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遭遇不测
第十八章遭遇不测
师姐弟俩犹如一阵风，一路马不停蹄，将近日暮时分，他们总算赶到了水涟漪家的住所。
残阳如血，孤独寂寞地悬挂在西边的山头上，夕阳一抹余晖，惨淡地照射着东山顶。归巢的鸟儿相互邀约着成群返回山林，在山林树梢上起起落落。空中几只盘旋而飞的乌鸦，“呱─呱─呱─……”的鸣叫着……
水涟漪和虎飘云并肩站在一座建筑高大豪华的院落外，院边围墙上长着杂乱的荒草，在秋风的吹拂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几只被师姐弟惊动的鸟儿，吓得“扑棱棱”一声，只往空中相继飞去……
“爹！娘！女儿回来了，爹！娘！……”水涟漪在外面喊道，说也奇怪，昔日门庭若市的院落，如今却寂静无比，门可罗雀，水涟漪连续的叫喊，却没有换来一声的应答。
水涟漪感觉到不对劲，上前将紧闭的大门用力一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师姐弟双双进入院子，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里，铺着石头的通道，石缝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树木因长期无人修剪而长得杂乱无章。这里的景象，一眼可以看出，这里明显已经长期没人居住了。
再看，草丛间，树枝上，会飞的和能跑的动物混杂在一起，见到有人来了，用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真是一派“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的荒凉景象，水涟漪看到此番情景，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师姐，事已如此，你就想开些，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虎飘云看到水涟漪的家，如今已成这样，再捡好听的话说，那也太不开眼了，开导道。
水涟漪不但没有哭，反而擦干了眼泪，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虎飘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说完抬头仰望苍穹，“啊─”一声怒吼，声震林梢，枯黄的秋叶随着这一声怒吼，悉悉索索往下飘落，刚才还用滴溜溜的眼睛看师姐弟的飞禽走兽，被这一声怒吼吓得是飞的飞，跑的跑，不会飞的，跑不动的，好像被水涟漪的这一声怒吼给惊呆了，傻傻地趴在原地……
一声怒吼过后，水涟漪感觉把心中郁积的怨气都发泄出去了，浑身感到舒服了很多。
“怎么样？吼了一声，有没有感到好过一点儿了？”虎飘云试探着问。
“好多了，我们进去看看。”水涟漪指指自家正堂的门说。
虎飘云点点头说：“你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走吧！”说完向水涟漪指的方向走去。
师姐弟来到正堂门前，二人合力将门用力推开，门“咯─嘎─”一声被推开，随着门楹上方飘落下一些灰尘，师姐弟用袖子挥挥，拂去眼前的灰尘，但他们还是被灰尘呛了一口，水涟漪“咳咳……”了数声，用袖子捂住鼻子，才停止了咳嗽。
停止了咳嗽后，水涟漪这才定眼看着她昔日熟悉的厅堂以及这里摆放的所有东西。昔日那干净整洁的大厅，此刻看去，桌椅板凳散乱的放着，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昔日那放光着的家具，现在细看，早已失去了它的光泽，显得暗淡无光。再抬头往上看，只见蜘蛛网这里织了一小张，那里织了一大片，还有一两只蜘蛛在网上爬上爬下，好像对突然闯入的水涟漪师姐弟俩感到很不满意似的。
大厅里除多了一些灰尘和蜘蛛蜘蛛网外，在水涟漪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水涟漪呆呆看着这些熟悉的家具和摆设，她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父亲坐在案几边，案几上是一壶沏好了的茶，茶壶边放着几个小茶盅。此时，母亲走进了，给父亲到了一盅茶，茶水冒着腾腾热气……水涟漪看到这一幕，不禁失声叫到：“爹！娘！”
虎飘云看到师姐失神，产生幻觉，于是，喊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水涟漪被虎飘云唤醒，从幻觉中回过神来，说：“我没事，刚才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看到大厅的这副模样后，水涟漪回头看着虎飘云说：“我们到别的房间再看看。”
虎飘云点点头，算是回答他师姐。
师姐弟俩来到一个偏房，他们推门进去，同样迎接他们的是灰尘和蜘蛛网，虎飘云道：“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吧？”
“嗯，只是想来这里看一看。”水涟漪答道。
“哦，那就看一看吧。”虎飘云顺从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意看一看这个房间吗？”水涟漪若有所思地说。
虎飘云自然是不知道了，如实回答道：“我不知道。”
