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或许是云开月明
阿季被五花大绑在地，发带被粗鲁地扯下，胡子也被大力扯开，力气大得她嘴唇上红肿起来。
刘克津看着她的模样，冷冷地笑了笑，他拿起桌上的亵衣随手甩到阿季脸上，“果然是个女的啊！”阿季看到那熟悉的亵衣，心颤了颤，不等她解释什么，刘克津又狠戾说道，“说！你女扮男装混进军营，混在已故的大将军身边，是何目的？”
刘克津虎视着阿季，见对方不语，“啧啧”了两声。
“还不说？”说着，他朝旁边的士卒使了个眼色。
阿季只觉背上一痛，被打得跌倒在地。而她五花大绑，无法起来，只能脸蹭着地，眼珠往边上转去，看向后背，这才看清身后的士卒使的是钢铁长矛。
她还未缓过来，马上就有一只粗厚的手钳制住她的双颊，狠狠地往里掐，使得她脸颊两旁深深地往里陷下去，“说不说？”
“惺惺作态！”阿季说出的话有点吐字不清，但能让人大致听出内容。
刘克津手下的力更大，捏得阿季的脸严重变形。他脸色阴沉，恻恻开口，“还嘴硬？你不说？那本将就替你说！”说着，他大力甩开阿季的脸，站了起来，背影伟岸，“你这个大殷强寇！潜入军营，获得已故将军的信任，潜伏在他身边，趁机下药！若不是你下的软骨粉，武功高强、从无败绩的林将军怎会身葬沙场，再无生还！”
随着刘克津的话出来，周围的人看阿季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仇恨，像恨不得要将她活剐一样。
好一出贼喊捉贼！
阿季趴在地上，痛得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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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奸细被捉的消息传到军营上下，唐凡丰听见了，忙丢下手中正干的事，往专关犯人的军帐赶去。
可进不去，软硬皆施，门卫都拦着。
正在唐凡丰踌躇之际，帐内突然传出了痛苦的嘶喊声，他心一紧，脚步上前，一副要硬闯的态势，但依旧被强硬地挡了下来。
何伸走过，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走近，问：“怎么了？”
门卫回答道：“帐内关着要犯，刘将军下令，无论何人都不许靠近。军师，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帐内嘶喊的声音停止了，唐凡丰的心像被紧捏着，透不过气来，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看情况是闯不进去了，只能另取他径。想着，他转身离开。
何伸见他从头至尾都像没看到自己一样，“诶”了一声，说：“唐兄，我有件要事要跟你说！”
唐凡丰头也不回，步子匆匆，“回头再说！”
何伸见他行色匆忙，回过头看向门卫，“里面关的是什么要犯？”
“回副尉，是前段时间混进军营的大殷奸细，就是副尉您发现的女扮男装的那个奸人。”
何伸和唐凡丰本该几个月前就起程回京，但他俩却向皇上请了旨，说是要寻回林奕的尸骨，还要将那女奸细扒出来，以慰林奕的在天之灵。皇帝见他们三兄弟要好，同时自己也惋惜林奕的将才，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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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季昏迷在地，一脸细汗，脸色苍白，十指间青紫的乌黑一圈一圈的，有几个指头破了皮，出了脓，这一看，就是被夹了好几次所造成。
一盆水猛地泼到阿季脸上，她一个激灵，瞬间被惊醒。一醒，全身的痛感就传来，特别是指间，痛得她屈一下都不敢。她视线往下看去，手的筋骨都暴显了出来，血肉模糊一片。指腹的纹路清晰，但皮肤皱起，像老化了一样。
“说话！都这样了，还闭着嘴效忠呢？”
阿季朝说话的邢掌官看去。那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已经不能合一。阿季秉着一股气睁着眼，只觉得那人晃得厉害，一股热血一股热血往她头顶冲。没一会儿，头一沉，她又彻底晕了过去。
刑掌管命人又泼了一盆冰冷的水，但这次阿季没有再醒过来。他试探着触了下鼻息，微弱得几近没有。
部下见了这情况，询问地看向刑掌管，对方伸手制止说：“将军说这人还不能死，先留着吧！弄成这样，近期看来是不能逼她说出什么了，先饶她几天吧！”
阿季意识回笼，首先感到的仍然是刺痛，她睫毛抖动，慢慢眯开了一条缝。刚醒来的视线模模糊糊，她只能看见一条条交陈的腿，站得笔直。她躺得僵麻，动了动，才发觉身上绑上了结实的绳索，她一动，绳子勒着肌肤，火辣辣地钻心。
有几个士卒注意到了阿季的动静，呼了句“她醒了”。
阿季的瞳孔下意识缩了缩，后背发凉。
每次清醒，等待她的又是一场新的折磨，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如今林奕的境况也不知怎样了，有没有逃出去，可以信任的唐凡丰也见不着……她真不知道，这样下去，她还能耗多久。
这些人实在太可怕，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受到这么多的折磨，以前，哪一个不是爱着她，宠着她，让着她，一点伤都舍不得使她受？
她的血与伤，几乎都留在了这儿。
阿季虚弱地躺着，眼中，看见一双脚走向自己，最后，一双军靴停在了眼前。她斜眼往上，就看到一张越来越近的放大的脸。
来人勾腰伸手，欲将阿季的头抬起来，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粗糙的手靠近阿季的脸蛋，使劲捏成一团，随后他感到了像冰的冷一点点钻进掌心，冷得他马上甩开了阿季的脸，阿季便被大力打到地上，头脑都似要分裂开来，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跑上喉口，可没力气吐，于是就咽了回去，难受都胃都是胀的。
“搞什么！”
“我……刚刚像邪了门一样！就，就感觉非常冷！”
听他一说，其他人不信，拦开那人，就亲自上手，结果同样感到了难以忍受的寒。
阿季看他们的反应，知道是未散完的灵力又发挥了作用，虽然能保她一时不受刑，但……这或许是更大的灾难。
经过多番轮试，大家终于肯定了这冷是触碰了阿季才出现的，这场景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他们继而想到了几个月前出现的那个女子，这一想，立马有人发现阿季的脸竟与那女子惊奇的相似！
不，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刚刚触摸过阿季的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脸色煞地变白。他们可都知道曾经有一伙人皆死于严寒，无一幸免。一时，前后联系起来，吓得他们大叫“妖物”，一个个慌得拔剑的拔剑，拿矛的拿矛，都对准了阿季。
阿季气息羸弱，又痛又疲，极度虚脱，看着近在身前的武器，连最基本的害怕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