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儿子的卓越才能是与生俱来的吗
管教让生命化蛹为蝶
一个孩子,相貌丑陋,说话口吃,而且因为疾病导致左脸局部麻痹、嘴角畸形、一只耳朵失聪,可他的母亲并没有嫌弃他,反而给予了他很耐心的教导。
为了帮他矫正自己的口吃,他的母亲让他模仿古代一位有名的演说家,嘴里含着小石子讲话。看着嘴唇和舌头都被石子磨烂的儿子,母亲很心疼但还是坚持让他练。
后来,他能流利地讲话了。因为母亲耐心的教导加上他的勤奋与善良,中学毕业时,他不仅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还获得了良好的人缘,他周围的人没有谁会嘲笑他,有的只是对他的敬佩和尊重。
1993年10月,博学多才、颇有建树的他参加总理竞选,他说的“我要带领国家和人民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的竞选口号,使他高票当选为总理,并在1997年的竞选中再次获胜,连任总理。人们亲切地称他为“蝴蝶总理”,他就是加拿大第一位连任两届、跨世纪的总理让·克雷蒂安。
大家一次又一次地这样议论着我的儿子。让这种议论就此打住吧。因为所有的人都更加乐意相信有人获得了老天的特别青睐,或是说具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特殊天赋。我要跟你说,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向超过一千人给予了否定的回答。我一定要告诉大家,我的大部分朋友及熟人也是这样认为的。格劳毕兹牧师是一个例外,在我年幼时,他便十分了解我了。自1788年到他离开我们的这二十多年里,他一直是我的一位知己。唯有他曾经这样说过:“我坚信小卡尔并没有什么卓越的才能,我也并未把他的发展看作一个奇迹。与此相反,我告诉我自己,还有你以及任何想知道实情的人,小卡尔与生俱来的才能非常一般。不过他的进步并非依赖这个。你的教育的成效将会以更为夺目的形式立即展现出来。我知道你的教育计划及工作方法。它们肯定能够取得成功,除非上帝故意从中作梗。”
在我儿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马格德堡的技术院校中有很多年轻而有才华的老师。一部分青年人刚刚变成邻近地区的传教士,他们与那些公共机构维持着比较好的关系。因此,双方共同创建了一个社交团队,在团队中对个人教育这个大伙儿都有兴趣的话题开展了激烈的辩论。我的朋友格劳毕兹参加了这个团队。通过他的介绍,每回我去那里的时候,都会去参与他们的讨论。
记得有一回我们讨论了这样一个话题:虽然老师以及教育学家怀着最大的期望,可是有的时候他们那些期望根本无法变成现实。我本人觉得,出现此种结果的根源在于他们过分强调了个人的天赋。根据我所观察到的情形,我一定要对他们进行驳斥。
我说道:“天生的才能对个人发展造成的影响比较小,然而在孩子五六岁的时候便对他实行教育却非常有利于孩子今后的发展。诚然不能否认,每一个人在天分上的确有差异。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即假如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智力水平与大部分人一样,我们就应当更多地依赖教育,而非坚守传统的理念。”
为了寻求一个有说服力的理论来支持我的看法,我引述了爱尔维修的话,然而几乎没有人赞同我的观点。就在史拉德先生与我以及格劳毕兹一道回家的路上,我们依然在谈论这个话题。我重申了我的看法,在聚会中我曾多次表明我的观点,可是却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很显然,目前我一定要保持沉默,原因是你们之中有十三四个人在反驳我的看法。然而,我期望我可以用事实来向你们证明,实际上我是对的。假如上天赐予我一个儿子,而他,在大家看来,也并非平庸之人。那么老早我就决定要把他培育成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而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我绝对不会去考虑他的天分究竟怎样。”
聚会的时候,他们并不赞同我的观点,现在史拉德也不支持了。先前,只有格劳毕兹曾在暗地里表明他不反对我的看法。而目前呢,他在竭尽所能地让史拉德相信我肯定会坚守我的诺言。可是史拉德与他的朋友们一样,断定这种情况是不会存在的。
此后没过多久,史拉德从格劳毕兹处知道我的妻子生下一个儿子。他将这一事情告诉了他所有的朋友,他们全都在关注着我与我的儿子。每次我到他们那个小镇去,或者是格劳毕兹来我家拜访,他们都会问起我的工作的进度。但是,每一次格劳毕兹或者我表明期盼能够让曾经的诺言变为现实时,他们便会摇着头,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情。
