有参与。就算我知道，我也没有包庇。”杨枫听到武月说她不知羞耻的话也是失去了情绪的控制。“还有李君的死！那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你面前对你叫着师傅，难道你就没想过她吗？”在刚刚的失控过后，杨枫立刻恢复了冷静，只不过听到李君的名字时，自己确实想起了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和自己刚刚进入这个社会时候一样的女孩，充满着对爱情的幻想，也相信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可以努力获得自己的未来，对啊，谁又不是从洒满阳光的青春走来的，谁又愿意一步步走进那比黑夜还黑的残酷社会呢。杨枫这样想着“小姑娘，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姚伟的事我也知道张皓和李君的事，但我没有参与，所以你们也不可能会有关于我的证据，我只是知情人，并且没有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存在窝藏包庇的情况，你们可以认为我是态度消极反社会，但是我确实没有犯罪。所以我不是不能说，我只是不相信你们能彻彻底底的将这个大港市洗白。还有君儿的死，没错我很喜欢她，但我没害过她也没帮过她，我只能把自己过好就足够了，关于这件事我想你们还是得去问张皓。”杨枫说完这番话示意武月自己想要抽烟，杨枫目前只是配合调查并没有被被施加束缚，所以武月也没管她，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咚”武月打开了李藤所在的房间的房门，走过去低头对他说了杨枫刚才所说的话，李藤回答她时并没有刻意的避着铐在桌子上的张皓，“杨枫那边先等等吧，她没有参与实质性的犯罪，真如她所说的话我们对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肯定和张皓有关！”李藤提到张皓的名字时故意又加重了语气，“和她有关，怎么没关，我就是通过她借的钱。”张皓突然喊叫起来，李藤转过身来又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脸上带着笑意的问着他“那你说说怎么和她有关了？”武月听完张皓的话也立即回到杨枫所在的房间，开门见山的说：“张皓可是说他借款的事和你有关！”“和我有关吗？好，硬要说和我有关的话我只是给他看了一眼我的借款记录，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是也是受害者了。”“警官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就是被杨枫骗的。”李藤知道按照刚刚张皓所说的话来判定的话，杨枫不仅不是诱骗他，甚至以那个女人的聪明程度还会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一面。俩分钟前在武月离开后，张皓开始了他的叙述“大概是俩年前，那时候我刚和李君在一起，李君那时候挺忙的，她刚给我租了房子，我也一直在我的事业上打拼。”说到事业张皓的语气显得他很心虚，“但是我没有经济来源呀，我拍视频就要俩个手机，还得要电脑剪东西呀，李君挣的钱不够，就算是她不吃饭也不能供我实现我的梦想，我家里也比较困难，我俩刚搬家时，杨枫开车送她回来过一次，后来我们就一起吃过几次饭，因为她是李君的师父，所以见面的次数也很多，后来我就加了杨枫的微信，这个女人那时从来没和我说过她和姚伟的关系，后来慢慢的聊的多了，我就把我的困难处境跟她说了，她说看在李君的面子上而且也特别看好我，认为我的事业能成功，还给我鼓励，现在我想想这个老娘们就是在骗我，骗我去借钱，还骗我跟她上床。”“说重点，说事说事”李藤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张皓的话，他确实也不想听张皓说这些裹脚布一样的细枝末节，“就是有一天，李君在外面带团，之后我和杨枫一直聊天，提到了我没钱了，也没办法的情况，杨枫后来跟我说，她刚来大港的时候也有过，而且她自己买衣服创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启动资金，后来就在网上借了钱，之后就起运了，靠着这笔钱翻了身，我跟她说我还有很多信用卡呀花呗的贷款之前也试过贷款都不行，她跟我说那都没事，她也是这种情况，还给我看了她借钱还钱的截图，我就相信了也感兴趣了，之后我就约她来那时候我住的2625，因为那个时候我俩已经发生过一次关系了，我还给她买了个蒂凡尼的手链，那本来是李君自己要买的，现在想想我真他么混蛋。”李藤心里想着你混蛋的程度可能比你自己知道还不知道要多多少呢。“之后我俩上完床后，我就提出来要看看她借钱的那个软件，杨枫说这个贷款公司很小，但是挺有保障的，自己有一次没还上钱也没有接到骚扰电话，然后还跟我说她不能推荐给我，因为让李君知道了不好，她就是故意引我上当的，我就自己记下来了那个APP的名字，在她走了之后就自己上网查了好久也没找到，还留了好几个网站的电话，直到我接到姚伟他们的电话说是在网上看到了我申请的记录，之后我一听和杨枫的那个是一个公司就按照他们的要求下载了软件之后申请了3万元的贷款，之前我跟李君说我拍视频和直播要用俩个手机，李君好像跟他哥借钱又给我买了一个手机和卡，后来我俩分开之后我就还给她了。”