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胡适在《红楼梦考证》中的论据
1.考证从张问陶诗“艳情人自说《红楼》”及注“《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入手,其中最重要的证据也是这诗和注,底下的思考皆由此引发。
2.“程序说先得二十余卷,后又在鼓担上得十余卷。此话便是作伪的铁证,因为世间没有这样奇巧的事!”
3.用高鹗引言中所说:“……欣然提名,聊以记成书之幸”,证明高鹗有意表露,《红楼梦》后四十回是他的补作。
4.内容方面的证据先是借用俞平伯的两个结论,继而又衍生出自己的几个疑问:
1)末尾情节和第一回自叙的话不合。“《红楼梦》的开端明说‘一技无成,半生潦倒’;明说‘蓬牖茅椽,绳床瓦灶’;岂有到了末尾说宝玉出家成仙之理?”
2)史湘云的丢开。“第三十一回的回目‘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确是可怪!依此句看来,史湘云后来似乎应该与宝玉做夫妇,不应该此话全无照应。”
3)小红的无后文。“小红,曹雪芹在前八十回里极力描写这个攀高好胜的丫头;好容易他得着了凤姐的赏识,把他提拔上去了;但这样一个重要人才,岂可没有下场?况小红同贾芸的感情,前面既经曹雪芹那样郑重描写,岂有完全没有结果之理?”
4)香菱的结果不是曹雪芹的本意,“八十回的作者明明的要香菱被金桂折磨死,后四十回里却是金桂死了,香菱扶正”。
5)凤姐的结局竟然与“一从二令三人木”无关。
6)“和尚送玉一段,文字的笨拙,令人读了作呕。”
7)“贾宝玉忽然肯做八股文,忽然肯去考举人,也没有道理。”
依据以上“著者”和“本子”的两方面理由,胡适推测后四十回非曹雪芹所作,而是高鹗所续。
鉴于第四点“内容的研究”涉及的问题,到了俞平伯及其后来持“高鹗续书说”的人手中又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发展和衍生,而胡适在这里只是略微一提,并未加以深入论证。所以本文不打算在此处一并批驳,而是将其放入后文相关文字中选择性地加以处理。这里,我们首先来看看胡适的前三个证据是否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