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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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刘玉娘伪装却避祸 张善童痛陈家前情(上)

善童和玉娘说出了心里话,把个姨娘乐得什么似的,恨不得马上就叫老头子去焦家店给善童订“劳劲”。善童和玉娘意想不到地得到站脚之处,他俩心里也特别感到高兴。一是两位老人真心实意收留。二是玉娘的伪装十分成功,能够安心停留下来,有机会再去寻找投奔姑姑,岂不两全其美。

因为一家四口人挺兴奋,觉瘾也被赶跑了,合计到鸡叫。一致感到:玉娘认大娘为亲姨娘,名正言顺;两家合一,一起吃饭花钱;由小的俸养老的天经地义。这三件事都感到十分满意。

第二天,早饭后姨夫去焦家店,同三掌柜研究同意了,让张善童来先试试看,能干就干下去,不行就拉倒。

善童安慰姨夫放心,愿意干就没有干不好的,当院头,勤快点,有眼力见,把院子收拾干净,领车多加小心,对顾客和蔼至诚,就一定能干好。

玉娘感到善童明天就去上工啦,收拾衣服、鞋以及袜子等。晚饭后,一家人在一起唠唠家常,善童就把自己的身世详细讲给二位老人听。

原来,善童是HEB省抚宁县刘各庄人,父亲是个铁匠,能打一手好菜刀,是远近闻名的菜刀王。二十四岁与他妈妈结的婚,两年头生下善童,家里负担虽然重了,但添了一个男丁,父母非常高兴。善童两岁那年,他爹到捎弓寨聚盛永去扛活,因而把家也迁到了捎弓寨。从那时起认识了邻居刘筐匠,两个人性格朴实,又都是手艺人,相处的非常近便,简直同兄弟手足一样。也正是那年刘家生了玉娘。刘筐匠为了生计经常不在家,每逢外出时总是把自家的事托付给张铁匠照顾。他们两家处了八年邻居,玉娘八岁,善童九岁。也是善童命苦,这一年他妈得了急暴病死了。屋里没人照料,生活上更累赘了。张铁匠是顾家里顾不了外边,顾活计顾不了家里。刘筐匠看在眼里,背地里同玉娘妈商量,就把善童接到自己家里,张铁匠解除了后顾之忧。自从善童到了玉娘家里,两个人就同亲兄妹似的,形影不离。玉娘的妈原本是大家小姐的使女,曾经陪伴过小姐读书。后来因为积劳成疾,东家以为是女儿痨,生活拉被撵了出去,才同刘守义结了婚。她天资聪明,读过《四书五经》《女儿经》《名贤集》《千字文》以及“杂字”等,还同小姐吟诗、对对,并且还能写一手不错的“柳体字”。但她总是病病歪歪的,吃硬的活干不了,闲暇时就教玉娘读书写字。善童来了,玉娘总想同他出去玩,倒是善童对读书很感兴趣,把玉娘带动起来了。他们那种青梅竹马的天真烂漫生活扎在幼小的心灵之中。善童来到刘家不满三年的时候,玉娘妈旧病复发,没过多长时间就辞世了,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了莫大的痛苦。两个手艺人不能外出做活了,生活也就困难起来。

玉娘的爸爸是祖传的编织手艺人,他编织的竹蔑器皿玲珑剔透,美观大方,深受主顾欢迎。他老伴一死,不能出去做手艺了,幸亏善童和玉娘可以帮助分担家务。刘守义看见善童长得眉清目秀,玉娘出落得如花似玉,在内心早就认定这是天生的一对。他打定主意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两个孩子,处处严格要求。

捎弓寨在河北抚宁是个大去处。七百多户人家,一遇上三六九集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刘守义家住在寨子街东头道南,玉娘十五岁,善童大一岁,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个想法,每逢花前月下,携手揽腕也就习以为常了。刘守义对他们俩的婚事早已默许了,因为一时手头紧束没有完婚。眼看年龄越来越大再不能拖延了,打算在这年冬季就择吉操办。可惜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一天,刘守义推着独轮车出去购买点儿原料,玉娘和善童边说边笑在屋里收拾蔑条,善童逗玉娘说,你爸给你买“妮奁”(编者:女孩装梳妆用品的镜箱,也称梳妆台)去啦,回头就打发你出嫁,你就要做新嫁娘啦。玉娘说:

“那才不是呢,爸爸是给你买新衣服去了,回来就要给你娶婆娘了,你就要做丈夫、抱儿郎啦!”

