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研究方法
（一）概念分析方法
概念分析能够为制度深描和建构提供价值支持和合法性说明。概念分析也是宗教信仰自由的研究内容之一。因为我国当前对宗教信仰自由的理解上本身就存在着“宗教”、“宗教信仰”、“宗教自由”、“迷信”、“邪教”等重要概念的混乱。虽然概念分析可能导致“零概念”——所界定的对象无法获得同一的本质性的价值性界定，但是，概念分析仍然是必要的，至少可以梳理出研究的导向，为制度构建提供理论上或者价值上的基础。而且概念分析的合法性将会导致不具备合法性认同的制度难以形成具有效力的影响力。
（二）规范分析方法
法律制度的内容就是以权利和义务为主要内容的行为规则。法律外在表达方式就是规范。采用规范分析就是对宗教信仰自由运用某个或某些理念进行分析，以揭示该项权利的本质。
（三）历史分析方法
昆廷·斯金纳曾经指出：“如果我们不仅想要弄懂这些概念，而且还想理解我们现在的道德和政治世界的很多类似方面内容的话，可以说，我们必须成为思想史家。”[52]因此，宗教信仰自由作为一项权利，内涵的演进、外化的表达以及实践都是在历史语境下展开的，对宗教信仰权利的分析离不开历史的分析。历史的分析包括实证分析和宏观分析。实证分析侧重探讨具体的权利产生、发展的历史；宏观分析从大历史角度来探讨宗教信仰自由演进的规律，揭示宗教信仰自由演化进路中与社会发展和个体发展的内在关系。
（四）功能分析方法
宗教信仰自由作为一项权利，具有道德的至上性和功能的不可替代性。宗教信仰自由的功能分析是借助不同学科，对宗教信仰自由权利的社会功用以及如何发挥其社会功用的分析，认清宗教信仰自由在我国当前的作用，为宗教信仰自由的制度分析奠定基础。宗教虽不能直接推动经济发展，但其正向价值观能够间接影响经济发展。宗教信仰自由激励了个体自治和宗教团体自治，有助于社会自治力的整体提升。
（五）制度分析方法
制度存在于规范或规则背景中，这些规范或规则各自对人在社会中的行为赋予意义，使之合法并加以管理甚至予以认可。制度是一系列正式规则和非正式规则的互动网络。正式规则是一系列的法律法令、政策法规、规章条例。非正式规则为风俗习惯、伦理道德等。[53]权利是自由的制度化和法律化。制度分析必然是分析权利应采用的方法。宪法涉及政府制度的建设，取决于制度间的选择。供给和需求决定了宪政措施的结构。宗教信仰自由作为一项权利，其表达和实践是在一定制度框架内展开的。宗教信仰自由作为一项权利是深层社会需求的法律体现和表达。法律制度能够为宗教文化的发展提供良好的机制，让宗教在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规范化中发挥文化功能，促进和谐社会的建设。宗教信仰自由的制度分析，包括宏观层面上的权利和权力的界限、权利和权力的冲突问题，以及微观层面上的权利如何规制问题。
（六）马克思主义分析方法
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提出了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要求人们从实际出发，客观、历史、全面地看待宗教信仰和自由问题。辩证唯物主义坚持实践的观点，认为实践是认识客观真理的条件。历史唯物主义研究社会历史，将宗教信仰看做是人类历史的产物，有其产生、发展、消亡的路径。因此，在对宗教信仰自由做法学和宗教学研究时，应坚持马克思主义分析方法。
[1] 〔法〕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下卷），董果良译，商务印书馆，1992，第49页。
[2] 〔法〕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初级形式》，林宗锦、彭守义译，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2，第478～479页。
[3] 方立天：《对当前世界宗教发展趋势的一些看法》，《中国宗教》1997年第2期。
[4] 〔德〕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英文版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401页。
[5] 传统社会在本文指前工业社会，以身份、农业为特点。现代社会是以契约为基础，以工业、服务业为主要谋生方式，以城市为生活区域的社会。
[6] 转引自〔美〕保罗·尼特（Paul Knitter）《宗教对话模式》，王志成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第2页。
[7] 任继愈：《宗教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第11页。
[8] 金泽、邱永辉：《中国宗教报告2008》，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第2页。
[9] 力强：《中国人的宗教信仰自由——访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局长张声》，《对外大传播》2004年第1期。
