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世界和多元装饰:装饰艺术运动20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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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性与纵向性

装饰艺术运动最为流行的时代,大致是在1910年至1939年之间,这是一个无论在科学、技术、经济、社会、政治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革的历史时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以现代性为主要特征的社会形态对旧时代的背离。在西方世界,随着资本的自由运行,以标准机械式生产的、主要面向普通大众的大量商品涌入市场,这种潮流不仅造就和反映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态势,而且也同时在更深层次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装饰艺术运动就是在这种社会场景下成为一种反映整个时代状况的艺术风潮。

“非洲沙龙”

1931年在法国举办的殖民地博览会上的沙龙之一,体现了装饰艺术融合现代和异域风情的风格特征。其室内整体堪称为装饰艺术效果的实例,包含家具、墙面、地面、器皿、照明设备及附加装饰等各个方面。现为法国非洲和大洋洲艺术博物馆的一部分。

正因为装饰艺术运动所反映的是整个时代风潮,所以自从其风靡以来,一直就有评论者质疑它是否可以被视作一种单独的艺术运动或者艺术风格,有人甚至提出在艺术领域是否真的有一个可以被清晰界定出来的“装饰艺术运动”。很多评论者认为,所谓的装饰艺术运动与其说是一种艺术风格,不如说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所出现的一种范围广泛的生活趣味,它的范围并非仅仅局限于艺术领域。还有人认为,所谓装饰艺术运动可以被视作那个时代之前的所有艺术风格的一种变形之后的延续,而不是某种可以独立而自我存在于艺术发展史上的与其他艺术风格截然分开的另一种风格。但是不论观点如何不一致,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在大致从1910年至1939年的这段时期,西方世界确实存在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新的人文精神,这种精神不仅体现在物质生活上,同时也在艺术上有着清晰的表现。从这个角度来说,在那段时期无疑是存在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艺术现象,无论这种现象是否适合于被称作某种“运动”或者某种“风格”。实际上对其作怎样的名称界定并不影响其存在的事实。这样,这一艺术现象的意义就或许比任何“运动”的价值都更加深远和深刻。与其说是一种运动或者风格,不如说是一种精神;与其说是偶发的,不如说是时代的。

组合桌椅

美国家具设计师保罗·西奥多·弗兰克1927年设计的作品,红漆和银质装饰的强烈对比极具装饰感。

当然,在最核心的含义上,装饰艺术运动是以艺术为其表现形式的,无论是在理念抑或实践层面上,它都融合吸收了各种各样的艺术风格元素。不仅有当代的而且有历史的;不仅有西方的而且有东方的;不仅有盛大的而且有朴素的;不仅有传统的而且有先锋的;不仅有局域的而且有广泛的;不仅有手工生产的而且有机械制造的;不仅有自然的而且有抽象的。正如艺术评论家马丁·格雷夫(Martin Greif,1938—1996)所评论的:所谓的“Art Deco”其实应该被表达为复数形式“Art Decos”,因为它的内容实在太过广泛,它至少包括了大概数十种各不相同的艺术风格,它是这些风格的有机混合体,或者说是这些风格所共同含有的一种艺术趣味的集中显现。甚至有艺术史评论者认为,任何发生或者存在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这段时期内的艺术现象,都可以被归结到装饰艺术运动的范畴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们提出“装饰艺术运动”这一概念,就不仅是某种横向意义上的艺术界定,而且还属于时间序列中的一种纵向划分,它表现的是某一段历史时期中一种普遍性的艺术状态。

海报

英国画家汤姆·普维斯约1928年创作的一幅招贴画,采用了水彩平涂技法。运动和朝气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社会普遍倡导的事物之一。现藏于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