得到虎飘云的回答后，水涟漪才悠悠地说：“这里是我小时候最爱来的地方，与哥哥们捉迷藏，我就躲在那张床下，叫他们半天找不到我。有时我被爹妈责骂了，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面。有时无聊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玩，喏！那个小布娃娃就是我六岁的时候做着玩的……”水涟漪一会儿指指这里，一会儿指指那里，回忆着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水涟漪正在回忆儿时的美好时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小姐吗？是不是小姐？”
水涟漪停止了她的回忆，和虎飘云一起将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的目光都同时停留在了一个装水的大瓮处，他俩一起举步，走到大瓮边。只见里面有一条鱼在水底，摇着尾巴，这时，从大瓮里又传出“小姐真的是你”的声音，声音刚落，那条鱼摇身一变，从大瓮里站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师姐弟冷不防看到一个老人从大瓮里站了起来，都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老人从大瓮里艰难地跨出来，慈祥地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话，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水涟漪一会儿。又说：“小姐，你一点都没有变，跟你当初离开家时一模一样。”
水涟漪怀着戒备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怎么认识我的？”
老人伤感地常常叹息了一声，说：“唉─我是鲤鱼儿，你家的一个老仆人。你可能不大记得我了，我是被主人，也就是你的父亲水神救回来的。
“我原来是北海流域河流中的一条鲤鱼精，由于年老体弱，已经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即将被困死于河流中，我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坦然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父亲视察河流，他发现了濒临死亡的我，并把我给救下。”
鲤鱼儿清清嗓子又继续说：“我被你的父亲救下后，他觉得我已经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了，于是就让我跟着他到了你家，做了你家的仆人。那时你还小，再说来到你家，我是仆人，跟你们接触少，你记不得我也是正常。
“你家遭遇不测，你的父亲和家人都被北海水君治罪，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被神仙尊者带走后，我也趁那些北海水君手下不注意，找了一个机会躲了起来，他们才没有发现我，我也就才得以保全下来。”
“那我的家人被他们怎么样了呢？他们是否还在世间。”水涟漪迫不及待地追问家人下落。
鲤鱼儿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主人被治罪之后，我不敢白天出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也不敢在院落里活动，就怕被北海水君的属下发现我而被抓，我被抓了倒无所谓，就怕我被抓了以后，那就再也没有人给你报讯了。我留着最后一口气，相信小姐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今天总算让我等到小姐你了。”
“那你知道哪些？”水涟漪问道。
鲤鱼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这些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半夜偷偷出去打探过几次主人的消息，有的说主人他们被北海水君关在水牢里，有的说已经被北海水君残害了。具体真假，我也就不太清楚了。我这年老体弱的鱼精，没本事为主人做更多的了，望小姐见谅。”
“你冒着生命危险打探消息，你已经尽力了，做了你该做的事了，我在这里谢谢鲤鱼伯伯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去做吧！”水涟漪安慰鲤鱼儿道。
鲤鱼儿看到水涟漪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摇摇晃晃瘫倒在地上，由原来的人形慢慢变成了鱼样，嘴巴大张，两眼上番，浑身僵直。
见到鲤鱼儿这个样子，水涟漪着急地连续叫唤了几声，“鲤鱼伯伯！鲤鱼伯伯！鲤鱼伯伯，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鲤鱼儿却毫无反应。
“看来鲤鱼伯伯是到了大限了，只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回来，给你报个信，现在他的心愿了了，他也就放心去了。”虎飘云在一旁说道。
在他们说话间，鲤鱼儿的尸首慢慢化成了一滩水，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虎飘云看着那滩风干了的鲤鱼儿尸水，无限感慨地说：“也好，来时不带一物，去时不留痕迹，干净！”
水涟漪向鲤鱼儿的尸水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虎飘云说：“我们走！”
“我们走去哪儿？”虎飘云不解地问。
水涟漪边走边说：“找北海水君那小子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