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在哪
这一日,天很蓝,风很轻,水很静。
凤鸾殿中,山药一贯沉稳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焦躁,她看着一直踱步着不停走动的山枣,心也开始浮躁。
“山药姐姐,你说公主会不会有危险啊?”公主昨天突然说要自己亲自试毒,根本不理会她们的阻止,就一个人关在暗室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好几次,她想冲进去,但是这暗室如果从里面锁住,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公主不会有事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山药心里和山枣一样没底。这几年,公主虽一直在炼毒,但是都是拿些小动物来试,可是这次,她居然自己亲自试,让她如何不担心。
山枣见山药如此说,自己虽和她一样相信公主,但是就是不能放下那根紧绷的玄。
时间就在两人的焦虑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挂在天空的太阳,慢慢的向下沉落,凉风也渐渐凌烈,拍打着凤鸾殿外的树枝发出阵阵声响。
“山药,快去准备点吃的,本宫快饿死了。”女子清脆清冷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山药和山枣连忙从外殿进入内殿,看着白苏慵懒的半躺在座椅上,两人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那紧绷的玄也放松了下来。
“公主,山药姐姐早就准备好您最爱的桃花酥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山枣边说边往外走。
山药仔细的看着白苏,只见她面色红润,一双漆黑的双眸除了略显疲态亦无其他,只是那头长发和那身白衣有些凌乱,这时,山药的心才算真正的放了下来。
“公主,这次……”
“这次试毒的事没有告诉父王吧?”白苏轻轻的打断她的话。
“公主的吩咐奴婢不敢有违。”白苏试毒前曾吩咐她们,她亲自试毒的事,不能让白王知道。她虽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但是也没有把这事告知白王。
“恩,等下山枣回来后,你就和她去把暗室封了。”当初白王在为她建造这暗室的时候,留有一处机关,只要启动它,这暗室便算毁了。
“封了?可是公主,仁和殿里的书都在那里面啊。”问这句话的不是山药,而是刚端着糕点回来的山枣。
“那些东西留着未必是一件好事,毁了对于白国来说更好。”那些书早已存在她脑海里,至于那些毒药,她已经取出一些放在身上,其他的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毁了才是最好的。“山枣,快把桃花酥端过来,本宫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白苏直接从山枣手中接过碟子,拿着一块就往嘴里送,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的了。山药走至一旁,取出一白玉杯,从白玉壶中倒出清茶,端至白苏身旁的小桌上放置。
白苏端着白玉杯,对着山药笑笑,便一口喝完。山药在一旁则又帮她满上。
就这样,一来一往间,碟子空了,白苏也喝了差不多五、六杯清茶了,此时,她已经有了饱胀的感觉,便示意山药不用再倒了。
“公主,今儿早上,王上派冯公公来传话说,下个月初六是您的生辰,王上已经宴请了其他四国,说是让您好生准备准备。”山药见白苏已吃好,便递了张手绢给她。
白苏接过手绢,眉眼一沉,也没说话。片刻后,起身走至窗前,双眼不知在看何处。
山枣看着白苏,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山药阻止了,拉着她走了出去。
白苏听着房门被关的声音,看着那初挂的新月,“风哥哥,要见了吗?”
殿外,山枣挣脱山药,“山药姐姐,你干嘛拉我出来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公主,这次王上名为为公主举办寿宴,实则是为了给公主选驸马的?”
“你以为公主不知道吗?公主七窍心,这些事还要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来提醒吗?”山药眉头微蹙,公主下个月才十六,这个年纪出嫁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是早了点,但是公主却生在帝王之家,现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各国都忌惮着翼国,白国更是最弱的国家,而公主作为白国唯一的公主,有些事是她必须做的。
“山药姐姐,你说公主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你说王上为何不让公主做储君呢?咱们白国又不是没有出过女帝……”
山药快速的用手捂住山枣的嘴,眼神冷冽的看着她,“你在胡说些什么?”
兴许是被山药的口气吓着了,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山枣此刻开始后怕起来,如果刚才那番话被有心人听见,不光是她,就连公主都会被牵连。
“山枣,这些话以后不能再说,连想都不能再想。”满意的看着山枣傻傻的点头后,便径直离去。其实她也有和山枣同样的想法,比起太子殿下,公主更适合做那个高位。但是,她知道,公主不想做。以前,她问过公主,为何想要学制毒,公主当时淡淡一笑,说,医术可以救人,但是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她不想以后成为累赘,不想以后变成别人的软肋,所以她要学习自保,学习去如何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十二岁的年龄,应该是孩童一般的稚嫩,可是在月光下,皎洁美好的犹如月光仙子一样的公主,让她心生敬畏,也是那一刻,她也决定会用生命来守护这个人。
翼国王宫
夜深沉,月亮早已不见踪影,婆娑的树影,满室的漆黑。黑暗中,一名男子静静的站着,他身旁坐卧着一匹全身雪白的狼,男子幽亮的双眸和狼血红的双瞳,都注视着一个地方。
“王,白国送来请帖,邀您下个月前去参加白国长公主十六岁的生辰。”身后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
那名被唤为‘王’的男子转身面对他,“玉衡,你又没有经过通报就进来了。”男子缓缓的说。
门被那叫玉衡的男子打开,些微光亮照了进来,那一直身处黑暗中男子的样貌也渐渐清晰,刀刻的五官,深刻而冷冽,本该是妖媚的凤眼,却盛满了清冷,紧抿的双唇,刀扣似的浓眉,都再再的说明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魅惑。
“嘿嘿,王,臣不是怕打扰您赏画的心情吗?”说怕话语里却带着丝丝轻佻。
“没事就滚出去。”男子转身继续看着刚一直注视着的话。
“那这请柬?”轻佻男子不怕死的继续询问。
“放下,滚出去。”说完,右袖一挥,只见轻佻男子一下就飞了出去,门也顺带关着了。
门外,传来轻佻男子的声音:“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许久,黑暗中的男子开口,“摇光,查的怎么样?”
一名青衣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打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只发簪递给他。
男子接过发簪,双手开始颤抖,就连一旁卧着的银狼也站了起来,发出阵阵低吟。
“这是从哪来的?”男子稳了稳呼吸,沉声道。
“这是属下的手下在白国皇都无意间发现的。”青衣男子回答道。
白国?
“你下去吧。”待青衣男子出去后,那男子弯下腰,轻轻的抚了抚银狼,便又直起身,看着眼前的画像。
画中,是一名少女,十三四岁的摸样,五官很平凡,长相并无特殊之处,只能说是清秀而已,只是那双冷清却温暖的眸子,让人完全的移不开眼。
“苏苏,五年多了,我快没耐性陪你玩了,这次你又会在白国吗?”男子看着画中少女缓缓说道。
回答他的是满室的沉静,和低低的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