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昊回到家时，柴小静已经睡了。最近两年公司业务做得不错，从几个人的小摊儿，做到二三十个人规模了。事情越来越多，应酬也越来越多，根本没有办法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刚毕业那会儿，王昊经常抱怨加班，天天郁闷工作和生活搅和了，想要自由，想要自己出来做事情。规划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想着以后自己当了老板，每年给自己放个假，去另外一个城市过几天悠哉游哉的“别人”的生活。现在自己当了老板倒好了，根本不用搅和，自己的生活逐渐消失了。工作就潮水一样，慢慢地吞没生活的方方面面、犄角旮旯、每一个缝隙，生活就静息地淹没在工作之下，成为它的一部分。

王昊拿起水壶想倒杯水喝，却没有倒出来。他把水壶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差点儿碰倒了餐桌上面的花瓶，他赶紧扶住。花瓶里的水洒出来一点弄到桌布上，“神经病”，他嘟囔了一句。今天的花瓶里面柴小静插的是白色雏菊。

王昊根本不想管什么花瓶，桌布。他希望柴小静每天先回家能烧好热水，下班顺便买一点水果，需要她一起应酬的时候不要老是找些莫名其妙的、幼稚可笑的借口推脱，或是去了之后坐在那儿摆脸色。柴小静为什么不能成熟起来呢？追星、追剧、研究星座，老是搞一些无知少女的东西，王昊对她实在是觉得无语。他分析柴小静也许是从小生活条件太优渥了吧。

王昊烧上水，坐在阳台抽烟。柴小静不允许房间里有烟味儿。王昊把小桌上的书和杂志推到一边，摁开桌上的粉色小风扇，“呼、呼、呼”吹着。烟灰吹掉一些在桌上、地上。王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明天早上柴小静又会叨叨半天。总是弄一些多余的摆设，除了给生活造成不便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意义。王昊起身趴在阳台上。他挺享受一个人在阳台上的这点时光。公司的事丢在公司，家里没有人打扰，在阳台吹吹风，看看楼下忙碌穿梭的车辆和远处人家的灯火，感觉很轻松、自在。阳台两边架子上柴小静摆放了很多多肉，胖乎乎的，一个个用形态各异的容器装着，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还挺可爱。柴小静伺候这些多肉倒挺精细的，也许也能照顾好小孩吧，王昊想。她要真能照顾好小孩儿也不会一直不敢要了，想到这儿王昊有点失望地把烟头掐灭在了面前一盆金钱木花盆儿里，起身倒水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