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传说
玛利亚可笑地挑了挑眉，“你两只眼睛是摆设吧，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的？我开心极了，原来身体健康，是这种感觉。”
“但伊鲁卡死了。”
“哦。”玛利亚歪了歪头，眼神天真而残忍，“然后呢？”
“是你们杀了切萨雷、杀了拉然巴、杀了七号、杀了叶菲姆、杀了伊鲁卡……”塔西娅罗列着自己认识的，死于光之国的人的名字，“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总之，我得到了。”玛利亚笑眯眯的，忽然用手点了点嘴唇，“不，只能说得到了一半。另外一半，需要你死掉，伊万在我身边。”
闻言，伊万皱起眉，不赞同地看着玛利亚，却怎么也无法将她看做杀了伊鲁卡的敌人。玛利亚在他的心中，还是原来那个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跟其他同学一起肆意玩耍，所以显得有些文静孤单的小女孩。
“我不会死。”塔西娅直接飘起来，和玛利亚平视，“在把光之国消灭之前。”
“光之国不会被任何人任何物消灭，它存在于所有人的内心，只要有人、有不平等，就有光之国。”玛利亚身上金光大盛、衣袂飘扬，“我本来没想到你们会过来，但既然你们自投罗网，我不收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呢。”她站起来，表情阴冷，眼中杀意浓郁，双手在空气中做出搭弓射箭的姿势，“去死吧！”
她的魔具似乎不能被人看到，却拥有实体。
耀眼的光元素在那双纤细的手中化为一支支蕴含强大力量的光箭飞射而出，塔西娅在半空快速地移动着，像逗人玩一样游刃有余。
不多时，玛利亚也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女孩耍了，气愤地停下攻击，怒极反笑，“你躲得很快啊，让我看看万箭齐发你要怎么躲！”
无数光箭随着她的怒喝在空气中逐渐成型，这一击并不会伤到塔西娅，但伊万还是忍无可忍地召唤出火墙。和主人一样有些暴躁的火元素冲散了玛利亚所使用的光元素后消于无形，“够了！玛利亚，你疯了吗？！我们都是同学啊！”
“我早就疯了！”玛利亚一双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她俯视着伊万，向来温柔和顺的脸变得狰狞可怖，“我得不到的，也绝不让别人得到！”说着，她再一次聚集光元素，却在出手的前一刻停下来，表情变幻莫测，“大祭司有新的命令。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们，下一次，你们两人，必有一死！”说完，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边。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伊万失落地看着玛利亚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塔西娅从半空落回地面，扯了扯伊万的袖口，“别难过。”
“嗯。”难得被塔西娅安慰一次，伊万心里暖起来，“谢谢你。”
寝宫在刚刚的箭雨中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屋顶都被射成了筛子，两个人不死心地搜查一顿，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回到老屋，伊鲁卡的尸体已经被茨密西收走，大概要等回帝舞后归还她的家人。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茨密西自己喝着红茶，整理学院发来的信件。
听到老旧大门吱呀打开的声音，茨密西头也没抬，“怎么样了？”
“玛利亚在祭祀后又回了寝宫，大概是想找什么东西，我们和她打了一架，被她逃掉了。东西应该也被她带走了。”伊万说。
“也就是说，她的实力已经可以一个人对付你们两个了？”茨密西放下手中的笔，推了推眼镜，“按照学院掌握的信息来看，她过去的成绩一般，不可能以一敌二。看来这段时间她成长了不少。”
“不知道她用什么东西和光之国的神换了健康，我觉得她的魔力应该是身体健康之后的衍生物。”
“健康？”茨密西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学生档案，“她的身体有问题吗？”
“听她说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活动。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原因缺过不少课。”伊万解释道。
“原来如此。”
谈话间，茨密西已经将整理工作完成，“我给学院长他们传了消息，调查组的人已经分布在除轻姚之外的三个国家。至于轻姚，这个国家从十年前开始闭关锁国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国家联络，也少有内部的消息传出来。暂时不知道它的情况。”
“感觉轻姚很可疑啊。”伊万摩挲着下巴，嘀咕道。
