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外线摄像机
晚上十一点，星亚斯小区。
程戚予房间的日光灯还开着，方知序也就没睡，一直在等她的灯关上。
程戚予坐在床上瑟瑟发抖，不知道在怕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
手机是打开的，屏幕上停留在程戚予和程继川的对话：
程继川：小予，你是不是回星亚斯了？
程戚予：嗯。
程继川：小予，那你下次能保证满分吗？包括语文。
程戚予：爸，不能松点吗？
程继川：不行，小予，你要狠狠逼自己一把，不然的话……
接下来程戚予没有再发消息，她不敢想象自己又被关在程家的样子，方知序那一句“为什么视频里的你像疯了一样”让她难以忘怀。
“疯了？我没疯……我真的没有疯……我没有……”程戚予笑着说，仿若自嘲一般，越是这么说，她越是颤抖得厉害。
“我哪儿像疯了？你们才疯了，你们一群人都疯了，还说我疯了？”
程戚予坐在床上一直在自言自语，一直在笑，不知道笑什么，可能在笑她自己吧，别人竟然觉得她疯了。
程戚予一直自言自语到眼眶湿润了，看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的样子，从未再任何人面前流露过。
对面的方知序心里有些乱，有些后悔说出某一句话。
方知序也没想到的是，想起那段视频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认为视频里的人是个疯子。
尽管方知序知道视频里的人是程戚予，但还是只能联想到“疯子”两个字，再无其他词可以描述。
为什么程戚予会那么害怕？这个问题萦绕在方知序脑海中挥之不去。
方知序犹豫再三，拿起手机给程戚予发消息。
方知序挑了置顶的“妻语”：戚予，太晚了，你该睡了。
程戚予的手机“叮”了一声，她深呼吸的好几次，发现是方知序给她发信息。
只许他：戚予，太晚了，你该睡了。
程戚予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都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竟然一直在守着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她一个疯子呢？
方知序的手机“叮，有一条来自‘妻语’的消息，请及时查看”
方知序急忙打开“妻语”的聊天界面。
妻语：你先睡吧，我还不困，我再做一套试卷，马上就睡。
那方知序在窗前为什么看不见书桌上有人在写字呢？书房的灯是关着的。
只有房间的灯还亮着，显然程戚予睡不着，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想睡觉。
只许他：戚予，快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要精神饱满的去，不然就没意思了。
程戚予看着这一条消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管她？不是都说了让他先睡吗？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睡得着？
程戚予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去哪儿啊？你不先告诉我，我就不睡。
方知序有些疑惑的看着程戚予房间的窗，再看看手机，看来程戚予是打算哄得方知序先睡。
方知序自然要让程戚予放心：你猜？我看不到你房间的灯关，我就一直守着你。
程戚予发了句：不要闹了，好不好？听我的，你先睡。
方知序妥协了：好吧，我就告诉你，我明天想带你去看日落。
程戚予扯出一丝微笑：怎么不是今天？
方知序很快就回了她：我怕你觉得刺眼啊。
事实上，程戚予不怕太阳落山的刺眼，直对着看也不觉眼前发黑。
程戚予：不会啊，哪里刺眼了？
方知序又发：那不如去看日出吧？
程戚予回：日出不是更刺眼吗？
方知序疑惑：会吗？不会吧？
其实夕阳和朝阳同样强烈，只是朝阳太具希望了。
程戚予面对着屏幕跟方知序聊天，嘴里却不停的碎碎念，希望方知序快点睡觉，不要再管她了。
程戚予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独自一人时就会自言自语的习惯了。
现在程戚予只是在静静的说等黎明时刻，可是太阳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呢？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冷的，冷到令人心寒。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程戚予她为什么会要担心方知序呢？
程戚予轻笑一声：“程戚予，你可真没用。”
方知序见程戚予不回消息了，更加着急了。
最终还是程戚予听话了，她关了灯，满足方知序的要求。
方知序看程戚予的灯关了，以为她终于要睡了，也就上床睡觉了，在床上透过窗户，没见房间的打开，真的放心了。
程戚予只是蹲在门边，她总是不住的看着床板边，那里竟然有一个红外线摄像机，正对着她！
程戚予哑然，对着摄像机露出阴冷的眼神，叹了一口气：“爸，您真是够了，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我哪次没有遵照您的吩咐？您有必要吗？”
竟然安了监控，程继川还真是个好父亲啊，对程戚予的照顾还真是周到啊。
镜头开始摇晃，画面被切断了。
程继川眉头一拧，显然是被程戚予吓了一跳，他女儿这是翅膀硬了啊？以前都不见她这么豪横的。
程戚予拿着摄像头，牵出很长很长的线，轻轻点头，不知是对谁说：“真是欺人太甚！”
此后程戚予彻夜未眠，方知序倒是睡得安稳。
翌日。
程戚予看起来似乎精神很好，方知序对此很满意，说：“戚予，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程戚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说：“不用了，谢谢，我还没那么饿。”
“你声音怎么回事？没睡好吗？”方知序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啊，我睡可好了，还不是你在催，要不然我就通宵写试卷了。”程戚予漫不经心的说。
方知序只好打消让程戚予补觉的念头了，说：“那你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沙哑？”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这几天没怎么喝水吧。”程戚予扯了一个谎，只希望方知序别再问下去了，她不想扯那么多的慌。
方知序进早餐店，买了一屉小笼包，店里有几个忙活的身影。
他还带了一瓶高山青草奶给程戚予，可是程戚予没接，她说自己真的不饿。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是孙珠。
“戚予姐你们怎么在这？”孙珠问。
“显而易见啊，吃早餐呢，那你怎么在这儿？”方知序回应孙珠的话。
“我刚刚看见你进我家店里买东西，所以我就追出来了。”孙珠笑着说。
方知序问：“那是你家店？”
孙珠点点头。
程戚予看到孙珠提着一袋外卖盒，说：“你要送外卖？”
“是啊，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啊？反正你们看起来也没事干。”孙珠眨巴着大眼睛。