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余晴纾刚从楼上下来，给止渡打了电话。
看着止渡空着手来接她，她欲言又止。
半小时之前，余生离开，跟她说了，他要去那家奶茶店见久澈。
听到这话，她心里小情绪又开始作祟，想着要不要故意引止渡过去和两人打个照面……
止渡站在余晴纾面前时，显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杂乱的情绪，对她笑道：“在找布丁奶茶吗？我看那家店就在你家门口，想着等你一起去好了。”
余晴妤闻言，内心狂喜不已。
止渡对自己狠起来，一向如此不择手段。
反正他和久澈，注定这辈子都是陌路人。不如现在一不做二不休，断个干净也好。
……
这次，久澈看到了止渡。
同时，也看到了止渡身边，正挽着他手笑得明媚亮眼的余晴纾。
他侧头温柔的问了问了余晴纾喝奶茶的加料习惯，又在柜台前巨细无遗的复述了一遍。
转身离开时，他的眼神像是无意间扫到了久澈。
止渡驻足，轻笑了一下，对她说了句好巧。
他向来都是这样，对人礼貌而疏离。
久澈呼吸一滞，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跟久澈同时错愕的，还有久澈身旁余生。
“姐姐……这是？”
余晴纾笑着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止渡。”
说完，她把目光转向了久澈。
“旁边这位应该就是弟妹了吧，初次见面，我是余生的姐姐余晴纾。”
……
久澈表面上实清清冷冷，可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根本无暇去听余晴纾对着自己说了什么，更没反驳“弟妹”那个称呼……
……
可听见这句话的止渡，眸色微不可见的深了深。
久澈不说话，他只当久澈默认了。
他根本没料到余晴纾竟然是余生的姐姐，现在他和余晴纾复合。如果要按辈分算，那久澈也算是他的弟妹了。
自己暗恋的妹子猝不及防的成了自己弟妹……
他凝视的余晴纾，脸上温柔的笑意隐隐带着狠厉。
今天这场戏，可真是把他自己玩进去了……
那头，余晴纾絮絮叨叨的跟止渡说，要带着久澈和余生去吃顿饭熟悉熟悉。
止渡温柔拿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不着痕迹的推辞道：“不是你先把我约出来，说想看电影院新上映的那部片子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余晴纾笑着说，电影哪有自己弟弟未来的幸福重要。
三言两语之下，余晴纾愣是把久澈和余生的情侣关系锤了个死。
久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清清淡淡的说了句不用。
她说：“我晚上在实验室还有事情，吃饭就不必了。”
余晴纾知道久澈和余生还没真正复合，真的拉去吃饭只怕穿帮，索性顺着久澈的台阶下了。
和止渡临走时，她意味深长，让余生好好待久澈。
……
一个月之后
止渡去看宗临，送了他一支大写檀香。
宗临看了一眼没有拒绝。
止渡说：“有些事情本身的特质就是矛盾的，就像檀香。”
“在西方，檀香会用来催情；但在东方，檀香却是宗教庄严肃穆的代表。同一种香料，一面是纵欲，一面是禁欲，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着不同的含义用途。”
“这样的一种香料，真的很迷人。”
……
宗临白了止渡一眼：“这特么就是你拉着我来夜店蹦迪的理由？”
止渡浅浅一笑，喝了口酒，没有接话。
顾欢一个月前刚和宗临闹翻。
如今，从止渡口中得知了止渡和晴纾复合的消息，顾欢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没操刀把止渡屌剁了。
他当年看着止渡因为余晴纾那么颓废下去，根本无法接受他们再次复合的事情。
顾欢直接了当，说：要是他选择晴纾，他们两个从高中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友情，也就算了吧。
止渡笑着看着顾欢，说：那我们算了吧。
闻言，顾欢没给止渡一点好脸色，撂下杯子走人。
顾欢走后，止渡喊了宗临来。
他们的蹦迪小分队，久澈和顾欢都选择了退出。
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烂泥扶不墙的秃驴和一个都已经被绿成草原还想着原谅的接盘侠。
宗临看着止渡，虽然这货嘴角的笑没断过。
但眼底透不进光的黑，暗的骇人。
宗临知道止渡要去做什么，无非是鱼死网破，然后拖着那个人一起下地狱。
他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封死最后的出口，不留退路。
宗临问：“报完仇，打算去哪？”
止渡顿了顿，说：“反正肯定不会停留在这里。”
久澈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几个月前，顾欢在家里的安排下，遇见了一个极其合拍的相亲对象，感情进展迅速，都已经在商谈结婚的事宜。
宗临下午和他说了，说他自己已经想通了，不打算继续逃避下去。
他说：“要是辰隽和顾瑾知道我这么颓废的活着，肯定很想从坟里爬出来削我。”
所以，他要辞了净慈寺秃驴的这份工作，重新回局子里试试。
不考虑要怎么发光发热，但是至少要活得对得起他们一点。
……
止渡听着，才后知后觉。
现在，只有他……
对未来迷茫无比。
有人说，人不应该为过去而活，可他却只为过去活着。
今天下午，止渡独自一人去了净慈寺，找宗临要了半年前久澈扔在功德箱里的戒指。
宗临当时便觉着这人状态不对，留了个神，说：给他可以，但是要告诉他原因。
止渡笑得很无所谓：“只要你把听到的这个故事，永远的烂在肚子里，我现在能和你无话不谈。”
反正，他做完最后的事情，也是要回仲裁庭准备接受最高裁决长一职。
他们之间的阶级鸿沟太深，止渡打算离开这里，在他们面前永远的音讯全无下去。
止渡和宗临说了当年他和余晴纾的感情始末，唯独隐瞒的，就是他在国外的经历。
止渡说，第一次在净慈寺见到久澈时，他记得久澈说过。
这个戒指并不是自己的前男友买给自己的，而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
她希望自己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可惜这份爱情，最后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带走你的痛苦，永远活在你留给我的回忆里好了。
不知是否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使然，久澈能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止渡竟也能刚好能戴在小指上。
“我该走了。”
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止渡对宗临微微颔首，准备起身离开。
宗临沉默了一会，看着止渡手上的银戒，认真的问他：“真的不打算跟久澈告个别？”
止渡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的银戒，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说：“久澈过得挺好的，我这样的人，真的……没必要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