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庄淼在泰山，祭拜四方，辗转到人间。
左右打听，才找到了鸿蒙主机所在地。正在秦岭之下人间。
走出热闹的小吃街，转过街角，走上宽阔的大道。
路边指示牌上写着“鸿蒙大道”。
再走几步，抬头看，一座冲霄大厦，巍然屹立。
庄淼仰视这座肃穆的大楼，牌匾上写着“鸿蒙大厦”。
突然想到地府的牛头马面。他们两个个头都非常高，常人看他们，都要把头仰到极致。梁聪高一些，也就还好。抬头看牛头马面的时候，光源从他们脸下面打出来，人中金额眼窝处，都是渗人的阴影。就好像会有细小恶毒的生物，会突然从阴影出喷涌而出，铺满你的全身。
庄淼甚至后退了了两步。
小鬼在一旁高声吼：“真！气派啊！”
她惊叹于人间的智慧。人族，已经可以建造摩天的楼。
巫族在高山流水之间。层峦叠嶂，万仞开屏，也有直冲苍穹的气势。但是山川的高，让人膜拜，让人臣服，让人心胸坦荡。高楼的高，却让人恐惧、孤独。
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吗？
门口有两名保安，手里拿着降魔杵。
一看就是从巫山倒腾过来的。
在人族地界，降魔杵拿来放谁呢？
庄淼不解，缓缓走向前去。
一保安过来示意：“请出示工作证明。”
庄淼正想抖点机灵，那保安的降魔杵居然冒出了黑烟。
红绫曾经在巫山城门口，受过降魔杵的霹雳，见了降魔杵，一下子就从庄淼额头上冲了出来，缩成团躲在庄淼背后。
庄淼哑然。
保安拉动警报。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把庄淼团团围住。
“红绫，全巫族都怕你，你居然在我背后躲着？给他们点好看的！”庄淼笑话红绫。
红绫渐渐舒展开来，围着庄淼转一圈，撒下偏偏星光。
一圈人看得傻了眼。
红绫刻意舒展，在人群上空，飘了大大一圈，撒着星点。
所有人，抬头看着星点落下，享受着初雪时节般的浪漫。
小鬼也沉浸其中，自由旋转。
“人呢？”
一个人高喊。喊声剪短了星点。
小鬼环顾四周，也喊了一声：“人呢？”
小鬼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大厦内转角处，飘过一缕红。就急忙跟了过去。
跑着跑着，庄淼突然感到头弄难忍。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念力集合。堪比个巫族军队。
可是这些念力都是没有宿主的流浪念力。它们在哭嚎，它们正在走灭亡。
那些念力和庄淼脑中的念力达成了沟通，指引庄淼，去解救它们。
庄淼听从念力的声音，跌跌撞撞往前走。眼前炫光迷离，自己也不知道走的是平路，还是沼泽。
忽然间，大脑嗡的一声，视野突然清晰。眼前的景象，让庄淼当即崩溃。
这是一个巨大且复杂的机器，个头堪比岐伯山崖上的小木屋。整体上方方正正的，但是表层无比凌乱。复杂的线路链接，看不出任何规律。电流的声音时强时弱，时不时还有电花喷出。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透明的晶管插入到机器中。这些晶都和最上方的一个大晶杯相连。晶杯中，都是巫族巫师的念力。晶杯之上，有一根金属线，直通到鸿蒙大厦最顶端。
庄淼看着这些念力，进入这个机器，然后化作蒸汽，排除机外。心痛不已。
她看着上方的晶杯，用念力认认真真写出了一个“破”字。
这是巫族最具杀伤力的巫术，叫做“言出必行”。
是自然和巫师们的约定。只要巫师精诚所至，将其想要达到的效果，用最简洁，最准确的文字表达出来，自然就会帮助这个巫师实现他想要的效果。
这是当初自然和仓颉签订的契约。文字出，文明塑，巫心精诚，言出必行。
一般的巫师，是练不出来的。岐伯带的庄淼这一届学生里，就只有庄淼和孙意涵能做到。岐伯常说，意涵的必行咒是厉害的，是要有大用处的。
庄淼许久不温习巫术，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必行咒，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
又试了很多下。那个晶杯纹丝不动。
小鬼在一旁说风凉话：“你看看，用进废退。那个姑娘家家一睡觉就是三个月，晚上睡，白天也睡。脑子不用，不好使了吧。”
庄淼一气之下给小鬼念了一句必行咒：“滚！”
小鬼眨眼间，飞滚撞向晶杯。
晶杯一颤。
庄淼哈哈大笑：“你好配合，演得不错。”
“庄淼！你干什么！疼死我啦！等下。”小鬼忽然若有所思，“我是鬼魂，怎么会撞到人族物件。”
庄淼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可能不是人族的物件。”
庄淼走到晶杯下面，仰头细看。
这晶杯是用死神地界的魂魄做的。庄淼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疑惑。人族哪里来的能耐，能找来死神地界的魂魄，又是用的什么办法，把魂魄碾碎熔铸成这样的晶杯。
小鬼已然怒不可遏，开始召唤地府鬼火，试图烧掉这个残酷的机器。
一火苗刚刚接触到鸿蒙的表皮，所有晶管都开始闪烁，整个机器上的电流肆意涌动。
庄淼见电流有集中的趋势，急忙用红绫挡在小鬼面前。刚刚挡住，电流就劈到了红绫上。小鬼惊魂未定，红绫怒火燃气。
看红绫这反应，以前是遇到过这电击。
巫山降魔杵，来自鸿蒙电流。
电流交汇处，缓缓拼合出一张脸来。脸上数字横飞，符号乱流。面相立体，却没有瞳孔。
“你好，我是鸿蒙。”那张脸说道，嘴唇，也不开合。
庄淼礼貌致礼，刚刚伸出手想要握手，却及时想到鸿蒙没有手。
还没等庄淼抽回手，眼前竟然呈现出来一直透明的手来。
那只手，和它的脸一样，充满了流动的数字和符号。
庄淼和鸿蒙，互相握手。
“您好，庄淼。”鸿蒙说，语气非常友好和善。
“您好，鸿蒙先生。”庄淼回应。
小鬼在长脸前后，冲过来冲过去。惹得鸿蒙脸上泛起珍珍电子波纹。
“我邀请您消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