善童和玉娘你一句我一句互相逗着,善童眯起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的新娘今年十七岁,长得可漂亮啦!”他咋了咋嘴,“杏核一样的眼睛,樱桃小嘴,瓜子脸,尖下颏,两个金元宝般的耳朵。特别是那两只小脚,顶多不过二寸半。那妞儿真的赛过天仙哪!”他停了停,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别说在这捎弓寨呀,就是在全抚宁、全河北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呀!”玉娘瞪着两只眼睛假作正经地样子听着。

“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叫,叫刘……刘……玉……娘!”玉娘听了善童的调皮嗑,撂下手里的蔑刀就去打善童,善童趁其不备一把搂住玉娘的细腰,两个人登时滚在了一起,纠缠个不休。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了几下大门。把他俩吓了一跳。善童起身硬着头皮走到院心,就听见外边的人边敲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善童答应着从门缝向外一看,见门外站着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相貌十分凶恶。可穿着却很讲究。他左手牵着一匹大黑马,右手拎着根马棒,气势汹汹正在叫门。善童本打算开门看看是谁?可那副凶像把他吓住了。敲门的见门没开,也从门缝往里看,他见院里站着个年轻后生,人才长得非常出众,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死盯着善童,原来的凶劲儿一下子全消了。过了半晌,他呲着黄板牙,故作斯文地问道:

“小伙子,刘守义在家吗?”当他听说不在家,就说:

“开开门,我有事!”善童还是不开门。

“快开门!”显然,对方发怒啦。

“我是马状元府的马二太爷,是来找刘守义提货来啦!”

“提货,没编出来呢。”善童知道这些天正在起早贪黑的赶制这批货呢。

“他妈的,还没弄出来,眼看就要用了,耽误了日期老子扒了刘筐匠的皮!”马二又凶了起来,

“开门,老子要看看弄到什么程度啦!”善童知道这马二混子是这一带的头等坏蛋,说什么也不给开大门。玉娘在屋里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到院里看看。门外的马二混子发现院里又多了一个人,又从门缝往里看,里面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一下子惊呆了。心里想,这捎弓寨竟有这样的绝色,更没想到这对天生的尤物竟成双成对地生在这样的穷苦人家。

说起玉娘这几年也确实出落得像朵刚出水的芙蓉一样,真是眉黛春山目横秋水,简直成了绝代佳人。马二混子是色中饿鬼,花里**。他见刘玉娘直馋得涎水都淌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叫开门。站在善童身后的玉娘见门外的人根本不是好人,又居心不良。拉住善童的一只手说道:

“回来,别理他!”

门外的马二混子没有得逞,竟破口大骂道:

“小兔崽子,走着瞧,若不叫你们知道你马二太爷的厉害才怪了呢!”

晚上,刘守义由占天营赶集回来以后,玉娘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学给了爸爸。刘守义不由得犯起愁了,他是了解马二混子的为人,他走到谁家,谁家就得遭秧。轻则丧财惹气,重则家破人亡,这些年把个捎弓寨闹得鸡犬不宁。这次马二混子看见了玉娘,刘守义愁得吃不下去饭,整日坐卧不安。他冥思苦想,想出来个应对方法,向两个孩子详细做了交待。

其实,二混子这次出来是为马天龙巡求十五、六岁漂亮后生来的。因为马天龙玩腻了女人又动了龙阳之兴。无意中马二混子发现了玉娘和善童这对仙人,如获至宝连忙回家去报信。

第二天,马天龙果然到刘守义家来了,骑着一匹枣红色白头囟的大马,身上斜挎着一支“自来德”匣子枪。

刘守义拨开门栓让道:

“二位,请进吧。”

马天龙走在前面,满以为一进屋就可以一饱眼福,没成想连个人影都没有。指着刘守义问道:

“你姑娘和你儿子呢?”

“我根本没有什么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今早上随着他表哥串门去了。”刘守义陪着笑回答。接着,马天龙询问道:”到哪去了!啥儿时回来?”等等。

“我女儿从小就许配她表哥了,昨天去台头营,她姥姥说要给他们办婚事!不回来,可能在那儿呆着啦。”接着,马天龙又问道:

“他俩多大年纪了?”

“姑娘十七岁,妻侄十八岁。”马天龙听了刘守义的回答,好像信不实,对二混子吼道:

“你昨天不是亲眼见到了吗,怎么今天就没了呢?”

“姓刘的,你放老实点儿,小心咱马大爷要你的狗命!”二混子狐假虎威地威胁说。

“二爷,你昨天看见他俩是实情,我妻侄是昨天来的,就是来接我女儿来啦,他俩今早上走啦。”又接着说:

“你们二位若早来一步就见到他们啦。你们来时他俩刚走不一会儿。”

马天龙听了,二话没说,冲出大门骑上马加鞭跑了去,二混子尾随其后。

善童和玉娘还以为把马天龙两个糊弄走了,就没事了。刘守义回到屋里说“孩子,你们哪里知道,这帮害人虫鬼招可多了,说不定他们安的什么心!他们有可能还会来的,你们俩千万要小心。”

过后,一连十天挺太平,第十一个天头刚吃过早饭,玉娘浆洗衣服。突然,大门被撞开,进来一个小脑瓜、细瘦个儿、三角眼但穿着阔气的家伙。善童刚想问话,后面又闯进了马二混子。善童一看这阵势,忙拉着玉娘向里屋跑去。

先进屋来的马天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绝代双骄,在呆痴出神的当儿,两只凤凰比翼而飞了,忙追了进去。

刘守义在屋里编花篮,看见两个孩子神色仓惶跑了进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忙问道: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不,不……好……啦,马,马天……龙来啦!”

