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林奕回来是在晚上,带着大风大雪的气息,衣服湿了一片,手上拿着两只沾血的猎物,手臂上有伤,脸上沾着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猎物的。
他一进来,就把沾着血的刀扔到干草上,把猎物扔到脚边,一眼都没有看阿季。
气氛凝固而又微妙。
阿季担心他的伤,但碍于之前的不愉快,迟迟问不出口,只能张着眼看他一系列的动作。
林奕伸出袖子在脸上抹了抹,血迹被擦掉了,露出无恙的脸。阿季见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她朝地上的药草看去。
“你手臂受伤了,上点药吧,发脓就不好了。”
林奕见递到眼前的药草,放了几天,叶子干枯偏黄。他接了过来,手指碰上阿季的,只是一秒,阿季立马就感受到了从外面带来的寒冷。时间太短,她来不及读心,于是手下意识地往前去,但想到什么,又立马缩了回来。
他们之间的话本就不多,这下,就更少了。
阿季想到他手臂受伤,体内的余毒又未清完,就想帮他包扎,处理猎物。但她刚开口,林奕就说不用。
她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添几根柴火,或者间或地捣一捣火堆。有时候,林奕见火都要被她捣熄了,才会提醒一句,而她“哦”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停下这无聊的动作。
以往都是阿季去找吃食、找药,现在她每日起来,旁边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而林奕不知去向,到了晚上,他才会带着猎物回来。每天都是此般,每次回来,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蹭破。
阿季强忍了几天,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能不能等身上的伤好了再出去?这样新伤旧伤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全?”
林奕当时正在处理伤口,他将嚼碎的药草按在伤口上,头也不抬,“既然你不在意,以后就不要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话,毕竟,有人在意。”他包裹好伤口,配合着嘴拉,才将绷带打好结,缠紧。
全程没让阿季帮一次。
阿季见他疼得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看他沾了血液的衣脚,有几滴是刚刚他包扎的时候,从伤口处滴下来的,一点一滴都扎进她眼里,她闷闷地吐出了一口气,心里莫名被压得厉害,“我们非得这样吗?”
林奕显得十分镇静自如,是他最平常不过的样子,“看来是我俩在洞里呆久了,都不太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我这几天在寻找出去的路,等回去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到凡丰身边,那时,你大可不必再这样忍让。”
送她到唐凡丰身边?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像绵密的针一样,戳向阿季,颇为刺耳。
阿季的两只手置于腹前,相互揉了又揉,指头来回揉搓,指尖都变得红起来,“那你呢?”她的语气似带着针芒,“你也知道,对你动手的是你身边的精骑阵,能掌控他们的,没有几个人!回去了,遇不遇害还未可知。”
“我的死生你不必多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林奕丢开多余的药草,穿上刚刚因上药而脱掉的衣服,每一动,都脖发出肌肉的力量,他的声音不温不火,“我有办法送你安全到京师,凡丰也会为你安排妥当。”
啊——,真是……
阿季心里咒骂了一句,使劲揉捏着指头,动作细微。她盯着坐得随意的那罪魁祸首,突然放开了被揉搓的手,脑子不受控制地驱使她大步走过去。
林奕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抬头看去,对方已近在眼前。风吹起她两颊的发丝,高扬在后空,“怎么?”
阿季半跪在地,与林奕齐平,手往前撑在他两侧的地面上。
林奕立马感到一股清新扑面而来,夹杂着炽热的呼吸。视线里,一堆燃得旺的火焰,火星扑啦扑啦往上蹿。阿季挡在火前,光亮的火星就好像在她的发丝上跳跃。亮得晃眼,美得窒息。
随后他感到一只温热柔软的膝盖压到自己的脚背上,窸窣地动了又动。
眼前是放大了的淡红梅痕,红得耀眼而热烈。
他的身子僵了僵。
印象中的梅花总是孤傲清洁,原来,也可以妩媚至此,挠人心尖。
阿季脖子前倾,紧紧闭上双眼,碰上了林奕的唇。
啊,真是……去他的万劫不复,去他的门第,去他的阴谋,去他的不可知,她要疯了!
林奕身体一震,眸一深,他拦住阿季的软腰,一翻,劲健的腿便压住了阿季的一只,另一只是刚刚压着林奕脚背的,屈膝着紧贴林奕腰际。
阿季因变换了位置,躺在干草上,身子不平稳,一手扬起。林奕以为她是起了悔意,要将自己推开,忙捏紧她扬起的手腕,往下一压,声音晦涩低抑,带着热气,“现在才想后悔,晚了。”
在阿季正欲解释的情况下,林奕严严封住了她的口,不让她透出一个他不想听的字眼,只能让她发出断续的呻吟声。
身前是火热索取的唇,身后是磕身的干草,被林奕扼制住的手腕温度烫得吓人。
林奕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蹿进了阿季的衣服里,先是在腰身揉捏,粗粝的手似带着魔力,凹凸不平的老茧碰到柔嫩的肌肤,一路火花带电。
火花不断往上、往上,随后一路向下,毫不迟疑。
阿季像被一团火包围着,热得不断娇喘出声。
林奕抵着她的额头,脸上扑满的都是她湿热的气息,像六月的蛇信子,明知危险,却诱人心软,想要的更多。他抬起头,勾起阿季的下巴,看她满脸细汗,眼眸低垂,面色红润,一脸娇羞的模样,心又动,想将她整个活活拆掉。
干枯的木材被烧断,枝桠啪的一声折掉,噼里啪啦烧得厉害,照得洞内昏黄一片。阿季知道,这噼啦声,咋咋呼呼,燃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