[10] 许桂灵、司徒尚纪：《广东民族、宗教非政府组织的发展与管理》，《广东行政学院学报》2007年第10期。
[1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7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436页。
[12] 〔美〕彼得·伯格等：《世界的非世俗化：复兴的宗教及全球政治》，李骏康译，上海古籍出版社，第19页。
[13] 《列宁全集》第24卷，人民出版社，1984，第438页。
[1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271页。
[15]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23页。
[16] 周海燕：《宗教与现代西方法律》，《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11期。
[17] 安希孟：《近代西方历史上的宗教信仰自由》，《襄樊学院学报》1999年第4期。
[18] 麦迪逊和杰弗逊在提案的开头说：“我们深知全能的神所创造的心灵是自由的，一切用世俗的惩罚或负担或剥夺公民的资格来影响心灵的企图，只会养成虚伪和卑鄙的恶习，是违反我们宗教的神圣创造者的意图的。”提案中谈到，宗教自由乃是人类的天赋权利，如果今后将通过任何一个法案来撤销本法案或限制其有效范围，那么此类法案将是对天赋权利的侵犯。
[19] 张子林：《浅论宗教信仰自由》，《理论界》2006年第3期。
[20] 唐尧：《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宗教问题》，《哲学研究》1956年第5期。
[21] 1963年，游骧、刘俊望在《新建设》上发表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几个问题》，将恩格斯《反杜林论》中的宗教论断作为宗教定义，认为宗教属于意识形态，本质是鸦片，属于幻象。
[22] 1964年2月24日《文汇报》发表了牙含章《有关宗教几个问题的理解》，认为马克思提出宗教鸦片论不能作断章取义理解，不是指一切宗教，而是指当时德国的宗教。1965年11月，梁浩、杨真在《新建设》上发表了《宗教从来就是人民的鸦片》进行反驳。
[23] 参见《叛徒贩毒》（1967年5月5日《人民日报》）、《修正主义者统治的国家和党的全面蜕化变质和分崩离析》（1968年4月26日《人民日报》）、《“鸦片”贩子和“劣质”酒商》（1969年2月9日《人民日报》）、《新沙皇与基督教》（1969年7月19日《人民日报》）、《从炮制共产主义基督教看苏修叛徒的堕落》（1969年8月6日《人民日报》）、《宗教热》（1974年7月16日《人民日报》）、《上帝拯救不了苏修叛徒集团的命》（1976年1月23日《人民日报》）。
[24] 刘仲康：《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正确处理我国宗教问题唯一正确的政策》，《新疆社会经济》1998年第5期；李桂树：《宗教信仰自由与和谐社会的构建》，《呼伦贝尔学院学报》2007年第2期；李瑞环：《我们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真诚的》，《中国宗教》2005年第10期；吴孟庆：《政治自由与宗教信仰自由》，《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4年第1期；李仁质：《宗教信仰自由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重要内容》，《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2004年第3期；刘金凌：《正确理解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辽宁师专学报》（社会科学）2004年第4期；魏莉：《深刻理解宗教问题的群众性，全面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行政与法》2003年第10期；李祥熙：《贯彻执行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必须明辨的几个问题》，《山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2年第6期；李祥熙：《党要牢牢掌握对宗教信仰自由的领导权和主动权》，《山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1年第1期；傅国钧：《关于全面、正确地贯彻执行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
[25] 沈桂萍：《中国共产党对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探索历程》，《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5年第8期。
