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尘往事
吃完了粥，各自收拾了行李，谢别了张大爷。
沿着张大爷指的山间小路，翻过几重山。终于发现山脚下有个小镇。
一路艰难跋涉，几人早已走的筋疲力尽，便在小镇留宿了一晚。
夜深人静，众人都已经入睡。
只有李穆廷不在自己的房间。
走了一天的山路，白子轩也早已累的熟睡。幽幽暗暗的客房里，茶几前坐着两人。
夜色朦胧，人影模糊。
一袭蓝衣的曾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说道。
“我总觉得，一个能百步穿杨，一箭穿心的人，不会连几个刺客都搞不定。”
空青静静凝望着床上熟睡的人。
随口回答道，“你想的太复杂了。”
曾青漫不经心笑了笑，“我呢，只是想的比你多了一点点，你知道人世间最复杂的是什么吗？不是变化多端的天气，也不是深不可测的水潭。而是人心，人心莫测。”
曾青见他不说话，故意打趣道，“你若是少吃一点醋，也会想到这些的。”
空青缓缓转头，望向窗外，声音平静。
“我没有吃醋。”
曾青慢慢的饮了一口茶，低头望着茶水，手轻轻地摸着茶杯边缘。
“你可曾想过？若要她一世安宁度余生。就应该让像普通人那样，遇一有缘人，结婚生子，相伴左右白头到老，享儿女膝下之福。”曾青顿了顿，抬头望着坐在面前的人，“你和她终究不同。”
空青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望着窗外，缄默不语。
直到一轮弦月西沉，天边一缕晨光划破黑夜，黎明渐近。
晨光洒在屋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两人的痕迹，茶杯放得整齐，除了茶壶里少了点茶水，这应该无人能察觉。
白子轩醒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客栈下面等候多时。
只是依然不见李穆廷的身影。
“白兄，你还真是到哪都能睡得这么香。赶紧下来吧，吃完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好。”白子轩匆匆下楼。“怎么没见李大哥呢？”
范仲立回答道，“一大早，李大哥派人来了封信。说给我们安排妥当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
林中小路，几辆驮着货物的马车依次前行。
一辆宽敞的马车中坐着三人。郭
郭淳撩开车帘，望了一眼前面的路。缓缓放下帘子，轻声笑道，“没想到李大哥会让我们混在商队里。这样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唐古却满脸愁容，担忧道。“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到书院去，如果是在那里下杀手，就怕连累了几位先生。”
郭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说认真的，这有什么可笑？”
郭淳伸手指着唐古，“我笑你呀。”
唐古白了一样，“我有什么好笑的？”
郭淳浅笑道，“我笑你杞人忧天，若真到了书院，那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我们的书院更安全了。”
“为什么？你倒是把话一次性说完啊，总是这样说一半，吊人胃口。”
“你以为我们空山书院的院长是什么人？”
唐古瞬间来了兴趣，“什么人？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郭淳故意打了个哈欠。
“哎呀，我累了，先睡一会儿。”
唐古抓起他的衣领，两人扑倒在马车里，扭打嬉闹在一起。
颠簸的马车更加摇晃。
白子轩两手扶稳马车，连忙阻止道。
“郭兄，唐兄，你俩先别闹了，马车都快要翻了。”
唐古停下来，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衫。
“还不是怪他，说话都不好好说清楚。”
郭淳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好笑道。
“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孤陋寡闻，进了空山学院这么久。一心只知道学画，两耳不闻其他事。”
“那你倒是快说说，有些什么其他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郭淳终于认真的解释起来了。
“当今主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陪读教书画的先生，就是我们的孟院长。后来太子继位成为主上，依然对孟院长恭敬如初，还专门为了孟院长成立了皇家画院，正是如此恩泽厚重，引来一些有心人的利用，期间的波折事端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事后主上将挑起事端的人，直接斩立决。孟院长此后就辞别朝堂，归隐山林，没想到还是有人趋之若鹜的前去拜访。”
唐古点点头，“难怪之前听说枫林渡口的枫树林都被踩平了。”
“嗯，总之这几番折腾下来，大家看到了主上的对院长的尊崇，也看到了伤害院长分毫之后雷霆君威，普天之下，基本上无人敢来招惹孟院长了，谁还敢来空山书院惹事。。”
唐古欣慰一笑，“没想到孟院长是这样一棵好乘凉的大树，我们赶紧回空山书院吧。”
郭淳神秘一笑。
“而且我还听说，严先生也不简单。据说从前还是一位用剑高手。至于后来怎么放下屠刀拿起笔杆，开始钻研画花花草草，养鱼养鸟，我听说也和孟院长有关。”
唐古呵呵笑道，“你这都是到哪听说的呀？我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见。关键是你这都只听说的一半，也没有听个完整的事情。”
郭成无奈耸肩，“这些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能有个一知半解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总比你们一无所知的好。”
唐古摇摇头，“行，你见多识广，我们孤陋寡闻。我们本来也只是来这学画画，孟院长的前尘往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见这半天，白子轩都没有插话，一直沉默的聆听着。
郭淳问了句，“白兄，你在想什么呢？”
“嗯，”白子轩认真说道。“我在想，严先生手中的戒尺挥舞的那么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原来以前是个用剑高手。”
“哈哈哈…”两人在车内大笑。
一行人随着商队一直走到空山书院山脚下的小镇才下马车。
郭淳望着熟悉的街道，感慨万千，“竟然刚好有一支商队来这里，还真是太巧了，多亏了李大哥的安排，我们一路平安抵达这里。”
几人无心闲逛，便商量着直接回书院。
走在路上，唐古突然拉住郭淳。
“你看那边是不是吴先生？”
几人停下脚步，人群里吴先生正急匆匆的往前走。
郭淳点点头。“没错，是吴先生，看这方向应该是去春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