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希腊建筑艺术

希腊柱式是西方古典建筑艺术的支撑。

9.1 希腊文明概述

希腊文明的范围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诸岛、小亚细亚（现在土耳其的沿海地带）、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岛等当时希腊人居住的地区。

希腊文明中所说的希腊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许多城邦国家的集合。城邦国家由城邑和周围农村构成。丘陵半岛地形和爱琴海诸多岛屿在地理上为小国家的独立存在提供了条件，不像交通便利的大河流域或平原地区易于统一和统治。希腊有大小城邦国家500多个，也有历史学家估计为1000个左右。希腊城邦大的有几十万人，小的只有几千人，雅典是其中最大的城邦。

希腊文明不是原创文明。希腊字母是从西亚腓尼基人那里学来的；希腊建筑受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影响较大。希腊政治制度与西亚、埃及的君主制不同，是直接民主制度。

希腊文明的历史始于公元前2200年左右，终止于公元前86年，长达两千多年。

公元前8世纪之前的希腊历史没有文字记载，只有建筑遗址和文物。公元前8世纪—公元前6世纪，有一些残缺不全的文字记载，只能给出历史的大概轮廓。公元前6世纪之后，希腊有了文字记载的历史。

公元前8世纪以前，希腊历史分为三个阶段：米诺斯文明、迈锡尼文明和黑暗时期；公元前8世纪之后，希腊历史也分为三个阶段：古风时期、古典时期和希腊化时期。

1．米诺斯文明

希腊文明是欧洲文明的源头；米诺斯文明是希腊文明的源头。

米诺斯是希腊神话主神宙斯与腓尼基公主欧罗巴生的儿子。希腊第一个文明以米诺斯命名，表明了希腊文明与腓尼基文明的关系。

米诺斯文明发生在公元前2200年—公元前1500年，克里特岛上有几处建筑遗址以及拼写文字留下了米诺斯文明的证据。

克里特岛是当时地中海最大的贸易中心。米诺斯人以农业、制陶业和贸易为生，贸易比重较大。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火山喷发摧毁了米诺斯文明。

2．迈锡尼文明

米诺斯文明之后是迈锡尼文明。

迈锡尼位于希腊本土伯罗奔尼撒半岛东部，公元前14世纪—公元前13世纪，迈锡尼是希腊的政治中心。古希腊诗人荷马的著名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讲述的就是迈锡尼人攻打特洛伊的故事。统帅希腊军队的阿伽门农是迈锡尼国王。迈锡尼文明有一个城堡建筑群，还有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的坟墓。

迈锡尼文明大约持续了200年。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入侵的多利安人摧毁了迈锡尼文明，希腊进入了黑暗时代。

3．黑暗时代

黑暗时代大约在公元前1200年—公元前900年间。来自北方的蛮族多利安人成为希腊的统治者。多利安人中断了米诺斯文明和迈锡尼文明的传统和海洋贸易，人们的生活只能依赖于贫瘠土地上的农业。所以，黑暗时代人口锐减，物质文化匮乏，建筑遗存极少。

4．古风时期

黑暗时代后，希腊进入古风时期。

古风时期大约从公元前8世纪开始，到公元前479年希腊人击败波斯人入侵为止。在古风时期，希腊城邦恢复了贸易，经济发展，并形成了民主制度，蓬勃向上。希腊古典建筑风格开始形成。

5．古典时期

古典时期的起点为公元前479年，终点是公元前336年希腊各城邦被希腊北部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希腊各独立城邦国家的历史终结。建筑风格的变化比政治变化滞后，建筑的古典时期的终点在公元前300年前后。

古典时期是希腊文明最为辉煌的时代，哲学、科学、艺术硕果累累，建筑领域成就辉煌。欧洲人最自豪两个黄金时代，一个是希腊的“古典时期”，另一个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文艺复兴时期复兴的也是希腊古典时期的文明。

6．希腊化时期

希腊化时期的起点为公元前336年，亚历山大征服了希腊；终点是公元前86年，罗马人征服了希腊。

亚历山大征服希腊后，又征服了波斯、埃及和印度部分地区，建立了跨越欧亚非大陆前所未有的大帝国。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其帝国被3个部将瓜分，即希腊本土的安提克王国、西亚的塞琉古王国和埃及的托勒密王国。