刚说着,马天龙闯了进来,二混子也跟了进来。马天龙一看到那一对美人躲在刘守义身后,就顺手抽出“自来德”,顶上了子弹,翘起机头,对准刘守义喝道:

“躲开!躲开!不然,老子崩了你!”

这时儿的刘守义愤怒得已经到了极点,他手中握紧那把锋利的篾刀,两只冒着怒火的眼睛盯着马天龙,厉声痛斥道:

“马天龙,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枪闯入民宅,企图糟蹋良家妇女,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我到衙门告你去!”

马天龙见到刘守义义正言辞指责他,心里不觉一哆嗦。他虽然不把官府看在眼里,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害命。但一意孤行的他,哪还把刘守义的几句话放在心里,他仰起脑袋哈哈笑了一阵儿,然后对刘守义说道:

“刘守义,我看你有几个脑袋,竟敢跟你家马大太爷打官司!”他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姓刘的,依我说,还是要识相点儿,把你这对宝贝乖乖地送给我,叫我马天龙受用受用,决不能亏待你;你若执迷不悟,讲不了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时你人财两空,可不要愿你马大太爷心狠手黑!”

刘守义听了马天龙的灭绝人性的淫嗑,气得浑身发抖,紧握锋利的篾刀想冲过去拼命,二混子给挡住了,并指着刘守义骂道:

“你那个小姑娘若真是个皮薄肉厚的原生货,咱马大太爷赏也赏你三千大洋。过门之后,她若有福分生个一男半女的少不了荣华富贵,到那时你姓刘的就七字加两点儿抖掘尾巴了,还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又接着说:

“你那个青年后生,别看他是个男的,他若把老爷打发乐啦,也可以享尽人间洪福。”

刘守义气得半死,心想只要你马天龙、二混子往前越雷池一步,他就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拼个你死我活。正在难解难分时,马天龙听到外面有人来啦,让二混子去看看去,还没出屋,只见齐忽拉地涌进一帮年青人,二混子一看不好,做贼心虚,忙拉住主子走出去赶快逃跑,骑上马逃之夭夭了。

涌进来的那些人,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人认出跑出去的人是马天龙和马二混子,来人领头的就问刘守义:

“刘师傅,马天龙和马二混子来干什么来啦?”

刘守义这才认出问话的小伙子是他在洼儿庄编鱼篓时的徒弟,后边跟着的是一帮小青年。有人问:

“是不是玩屁来啦!砸死他个兔崽子!为民除害”,这些儿人七嘴八舌骂个不休。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儿的拦住了大家的话头,恭敬地对刘守义说:

“刘师傅,咱别在这地方住了,搬我们庄去住吧!我们大家保护你们,马无赖再去闹事就砸他的狗头!”大家又七嘴八舌乱了一阵儿。等大家静下来了,刘守义问大家干什么来的。还是那个年纪大些儿的青年人说:

“最近滦河涨水顶上来一帮儿卤子鱼,又肥又大,可大家不会编弄鱼的罾(渔网),我们是来学编罾手艺的”,因为编罾手艺一时半晌学不会,刘守义又不敢离开这个家门。他连连谢谢这帮人给他解了围,这些人一看这情况也就悻悻地告辞了。

晚上,刘守义前思后想,他感到野猫子一旦闻到鲜鱼味,你就很难摆脱,何况这捎弓寨又是马天龙的天下,就连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好招儿来,最后决定搬家避祸。

第二天早饭后,刘守义对两个孩子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一致认为,搬出这个是非之地是个万全之策,但是,搬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得处理房子以及坛坛罐罐,只好耐心地等待。

再说马天龙,本以为出其不意地闯进刘家就可以如愿以偿,没成想让一帮小青年给搅冲散了。马二混子劝马天龙,既然打草惊蛇了,就不要急于求成啦,只得从长计议。可是马天龙得不到两个美人就没法活下去了,茶饭不进。他暴跳如雷,逼着二混子想办法。二混子出于无奈,整天到刘守义家周围打听消息,寻找时机下手。二混子听说刘家托人变卖房屋,觉得情况不妙,立即报告了马天龙,马天龙听了急得要疯了,指着二混子的鼻子怒骂道:

“你他妈的若给老子放跑了那对宝贝,老子就枪崩了你,要你的狗命!”二混子知道马天龙说得出就干得出,就把自己早已想好的坏道道说给了马天龙。叫马天龙出二百银洋买通警察局头头,把刘守义抓起来,逼迫刘守义就范,把那两个宝贝弄到手,再把刘守义放出来,那时木已成舟,再多给他几个钱,也就不会出什么事了。马天龙立即安排银洋,叫二混子去找警察局的巡官办理。二混子明知二百银洋不济事,这样可以赢得时间,找机会弄到刘家这对男女。

刘守义这几天张罗卖房和地,当有了点儿眉目后,一天晚上就对两个孩子说:

“房子和地一卖妥就马上搬家。”又嘱咐“一旦在搬家之前就出了事,那就按以前合计妥的道道办事,行动要快,要保密,免得后悔。”他们爷三个刚唠到这儿。猛然听到有人敲大门,刘守义忙出去问“黑灯瞎火”有什么事?对方说是警察局查户口的。可门一开,却挤进十来个穿着警察黑色制服持枪的警察来,往屋里冲去,东张西望地查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都瞅着戴巡官肩章的高个人,意思是怎么办?那个巡官盯了一阵儿刘守义,然后问道:

“你叫刘守义吗?”

“是叫刘守义。”

“你为什么与人合伙用大车贩卖烟土?”

刘守义听了这无中生有的问话,态度平静地对那巡官说道:

“这事是根本没有的,可能长官是找错人啦。”

那巡官没往下追问,就命令“去,在这院里搜查!”不一会儿,一个警兵回屋来报告,说院内有个花轮车,车上有黑釉子木柜有锁锁着。那巡官听了横眉竖眼地对刘守义喝道:

“你还有什么说的!说你贩卖烟土你还不承认,这回还有什么说的!”命令两名警兵押着刘守义去院内。那巡官命令刘守义拿出钥匙开箱,接受检查。刘守义摸不着头脑,箱子哪来的不知道,哪有什么鈅匙?刘守义申辩道:

“长官,这车根本不是我的,我哪有什么鈅匙。”

那巡官喝道:“不拿出钥匙,不让检验,这就有鬼!”刘守义张口结舌,一个劲儿申辩,那巡官上去就是一顿嘴巴,边打边骂。

“他妈的,你真是个刁民,赃证俱在还想抵赖!”说完命令警兵去屋里翻找钥匙。几分钟后,一个警兵拿出一把钥匙,说是在炕席底下翻出来的,不知是不是这箱子上用的。

“开一开试试!”

“正好是这个箱子的钥匙,没费劲儿就打开了。”翻出钥匙的警兵说。

“揭开箱盖看看有多少烟土?”那巡官边命令开箱子边把身子向远处挪动,好像很怕爆炸似的。

那个开箱子的警兵掀开箱盖,另一个警兵打开手电筒,往箱子里看,只见那个开箱子的警兵由车上摔了下来,干瞪眼说不出话来。那巡官又命令其他人去观看,那个人看了也吓得魂不附体。过了一会儿,报告说:

“长官,那箱子里装的不是烟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少女尸体,还一丝不挂。”

那巡官又厉声吼道:

“还不把这个杀人犯捆起来押走!”

话声一落,上来几个警兵把刘守义捆上推在车押箱上。叫来门外一个人牵来两匹骡马套在车子上,向警察局飞跑过去。

玉娘和善童两个人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就按照爸爸的要求,忙钻进了夹皮墙里躲起来了。那是事先准备好的地洞,能容纳下三个人。他俩在里面只能听到大声吆喝,却听不清说些什么?过了一阵儿子,外面没有动静了,他俩小心翼翼出来查看动静。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他俩点上灯,发现屋里东西也一样混乱。爸爸那把蔑刀钉在门框上,他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以为出去找人说理去了。

那么,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这几天马二混子见马天龙为玉娘和善童不能马上到手就像发疯一样,有一次,因为点小事竟把二混子打的鼻青脸肿。二混子一看若不把应急的办法拿出来缓和一下,哪天还不让马天龙枪崩了。一天,二混子表现出深谋远虑的样子,对马天龙说:

“我看,大爷不妨先找个替身拉拉馋。你的二混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一个又大又甜,皮薄肉厚的大甜瓜啦!你老若信得过老二,请您老给我一瓶好酒二两砒霜,保证您老今晚大作高堂梦‘神女会襄王’!”马天龙挺高兴,果真拿出一瓶汾酒、二两砒霜,另外还有三百吊钱一齐交给了二混子。

二混子告诉马天龙,到后跨院的洞房等着去吧。点灯前后,保证给你老送去新嫁娘。然后,二混子带着这些东西,赶起马家特备的那辆车子。出了捎弓寨的东门,慢悠悠地朝牛头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