“你是怎么和姚伟接触上的，还有和李君为什么分手。”这次李藤并没有直接问他关于李君的死，“警官你听我说呀”被李藤打断了的张皓反而说起了兴致，如果在场的人多一些的话，李藤一定会觉得哭笑不得。“后来我留了2625的地址还有李君的电话，但是我没有她的身份证，我就用自己的了。”听起来张皓似乎很不情愿的使用了自己的身份证，“我也没办法，当时只有李君给我钱，这3万块钱我当时是分期付的，后来姚伟他们给我看我在网上勾选的注册协议什么的，我当时心里想杨枫都用了，肯定没事，就没看。到手2万块钱，我带李君出去吃了俩顿饭，之后为了感谢杨枫就给她买了个礼物，她还不要，甚至还表示很惊讶我借钱了，她就是装的，直到第三个月我还不上钱的时候，开始接到了他们的电话，而且在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来2625堵我，我当时想确实是借钱了，而且他们也是合法的就没敢报警，我实在是还不上，就跟李君说了，李君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帮我还了一些，可是半年之后，他们告诉我说因为我还没还完利息变了，贷款的银行都变了，要涨，我一下从剩下的2万多贷款变成了4万，我就想找他们理论，这时候姚伟就出现了，他那时候还很心平气和的跟我解释了一遍，我没有办法看着他们，可能还会动手打我，我就屈服了。”这些经过李藤想象过，可能不只是张皓，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样一点点被这些贷款团伙所吞吃了。“我当时没跟李君说，因为要还钱李君就不再单独给我钱了，我就跟她说都还完了，我还要继续努力工作，坚持自己的梦想什么的，这样她就又相信我养着我，我相信我一定能成为大网红的，她也相信，可是我毕竟得吃饭呀花钱抽烟呀，所以到还钱的时候我就又没钱了，但又没法再跟她要，就硬挺着了一个月，直到第二个月姚伟他们又找到了我，告诉我这次又涨了，我欠他们6万了，我就慌了，在挨了他们一顿打之后，他们告诉我如果还不上就去找我家里，还要在网上发布我的消息，要不就按照他们的办法解决，我没有别的办法就同意了，姚伟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和我一样，还给我看了很多女孩的视频，但我是男的，没办法，我只能让李君帮我这么做，在那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因为李君一直都对我很好，我见过她所有的朋友，李君还让我和她家里人联系过，而且我又是她初恋，她跟家里说过我俩要结婚，他爸妈一直都觉得我挺厉害的，我骗他们我是做保险的一个月赚好几万，李君还背着我以我的名义自己给他家人买东西，这我都知道，后来分手之后她爸妈还联系过我呢，我才知道李君一直没和他家里人说我俩分手了。一年前多点，姚伟教我，我就假装在家直播，之后李君回来之后我就要跟她上床，她那时候跟我已经有了疑心又分手的想法，就不太乐意，我就打了她，之后假装关了手机放在桌子上，但是还录着视频，就拍了下来，之后我就把这段视频卖给了姚伟，但是姚伟说借钱的不是李君所以他们不能直接拿着个要挟李君所以就让我逼着李君去卖，他们给我联系人之后我带着过去上床，我跟李君说了之后她早就下定决心跟我分手了，第一个月她好像还跟他哥借过钱就是那个大学生说要给我但是没借到，等我给她看了那段视频还把手机还给她之后跟他说所有的信息都是他的，她不做就会被找到家里还会被找上门，她就听话了，姚伟他们有好多视频都编上了名字，什么夜色撩人，媚眼蠢动，李君的那个叫深夜福利。我每次带人过去之后都在5楼等着，等人坐电梯下去之后我再上去拿钱。再之后姚伟跟我说他们开始做直播了那个赚钱还钱也快，想让我也参与，给我工资让我还钱，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就是让我和孙如初做色情直播。”李藤听完这些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无论是张皓还是李君的所作所为都让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愚昧，可是换过头来又对这个女孩深深的感到惋惜，没错，因为自己开始对于爱情的幻想，和自己在这个城市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的做法，当她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想到的可能总是自己去面对，这种逞强真的对吗。“所以后来李君开始反抗了的时候你就杀了她？”趁着张皓还沉浸在自己的讲述和后悔时李藤插了一句问题。“李君不是我杀的，警官，我走的时候她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