希腊化时期，希腊文明包括建筑艺术得到广泛传播，建筑风格也有所变化。

希腊文明在古代光彩夺目，也深深地影响着现代文明。

9.2 希腊建筑概述

希腊建筑是西方建筑艺术的源头，包括米诺斯风格、迈锡尼风格和希腊古典建筑风格。

克里特岛上有米诺斯时期木石结构王宫遗址，受西亚和埃及影响较多，并有贸易文明的特征。

迈锡尼时期的建筑包括城堡和陵墓遗址，有军事国家和强大权力的特征，与之前的米诺斯建筑和之后的希腊古典建筑都不一样。

古风时期、古典时期和希腊化时期的建筑为希腊古典建筑风格，在希腊本土、意大利、西西里岛和小亚细亚都有遗址，包括神庙、广场、剧场、体育场、纪念碑等。希腊古典建筑风格是希腊建筑艺术的主体和灵魂，有着清晰的艺术规则和系统的艺术语言。希腊柱式——多立克柱、爱奥尼克柱和科林斯柱——是希腊古典建筑的灵魂，也是西方古代建筑的灵魂，统领西方建筑2000多年。雅典的帕特农神庙被誉为人类建筑史上最伟大的建筑之一。

9.3 米诺斯建筑

克里特岛有几座米诺斯王宫遗址，用石头、泥浆、木柱和石板建造，包括克诺索斯、马利亚、扎克罗和帕莱卡斯特罗。其中克诺索斯王宫最大，建于米诺斯文明晚期，即公元前1600年—公元前1500年之间。

克诺索斯王宫占地面积1万多平方米，有宗教、行政办公和生活场所、广场、仓库、酒库和作坊，是一个综合体。王宫没有围墙和防御设施，几个进出口都是开敞式的，露台柱廊也对外开敞，表明战争少，内部矛盾不尖锐。

米诺斯文明没有像西亚和埃及那样为神和帝王建造强调权威的宏伟建筑。不遵循严谨规则，不刻意表现象征意义，以实用功能为主。王宫建筑群没有主立面和中轴线。平面里出外进，立面高低错落，与外部环境的衔接采用交错出现的观景平台和柱廊。米诺斯时期出现了楼房。

克诺索斯王宫的艺术元素包括：

低层平屋顶建筑，矩形，错落有致的组合。

柱梁结构，柱子承担艺术角色，有柱廊（图9-1），方柱和圆柱交替布置（图9-2），圆柱有柱头，上粗下细（图9-3）。

柱子和建筑表面涂以艳丽的色彩。

室内绘有壁画（图9-4）。

米诺斯时期与埃及第二中间期和新王国初期、古巴比伦、腓尼基王国同期，有贸易交往，其建筑艺术元素大都可以从西亚和埃及建筑中找到相同或类似的元素。但米诺斯建筑具有贸易文明特征，注重实用功能，简单随意，追求和谐与情趣，而不是威严与距离感。

9.4 迈锡尼建筑

迈锡尼建筑遗址包括城堡和陵墓。

（1）迈锡尼城堡

迈锡尼城堡建在易守难攻的山上，有石头城墙（图9-5）。

迈锡尼城堡是王宫所在地，与米诺斯亲切的敞开式王宫不同，也与苏美尔、波斯帝国气势宏伟的高台柱式王宫不同，倒与后来欧洲中世纪城堡、南美洲印加帝国马丘比丘和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的城堡有些像。迈锡尼时期，铁器取代了铜器，战争频度增加，烈度增强。迈锡尼城堡王宫明显地反映出了战争对建筑的影响。

战争带来的生存恐惧不仅使人们加强了建筑防御功能，也强化了人们对威权和超验力量的依赖。迈锡尼人把狮子视为自己的保护神，在城堡入口建造了狮子门，门口两侧的大块石托着石过梁，过梁上面是两米多高的三角形石雕，站立着两头雄狮（图9-6）。有人认为希腊古典建筑的山花灵感即源于此。

（2）阿伽门农墓

迈锡尼阿伽门农墓是用块石发券砌筑的圆顶墓（图9-7），直径约15m，地面至拱顶高度约14m，33层砌石，每块石材都加工成顺滑的曲面。3000多年前迈锡尼人就会准确地计算和分解圆弧曲面。

穹顶是罗马建筑风格的标志，迈锡尼人比古罗马人早1000多年建造穹顶。迈锡尼人也不是穹顶的发明者，穹顶建造技术源于西亚。

迈锡尼建筑艺术元素包括：

不规则块石砌筑的城堡自然质朴，与环境契合。

城堡入口具有象征性的狮子雕塑是力量与胜利意识的表达。

用发券技术建造穹顶。

9.5 希腊古典建筑艺术

1．希腊古典建筑概述

希腊古典建筑在古风时期形成、古典时期成熟、希腊化时期广泛传播并有所变化。

古风时期始于公元前9世纪，历时约300年，古典时期历时143年，希腊化时期历时约240年。希腊古典建筑时期历时约700年。

希腊古典建筑艺术最重要的特征是希腊柱式。希腊柱式有三种，以地名命名：多立克柱式、爱奥尼克柱式和科林斯柱式。多立克柱式和爱奥尼克柱式古风时期出现，古典时期建造了一些经典建筑。科林斯柱式古典时期晚期出现，希腊化时期应用较多。