[26] 徐麟：《中国共产党“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形成和发展》，《河北学刊》1992年第2期。
[27] 简萍：《简论我国宗教发展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5年第6期。
[28] 段兵：《原始宗教与法律的起源》，《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夏清椵：《中国传统法律的宗教向度》，《江淮论坛》2006年第2期；姜生：《论宗教伦理向类法律形态的演变》，《世界宗教研究》1997年第1期；邹杨：《世纪之交我国宗教问题的法律思考》，《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000年第2期。
[29] 关于法律信仰，已经发表的论文有：朱苏力：《法律如何信仰？》，《四川大学法律评论》第1卷；钟明霞、范进学：《试论法律信仰的若干问题》，《中国法学》1998年第2期；范进学：《论法律信仰危机与中国法治化》，《法商研究》1997年第2期；丁一：《法律信仰在法治化进程中的作用》，《法商研究》1999年第6期；金宗霞：《试论法律信仰》，《华南师范大学学报》1997年第4期；舒杨：《法律与信仰机制》，《法律科学》1997年第5期；姚建宗：《信仰：法治的精神意蕴》，《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7年第2期；陈金钊：《论法律信仰——法治社会的精神要素》，《法治和社会发展》1997年第3期；谢晖：《法律信仰：历史、对象及主观条件》，《学习与探索》1996年第2期；刘洪旺：《法律信仰与法制现代化》，《法制现代化研究》第2卷；陈兴宏、吴斌：《中国法律信仰的制约因素的理性思考》，《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02年第1期；李傲：《法律信仰论》，《法苑》2000年第6期；丘爱民：《试论法律信仰的危机与培植》，《学术论坛》2000年第6期；施晓东：《浅论法律信仰危机与信仰的培育》，《甘肃理论学刊》1999年第1期；李福坤、夏永玉：《现阶段国民法律信仰的培育》，《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0年第2期；江旭伟：《论我国法治建设中的法律信仰问题》，《华北电力大学学报》2000年第3期；陈运华：《司法公正与法律信仰》，《探索》1999年第4期；张丽明：《简论法律信仰》，《龙岩师专学报》1999年第4期；李秀忠：《关于农村法律信仰危机的思考》，《山东师大学报》2001年第2期。除上述专论外，季卫东教授于《宪政的复权》（《二十一世纪》1998年第6期），刘斌教授于《合法性问题及其中国语境》（见“孤独书斋”网站）均作过一定论述。此外，尚有若干随感、札记等。上述论文中的一部分收入《法律信仰：中国语境及其意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30] 邢国忠：《法律信仰的基本内涵及其特征》，2008年9月23日《光明日报》；许章润：《法律信仰与民族国家》，http：//xulanku.fyfz.cn/20081206；谢晖：《法律信仰的理念与基础》，山东人民出版社，2003；许章润等：《法律信仰：中国语境及其意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此外，朱苏力、许章润等学者通过一系列的文章、讲座从法律角度探讨了宗教法律问题。刘澎等学者从宗教的角度探讨了宗教法律问题。学者刘澎所办普世社会科学网站以宗教和法律为其内容，网址：http：//www.pacilution.com/index1.asp/，主要栏目为：马恩列斯论宗教、中央领导论宗教、宗教政策文献、宗教法律法规、港澳台宗教管理、国外宗教法规、国外宗教管理等。
[31] 马天山：《宗教与和谐社会中有关法治问题的思考》，2005年10月重庆“宗教与法治”论坛论文。
[32] 谢宏斌：《跨领域法学学科的方法论：从法律与宗教谈起》，《太平洋学报》2007年第11期。
[33] 李建生：《宗教活动与宗教信仰自由》，《实事求是》1997年第5期；周静：《试论宗教自由的规范构造——以联合国和我国相关文件为背景的分析》，《法律科学》2005年第5期；哈马米：《我看中国宗教信仰自由》，《人权》2004年第1期；樊化江：《要全面正确地理解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中州统战》1999年第1期。
[34] 李建生：《宗教活动与宗教信仰自由》，《实事求是》1997年第5期。
[35] 王斌、唱友宏、傅延龄：《关于邪教与宗教非法活动界定问题的探讨》，《辽宁警专学报》2002年第2期；魏宏：《关于“邪教”概念的法理分析》，普世社会科学网。
[36] 蔡高强：《论我国对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保护——从国际人权公约看我国的宗教立法》，《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5年第2期；郭永华、孙炳辉：《中国对人权的保护——从宗教信仰自由视角》，《安徽教育学院学报》2000年第1期。