在卡尔四五岁的时候,我领着他到了克雷恩奥特斯本。史拉德先生看到小卡尔,他对小卡尔充满了喜爱。虽然他觉得这个孩子并不拥有什么超人的天分,不过他坚信,我将会在对他的教育上取得成功。就这样,一直持续到1810年。在此后的历年中,史拉德自己愈来愈坚信我的承诺正在逐渐变为现实,并且写信给我表明了与我相同的看法。
这封信让我更为惊讶,也更引起了我的重视。因为,他自身的观察外加他从我们的密友那里获得的信息,让他无法不承认我的那些诺言—他长期以来一直持怀疑态度的事情的确发生了。虽然他还无法彻底抛弃他及他朋友们的偏见—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长期以来都是反对我的—而现在出于明智及内心的敬佩,他满怀热情地对已经出现的情况表示了肯定,尽管他之前觉得这样的情形不可能会出现。下面是他本人的话:
尊敬的朋友:
你的承诺已经变成了现实!你的小卡尔已经变成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所期望的那种人才了,不,他甚至超越了你的期望。十年以前,在我们已死去的朋友格劳毕兹的面前,你极其兴奋地告诉我你不久将成为一名父亲,同时热切地期望拥有一个健壮的孩子。你后来说的话让我终生难忘:“假如我的儿子十分健壮,我决定将他培育成一位出色的人才。”
那时,我驳斥了你的观点。我说,你的教育计划若想得到成功,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孩子拥有健康这一点上,而要更多地寄希望于他与生俱来的才能上。不过格劳毕兹向我保证,你已经成功地将一名瑞士男孩儿打造成了卓越的人才,虽然他的前任老师早就认定他是个傻瓜而对他丧失了信心。接着我跟你许诺,我将迟一点儿再下论断,一直到你的儿子可以展现自身的才能来支持你的看法的那一天。现在,你的儿子就在此地。我观察到他不仅具备男子汉的成熟,而且也保持住了孩子所独有的纯真与善良,这是一个如此高贵的、有吸引力的人物。假如让我同这样的人为友,我会非常荣幸的。
没错,我的朋友!你不单使你的承诺变成了现实,还获得了更多的收获。我个人觉得需要写信给你向你声明这些,另外还要将早就应该给予你的公正还给你。不过,虽然你的努力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你依然不能让那些老师相信你的理念的真实性与可行性。他们会四处声称:“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当父亲的应该会有多么高兴啊!”他们会把孩子的才智更多归功于他本身的天分及聪明,而并非父亲的教育及努力。并且,我要坦诚地跟你说,作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我也会这样说:“假如卡尔运气不好并非一个天生的健康儿,他将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才。”我清楚,对于他的成就,你的功劳绝对是不小的。我了解,恰恰是你的能力以及罕见的耐心、坚强的耐力才使你实现了目标。我清楚,这个孩子是你一切生活及行动的中心。不管是演讲还是平时,是工作还是休息,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任意一件事情,你都知晓怎样把它们同你的孩子以及你的目的更为紧密、广泛地联系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在不辞辛劳地卖力工作,并自始至终保持着活力。另外,我还了解,在那些期望你对他们展示才能的所有人身上,你展现出了始终如一的极大耐心。哪怕不将以上这些情况列在考虑范围之内,我也再无法赞同那些老师的看法了。
试图从个人教育里寻求天赋与后天教育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这不仅是十分困难的,甚至是徒劳无功的。原因在于在整个教育过程里,它们都是彼此关联的。你经常期望可以找到证据来证实,你单单运用特殊的方式就把一个健康的男孩儿培育成了一个非凡的人才。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你的尝试对于教育学的发展都十分关键,非常值得重视。对大众来说,有关你的教育方式的详尽说明将是一份意义重大的礼物。很显然,这种方式可以造就一个与威特一样成功的人。因此,我可以断言肯定会有人以你的做法为榜样。
史拉德
马格德堡朗顿婚礼大教堂牧师
1810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