神庙是希腊最主要的建筑，多为长方形平面，坡屋顶，东西方向，主立面是东侧山墙面。外墙没有窗户，室内有神的雕塑。希腊化时期出现了主立面在长边的神庙，还出现了圆形神庙。

2．希腊柱式

（1）多立克柱式

多立克柱式发源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多立克地区。多立克人从北方山区迁徙到希腊，性格粗犷豪放。多立克柱式粗壮有力，柱头造型简约，柱面凹槽的凸出边缘尖锐。柱子没有柱础，直接落在基座上。柱高一般为直径的6倍。

古风时期和古典时期神庙多采用多立克柱式，最著名的有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科林斯阿波罗神庙、意大利南部帕埃斯图姆第一赫拉神庙、第二赫拉神庙的海神庙和西西里岛塞利努斯的神庙群等。

帕特农神庙

帕特农神庙是献给雅典保护女神雅典娜的。公元前447年开始建设，15年后竣工。

帕特农神庙长约70m，宽约31m，面积只有两千多平方米。直径1.91m的柱子环绕神庙形成柱廊。柱在墙外，除结构功能外，是最主要的美学语言，坚实挺拔，平稳沉静（图9-8、图9-9）。

神庙主立面在山墙面。柱式的构成由下而上是：基座、柱子、柱上楣和山花。柱子又分为柱身和柱头两段，没有柱础（图9-10）。

柱上楣是柱上横梁的外表面，做了艺术化处理。柱上楣分为3段，由下而上依次为额枋、檐壁和檐口。多立克柱式的额枋是平面板；檐壁三栊板和有浮雕的栊间板交替；檐口是悬挑出的线脚（图9-11）。柱上楣之上是山花。用线脚框住三角形山花边界，山花内是浮雕（图9-12）。

帕特农神庙的设计者是雕塑师菲迪亚斯和建筑师伊克蒂努，在艺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调整视觉误差 人的视觉会产生误差，直柱子可能看成斜的；上下一样粗的柱子，可能看成腰部稍细。为了调整视觉误差，设计师对帕特农神庙一些部位的尺寸做了精细的调整。比如，在柱子三分之一高度处略微加粗，使柱子看上去上下同样粗细；把两侧的柱子略微向中心倾斜，使之看上去不是外倾而是笔直的；把基座和柱上楣的中部稍稍隆起，使之看上去是平直的而没有塌腰；把山花向前略微倾斜，使人看上去不是后仰。还有位于转角处的柱子，由于背景是虚的，看上去显得细，就略微加粗，并微调整了间距。

讲究比例 主立面高度（指山花下高度）与宽度之比是4∶9，柱子直径与柱子的中心距之比也是4∶9，建筑基座的宽度与长度之比还是4∶9，连室内的宽度与长度之比都是4∶9。建筑正立面的宽度与总高度之比则是黄金比例0.618∶1。这个黄金比例与4∶9都是与有关的数字。

讲究模数 帕特农神庙所有尺度都与柱子直径（1.91m）成比例关系。“模数”是定量设计的规则，有助于实现和谐的比例关系，对建筑构件的加工和现场安装也非常有利。

浮雕 神庙两个山墙的山花里和柱上楣的陇间板有精美的浮雕。

（2）爱奥尼克柱式

爱奥尼克柱式发源于爱琴海小亚细亚地区，也是古风时期出现的，比多立克柱式问世晚些。生活在海边从事贸易的爱奥尼亚人创造的柱式不像多立克柱式那样简朴雄壮、棱角分明，而是纤细温柔浪漫，有女人味。

雅典卫城的厄瑞克忒翁神庙是爱奥尼克柱式神庙（图9-13），于公元前406年建成。

爱奥尼克柱比多立克柱细而且高，柱高是直径的9倍。柱头是浪花般柔和的涡卷。柱上楣比较简单，突出和衬映了柱头的华美（图9-14）。柱面凹槽的凸出边缘是平端（图9-15）。柱子有柱础，由曲线线脚组合而成（图9-16）。

