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阳光甚好，与我无关

阳光甚好，与我无关

——若人先生

我说，阳光甚好，与我无关。实在是违心之言，尤其秋末冬初的阳光，金贵得很，比金子还要贵。

阳光总是在的，一如日月星辰。掀开窗帘，它就乐呵呵地不请自来，比世间最可爱的人儿还要可爱几分哩。人难免有喜怒哀乐，阴晴不定的时候，阳光却总是板着同一张脸，明亮如斯，亘古不变。

站在窗前刷锅洗碗时，我把窗子大开着，阳光就爬上我的身，像是精灵，在手臂间跳来跳去。远处的云，好似洁白的棉花堆积，缝隙间，总要漏下星星点点的白光来，祥和地照在黑黝黝的树冠上。那一排排沐浴着光亮的树木，仿佛在笑，仿佛圣徒接受神的洗礼。

偶尔，飞鸟掠过，速度极快。倒映在眼球上，就成了一闪而过的小黑点。阳光照着我，不慌不忙地洗碗，我洗碗，阳光洗我，犹如一位和蔼的母亲，为我掸去身上的灰尘。

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另一个我却暗示说，手头好多事情还没做完呢。于是，我不禁要为那些时间充裕却把自己锁在房子里的人们感到惋惜，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何不出去让太阳晒晒？常常呆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被褥容易发霉，裹在身上也不舒服。

活着，大抵是美好的。自然的美好是不消说的，在人的身上，我也时时能发现许多令我大开眼界的暖色，比如将口罩摘到下巴上的小护士的红红的嘴唇，暖心极了。这是造物的力量留在人身上的证据，叫我如何能不继续艰难地活下去，人间值得。

2020.11.15日，贵阳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