“确实可疑。我听说有调查组的魔导士想要去轻姚国内看看情况，但发现轻姚的国境边上被一个阻隔结界封锁，魔导士以上根本无法进入。”茨密西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塔西娅，“看吧，轻姚的信息一页纸也没满。最新的消息也是五年前的，是他们现任国王继位的消息，还只有文字报道，连国王的照片都没有。”
“……”塔西娅看着那薄薄的一页纸，陷入沉思。
“另外就是，按照塔西娅推测，光之国下一个目标是唯阳，从调查组得到的消息来看，的确如此。”
茨密西将大陆的地形图翻出来，铺在桌面，指着地图右侧偏上的一片蓝色区域，说道，“这是唯阳内的传奇海域，也是传说中东西大陆结界壁的所在。”
“调查报告说，海面的光元素分外活跃，而且有人目击到光之国的祭祀，就是那些白衣人在附近出没，有极大可能下一次祭祀的地点是在海上。这也是调查组核心人员接下来的目的地。我们在登薛境内，距离唯阳的传奇海域太远，我不赞成其他人去，但你们两个的能力虽然还是高级魔法师后期，实际两个人加起来对上魔导士也有一战之力，所以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难怪要单独找我们说，”伊万笑了笑，“这事要是被塔姐知道肯定会担心死的。”
“我觉得她会跟我们一起去。”塔西娅弯了弯嘴角，然后立刻转回正题，“光之国很大可能是轻姚皇室的产物。”
“无论是不是，这两者之间都有很大的联系。前几天刚刚结束了十年一次的魔法师普查，调查结果显示，全大陆的魔法师人数从一百万人锐减至七十万，除却自然死亡，余下的恐怕都是光之国的手笔。而且，因为光之国的祭祀活动，各个国家的普通民众数量也成断崖式下跌。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其他几个国家就直接没人了。如果轻姚真的没有掺和进这些事，那它不可能不被光之国盯上、偏安一隅；如果它掺和进来了，那它的目的应该是整个大陆。”
伊万有些头疼，“感觉我们这边很不利啊。一直在被动挨打。”
“而且，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塔西娅没有兴趣追究死掉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在普查时才发现，而是看着地图上的那片海域，“我怀疑，光之国收集了那么多百家的始祖复生资料，还拿普通人做实验，应该是为了组建他们自己的魔法师军队。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光之国量产的人造魔法师，只要有药剂和人，他们的魔法师后备队就是接近于无限。”
话一出口，茨密西目光一沉，的确如此。但现在知道这些已经迟了。
“什么？！”伊万被这猜测惊呆了。
“一开始还不确定，但是他们收集了那么多资料，应该不止在帝舞境内，在其他国家应该也进行了同样的实验。”塔西娅轻声说，“如果我的猜测没问题，七号应该已经是无数次改良之后趋于成功的试验品了。”
“没错，所以往坏了想，光之国为轻姚皇室卖命，那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以国家人口来计算的魔法师大军。不过，只知道他们的武力还不够，想要阻止他们，必须先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茨密西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安丽埃塔和德雷希都有亲人在这里，安德烈和丽兹两个人的能力比较弱，我得和他们留在这里等学院的人汇合。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两个能不能去轻姚看看？”
“可至今为止，轻姚都没有调查组的人进去过。我们两个恐怕也……”伊万下意识拒绝。
“不，进入轻姚的都是魔力高强的人，最弱也是魔导师了，他们接近轻姚的国境就会被专门测魔力值的魔法球发现。高级魔法师并没有那么严格，所以你们两个去，成功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两个人对视一眼，伊万一副“全听你的”的表情，塔西娅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给出回答，“再给我们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好，这事也不急在一时。”
塔西娅点点头，“另外，想要精准预测，还需要知道一件事：帝舞的东星、登薛的皇宫、唯阳的传奇海域，这三者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你指什么？”
“光之国的动作这么大，可以说已经无所顾忌，他这样做的信心，应该是祭祀成功的结果，能让光之国哪怕被所有国家针对也可以完好无损。能给光之国这么大的勇气，我想这几个地址并不是随便选出来的，而是有内在关联，”塔西娅想了想，“比如，曾经有神明被封印于此，或者……”
“你最近神话是不是看多了？”茨密西有些无奈，“神明倒是有，传说黑暗之神刚出世时，被光明、水、风、木四位主神封印于此。可这都是几千年前的历史了，且与和平年代之后的神话传说也并非同一体系，后人慢慢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