（3）科林斯柱式

科林斯柱式起源于科林斯地区，问世比多立克柱式和爱奥尼克柱式晚，公元前5世纪时出现的。在古典时期没有流行起来，希腊化时期开始应用。罗马时期的《建筑十书》记述了科林斯柱头的来历。

科林斯一位美丽少女在出嫁前因病去世了，疼爱她的奶妈把少女生前喜欢的玩具和物品装在一个篮子里，放在了少女坟前。为了防止雨水淋湿篮子里的物品，奶妈在篮子上面压了一块石板。第二年，篮子周围长出了青草，草叶向上蔓延，到篮顶石板处被阻，向外翻卷成漩涡状（图9-17）。雕刻家卡利马库斯路过少女坟墓，看到这个被莨笤草叶环绕的美丽篮子，灵感被激活，设计了科林斯柱头。建筑艺术的灵感来源于生命所展示的美丽。

雅典宙斯神庙（图9-18）是科林斯柱式建筑，希腊化时期开始建设，罗马时期才建完。

科林斯柱头花式复杂，柱上楣与爱奥尼克柱式一样简洁（图9-19）；柱础稍显复杂一些（图9-20）。柱高是直径的12倍。

（4）其他柱式

前面介绍的爱奥尼克柱式建筑——雅典卫城的厄瑞克忒翁神庙，还有一个用6根女人雕像柱支撑的小柱廊（图9-21）。这种柱子在希腊建筑中是特例。

（5）希腊柱式总结

柱子是建筑的支撑。不仅是力学意义上的支撑，也是美学意义上的支撑。柱子的美学价值人类在图腾时期就意识到了。

从埃及到巴比伦到波斯建筑，柱子都是耀眼的明星。中国古建筑也是柱式建筑，只不过是木柱，中国式柱头是精巧复杂的斗拱。

希腊柱式是一种成熟的美，匀称协调，精致得体，准确优雅，百看不厌。希腊柱子都是承重的结构柱，没有纯装饰性的柱子。希腊柱式是19世纪以前西方古典建筑艺术最重要的支撑。

3．广场柱廊

希腊柱式不仅用于神庙，也用于公共建筑，例如广场柱廊。

希腊大多数城邦实行直接民主政治，政治集会的广场“阿勾拉”是城市中心，行政建筑和商业建筑布置在广场周围。环广场建筑一般设有柱廊，使广场具有仪式感，还可以避雨。

古风时期就有广场柱廊。雅典的阿塔罗斯柱廊是20世纪60年代依据公元前150年希腊化时期的柱廊在原址重建的（图9-22）。柱廊也是巴西利卡的源头，我们将在下一章介绍。

4．剧场

公元前7世纪晚期，希腊戏剧诞生了。世界上最早的剧场也随之诞生。希腊剧场是人类最早的城市文化设施。

希腊剧场是露天的，依地势而建。在半圆形坡地上，一层层摆上座席。观众居高临下观看演出，与现代人在台下看剧不一样，倒是与看球赛和运动会一样。舞台背后一般采用柱式背景墙，附墙柱只有装饰功能。希腊最大的剧场是伯罗奔尼撒的埃皮扎夫罗斯剧场，直径118m，有14000个观众席（图9-23）。那时候最大的城市雅典也只有20多万人。从剧场座席数量与城市人口的比例，可以看出希腊人的文化品位和戏剧在当时社会中的地位。

5．体育场

希腊是奥林匹克运动发源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北部的奥林匹亚，有建于公元前4世纪的体育场遗址。体育场入口是长长的拱券通道，至今还残留一小段拱券（图9-24）。古典时期希腊建筑应用拱券的很少，希腊化时期有所应用。但希腊人应用拱券技术实际比罗马人早了200多年。

6．圆形神庙和纪念碑

有种说法，认为希腊建筑是直线建筑，罗马建筑是曲线建筑。希腊建筑主要是直线建筑，但也有拱顶（迈锡尼墓）和拱券（奥林匹克体育场入口通道），还有圆形建筑。

希腊宗教圣地德尔菲有一座圆形神庙，外柱是多立克柱式（图9-25），内柱采用了科林斯柱式。

希腊化时期著名建筑雅典利西克拉底合唱队纪念碑是一座圆形纪念碑，有3个特点：圆形建筑、科林斯柱式、纯装饰功能的附墙半柱（图9-26）。

附墙半柱是一个重要变化。柱子是用来承重的，专门做装饰元素最先是在剧场舞台的背景上，后来又扩展到墓碑、城门和纪念碑上。附墙柱到了罗马时期成了非常普遍的装饰元素。

7．主立面在长边的神庙

古典时期神庙的主立面在山墙面。希腊化时期出现了主立面在长边的神庙，如建于公元前170年的小亚细亚北部帕加马的宙斯祭坛。这座祭坛的复原品在柏林佩加蒙博物馆（图9-27）。