[37] 李桂树：《宗教信仰自由与和谐社会的建构》，《呼伦贝尔学院学报》2007年第2期。
[38] 马苏坤：《加入WTO后我国宗教工作的几点思考》，《新疆社会科学》2004年第2期。
[39] 王作安：《保障宗教信仰自由与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中国宗教》2005年第3期；李云华：《从〈宗教事务条例〉看宗教团体的权利和责任》，《中国宗教》2005年第7期；郭正礼：《关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新探讨》，《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6年第3期；刘洪：《谈公民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与法律》，《政法学习》1997年第2期；韩小兵：《从清真食品立法看宗教信仰自由及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的法律保护》，《中国宗教》2003年第12期。
[40] 贺克敏：《切实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01年第4期。
[41] 吴飞：《从宗教冲突到宗教自由——美国宗教自由政策的诞生过程》，《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5期。
[42] 韦巍：《中美宪法宗教自由条款及其运作之比较》，《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7年第2期；周叶中、秦前红：《论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保护——以反对恐怖主义为时代背景》，《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钱家先、张学伟：《论托马斯·杰斐逊的宗教自由思想》，《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0年第5期；程乃胜：《美国宪法与美国宗教信仰自由》，《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3期；张训谋：《美国〈1998年国际宗教自由法案〉评述》，《中国宗教》1996年第6期；乌兰那日苏：《宗教信仰自由的立法与宪法保护》，《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
[43] 罗同兵：《略谈英国法律对宗教平等权利的保护及其特点与问题》，《宗教学研究》1998年第4期。
[44] 张明锋：《加拿大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保护》，《世界宗教文化》2007年第1期。
[45] 洪娟媛：《俄罗斯颁布〈关于信仰自由和宗教组织〉》，《东北亚论坛》1998年第2期。
[46] 参见刘澎《国家·宗教·法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47] 杨翠柏：《论巴基斯坦宗教自由权——兼与〈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8条比较》，《南亚研究季刊》2007年第1期。
[48] 吴向军：《宗教与法论纲》，中共中央党校2008年博士论文。
[49] 贺彦凤：《当代中国宗教问题的文化研究》，东北师范大学2007年博士论文。
[50] 王洪选：《法律文化视野下的宗教规范研究》，山东大学2007年博士论文。
[51] 张胜霞：《论我国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保护与限制》，华中师范大学2008年博士论文；郭田珍：《宗教信仰自由与中国宗教立法的宪政审视》，中国政法大学2005年博士论文；单体飞：《我国宗教信仰自由的立法保护》，苏州大学2008年博士论文；巫升海：《当代中国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保护》，厦门大学2005年博士论文。吴牧：《我国宗教信仰自由的法律制度研究》，苏州大学2006年硕士论文；黎逸轩：《论国际人权法保护的宗教信仰自由及我国的实践》，中国政法大学2003年硕士论文；彭继红：《论中国共产党宗教政策的精神生活管理》，湖南师范大学2002年硕士论文；胡灵芝：《论宗教信仰自由》，湖南师范大学2001年硕士论文。
[52] 〔英〕昆廷·斯金纳：《自由主义之前的自由》，李宏图译，上海三联书店，2004，第74页。
[53] 〔美〕道格拉斯·C.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94，第180～1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