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目光

中午我准备请他吃饭，然后找刘警官说明情况。

程教授说：“吃饭的地方我订好了。虽然来此你是主人，当客人的应该‘客随主便’。但作为拜访者，我年纪长你许多，你就当是尊重老人，听从我来做安排吧。”

我只觉过意不去。

程教授说：“我与陆先生一见如故。这文物国宝，可遇不可求。咱们因文物结缘，实属难得。要说我之前没有私心，那也有失公允。我还是希望陆先生能将如此宝物捐给博物馆……”

“程教授，您别叫我陆先生了。我就在某某学校当助教老师，各方面都是您的晚辈。”我被这位老人的精神打动，“您放心，只要能找回来，就让警察们直接送博物馆吧！”

“那实在太好！”程教授高兴的起身，“快跟我去吃饭，吃饭后咱们办要紧事！”

打车去吃饭的路上，我在后面望着这位一心做研究的教授，只觉得莫名感动，如果不是这些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始终如一的品质，那将有更多的文物只在利益的驱动下，以商品交易的形式贩卖流失。

程教授预订的饭店环境很好却并无奢靡之感。吃过饭后，我拨通了刘警官的电话，他先是让我过去等他。说临时有事，大约20分钟后回局里。

“对了！小陆老师，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位教古代文学的韩老师？”程教授在路上跟我闲聊。

“我去年才进学校，其他院系的老师不太认识。”我说。

“我跟这位老师在几次学术会上见过，他对商周器皿的铭文颇有研究。铭文在学术界又称金文、钟鼎文，既是甲骨文一样的古老文字，又与兽面纹一样是器物形制及纹饰方面的标准。记得有一次，大家在讨论《毛公鼎》金文的一处含义，里面讲到‘迹迹四方，大从丕静’、‘溷湛于艰，永巩先王’。我当时意识到兽面纹、金文文字似乎出于同一寓意，就是警示后辈……而青铜器之所以能成为礼器，实际上来自它盛装祭品的实用功能。”程说。

“您的意思是说……”我说。

“有时候我们可能过分在意细节，而整体上，思维的大方向已经错了。这是所有事情的大忌。比如我听你描述了意外得到青铜甗的过程。我们眼前竭力追回那件青铜甗，它九成九是国宝不假，但那个沙漠中的发现地点，才更是应该立即引起重视，需要设置保护的关注点啊！”

“是的！”我大吃一惊，比起程教授，自己当真鼠目寸光。

“那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青铜甗存在？每一件文物的出土，地点亦十分重要。另外，我更担心当时被困在一起的你的同行者……”

“我明白。”此刻我确信所有事情的源头就是贺领队，“我们这次去说明情况，就是想请警方从一个同行者开始调查。”

到达公安局的以后，程教授表明了身份。

刘警官还没回来，中队的于队长却出来了。估计他也意识到这起盗窃案的严重。

“我们准备重新提审沈。”于队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