主立面在长边是重要变化，文艺复兴之后的宫殿建筑、公共建筑和现代建筑，主立面大都在建筑物的长边。意大利罗马的祖国祭坛和美国国会大厦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帕加马宙斯祭坛。

9.6 希腊古典建筑艺术的主要特征

希腊古典建筑艺术风格的主要特征包括：

柱式建筑，有多立克、爱奥尼克和科林斯三种柱式。

柱在墙外，或环绕四周，或前后立面有柱子，或一个主立面有柱子。

以长方形坡屋顶建筑为主，山墙面为主立面。

出现了曲线形体，包括拱券、圆形神庙和圆形纪念碑。

敞开式柱廊，为“巴西利卡”的源头。

希腊化时期出现了纯装饰功能的附墙壁柱。

柱上横梁是艺术表达的载体，有造型、浮雕和线脚。

山墙用线脚围成山花，山花内有浮雕。

重视尺度比例，匀称和谐。

运用模数，所有建筑尺寸与选定的数字成比例关系。

调整建筑与构件的视觉误差。

制作精致。

9.7 希腊建筑艺术的影响

希腊建筑艺术对罗马建筑影响很深，并通过罗马影响了整个西方建筑。希腊柱式建筑被罗马、罗马风、文艺复兴、巴洛克、新古典主义等风格照搬、模仿或借鉴。

希腊剧场被罗马的斗兽场借鉴。

希腊柱廊对巴西利卡有启发。巴西利卡是罗马公共建筑、基督教教堂的基本形制。

希腊拱券和穹顶对拜占庭建筑有所影响，进而对伊斯兰建筑产生了影响。

希腊雕塑和浮雕艺术对欧洲和印度有重大影响，并借助于佛教传播到了中国。

现代建筑的历史主义建筑较多采用源自希腊的建筑艺术元素。

9.8 为什么希腊柱式建筑独领风骚

希腊柱式建筑2500年来在建筑领域独领风骚。

柱式建筑并不新鲜。美索不达米亚比希腊早2000年就采用柱子，并兼作重要的装饰元素；埃及早于希腊约1000年就建造了大规模多柱建筑；与希腊古典时期差不多同时期的波斯帝国也有多柱大厅。但希腊的柱式建筑艺术造诣最高，影响最大。

希腊古典建筑与西亚和埃及建筑比较并没有多少新元素，但其艺术气质和感染力却高出许多。主要原因是：

（1）公众美学

在民主制度下，公共建筑的服务对象是公众，而不是国王、法老。只有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艺术才会存在和流行。在人人可以对公共建筑评头论足的情况下，建筑师会更加用心，关注每一个细节，连视觉误差都要纠正。希腊人把适度与完美看成美德，希腊建筑充分体现了适度和完美的美学观。

（2）人文主义

人文主义是希腊文明的精髓。

希腊思想家普罗泰戈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个概念是现代社会“以人为本”的价值观的源头。希腊建筑以人体的比例关系确定审美参照系，建筑尺度与人体比例对应。著名的黄金分割率（0.618∶1），就是希腊哲学家和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对人体比例归纳的结果。人的感官觉得最和谐最适度的比例就是黄金比例。

（3）理性思维

希腊建筑是理性的。建筑模数、尺度比例和组合关系，都建立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

（4）给力的传播

希腊建筑艺术借军事和宗教扩张而传播，首先是亚历山大在其欧亚非帝国内的传播；罗马人接受希腊文明和建筑后，又在罗马帝国的疆域内传播；基督教教堂采用希腊-罗马建筑风格后，将其传播到整个基督教世界。

西方古代建筑以柱式建筑为主。在钢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和玻璃金属幕墙等现代建筑问世以前，在以厚重的石头为主要材料的建筑中，柱子是很难找到替代物的装饰要素。

柱式建筑之所以广受欢迎，有以下原因：

可以在立面形成凸凹变化，显现出立体效果。

可以通过柱子的实和柱间的虚形成对比，变幻出动感的韵律。

可以象征性地给出结构语言，给人以稳定的力量和信心。

有挺拔向上的方向性，容易与人们向上的精神渴望产生共鸣。

大型建筑用柱式，可以形成气魄与气势。

小型建筑用柱式，可以表现高雅与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